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汉争锋战彭城
第七章 春风得意

张耳一驾马车一路北行,汉军此刻已从孟津渡过黄河,扎营只待魏殷两国军马到齐。
仅仅一个半月,刘邦连续搞定魏豹,司马卬,郑昌,申阳四路诸侯,心里那个得意劲啊!简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霸王项羽封了张耳一次王,结果兵败国丧,给他的地盘都被人家占去了,料来不会给张耳第二次机会。而新崛起的汉王刘邦,会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助他夺回失去的一切?
这仗要真打起来,绝对没有悬念。你看颍川隔在彭城与洛阳之间,想西楚发兵救援那是妄想。河南军马统共只有四五万,寡人云集汉魏殷三国军力,打你申阳一个,不信灭不掉你这河南王。这种沽名钓誉表现自己的机会,再不能让韩信那小子得去了。
集结在阳翟城外的汉军主力兵力只有五万,只围而不攻。其余人马,都被韩淮楚迅速派出攻略颍川各地。
他却没料到,这场仗压根就没打起来,汉王刘邦的脚步刚刚跨过黄河,那申阳就投降了。
“万万不可。若突围不成,我军兵力大丧,再想坚守城池就难了。”朱进到此时脑筋还未犯迷糊。
汉军的实力有多强劲,只看这一战就知。那郑昌的部下都是革命老卒,但在经过韩淮楚调|教过的汉军猛冲猛打下,只盏茶功夫,就溃不成军。
等到汉军主力源源不断从汜水杀到自己身后,叩开阳翟的城门,守在这南山还有屁用?朱进急出一身冷汗,立即传令各处山头,放弃阵地退守国都。
郑昌闻言大怒,叱道:“项王乃天下霸主,诸侯只有惟命是从。刘季不知安分,窃望神器。早晚项王兵至,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骆甲夫妇一个纵横水面,一个称雄水底。众美眉都作了黄河帮儿郎的新媳妇,此番夫妻档协同作战,配合得十分默契。
朱进的思路绝对清晰。为避免被汉军各个击破,集中所有的兵力,在阳翟与汉军誓死一战。
“贵军原来缺粮,为恐被郑昌军抢去,我家院子里藏了一袋米,这就拿来送给将士们。”
原来汉军早有准备!郑昌大惊。
那张耳到了汉军营外,不去见刘邦,却指名要见汉军军师张和-图-书良。
张良微微一笑:“盟主是为申阳保住河南王位来乎?区区小事,何劳盟主亲来。只须河南王写一降表,亲迎汉王于洛阳,从此听命于汉王,倾国中兵力钱粮从汉王讨伐暴楚,何患王位不保。”
“原来寡人在颍川这么不受欢迎,早晚城中民变,你我沦为亡国之奴。还是不做这韩王,回彭城得了。”那郑昌见到如此局面,私下对朱进商议道。
果然,这旗号一打出,立马受到颍川百姓拥护响应。各处郡县望风而降,四野八乡百姓箅食壶浆前来劳军。
再说常山王张耳被李左车陈余杀败,走投无路,只好带领残兵败将三千余人来投老部下申阳。
收拾了郑昌,韩淮楚率领汉军昂首挺进阳翟。
原本以为会十分激烈的一场水战,以汉军水师轻松获胜迅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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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半个时辰,韩军便丧失斗志,扔下兵器投降者枚不胜数。簇拥在郑昌周围负隅顽抗者只寥寥百人。
照这势头,前方水闸被汉军捣毁也不在话下。若是这一条水路被汉军辟开,朱进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阻止汉军进兵阳翟的步伐。
看来刘邦与张良这一对师徒早就统一了意见,只要申阳举起白旗,俺刘季就不打。
于是通知老朋友西魏王魏豹,还有对自己惟命是从的殷国丞相阎泽赤,一起来会猎河南。
銮铃声响,韩淮楚马踏横尸,长驱而入。喝道:“郑昌,速速投降!尚可留得一命。”
韩淮楚大手一挥,鼓声擂起。
刚到汉军营前,突然火把齐明。两翼各突出一彪人马,左首的是曹参,右首的是郦商。正面寨门打开,旌旗招展,众星拱月中,驰出汉军主帅韩淮楚。
那朱进也不是吃素的,见水战不能胜,便在浮戏山中段狭窄河谷设绊,引火烧汉军战船。
他郑昌兵败自杀,韩军余下众将却没有随他同死的心情。在主帅朱进带头下,皆下马受降。
而汉军打出的旗号是:为韩公子争位!意思是咱们出兵打郑昌,是帮你们先王后裔争夺王位来着。父老乡亲们,该怎么做,大家看着办吧。
魏豹与阎泽赤打听得河南也是一盘小菜,这种以众https://www.hetushu.com.com欺少的事何乐而不为?于是各出军马钱粮,三国共计联军十五万,磨刀霍霍,只准备砍向那申阳。
张耳在张良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死心道:“安知日后汉王不与赵人交恶?张某久在赵地,对其山川地理人事极熟。若汉王兵发河北,张某可为向导。”
话说那汉王刘邦,闻大将军韩信攻克颍川。自思麾下兵多将广,更有张良为谋,那河南王申阳势孤,便打起了亲征的主意。
经张耳出使汉营,得到刘邦的承诺能保住河南王位,那申阳也就放心,举国向汉军投降。
“那刘邦被小生一句话刺|激了神经,想打场胜仗给大家瞧瞧,看看他是不是那块带兵的材料。”韩淮楚接过批复,一笑置之。
张耳笑道:“刘季兵克朝歌而留殷王,岂不愿并吞河内之地乎?非不愿也,是不能也。诸侯皆在旁视,众目睽睽,若刘季生兼并他国之心,何人愿从其聚兵抗楚?大王休虑,待老臣去往汉营斡旋,定能保社稷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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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哪里搞来的秘密武器?这么一来,我军有败无胜!人说那韩信有经天纬地之才,本帅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下不虚。”朱进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颍川既被汉军拿下,那河南王申阳便成了盘中餐。韩淮楚缮甲砺兵,一面拟战表向汉王报捷,一面请战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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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哪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道:“惟能复我王位足矣。”
那郑昌本不是韩人,韩地百姓对他根本就不感冒。他那二万旧部,在韩人心里,都算是不速之客。
下一步,他便要出兵彭城,杀到项羽自家门前。欲知彭城大战如何上演,请继续追读本文。
消息传到洛阳,朝野震荡。
张良等的就是这句话,便说道:“盟主王位汉军可为你夺回,但军政大事必须由汉王委人定夺,可愿意乎?”
张耳混到如此田地,一想到昔日的辉煌,落差如此巨大,心中那滋味怎会好?
于是张良便去游说刘邦,给他分析利弊。教练的话刘邦最爱听,天下名士张耳就这么被刘邦收纳。刘邦暂时兑现不了封张耳为https://m.hetushu.com.com王的许诺,就先封他一个宣平侯当着。
申阳道声善,即安排车马与贿赂用重礼,遣张耳出使。
汉王又不是阿弥陀佛,干吗要替你出头?你张耳有什么价码让汉王替你复国?若是说不上来,免谈!
汉军在寨前立下阵势。战神宝驹上,韩淮楚厉声高喝:“郑昌,汝今已无退路。汉王兴师讨伐暴楚,为万民称颂。尔何不知时务,要助纣为虐?再不早降,惟死而已!”
恰逢三国联军十五万云集河北,兵锋直指洛阳。申阳恐慌,想到张耳,便招来问应付之策。
可惜他事起仓促,没有搞到多少火油。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看着火在甲板烧起来了,转瞬又被汉军用瓦罐与毛毯扑熄。
张耳连忙点头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子房。某为李左车、陈余驱赶,如今身无寸地。还请子房代为美言,求汉王收纳张某发兵河北,复我常山国。”
张良一听说张耳到来,亲出辕门隆重相迎道:“自戏下受册封王,一年未见。盟主何故到此?”
朱进苦笑道:“现在被汉军堵住东去道路,彭城怎回得去?大王还是安下心坚守城池,等项王派军来援。”
被张耳一吓,申阳也没了主意。沉吟半晌道:“刘季举大兵而来,其意实是并吞河南,岂能容寡人继续为王南面称孤?”
那郑昌歇斯底里一声狂笑:“想寡人与刘季同时起兵反秦。刘季有何能耐,竟能有今天之势!”说罢,横剑向颈下一抹,当即气绝。
张良神情颇为不屑:“出兵河北非同小可。如今汉王正欲讨伐西楚,若收容你与赵歇结怨,必两面受敌,已是不妥,更何况与赵国交兵?犯此之韪何利可图?”
“暴君项羽的走狗,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这年头,是人是鬼都想割据称王。那张耳如今兵只三千,无立锥之地,还梦想着恢复昔日的荣华。
要说片甲不留的滋味,他郑昌就立马尝到。
他这一来,倒把申阳弄得紧张起来。巨鹿之战张耳周旋于诸侯之间有跨国声誉,非比寻常。若是怠慢他,恐怕惹人非议。但要是重用他,军中大小将领都是他的旧部,万一他有非hetushu.com.com分之想,与军中那帮势力勾结起来,把自己从王位上赶下来还是小事,说不定这条命也被他算计掉。
以两万老卒对付汉军的攻城,要守还是守得住。按朱进心里的盘算,最好是汉军来攻,依仗城墙之险消耗敌军实力。最怕的是汉军不攻,耍人民战争的阴谋。
这便是要仿效对付司马卬的办法,架空他张耳,让他只做一个傀儡。
按说张耳完成了使命,应该满足了。但他干巴巴地来见昔日三晋盟副盟主张良,又怎会只为一个申阳。
最厉害的还是汉军阵势的变幻。攻击时用锥阵摧垮敌阵;力拼用数阵前仆后继;分割用方阵固若金汤;缠敌用雁行阵迂回包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在韩淮楚若定指挥下,虽千军万马,却如猿使臂,一丝不乱。
韩军主将朱进不甘束手就擒,派出五十余艘小船在河面拦截。这些小船不是被汉军战舰犁沉,就是被黄河帮水鬼在水下把船底扎了个窟窿。
而韩国的都城阳翟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落魄下去。突然天下形势大变,那一直坐困汉中的汉王刘邦杀出秦岭,以摧朽拉枯之势攻占了关中。
前方捷报传来,汉军将士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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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韩军虽连丧荥阳、南山两处防线,但那朱进撤兵及时,实力并没有损伤。把守阳翟的,尚有两万人马。这些兵将,都是与郑昌一起闹革命的旧部,忠心绝对没有问题。
那申阳本是张耳手下一员不咋地的部将,却被霸王项羽捧到诸侯王的位置上,手底下却没有多少实力。
那朱进虽然精通兵法,对阵势也深有研究,但他哪见过韩淮楚独家开创前无古人的精妙战阵?望着韩军溃败之势,只恨自己以前学艺不精,临到用时方恨浅。
“这怎么成?老人家把口粮送给我军,岂不要挨饿?”
读者会不会问,这是在人家都城,搞人民战争会有市场吗?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慷慨豪迈的军歌响起,汉军将士从四方杀出,对韩军发起猛烈冲击。
张耳道:“大王岂不见殷王被汉军监禁乎?若非首鼠两端,当初降汉不反,何https://m•hetushu.com.com至如此?现颍川道路封堵,盼楚军来援恐不可得。大王若此刻归降,尚可保王位不失。若不早降,大军到处,玉石俱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河帮水鬼已潜下水底清除了绊桩。汉军舰群乘风破浪,冲出了峡谷。
那张耳心中便打了小九九,要改换老板,投到汉王这面大旗之下。
一夜之间,大街小巷贴出无数标语。要郑昌滚回彭城的呼声高得惊人。
韩淮楚也不客气,提军越过南山,兵锋直指韩都阳翟。
朱进知大势已去,进言道:“主公,再不投降,吾等命皆休矣。”
便枭了郑昌头颅,悬在城门示众。少不得发榜安民,扶立公子信拜祭天地,即位为韩王。
“没关系,只要我韩国公子能复兴家邦,就算勒紧裤腰带也不能让将士们饿着。”
张良修眉一挑,“哦”道:“盟主可是想归附汉王,让汉王复你常山国乎?”
“项王征战齐鲁正酣,哪里还管得到这里?不如将军聚集人马,从东路杀出城,突围而去。”
郑昌怒道:“坚守坚守!有指望才坚守城池,没有指望坚守什么?寡人主意已决,速传令将士,今夜三更打开城门突围!”
张耳羞愧道:“子房胡谈受册封王之事。张某如今兵败国丧,已是穷途末路。此番前来,是为河南王求一个情。”
于是申阳只给了张耳一个客卿的身份,对他不冷不热。时刻提防张耳,形同监视,惟恐他生乱造反。
韩地百姓简直把汉军当成了自己的子弟兵。大米,白面,牛羊,美酒统统端了来。汉军断粮的隐患算是解除。
“霸占我韩王之位的无赖滚出去!”
刘邦有吞天之志,现在虽未同赵国破脸,但攻打赵国那是迟早的事。
殊知那刘邦回复道:“将士征战辛苦,且休整之。河南之伐,由寡人亲征,不劳大将军费心。”
见郑昌发怒,朱进也不敢坚持己见。或许他心中也盼望,能在汉军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彭城。
三更时分,一声炮响,阳翟东门大开,韩军主力从城中杀出。
打是打不赢,怎么办?于是申阳问计张耳。
张耳便道:“张某还有一事相求,望子房看在昔日盟中旧交的情分上,替某求恳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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