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米克特女神还感觉奇怪？因为杂谈势的虚拟主播在现代理论上应该已经退流行了。大公司要打造的是偶像，是一个可以赚钱的ip。当一个虚拟主播成为数百万、上千万甚至数亿粉丝的偶像时，不用说也知道，她是不会和粉丝观众的个体真正共情以及互动的。
所谓的杂谈直播，指的是主播专门在直播的时候和观众们互动，聊聊天，有来有回。
故而米克特女神立刻问：“她的杂谈都在说些什么？”
“但它们有助于让你进入角色。”
时至今日，现代人的很多娱乐活动本质上也是在讲故事。动漫，游戏，小说，影片……讲故事简直就是人类的本能啊！
杂谈直播？
艾可女士老实回答：“聊自己的事，每天吃了啥，怎么累得半死，遇到什么有趣的事，自己想要做什么，然后还经常向观众们科普介绍古代苏美尔式的魔法。”
“这个姐姐神呢，也很聪明。当死亡的幽影到来的时候，她立刻就开始大声哀哭，撕扯自己的衣服，乱抓自己的头发，把身上的饰物都扯下来，从地上抓起沙土撒到头上，假装达木已经死了，想要欺骗死亡的幽影。这些死亡的幽影半信半疑，就许诺姐姐神要送给她良田和甘美的大河，让麦浪滚滚，年年丰产，只要她松口把弟弟交出来就行了。”
这魔法少女居然正在直播间里给观众们讲解古代苏美尔的神话呢：
“这一个星期，每天早上起床之后，海登都让帕妮娅去锻炼身体。”
“真不愧是海登先生。”
然而米克特提卡希瓦自己也是非人的古代旧神，她自己也是死亡女神，听完之后就立刻反应过来：“真不愧是海登先生！他这是一边洗粉，一边让小猫咪在粉丝的脑子里先打好桩子啊！”
海登怎么会让【魔法少女帕祖祖】做杂谈直播？
如果海登听到她这番话，肯定会先笑一声，然后告诉她：
和图书对于海登这种平时不看虚拟主播的人来说，恐怕会纳闷为什么有人只是坐在直播间里套着皮套和观众们聊天，就会有人愿意给她打赏——然而实际上这种直播的模式，却是最古老最早的虚拟主播类型之一。是八、九十年前最早一代虚拟主播出现的时候就有了的活动类型。
所以聪明的公司都会让偶像和粉丝保持距离。
虚拟主播有必要锻炼身体吗？
然后又过了一个星期，艾可女士又来汇报：
艾可女士却不懂古代魔法，加上这人有些地方比较愣（毕竟是能把泰拉斯奎走丢的人），一时间还没转过脑子来：“教复活仪式，为什么要讲故事啊？”
“这个姐姐神因此嚎啕大哭，哀悼自己弟弟的死亡。她哭喊着自己唯一的弟弟不能就这样死去，因此自愿代替达木死去。于是冥界的女神就同意她和弟弟俩平均在人间的时间。每年秋天，达木都会死去，然后第二年春天他会接受生命之水的沐浴清洗，涂上香油膏，穿上红色的衣服，从冥界返回人间，为大地带来春季的新生，让果蔬繁茂生长，农田丰收富饶。与此同时，姐姐神则是会代替达木弟弟在冥界被囚禁，度过半年，直到秋天再度来临。”
老实说，帕妮娅实在很怀疑这是不是海登在整她，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不说别的，起码服从性是提高了。后来海登让她仔细认真对待粉丝们的回复和来信，让她认真和粉丝们互动讲故事，帕妮娅便也学乖了。
故而米克特女神还是十分钦佩的，虽然她同时也十分疑惑，
偶像尸解复活的仪式，需要依赖观众粉丝们的情绪与信仰。海登这怕不是宁肯先把会觉得无聊的粉丝们洗走淘汰掉，也要让剩下那些粉丝们知道这复活仪式到底是在做什么！
……
可惜她最近真的没空去管这个，只好嘱咐艾可继续盯着汇报，一边自和*图*书己去忙自己的事。
话虽如此，帕妮娅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疑惑：做这种事，不是和【魔法少女帕祖祖】原本的皮套人设差别越来越大了吗？【魔法少女帕祖祖】原本的皮套人设那么狂霸叼酷拽，是要飞升高天的骄傲的风，很显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其他人甚至神都未必看得出来，海登让【魔法少女帕祖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正好【魔法少女帕祖祖】现在就正在直播。米克特女神打开公司的服务器，和艾可女士一起看了看直播间。
很快，自从【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运营被移交给海登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帕妮娅开始做杂谈直播了。”
当个虚拟主播而已，为什么要帕妮娅每天早上起来去常青州公立大学的体育场里长跑、俯卧撑、拉单杠、深蹲？
米克特提卡希瓦：？？？
【魔法少女帕祖祖】现在这样坐在直播间里，懒洋洋地和观众们讲故事，和粉丝们互动，让他们看到她的表情、语气、姿势——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仿佛已经不再是偶像和粉丝，而只是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似乎已经进入一种相对平等的立场中。
你想要完成仪式，一个重生的仪式，当然要先杀死“过去自己”，然后再重新定义“自己的新生”。
海登负责【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运营已经过去两周了。
季节变化对生活在现代城市，生活在气候控制系统下的市民来说，影响其实已经很小了。至于那些更有钱的神族自然更不用说。
“这个古代的旧神呢，名字叫作‘达木’，也叫‘塔穆兹’，是春季草木的神。当死亡的幽影从冥界涌出来追捕他的时候，他藏在了自己姐姐家的草丛里。”
顺便一提，只是这样锻炼一两个星期是不会让人身体马上变强的。
“你要重新洗刷自己的身心，不然怎么完全变成真正的【魔法少女帕祖祖】？”www.hetushu.com.com
“想要洗粉，想要纯粹的信仰，这不难理解。但为什么不直接用【磕头虫】系统？世上可没有比那更纯粹的信仰能量了，根本不需要依赖粉丝啊！”
认真和粉丝们互动，就自然会代入自己的真实感情进去。这本就是一个悲惨的时代。有时候帕妮娅看到粉丝自述生活中的困苦，她也会忍不住难过同情。如果机会正好合适，海登就会安排她用星光体过去，用【魔法少女帕祖祖】的力量帮忙拉扯一把。
偶像要和粉丝保持距离，才能让粉丝变成崇拜者，变成信徒，开始产生发自内心的喜爱并且把偶像当爹。
他搞出的新花样，她都可以学来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为什么虚拟主播要锻炼身体？退一步说，就算真的要强化肉体，直接花钱处理不就好了吗？有安洁拉、卡莲和阿尔比恩教授帮忙，用炼金魔药强化人类肉体是很快的。
可这到底是为啥？直播那么小众的内容，观众粉丝的数量都会下降的。
这一切的过程，一切的仪式，都要在故事中讲出来才行。
“但是姐姐神坚决不松口，仍然表示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于是这些死亡的幽影只好叹着气说‘太阳底下有谁见过姐姐出卖弟弟的事呢？’，一边跑去找达木的朋友打探消息。结果达木就被朋友卖掉，被死亡抓出来杀掉了。”
偶像是不会也不需要和粉丝个体真正直接互动的，因为粉丝太多了呀！人类的思想怎么可能真的和数百万甚至更多的粉丝个体真正互动呢？哪怕靠网络也不行啊！
……例如，“起初，神创造天地”，就是一个故事的开篇。许多宗教的经文其实都是通过故事来讲述的。
米克特女神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对海登的搞事能力很有信心，也很期待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所以就不担心了。
这是永动机的可能性。
讲故事这种事是很有门道的。【魔法少https://www.hetushu.com.com女帕祖祖】坐在自己星网直播空间里的塔庙顶上，披戴着萌化古代苏美尔大恶魔的皮套，用还挺有磁性的声音，懒洋洋，淡淡定定地和观众们讲神话故事，居然还真有不少人在看。
春天已经结束，如今已是夏季了。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海登这样搞，没准还会怀疑他在搞什么鬼，或者发什么疯。然而米克特女神却是打从心里觉得海登是很了不起的技术天才，是有可能开创新时代的魔法大师——总之，站在她的立场上，米克特女神完全不觉得海登会让帕妮娅做无意义的事情，所以反而有些好奇。
这就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人春去秋来、草木荣枯的神话——当然啦，【魔法少女帕祖祖】也没有讲些太专业的东西。她只是简单向观众们讲述着那时候植物生长和衰朽，诞生与死亡中的神性，告诉他们那个时代神与女神力量的消长，在季节轮回背后那强大的力量。
这么忙，她最近当然基本上没有太多心思注意海登和【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情况。充其量也只是偶尔听艾可女士汇报一下海登那边的奇怪情况，例如：
虽说这种平等终究只是一种错觉，但错觉有的时候……也可以变成真实的力量。
答案是，因为讲故事也是一种仪式魔法，甚至可能是最古老的魔法种类之一。人类最古老的娱乐活动，很有可能就是在讲故事。人们之所以要讲故事，同娱乐目的有很大关系，但又不只是为了娱乐，更多时候还是为了借助这种特殊的艺术形式来进行交流。许多重要的宗教经典，其实也多是以讲故事为重要方式乃至基本框架而构筑起来的。
可是海登仍然让帕妮娅每天早起锻炼身体。这以前整天死宅在网络操作舱里的小丫头都快被他整昏过去了。
“他是在秋天被死亡抓出来杀掉的。据说他的血滴在地上，就变成了秋牡丹。”
所谓的偶像，是介于人和神之和-图-书间的东西。人有可能注意到地板上的老鼠，偶像却不可能注意到地缝里的蚂蚁。这是规模所限，莫可奈何的事情。
米克特女神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海登搞的鬼吧？
进一步想想，连一个【魔法少女帕祖祖】都有至少相当于一支战斗神族小队（约五到十人）的战斗力。如果烟雾镜公司能够量产这种虚拟偶像新神代替原本的战斗神族，他们的军事实力可就要大幅提升了。
虽然米克特女神并非那种不猫不兔的白色小动物，但她显然还是会对这种技术非常感兴趣的。所以没过多久，烟雾镜公司就推出了新的，以“美洲虎”、“鹰”还有“羽蛇”这三种动物为核心概念的魔法少女虚拟偶像组合。
今天他也在没什么人的大学运动场上，守望着白毛萝莉帕妮娅努力奔跑的身影。
米克特女神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加大对虚拟主播偶像业务的投资，几乎全心关注着烟雾镜公司内部的争执以及决策。她其实也很同意海登说的那番，有关偶像组合比单独的偶像更好的说法。况且米克特女神是想要多多探查研究死亡的秘密，当然要尽可能把这种技术提高产量，打造出更多虚拟偶像的新神。
用人格晶片洗脑的克隆大脑不停发出的祈祷，想找出比这更纯粹的信仰可真有点难。
米克特女神顿时感觉有些奇怪。
再进一步想想，哪怕不弄到复活死者的级别，光是能够用这次的新技术，大量从死亡中抽取能量就已经很赚了。死亡是熵的一部分，欺骗死亡并从中偷取能量，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她只是简单讲述着那些永恒不变的死亡和重生的古老传说，围绕着出生、死亡和再生的循环，神与女神也按人类的方式生死，如同世界春兴冬荒。
这是对熵的逆反！
前半部分倒也没啥，以前的虚拟主播经常有这样的类型。但后半部分这个科普……帕妮娅这人哪来的古代苏美尔魔法知识？
海登却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