第九卷 楚汉争锋战彭城
第八章 磨刀霍霍

※※※
张良微微一笑,说道:“估计与伐楚之事有关。”
你想攻克我齐国都城城阳是吧?就把城阳让给你,横竖这城池被你楚军洗劫过,能抢走的东东都抢走了。楚军进来,只能得到一座空城。
正应了一句老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是友是敌,只看利之所趋。
一路上遇到几处齐国兵马,皆是军容不整,连战服也配不齐。遇到龙且,一触即溃。那龙且也不追杀,哂笑道:“齐国刚刚复国,想必齐兵皆是如此不经打。”于是心生骄傲,一路高歌猛进直往前冲,只想攻下齐都城阳独吞大功。
韩淮楚将陆贾迎入行猿,问道:“师兄来此何事?”那陆贾说道:“汉王今有一事不决,想征询大将军之意。”韩淮楚便问何事。
因裙带关系,韩淮楚被项羽封了一个比万户侯实力大不了多少的辛王,项羽并当众宣布其妹子项追为辛王妃。不料这负心薄幸的“辛王”竟背楚投汉,成了项羽的敌人。留下那空背负了“辛王妃”之名的项追,承受那重得不能再重的痛苦,独自操持国政。
殷军是小三,由殷王司马卬挂名亲征,殷相国阎泽赤领兵,共计八万军马。
韩军是老幺,由韩王信亲征,上将军朱进为帅,共计三万军马。
陈平对道:“赵国兵力远胜于魏殷各国。若赵军击楚于北,我军伐楚于西,两面夹击,大事成矣。如此好事,大王焉能拒绝?”
那张耳被汉王刘邦收纳,也只闲养起来,并不被刘邦器重。这消息不知怎地传到赵都襄国,便有了文章可做。
赶走了田假,料知项羽不会善罢甘休。而楚军实力众所瞻目。人家要来灭掉自己,打又打不赢,怎么办?
于是赵国君臣等着与汉国和缓的机会。说也巧,这个机会不久便有了。
这一次再玩诈降项羽不会相信,那田横又有什么对策?
结果了田角,龙且算是解了恨。但此刻楚军已被齐兵包围,只有被屠宰的份。
接待者便是他师弟陈平。众人七嘴八舌都在问那陈平:“汉王招召等何事?”陈平笑嘻嘻只道:“诸位稍安毋燥,待会自知。”
陈余本就是找个借口与汉国修好,这当口不会说破,便装作糊涂,回了一封书信谢汉王替自己除去大仇。并相约联军东征之时,赵军便从邯郸和图书郡南下,攻打东郡。
在胶东半岛的城阳南面,有一个被陆地圈成的圆形港湾,这便是胶州湾。齐兵从胶州湾杀来,进可攻,退可走,神出鬼没,要提防封堵一点门路都没有。这便像明朝时的倭寇,你打他打不着,他打你却是得心应手。
就这样,韩王信手底下勉勉强强拉扯出二万余人马。那时最流行的是虚张声势,灌一下水,便号称三万。
刘邦又道声:“摆案!”便有陈平从帐内挪来一案,端到帐外。
就这样,项羽的二十几万大军被田横用游击战法困住。战,战不成;退,那田横还不趁此机会杀将回来收复山河?
还有一桩事最令项羽头疼,那就是齐兵从海上的偷袭。楚军从陆路而来,并未带有战船。齐地的船只都被田横开到了海上一个岛屿,那岛说起来也近,就在如今青岛即墨市的田横岛。明知道这是齐兵的据点,苦于无船的项羽却不能去攻打。
韩淮楚心中一阵悸痛,“可怜的追儿,明知这楚汉争霸最后的结局他哥哥一定失败,辛国兵微将寡战必不胜,怜惜一方黎民,竟丝毫不做抵抗的准备!”
还是将笔墨先转至联军这一头。
看来那刘邦在众诸侯面前还不敢托大,不自称寡人,还是按旧时呼自己为刘季。
其实这四十五万已经灌水灌得满满,再灌也灌不进去。还有十几万军马是半路上自己杀来的赵国大军。
想必那如弹丸一般的辛国如今已陷入联军重围之中,小妮子项追的心中是万分苦楚。一边看着他亲哥哥项羽的覆灭而无能为力,一边恨那造化是如此的捉弄人,昔日那海誓山盟的恋人一翻脸变成了敌人!
韩淮楚眼光向四下里一扫,却见到张良坐在一角。便摸了过去,悄悄问道:“军师可知汉王用意?”
那刘邦此刻已是众诸侯的老大,就像当初项羽灭秦一般。众诸侯,文臣武将不敢怠慢,皆跪下行礼。惟有那魏豹自恃与刘邦地位相若,只折了一下腰。
于是这阴招被刘邦欣然采纳,一颗头颅献到了陈余面前。
私下里刘邦招来陈平,问道:“寡人欲回绝赵使,都尉以目止之,不知有何用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白幡下究竟是什么东东,那刘邦要唱哪一出。
兵过东莒,忽有那死鬼田假昔日的丞相和图书田角领着一队残兵败将来投。田角在龙且马前泣诉道:“田某军马被田横杀败,逃入山林,每日被贼兵追杀,惶惶不知有无明日。幸得将军至此,吾等得救矣!”
那齐相国田横扶立其侄子田广做了齐王,总督军政。他与两位兄长不同,是一个颇有心计之人。
却说那成安君陈余回去赵国,将同刘邦翻脸之事对赵国君臣一说。众人皆骂刘邦言而无信,名存殷王,实际上独吞河内。对陈余冲刘邦翻脸一事拍手叫好。
“原来是这档事情。”韩淮楚闻言顿时痴呆。
那陆贾走后,韩淮楚心中又久久不能平静。
战场的胜负并不一定决定于兵力多寡,将帅的谋略有时至关重要。
陆贾望了望韩淮楚,面无表情道:“那辛国兵不足两千,且未事防守,城内城外一如常日。只须派遣一员大将,领精兵数千,便可将商丘踏为齑粉。”
他冷笑一声:“一个兵不足两千的弹丸小国,汉王何须放在心上。就容那辛国独存在这天地之间,又有何妨?”
这么一说,诸侯联军进军彭城的总兵力只有四十五万。但史书上说彭城大战联军共出动六十万人马,还有十五万哪里来的?难道也是灌水?
刘邦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颇费众人猜测。
少顷,突听帐外一声高喝:“汉王到!”
看看此时楚军兵力分布就会明白:周殷领十万军马扼守东郡,防的是赵国;钟离昧领十万大军扑向大梁,那是要拿那阴魂不散的彭越开刀。
汉军是大哥大,实力最强,共计二十万军马。
且说韩淮楚在韩都阳翟一面辅佐韩王信巩固江山,一面整顿兵马,只等汉王刘邦大兵到来会合,就兵出陈郡,直捣彭城。
李左车不慌不忙道:“汉军攻克河内,下一步必兵出颍川河南。且看三国交战结果,再缓缓图之。”
陆贾道:“如今我汉军已纳河南,唯独有一县不敢攻取。那商丘本乃弹丸之地,取之不费吹灰之力。奈何彼处乃项王赐师弟的封地,有项王之妹项追主持辛国国政。那项追姑娘与师弟有白头之盟,若兵戎相向,恐师弟不悦。如何定夺,请师弟裁决。”
魏军是二哥,由西魏王魏豹亲征,大将军周叔为帅,共计十万军马。
※※※
那田角也是秦末时的一位人物,一度与田荣田和图书横兄弟争斗,有胜有败。龙且见田角手下皆鸠衣百结,面黄肌瘦疲惫不堪,心生怜悯,抚慰道:“尔等休怕,且随吾杀入城阳斩杀田横,为尔等报仇。”
只听陈平不慌不忙道:“世间相貌相似者多矣。大王可择一貌如张耳之人,斩其首级献与陈余,骗得赵军来助。”
颍川与陈郡接壤,这阳翟就成了讨伐暴楚,进军彭城的桥头堡。各诸侯军陆续开到,运送辎重粮草的车辆络绎不绝。铺天盖地,皆在阳翟城郊下寨。
敌人要灭自己的家邦,齐国举国皆兵,只看那田角为诱敌军入伏甘心舍下自己性命便知。齐兵混杂在平头百姓中,此时分不清是一般的老百姓还是能随时掀起一场暴乱的齐国士兵。那时没有人肉炸弹,但暗地里射出冷箭是常有的事。粮食早藏了起来,想再从齐地征集到粮秣几乎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逼得楚军只好从自己国内长途装运粮草。如此长距离的粮草线,田横不去搞点破坏简直是白痴。
这一说,刘邦便有点恼怒,当即要说:“寡人麾下兵将云集,少你赵国又有何妨。”却一抬眼看见陈平在向他挤眉弄眼,便将话吞住不说,只道:“张耳有海内之誉,今穷途末路来投靠寡人,何忍刀加于颈?待寡人熟思之。”于是安排使者住下。
※※※
韩淮楚偷着瞧了刘邦一眼,只见一月不见,刘邦的领袖风骚越来越浓。站在那里手微微一抬,脸带微笑,说道:“诸公快快请起!各位皆是兴义师为天下苍生讨伐暴楚而来,如此重礼参拜休折煞俺刘季。”
这一边诸侯联军磨刀霍霍,欲操项羽的老家。那一边项羽知道这消息,怎不回师痛扁那狗日的刘季?也不安排一下防御力量,保卫自己的国都?
话音一落,四周高处涌出无数齐兵,矢箭如雨齐向楚军射来。
龙且哪里知道,此时田角早投降了田横。人家老板已被项羽斩了头,没有指望,那还不赶紧另换门庭?
单说这一日韩淮楚在阳翟,忽有师兄陆贾奉汉王之命前来。
这份痛苦,何止那小妮子要承受?韩淮楚每念到此,何尝不是痛苦莫名?
兵至诸城,四处山高林密。龙且有点心疑道:“此处地势险恶,贼兵会不会在此设伏?”
那刘邦也不是阿弥陀佛,陈平说的阴招偏偏就对了他的路子,一和图书听大为赞赏:“高!简直是高!”
且看有哪些人马:
陡见那刘邦双足一软,跪倒在地,惊天地泣鬼神一声惨叫:“义帝!你死得好惨啊!”身躯摇摇晃晃,向地上一瘫,就此哭昏过去,不省人事。
从理智上说,如今敌我分明,便应该挥军将那辛国给灭了。但从感情上,韩淮楚如何下得了这个狠心?
陈余听师兄一说,立即有了悔意。说道:“当时我盛怒之中考虑不周。师兄教训得是,还是师兄考虑深远。只是话已说出,如何再与汉军修好?”
而齐国君臣都躲到山林中,山高林密,想逮到齐王田广那是休想。军队化整为零,楚军想找齐军主力打找不着。一旦楚军松懈,忽然又聚零为整,对着一小股楚军来个突然袭击。
韩王新立,少不得招兵买马。那逃亡的韩国士卒闻公子信为王,齐至阳翟投军。韩淮楚见那韩地人丁实在稀少,又没有做将军的人才,便将投降的郑昌旧部拨给韩军。而那曾做过统帅的朱进也算得上良将,便仍委派他督领韩军。战场上缴获的军械马匹,都送给韩军以缓解一时之需。
那田角忽然哈哈大笑道:“吾等奉相国之命诱你入伏。龙且,你中计了!”
韩淮楚痴呆半晌,问道:“那项追姑娘,可做好抵御准备?”
韩淮楚接到传召,即同韩王信,韩军主帅朱进从阳翟赶至郊外军营。到了那刘邦的金帐,只见人头攒动,众诸侯与各国文武大臣均先到了,乌压压直有四十人之多,却不见刘邦。
田角哪是龙且对手,一合便被刺翻马下。长笑一声:“主公,田角今日用此命为你报仇了。”当即气绝。
刘邦瞪了陈平一眼,心想这大道理还要你来讲。可张耳刚来投靠俺,就一刀把他做了,岂不令天下英雄寒心。
想这李代桃僵之计骗得了别人,怎骗得了曾与张耳有刎颈之交的陈余。那张耳长得怎么样,陈余是一清二楚。送来的头颅虽然相似,但一眼被陈余看出了破绽。
先锋惨败,锐气尽丧,项羽得报勃然大怒,亲率楚军主力杀奔而来,誓要为死去的楚地儿郎报仇。
田角便自告奋勇为向导道:“吾等久居胶东,熟悉道路,将军且随我来。”龙且信了田角,便按田角所引道路进军。
独有相国广武君李左车数落道:“师弟如何这般意气和图书用事,说出楚汉交战赵军袖手旁观这般话来?西楚乃是众之公敌,一日不除,我赵国君臣寝食难安。若汉王灭楚,势必重新划分疆土。那西楚九郡,我赵国便一寸也难指望。且项王自秦都掠回财宝珍器无数,焉能坐看众诸侯瓜分而摒我赵国于事外?”
二来汉军一系列的胜利来得太快,一个半月就从关中打到了颍川。项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陆贾看了他一眼,长揖道:“师弟之心,吾已知也。陆某告辞。”说罢出门而去。
那陈余便遣使汉王道:“张耳与陈某有不共戴天之仇。大王若杀张耳,赵国即兴兵伐楚。”
众人便起了身。那魏豹问道:“汉王郑重其事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也是龙且武功高强,他仗着一杆火龙枪杀出一条血路,灰溜溜逃回性命。五万楚军,只有二万逃出,其余都死在齐兵之手。
龙且大怒道:“匹夫安敢诈吾!”挺枪便刺田角。
一来只有项羽去打别人的份,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别人会来打他。出兵齐国时,并没有留后手。
田横这次学习那游击队长彭越,同楚军打起了游击战。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各路诸侯都是为讨伐西楚而来,要不然四十几万大军在这里赶集玩啊。
这种阴招只有花花肠子陈平能够想出。想刘邦要听他之言,张耳的头颅是保住了,可世间势必多了一个无辜的冤魂。
为什么楚军惧怕齐兵的海路偷袭呢?只看地图便会明白。
刘邦手一拍,道声:“抬来!”便有一个健卒,手托着一物,白幡覆盖,走到帐前。
河南军是老四,由河南王申阳亲自挂印,倾举国之兵四万。
一座牌位乍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黑漆作底,白漆镂字,赫然刻着“义帝熊心之灵位”七个大字。
不是说因瓜分河内不成,赵国大将军陈余已同刘邦翻脸了吗?怎么还会厚着脸皮,要来凑这份热闹?
只见那健卒将手中物事恭恭敬敬摆在案头,手向白幡那么一掀。
话说那汉王刘邦,这一日传召殿前文武,各路诸侯及军中大将至营,也不说目的。
再一个原因,是楚军在齐国陷入了泥沼,难以抽身。
又是那个范阳侯前将军龙且,上次用骄兵之计引田荣入毂,最后让田荣兵败身亡。此次被项羽任命为征齐先锋,带领五万精兵,杀气腾腾直奔胶东半岛而来。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