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琭待她很好,她是知道的。他那些亲昵的小动作,她又不傻,也是知道的。他对她的体贴照顾,那份与众不同的温柔,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因此,虽然理智很清楚她不配他,夜夜愁肠百转地劝说自己,她还是舍不得。
想来,一定是温暖又柔软的……
“李司直?”
虽然洗了好几遍脸,确保自己的面色看起来已经回复正常,白三秀还是有些不敢抬头。倒是李琭平淡地和她说明:“药坊这些药
和_图_书秤都动过手脚,少分量。另外,徐县尉从顾成竹的房中搜出了私账。他这些年的确通过偷秤,从药坊库存昧了些药材另外售卖,充入私库。”
门外候着的,正是万年县尉徐朝宗。
——
白三秀到达药坊时,万年县的差役正在将满地药材收归原位,而药械则封存起来,显然是要作为证物。
随即,黝黑的瞳眸中飞速闪过一抹光,男人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扬声应和*图*书道:“来了。”说罢,起身理了理衣袍,向外走去。
“按李司直的吩咐,在下率人检查了药坊所有药械和库存药材,大人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这下该怎么面对他?
老天,她怎么会昏了头想亲他?
李琭没说话,神色微沉。
想偷亲就算了,还被人家抓个正着,看了个真切?!
“嗯。小秀?”
舍不得放手,舍不得离开。
“好。”
完了完了……她再度捂住脸,苦闷地呻|吟。
用完m.hetushu.com•com早膳后,在白三秀的强烈要求下,李琭合衣在醉翁椅上小憩。她本是守在外间的,但终究是没忍住,蹑手蹑脚走进内室,在他身旁坐下。
她偷偷抬眼觑他,见他仍是那般温和地望着她,神色如常,当下安心了几分。她掩饰地清咳两声,才问:“那女儿红呢?”
听到那声音唤她,白三秀又一个激灵,张开嘴,第一下却没出来声音,咳了一下才挤出声道:“我、我等会来。”
她眷恋地凝视着他和_图_书的睡颜,目光在他的五官上逡巡。从中正深刻的眉眼,到直挺的鼻梁,再到那双厚薄适中的嘴唇,她忽然有些心旌摇曳,控制不住地想象那双唇瓣的滋味触感。
李琭的语调与平常无二,可白三秀的心口却砰然狂跳,根本缓不下来。直待脚步声走远,她才从双掌中抬起头,满面通红。
李琭大抵是真的睡着了。素来平易冷静的眉宇之间,此时疲态丛生,长睫投下的阴影,掩着眼下的青黑。她听着那轻微的鼾声,有些心疼,https://m.hetushu.com.com又有些心痒,一颗心犹如浸在温暖的春池中,柔得仿佛要融化。
白三秀眼睛一转,“也就是说,本来三公子暂时不会动那坛酒的,毕竟还在服丧期间。是昨晚宴请司直,提前出事,顾成竹眼见偷药徇私和下毒之事败露,便畏罪自杀了?”
“厨房开封的那坛有毒。顾家上下,只有顾明远有小酌的习惯。”
突然地,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询问。白三秀来不及反应,就猝然对上一双黑眸,而且清楚地看见那双眸由些许茫然,瞬间转为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