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兄太好,好到她要不起。

此时此刻,段越越深深觉得自己生了一副贱骨头。所以干脆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呃……上吊就免了吧。
一抹刺眼的红印映入落君煌的瞳孔中,他心中一骇,连忙摊开她的右手,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记,他几乎是惯性脱口:“姬月。”
柳儿眸色一沉:“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府的人?”
只是,怕连这样狗血的幻想都快不能拥有了吧。
段越越刚吞下去的一口糕点没咽下去,猛地大咳起来。接过彦楚歌递过来的清茶喝下之后,顺了口气才道:“你不是说我不能去校场吗?”
落君煌抿唇不语,良久,才淡淡说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姬月,只是她和你一样手心有红色印记。”
“你和彦舞……”段越越开口,想要问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她始终很在意刚才的事情。这几日她住在将军府,却从没有看见过彦舞,难道说她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想到这里,段越越心里又隐隐作痛。
段越越眼珠子转了转,大声嚷道:“救命啊!落王爷滥用职权,强行绑架良家美少女啊!救命啊!救……”后面的话被一个馒头完全堵住。
今天似乎是蚀心之毒毒发的日子!段越越揉揉脑袋,总算没忘记这等好日子,摊开右手,手心那道触目红心的印记依旧红的刺眼,只是感觉似乎跟以前的有点不一样。
等到第二日两人坐在舒适的马车里,段越越才终于意识到:“糟糕,我忘记换男装了!”
“哈哈哈!”大笑三声,段越越满意地拍拍衣裙,按照柳儿说的去水榭找帅哥哥。
妖媚?!段越越心里一跳,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妖媚?通常电视剧里被这样形容的女子都是红颜祸水,她该不会也……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柳儿眸光一闪,说完便挥剑刺了过来,落君煌将段越越推倒,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剑。
“你想干嘛?”段越越警惕的握紧衣领,莫非帅哥哥兽|性大发,要在大白天直接把她吃干抹净?
落君煌皱眉:“你就是你,为何要想着去变成什么样子?”
双眼一眨,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呜呜呜……落君煌,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这么绝情。我帮你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居然恩将仇报把我赶出王府。我这都不计前嫌的让你娶新老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呜呜呜……”
“段越越!”落君煌冷声,声音比刚刚更加低了几分。
“你不是去了将军府吗?”这是落君煌看见段越越时的第一句话,冷冰冰的一张脸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段越越撇撇嘴,觉得委屈极了,她指不定下一刻就死了,难道最后的时间就要这么和帅哥哥消磨掉?
落君煌挑眉:“你说什么?”
“走!”不给段越越诧异的时间,落君煌拉着她直接出了大厅往后院走去。
段越越撇撇嘴:“不是你吩咐的嘛。”她就说她做不了祸水吧!不过她的帅哥哥竟然面对如此妩媚动人的美女都不动心,也足以证明他明显的是个怪胎。
“哼,段越越,唇上的胭脂可好吃?若是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对落君煌下毒呢!”
她扶起落君煌,对着柳儿吼道:“动不动就杀人,我看是有那个恶毒太子活着,这天下才不会太平吧!”
段越越清楚地记得,柳儿是彦楚歌的人。她端着一盆清水,对段越越的态度显得毕恭毕敬:“请姑娘洗漱。”
“你也是小白的娘亲。”他提醒她。
段越越心惊:“姬月也中了蚀心?”
“段越越,中了蚀心之毒,你根本就活不了多久,还敢在这胡言乱语。”柳儿拿剑指着她,一副你敢再说就一剑杀了你的模样。
不消片刻,便有一人捧着新鲜出炉的糕点站到她面前,一边摸着额头细汗一边轻笑:“师妹,给你。果子铺的糕点。”
段越越的身形一怔。落君煌,落君煌……连彦楚歌都看得出她喜欢他么?
不过……白衣的这个人好像会输呢!托着下巴,段越越看着速度明显慢了半拍的白色影子如此断定。
“好,不醉不归。”
彦楚歌无奈的摇头轻叹,对着一帮子还在喝酒的兵将说道:“我先送她回府去。”
等到柳儿把铜镜往她面前这么一搁时,段越越一声大叫:“啊!这是什么?”
在他胸前蹭干了眼泪,段越越笑嘻嘻地跑出几步,再回头挥几下爪子。
“啪——!”在她还没来得及踹开门的时候,彦楚歌却先一步打开了门,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师妹起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落君煌望着她,听似随意却显得小心翼翼:“你说的可是真的?”
段越越无语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从他们的多次邂逅,他对她的呵护备至,便让他们的关系模糊不清。
马车出了城,有片桃花林,此刻花瓣漫天飞扬,看起来异常梦幻。
她真得被吓到了,当初落君煌勒令她以后不准再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她便把它深深地埋到了箱底去了,后来跟彦楚歌出去也没记得要拿出来。这会儿,落君煌竟然主动叫她穿,叫她怎能不惊喜!
旁边一群人闻言纷纷大笑。
彦楚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灵丹妙药,让她的脚伤复原不说,hetushu•com•com还对她百般呵护,就比如现在——
段越越应该要很生气才对,可偏偏被彦楚歌哄着灌下了几杯酒就什么都忘了,醉醺醺的拿着酒坛到处找人干杯。
却见落君煌双眼直直地望着她,瞳孔里悸动着让段越越再熟悉不过的光芒,那是她看见帅哥哥时才会出现的眸光,那是彦楚歌偶尔会对她露出来的眼神。

但是落君煌却没有回她,只是冷冷的打发她:“走吧,不要再来了。”
段越越穿上红艳的衣服,配上柳儿为她梳扮的妆容,比起之前显得更加妖媚动人。
“没有,这个印记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才不是什么毒。”段越越眨眼,决定学无赖死都不承认。况且她现在精神倍儿棒,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这得问你啊,昨晚师妹可激|情着呢。”彦楚歌挑眉,故意带着暧昧不清的笑容望着她。
“好让人感动的一句话。”段越越自嘲,“要是前几天,说不定我还感动的立刻就嫁给你了,可是你晚了,我已经答应要和师兄一起离开落王城。”
“哼,你以为你拿彦楚歌做幌子就可以瞒天过海么,从你第一次杀燕儿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太子的人。”落君煌冷视她,“留你到今天,只是想看看落碧轩会玩出什么把戏,哼,就算我真的死了,他也别妄想能稳登帝位!”
落君煌却是连头也不回,更别说理会了。段越越任凭他将她带进了书房,看着他“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轻轻瞥了她一眼:“去软榻上睡着。”
落君煌转身看向她,先是一惊,接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最后,竟然化成一句:“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对不起了师兄,就再借你名义一用!段越越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彦楚歌对她咆哮的情景,但是,她是个没有明天的将死之人啊,又怎么能害了帅哥哥呢。
段越越指着他:“赤潋!”
落君煌发现自己的心纠结了,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段越越,他竟然会觉得心痛,同时心里也泛出一股酸味。童童,又是童童!她提了很多次的名字,可是他竟然都查不出关于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愧疚。她的师兄,应该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先前不是就答应过会带你去么。”他伸手,替她轻拍后背顺气。
“喂!落君煌,你干嘛要绑我?快放了我啊。”她挣扎,被绳子勒的痛死了。
段越越回眸,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轻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大喊:“师兄,你要幸福啊!”
“明日我要去校场,师妹要一起去么?”彦楚歌伸手,替她抹去粘在唇角的糕屑。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从她身后环住,段越越依在彦楚歌的身上,望着漫天的花瓣轻声笑道:“师兄,如果你将来有了老婆会不会忘记我啊?”段越越突发奇想,若是被彦楚歌的女人看见他对她这么好,会不会吃醋的以为她是小三?
这就是内力疗伤啊!段越越惊叹。
是柳儿,这个手握长剑的青衣女子就是彦楚歌安排在君亲王府的柳儿,她看着落君煌,一脸漠然:“哼,果然只有利用段越越才能杀了你,虽然和预想的不一样,但软功散你到底还是吃到了。”
“王爷。”彦舞在身后噙着泪花儿叫唤。
替段越越盖好薄被,彦楚歌从马车内退出,驾车向着远离落王城的方向驶去。
师兄太好,好到她要不起。
她苦笑,不动声色的离开他的怀抱,俏皮的吐舌轻笑:“我可不要你的同情。”
“嗨嗨!你们好,大家都好!”段越越很受用地点点头,差点没脱口说出:好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要。”段越越却是如同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他,死都不要下来。
“还好”他微笑,将糕点切成小块喂进她嘴里。
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口一抹倩影出现,正是即将成为落王妃的彦舞。只见她苍白着脸,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望着他们。
段越越震惊了,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彦楚歌!”
“师妹,保重。”唇角勾起一抹笑靥。
段越越的心当场沉了几分。彦舞的丝巾是掉在落君煌的床上,那么……
落君煌瞥了她一眼,一副你再叫我割了你舌头的神情。段越越支吾了片刻,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索性直接靠在椅子上睡大觉去。
“真正的娘亲……”段越越呢喃着,心跳的声音异常清晰。
段越越就算再怎么呆也看得出帅哥哥这是吃醋了,难怪每次她一提彦楚歌,气氛总是变得很诡异。段越越清清嗓子,非常肉麻的回答:“当然是和我家亲亲帅师兄咯。”
落君煌揉揉额际,只差没有一脚把她给踹出房门。但是,等到他真的忍无可忍的时候,却发现段越越真的哭了。
“我真的没事嘛。”段越越哭丧着脸,一个个有必要这么努力提醒她不久于人世的事嘛。
段越越有些失落,她放下筷子,露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对,你那么爱小白的娘亲,怎么会喜欢我呢,哈哈哈……”
段越越发誓,她真得只是顺口接了这句话而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落君煌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之大,足www•hetushu.com.com以将段越越的骨头折断。
她不能让帅哥哥看见她毒发的样子,落壁轩说过,蚀心之毒发作的时候会五脏六腑全数溃烂。她段越越虽然不在意打扮自己,但那不代表她不爱美,尤其是对方还是她心仪的人。
落君煌轻叹,斜睨她一眼:“来坐下吃饭吧。”
落君煌坐在她对面轻轻抿茶,看着段越越一小口一小口地夹菜、慢嚼、吞咽,再用丝帕抹抹唇角,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是打算吃到明天早上?”
彦楚歌扶住段越越,一脸歉然:“今日就当是我对不起大伙了,改日定来赔罪。只是今日……家有严妻,不敢喝不敢喝啊!”
啃着糕点,段越越打着哈欠,一声长叹:“好无聊。”
君亲王府今夜显得特别寂静,段越越一路走去都没有碰到半个人影。远远地便看见站在水榭内负手而立的帅哥哥,他依旧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清冷。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想试验一下帅哥哥的真心。
“段越越!”落君煌一声怒吼,一把托住段越越的后脑勺就咬上她的嘴巴。
“下来。”落君煌眸色一沉,冷冷的命令。
“如果明天……”段越越想说,如果明天我还活着,是可以考虑嫁给你。
可是现在,落君煌是冷着一张脸把她绑在了椅子上,安心看他的奏折去了。
他的意思,是要娶她为妻,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小白的娘吗?虽然帅哥哥不是因为爱她才这样说,但这也算是告白吧!
姬月姬月,又是姬月。段越越咬牙切齿,对这个传说中的死人羡慕嫉妒恨!
等到小将远去,段越越看见彦楚歌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时,才反应过来,对着两名小将的背影大吼:“喂喂喂!你们叫谁夫人呢?老娘还是个未婚的黄花闺女啊!”
“呸呸呸!”段越越开始唾弃自己,干嘛要对自己乌鸦嘴?她段越越一不会弹琴二不会跳舞的,蛊惑不了人,想做祸水也祸害不了人!
段越越无奈,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落壁轩!”死小太子,敢毒她,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人砍了他替她报仇不可!
从他们的初次相遇,他成了她的师兄开始,这一切就变成命中注定。
段越越的心雀跃了,双目充满期待的等待着落君煌的表白。但是,他却移开了视线,声音淡淡无奇:“我不喜欢你这样。”
“果然你早知道自己中毒了?”落君煌望着她,瞳孔中闪出一股无名的恼火,她竟然打算瞒着他。
看看窗外的天色,早已入夜。
“姑娘,请穿上这件衣服。”段越越还在沉沦自己的美貌时,柳儿已经拿着一件鲜红色的衣服准备替她套上。
但是她试验的结果却是落君煌直接用根绳子把她绑在了椅子上,这演的是哪出?按常理,帅哥哥不是应该一把抱住她,然后霸道地说:“你是我的!”吗?
“喂!来者即是客,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赶我走。”段越越嘟起嘴吧,她的帅哥哥果真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这要是换做以前,段越越肯定是甩袖就走,才不要碰一鼻子灰地对着座冰山。但是今日一走,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想到这里,段越越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到落君煌身上,“我不管,反正今天我赖在这里了。”
“落君煌,你混蛋……既然你那么爱姬月,为什么要娶彦舞……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段越越醉眼迷离,错把彦楚歌当成落君煌,一拳锤在他身上。
他们之间怕是再也没有共进晚饭的机会了吧……
段越越虽然长的偏中性,但从不觉得自己会少了女生的那份气质,她拽住彦楚歌的手,指指桃花林,状似撒娇的磨叽他:“师兄,我想去那里走走。”
彦楚歌愣了片刻:“我竟不知师妹会喜欢桃花。”
可怜的小白,该不会才这么点大就要接掌父业,去给朝廷办公吧?
“你既然不想理我,那又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既然那么关心国家大事,你干嘛不去做皇帝得了!”段越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全然不知自己的这句话会承担多大的后果。
所以,段越越宁可装傻,她可以假装自己只是他的师妹赖在他身边。她不是不明白彦楚歌的感情,不是看不到他一次又一次以驱逐的方式将她赶离自己的身边。这样好的师兄,应该有个美丽大方、温婉娴熟的美女陪伴才对,她段越越活该只能远远地望着他。
段越越哈哈大笑,玉手一指:“嘴皮子上的感谢谁不会啊,今晚不醉不归!”
想到这里,段越越便迈开脚步,准备逃离这里。却还没来得及踏出门槛便被落君煌一把握住了手腕。
段越越要晕了,虽然这不是帅哥哥第一次吻她,但是段越越还是很不争气的心跳加速、慢慢沉迷进去。等到她想起自己身中剧毒不宜与人行欢之时,落君煌已经放开了她,并厉声警告她:“日后不许再提师兄二字!”
“你胡说什么?”段越越茫然了,一边狠瞪着柳儿,一边泪眼婆娑的替落君煌捂着伤口,想要阻止血液流出来,但是不管她怎么捂着伤口,血液还是会透过指缝流落。
落君煌脸色一沉,先不论童童是何许人也,但是彦楚歌他可是熟悉得很https://m.hetushu.com.com。落君煌一把握住她擦眼泪的双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可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为什么要喜欢的这么痛苦!”段越越吼道,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委屈,委屈得要命,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在碎语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该死的小白猪,你丫的有良心就赶快出现带我穿回去啊!我想童童……我想家……呜呜呜……”
此刻的段越越尚不知这些糕点是彦楚歌飞檐走壁掠过无数屋顶给她快马加鞭买来的,那一段时间,听说落王城出现了一个白日大盗,没有人看得清他的容貌。
还没等她做出更深一步的思想斗争,便见落君煌径自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沓沓的奏章批阅,这次是连轻瞥都没有了,只是甩出一句:“吵到我就滚出去。”
“淑女不都是这么吃饭的么。”段越越说的理所当然,她现在是在学习那八竿子跟自己打不着关系的淑女法则啊。
段越越揉揉睡眼,手腕上被绳子勒破的地方已经上了药,冰冰凉凉的代替了疼痛感,想来帅哥哥还是有点良心的。
彦楚歌只穿着白色内衫,想必刚刚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跟张白纸无异。
段越越张大嘴巴:“果子铺不是在城东吗?”离将军府至少一个时辰的路吧,可是半个小时前他不是还在她身边给她扇扇子?
“夫人好!”两个巡逻的小将走到段越越面前,齐声问好。
“你生病了吗?”段越越皱眉,手轻轻搁在他额头,嘴里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脸色这么差?”连她这个身中剧毒的人都比他有精神。
却见彦楚歌执起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越越,若是没有落君煌,你可愿嫁我为妻?”
段越越愤愤地想,全然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替她报仇还是个问题。
落君煌的眸色沉了几分,才道:“晚上想吃什么?”
段越越晕了,完全搞不懂此时此刻的状况,只得依着柳儿洗刷并让她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堆东西。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段越越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自己被打扮成什么德行。
“你段越越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落君煌皱眉,他不理解为何段越越总是要把自己和姬月扯到一起,但是他不喜欢她这么说,在他眼里,他一直只当她是段越越。
“这和姬月没关系,段段现在认定的娘亲是你。”落君煌说道,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在段越越诧异的视线里,他告诉她,“所以你必须要成为段段真正的娘亲,才能保护他。”
他是不是也应该学她大醉一场,然后质问她:为何要爱上落君煌?为何明知道他的心意却从不肯给他机会?为何他明知道段越越不会爱上她却还要做此牺牲?
声音很耳熟,可是段越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身边有谁的声音会这么温柔。等到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软榻上,落君煌早就离去了。
他这么一说,段越越才注意到,桌子上摆了一堆好吃的。摸摸干瘪的肚子,似乎有点饿了,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段越越深深的觉得自己此刻无比像一只偷腥的小三被正室捉奸了一般,立刻迅速果断的从落君煌身上跳下来,并一脸大方地将落君煌向她推了几步:“我只是打酱油的,无视我无视我!嘿嘿……”
再有一人上前递了一碗酒给他:“将军,您今晚可真不够意思,让大嫂帮你顶下这么多杯酒,自己却一点都没喝,哥几个心里不痛快啊!”
“痛……痛啊!”段越越惊呼,挣扎着想要脱离钳制。
“因为你喜欢啊。”段越越继续慢吞吞地吃着,她不以为自己这话说得有什么错。从对落君煌确定心意开始,段越越便从不曾想着刻意去隐瞒什么。况且她有没有明天都还不知道,给他留点好印象也不错。
“吱呀!”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柳儿。
他要救她,哪怕是让自己粉身碎骨……
“行了大伙,将军这是舍不得浪费春宵啊,你们就别瞎搅和了。”
话音一落,只见一抹身影飞速掠过屋顶。她揉揉眼,方才还坐在她身旁潇洒挥扇的师兄已经没了身影。
落君煌冷视她:“不要吵。”语毕,便又专心批阅奏章去。
明日,蚀心之毒发作的最后一日……
换好衣服,段越越直冲彦楚歌的屋子,人还未进去声音便传进屋子:“师兄!师兄!”
段越越深深的觉得自己该挖个地洞把彦楚歌给埋进去,免得他总是看穿自己的想法。
段越越吐舌做鬼脸,她的帅哥哥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好想吃果子铺的糕点啊。”她坐在太师椅上,迷蒙着眼睛昏昏欲睡。
躺到软榻上,闻着枕头上传来的味道,段越越深吸一口气,这是帅哥哥的味道啊!可惜过了今天就再也闻不到了。
只见落君煌脸色苍白,气息急喘,却依旧冷视着面前的青衣女子。
“他是我师兄,为什么不能提?”段越越撇嘴。笑话,不提的话她怎么拿师兄做挡箭牌。
段越越扭头:“如果不是要死,我还真不敢说呢!”
段越越觉得自己成功晋级为被包和-图-书养的小情妇了,还是那种不用出卖身体的小情妇。也是第一次发觉,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段越越眨眼,惊奇地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儿,啧啧,原来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咋一直就没发现呢!如果这身打扮被卓童童看见,肯定也会尖叫不可能吧!
“师兄,我会想你的。”段越越抱住彦楚歌,略带玩笑的口吻笑道,“晚上等我回来吃晚饭。”
“那我岂不是应该要感谢师妹的大赦?”他双手作揖,调笑味十足。
可是,彦楚歌不是她一个人的师兄,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他的爱,她要不起;他要的爱,她也给不起。
只见空中刷刷的出现一道黑影,不等段越越看清他的容貌,便见来人迅速的一刀砍断了柳儿的左臂,速度之快,实在让人惊叹。只是……赤魅不是女人吗?为什么眼前出现的会是个披头散发的刀疤男?
此刻的段越越并不知道落君煌内心的纠结,反而越哭越厉害,嘴里语无伦次地嚷嚷着:“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除了师兄没人真的关心我……”
等到视线瞟到衣袖上的猪妈妈时,段越越猛地惊醒:“这这这……这不就是我设计的那件亲子装吗?”
“啧啧,看嫂子这酒品,将军您今晚看来不好过啊。”一人拿着大碗灌了一口酒,意有所指地瞄到已经在发酒疯的段越越。
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落君煌一掌推到了旁边,回眸便看见他和一个青衣女子交打在一起。两人速度极快,除了那时不时闪过的剑光,段越越根本就分不清谁和谁。
可是一张口就脑袋一片空白,她刚说了那么一大串,谁记得都讲了些什么。于是干脆嘴巴一撇:“你要我说我就说,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算转移话题吗?段越越愣了片刻,但还是非常直爽的告诉他:“不用了,我跟师兄约好了晚上回去吃饭。”
“我没事。”落君煌安抚着躁动的段越越,转而对柳儿说道,“回去告诉落碧轩,今日这一剑本王记下了!”
段越越倒抽一口气,猛地抽回手一脸傻笑:“帅哥哥你又认错人了。”
靠!这上演的分明就是一出宫廷皇位争夺战嘛,还是叔叔跟侄子之间的大战!段越越算是看清现在的局势了,只是帅哥哥会对皇位感兴趣吗?
“什么?”段越越咬着饭菜,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落君煌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用心,只是听到那一句“和师兄一起离开落王城”心里就闷得难受,他一拍桌子:“不许再提彦楚歌。”
话音一落,周遭的空气再次压抑,落君煌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说和谁约好的?”
靠!说不过人家就叫她走?段越越的斗志被激发了,事实上她也活不了多久,就算是吵架也比她被晾在一边的强。
“我也是女人好不好。”段越越白了他一眼。虽然说花是俗物,但有多少女人能抵挡得住鲜花的诱惑?
这是帅哥哥今天第几次吼她了?不,重点不是这个,帅哥哥又强吻她了!
“噗——!”正在饮酒的兵将们口中酒液集体喷出,纷纷将视线投向段越越,上看看下望望,左张张又瞄瞄,接着集体又将视线移到彦楚歌的身上,一个个的看似等待答案的模样。
心里隐隐作痛,原来她并不能做到如表面那般大方。就算她今天,甚至是下一刻就会死,可是还是会嫉妒能待在落君煌身边的人。
直到那抹橘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彦楚歌终于支撑不住,沿着门框滑下,唇边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液,映衬得那张苍白的脸庞愈加鲜明。
落君煌睨视她,语气冷到极点:“段越越!”
“瞎想什么呢,快去找他吧。”彦楚歌轻笑,揉揉她的长发。
……
“噗哈哈哈哈……”段越越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的让落君煌一脸茫然,笑到自己眼泪都流了出来,“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不觉得太矛盾了吗?一方面说我和姬月没有关系,一方面又要我成为姬月,哈哈哈……我是段越越啊,我不是别人的替身。”
闻言,众人又是哄堂一笑,见段越越真的快醉的不省人事,也不好在拖延,一干兵将只得挥手道别。
这一叫让段越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干笑了两声:“柳儿,这才几个月没见,用不着叫的这么生疏。”
段越越浑身颤栗,就算不回头也知道落君煌正用那足以冻死人的眼光瞄着她。
段越越的笑容僵在唇角,猛地一拍桌子:“靠!都说了我不是姬月,别老拿我做幻想。”
段越越,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在落王城的人一般。他一度怀疑过她和姬月的关系,怀疑过她接近小白是否有什么阴谋,甚至于将她留在身边来调查她的身份。结果却发现她的风风火火、她的古灵精怪都让人无从下手,若说段越越真的有如此大的心机,那么他会对她下得了手吗?
桃花林中,粉色飞扬,掀起一抹桃色,掩住那心照不宣的忧伤。
段越越皱眉:“你虐待小白这么小的孩子去宫里做什么?”
“段越越,彦楚歌借了你几个胆?”
看他表情,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师兄!
“谁下的毒?”显然,某人完全不相信。
“段段在宫里。”落君煌的目光始终https://www.hetushu.com.com定格在段越越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不敢的!”段越越泪眼一瞪,谁怕谁啊!
赤潋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点住落君煌的穴道,然后扶着他盘腿而坐,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段越越的脸颊瞬间红到耳根,她她她……她该不会酒后乱性,跟彦楚歌……
帅哥哥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毒?什么毒?你快把解药给我!”段越越急哭了,死柳儿臭柳儿,竟然利用她来下毒,难怪帅哥哥的动作会变得那么慢,难怪帅哥哥会受伤。
“熊心豹子胆!”
女人?不!美女!而且还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不,这个人就是她!
“好。”他轻吟。
将段越越抱进马车,彦楚歌轻抚她的脸颊,神情温柔极致:“师妹,过了今日只怕你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你……切莫怪我。”
“王爷,您怎么样?”刀疤男开口,声音喑哑低沉。
爬下软塌,段越越冲到书案前一把丢了他手中的毛笔,指着那一叠奏折说道:“这些都是皇帝要做的事,你这样就是越权,觊觎皇位那是死罪!”
彦楚歌,定是看她快死了,好满足她刚刚的碎语。其实,她怎会看不出来,这几日,不管是她要什么、想什么,彦楚歌都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甚至让她怀疑,如果她说她要落君煌,他会不会直接绑架帅哥哥来跟她成亲。
段越越捂着胸口,想要压抑住那种想抓却抓不到的痛苦,她皱眉,心里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难道是毒发了?
这一动,血液流的更加畅快。段越越看的又气又急,干脆学着皇帝美人一声大叫:“赤魅,救命啊——!”
彦楚歌抬眸回以一笑:“师妹也太没眼光了,竟然拒绝师兄这般英俊潇洒的大帅哥。”
“师妹这样就很好。”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两人下了马车,走在漫天纷飞的桃花林中,段越越闭眼闻着花香,感受着那片片粉红洒落在身上,心里说不出的心旷神怡。她轻笑:“小时候总是在幻想,如果有人拿着一大束红玫瑰跟我求婚,我一定会嫁给他。”其实,段越越并没有多少喜欢红玫瑰,只是觉得这样应该会很浪漫,卓童童每次都会说这种想法很狗血,但是又有多少女人能够抵挡得住红玫瑰的诱惑?
段越越来到君亲王府的时候,只看到府外张灯结彩,一进大门,院内更是悬挂着无数红绸丝缎,看得她分外刺目。不过想到自己就算死了,帅哥哥也能有人陪着,便也舒服了一些。
段越越后悔了,什么校场啊,完全就是群汗臭味熏天的男人集中营。虽然一开始她的确被|操练有数的兵将们震撼住,但此刻挤在一起光裸着上半身,狼吞虎咽啃食物的人群是谁?怎么和练兵时的模样相差这么多?
落君煌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许久,竟只是冷声丢出两个字:“出去!”
彦楚歌唇角勾笑,一把搂住段越越的肩膀,声音温柔的可以沁出水来:“娘子,你又在开玩笑了,叫为夫好伤心呐。”
段越越酒醒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她揉揉腰捏捏肩,怎么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在痛,还是那种骨子里的酸痛。难道昨晚喝醉酒她去做苦力了?
段越越甩甩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既然她都最后一天了,去见见帅哥哥和小白也好。
段越越看清的时候,落君煌已经被青衣女子一剑刺穿了胸口,血色染红了白衣,刺痛了段越越的双眼,她冲上前一把托住落君煌摇摇欲坠的身体:“帅哥哥,你怎么样?”
彦楚歌轻笑,他的师妹,专情的叫人心痛啊。
“帅……”段越越刚想大声呼唤,才想起自己现在如此女人的装扮,转而立刻柔声呼唤,“帅哥哥。”声音软绵绵的足以媲美棉花糖,一切皆为了形象啊!
段越越傻眼了,只因为这两个字就要吻她?还咬破了她嘴皮子!靠,帅哥哥你到底是真的吻技不行?还是不知道她中毒了?
嗷,这该死的毒!
“殿下说过,你是他登上帝位唯一的绊脚石,只有你死了这天下才会太平。”
段越越皱眉,怎么她觉得这件衣服这么眼熟?
段越越睁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先前是谁说女子不能去校场的?是谁说她就算要去也必须扮成男人的?眼前这个人还是她那个看起来总是深不可测的师兄么?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轻抚她的面颊,声音温柔似水,悦耳的让人几近沉沦。那道声音在对她说:“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
某人却似没听到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王爷的吩咐,柳儿不敢逾越。”
段越越很庆幸自己有了个这么好的师兄,却也时长感慨,若她一开始爱上的人便是彦楚歌,是不是会很幸福的生活在古代?
等下!那个白色影子似乎是帅哥哥吧?
段越越吸吸鼻子,深深地觉得帅哥哥应该多晒晒太阳。她故意张望四周,假装不在意地回了句:“我是来看小白的。”
“王爷,舞儿只是回来拿落下的东西。”彦舞强扯出一抹笑容,迈着小脚走到床边拿起那条遗落在枕边的丝巾。
“蛤?”没有她期待的表白,帅哥哥依旧是那不苟言笑的落君煌。
段越越翻白眼,脸上却依旧挂着笑:“今天就给你自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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