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东西几百年前是怎么样的。毕竟它们不像魔鬼。魔鬼偶尔还会跑到城市里炸个大楼或地铁呢。”
所以海登也回以笑脸，
米克特女神却没什么反应，很淡定地听着海登说话。
大写的害怕。
因为之前让泰拉斯奎被偷而惨遭降职成【日蚀星髅】的艾可女士高兴地和海登握了握手。
不知为何，反倒是旁边的安洁拉看到这个小姑娘，眼神便立刻犀利了起来！
啊，失礼了。烟雾镜公司的众神本来就只是神明不死的禽兽。
“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啦。”
所以海登立刻话锋一转，直接转到另一个方面，
海登慢悠悠抛出了这个饵。
它，是海登之前用安洁拉的气息和泰拉斯奎的心脏肉块，意外制作出来的迷你泰拉斯奎克隆体小怪物。
海登说到这里，突然感觉不对。
她的肌肤雪白，甚至有些惨白，是那种没有晒太阳的人特有的不健康白色。头发呢？是短短的蘑菇头，而且长长的刘海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话虽如此，还是看得出她那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她整个人的身体，从身高到身形都是又矮又小，浑身上下包括胸都没什么肉，样子弱不禁风，病恹恹的。
海登实在不解其意。
这些从天外坠落的旧神没法被永久杀死。这世上剩下的天外旧神不是变成魔鬼躲在世界边陲苟延残喘，就是被新神大公司封印起来（泰拉斯奎也算后者），唯独孔雀明王可以大大方方坐在密特拉集团那边陪新神一起开会。
艾可女士一边愉快地说，一边带着海登来到办公室角落，走到一个银色的密闭操作舱旁边。
“我决定用帕祖祖来做这次的实验，纯粹是因为它正好刚刚被你们杀死，还很新鲜。这种等级的古代神魔刚刚被杀，这机会自然不容错过，而我又正好决定用新技术来做这个实验，仅此而已。”
人不能完全没有道德伦常，否则无论说话多么冠冕堂皇，也只是空有智慧和力量的禽兽，是神明不死的孽畜而已。
“甚至例如……或许我们可以再现泰拉斯奎等天外旧神的，本源不灭之火。”
这样一来艾可也会觉得比起下班回家，还不如工作的时候更舒服，就会心甘情愿007了。对公司而言正可谓一举两得呀！
就算要克隆和*图*书
，为何会选择帕祖祖来克隆？况且这帕祖祖是疫风的恶灵，和魔鬼一样不具备灵肉二元性，理论上是没法被克隆的。
…………
“我今日前来拜访，主要是想要了解【魔法少女帕祖祖】背后的秘密。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艾可女士却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些什么，高高兴兴地说，
反倒是艾可女士听见了一点，虽然她也没真正听懂，但立刻回答说：“我们公司的不死生物员工比例很高，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呀。不过您接下来要见的这位就是活人了。”
“正如您所知，我在回收泰拉斯奎的时候剥取了一些血肉作为实验材料，并成功克隆出这个，勉强算得上复制体的东西。”
反倒是安洁拉在这个过程中叹了口气。
察觉到的海登立刻问。
她扬起眉毛，很直白地问。
她又在说什么怪话了？
吃人的魔法古来有之，海登前两个月也在荒原上和亚人打交道，见识过他们吃人的魔法。亚人们的祖先也都曾经是真正的合法社会公民，他们使用的血肉吃人魔法也来源于正常的魔法。恐怕就是从烟雾镜公司的魔法里改出来的。
“那确实不是真正的帕祖祖，而是以逐渐实用化的梦境人格晶片技术克隆出的……”
有良心的资本家就不需要剥削人了？不，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现在还无法直接代表孔雀明王说话，但即使只能代表卡莲，我也很愿意与您探讨一下有关这新技术的其它商业应用。”
克隆身体也就罢了，没有智慧和克隆人也无妨。往别人脑子里塞克隆的人格和记忆，这究竟是创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生物？这样的人到底算什么人？
他取出一个专门装野外生物样本的水晶盒子，一脸淡定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给米克特女神看。
实际上，海登真的能做到。他甚至能够大量提供。他只要让身旁的安洁拉不停吐气装瓶子里送出来就行了。只不过这样做必然会导致极其严重和麻烦的问题而已，以至于根本不可能真的做。
有些人习惯之后，甚至还觉得这理所当然，是弱肉强食的世间至理。
那么同样的道理，看看之前【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表现就知道了：被复制模仿出来的人格，显然可以透过模仿巫术获得与死去本体和*图*书相似的力量。如果让成千上万的观众和粉丝们相信和支持她，这股力量还会更大。
海登越想，越觉得这事直令他毛骨悚然。这是划时代的新力量，是代表新前景的新技术——唯一的问题就只在于，这前景和新技术都实在令人担心道德上的问题。
烟雾镜公司的资本家吃人却不是为了拼命生存，而是为了增长。
海登摇摇头，把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恐怖景象挥开，决定还是对卡莲她妈有点信心——看她和卡莲相处就知道，海拉女神，或者说大部分正常的资本天神，还是有人性的。他们是不是资本家和他们有没有人性，会不会剥削劳动者，这之间并没有必然关系。
“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啊？
哈
直到这个时候，海登才想起来要问一个问题：“话说回来，【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无论心中感觉如何，至少海登看起来表现的很淡定，
……海拉女神应该不至于真的吃人或者吃自己的克隆脑子吧？
“欢迎欢迎！海登先生，能和您合作可真是太好啦！”
米克特女神现在把海登当成基本同等的东西看待，但如果海登拿不出她感兴趣的东西，她也只会把海登相对礼貌地请出去而已，不可能白白让海登接触到【魔法少女帕祖祖】以及人格晶片技术更深层次的秘密。
将来会不会有一天，下等人连自己的记忆和人格都无法相信？
至于那负责带路的，当然也是海登已经认识的人。
这，便是究极的扯虎皮拉大旗了。
……
米克特女神闻言一愣，摇了摇头：“这是不一定的。海登先生，我知道你的特长在于技术开发，所以你或许不知道下层消费者在娱乐方面的喜好——现在的下层消费者对娱乐的好恶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看这个东西好不好笑，仅此而已。”
她现在不是骷髅，至少看起来不是。米克特女神为了惩罚艾可把她变成骷髅，但真让骷髅当偶像的制作人是会出问题的。平时艾可必须当骷髅，但工作时间就能披上一身人皮血肉，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神族女子，不是骷髅了。
虽然世上也有一些其他从封建旧神转变，加入资本新神族的旧神，例如持国天王，例如上次找卡莲麻烦的hetushu.com.com大圣欢喜天，但他们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旧神，他们都没有不灭的秘火。
能够复制、模仿的，最多也就只有人格而已。
这下就连海登也看傻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接下来整个详细商谈的过程，想必不用浪费笔墨多说。
资本家不见兔子不撒鹰，哪有白给的？
海登第一眼看到她，就不禁瞬间愣住了。因为这孩子和直播间里的帕祖祖差别实在太大。
“你可真是敢乱画饼。再现秘火，合成秘火，这是非常高深玄妙的事。你能够做到？”
这时候，艾可已经把海登和安洁拉都带到了【齐齐米媞娱乐】宽广的办公室里。周围充斥着静谧的气息，一个活动的人都没有。
甚至不只是下等人？
“举例来说，这样的新技术能够用来让我们学习夺取死者的技术和知识，能让我们盗取死去的神魔的力量，能让我们‘复活’古老的神魔，制作人工恶魔，甚至……”
艾可女士笑眯眯地说，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穷的越穷，富的越富。越富越强的就越可以巧取豪夺，吞吃更多，使得自己更为强大！
天上地下，谁不知道孔雀明王的大名？这些资本天神，有谁不知道孔雀王是打从几千年前便雄踞一方，武力最为强大的天外旧神？祂的强大，甚至让密特拉集团在新神崛起的时候便将祂吸纳，让孔雀成为唯一一个由旧神转新的明王。
海登一脸淡定地说，
这样的未来前景与技术，实在过于恐怖。
“我希望能参与这个【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虚拟主播偶像企划。”
“你想问我要什么？”
顺便一提，因为是长期在密闭式操作舱里潜入星网，她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未着寸缕。一看到外面站着个海登，立刻就傻了眼，连忙躲到艾可女士身后，整个人抖得和筛子一样。
因为那里面是一只小小的，拳头大的，正在盒子里爬来爬去的，
……嗯？
“帕妮娅小姐，这位海登先生是要和我们老板谈合作生意的人，今天想要先看看你呢！”
“这可实在是很了不起的技术。”
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解答了海登之前的一个问题。
海登如是说。
“毕竟，卡莲的父亲可是那位孔雀明王，这世上现存最古老的天外旧神。他对秘火的知识与了
和_图_书解都是这世上最顶尖的。”
就这样，披着一身正常办公室女性文职（ol）的人皮，艾可女士兴冲冲带着海登和安洁拉直往【齐齐米媞娱乐】的公司所在位置赶去。这是彻头彻尾的新公司，米克特女神随便租下了新雅图市中心一栋办公楼的单独一层。整个移动过程并没有什么值得好提的。
很显然目前为止，这位吸血鬼女神对于海登目前说的这些东西，都并没有感觉非常惊讶或者激动。海登能马上想到的操作变化，她身为这个合作项目的总负责人之一当然也早就能想到了。
“太多了。这样复制人格和记忆的新技术可以带来惊天动地的变化。”
话音未落，艾可女士已经按下了密闭操作舱上面的唤醒按钮。没过多久，操作舱就“啪呲”一声打开，从里面缓缓爬出一个颤颤巍巍的女孩子。
海登听了也无言以对。
不灭的秘火，本源的生命之力，孔雀王岂不是最懂的吗？
这句话，终于让米克特女神扬起眉毛。
但海登有一张更安全，虽然也更没用，却足以用来画饼的杀手锏。
“我们公司大部分的工作场地都是在网络空间。上班的时候进去，下班了就出来，基本上就是这样啦。”
至少不应该。
资本家吃人，这种话大家其实也看多了，甚至有点看腻了。
这才是生意人该有的态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复制模仿人格难道就不行了吗？看看眼前这米克特女神。她吞吃自己克隆脑髓与复制人格，就能通过交感魔法体会到和自己完全一样的思想智慧作为“另一个自己”的感受，参悟死亡的力量和奥秘。
但亚人吃人那是环境太惨了，不得不吃人。不吃人自己就会死，不吃人自己的部落就没法延续下去。
活的！女的！
这张虎皮，米克特女神肯定是要上钩的。
没过多久，米克特女神便同意了海登的要求，愿意让他先去看看【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详细情况，说白了就是“验验成色”。合作的具体条件和项目，等海登看完帕祖祖再说。
娱乐至死的年代，认真纠结恶魔这种“设定”你就输了——说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平时根本不登出网络的。大概一个星期出来一次，维护一下身体而已。不过这次要让您看看情况，所以直接叫醒就行了。”和_图_书
“不，并不是这么回事。”安洁拉摇摇头，表情看起来却有些忧伤，“我只是有些遗憾。又是吸血鬼，又是骷髅……我明明想要推主人一把，为何这阵子邂逅的却都是不死生物呢？”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幸好，海登确实有一招杀手锏。
这话，呃，倒也确实没错。
海登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他手里能用来和一个资本天神扯淡谈生意的筹码实在太少，尤其是又不能真的把卡莲的东西卖出去。他和卡莲的关系让神族会把他当成同一个阶级的存在看待，但同阶级也只不过是敲门砖而已。
米克特女神闻言停下吃脑子的手，转过头来望向海登，笑了：“你有些什么样的想法？”
然而事到如今，海登看见米克特女神美滋滋吃着她自己的克隆脑髓，还是不禁意识到——不管什么人之道，什么掠夺吞吃，什么天地至理，人也不能异质化到吞吃自己的克隆脑髓来获得生死智慧，增加力量，增长资本。
“尽管现阶段，以我这边的技术还没法复制到泰拉斯奎的本源秘火，只能复制肉体。但如今贵公司已经开发出新的人格复制技术。难道如今没有与我方合作，进一步尝试的价值吗？”
“这位就是【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帕妮娅小姐！”
就连米克特女神，在第一次看见这个恶心至极，像寄居蟹一样的触手小怪物时，都不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迷你触手怪
这有如骗经费一般的事情，是海登最擅长做的了。
不过海登可不能在米克特女神面前暴露出来。她是已经异质化到真正非人，没有人性的怪物，最麻烦的是她恐怕还没有自知之明。海登并不觉得其他资本神族会非人到这个程度，先不提卡莲这个背叛阶级的特例，就连同样是死亡型女神的海拉……
海登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回问到：“为什么您要选择用帕祖祖来进行这次复制人格，出道虚拟主播偶像的实验？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它是个大恶魔啊。这样怎么能汇聚足够的人气和收益？”
虽说米克特女神可能是在骗人，或者还有隐瞒，但八成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至于剩下的两成怀疑，解决起来也很容易。
只有十几个棺材般的密闭式星网登录操作舱，看得出里面都有员工正在完全潜入星网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