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段越越,他就不信她当真可以不顾性命!

“不要,段段现在很难看。”落君段抽泣着,死死的抵着门。
看她如此,落君煌不禁皱眉,一边掏出暗绿色的丝巾替段越越拭干额头的虚汗,一边冷声命令着正在替她重新处理伤口的大夫:“轻点。”
她抬眸,只见彦楚歌正捧着一杯酒饶有兴味的望着她。再望着四周,哪里还有赤潋的影子。
“你不是不痛么。”落君煌冷声,接过落君段递过来的白色布条,轻轻托住她的脚踝慢慢缠住流血的伤口,“大夫来之前就先忍着吧。”
“娘亲……对不起。”小白站在一旁咬着手指,整个小脸哭得稀里哗啦的。
段越越眉头一皱:“你才小月子呢,你全家都是小月月。”
说着,还直接拿起筷子啃了起来。
段越越想了想,深深觉得自己的人品哪里出了状况。不是说糊涂的人会长命吗?她都已经活得这么白痴了,咋还落个会毒发身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大夫再次拭干额头冒出的更多虚汗。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卖了房子和药铺,远远地逃离落王城去?!
守门的家丁看了看她,表情一惊:“小越子!”
听她这么随意地说出口,姗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双手握拳,指甲甚至掐破了手心的皮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白啊,我这次为了你可吃了大苦头了,不好好报答我简直对不起你自己的良心啊!
她终究不是姬月,所以无法取代姬月来陪伴小白,所以无法取代姬月的位置留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姗儿一脸的不悦,瞪大着眼睛望着段越越。
听到这一结论的姗儿皱了皱眉,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我才没那么下三滥。”
话音一落,只见姗儿利落地丢出一个包袱,一脸“请你马上走”的神情。
“睡着了。”落君煌轻轻浅浅的说道,段越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小白正躺在软榻上睡的昏昏沉沉。
“我……没事!”段越越忍着痛勉强说出这几个字,最后哭丧着脸说了句,“这里能叫救护车么?”
“王爷在书房,需要我去通报吗?”家丁很义气地问道。虽然段越越莫名其妙的离开王府有些日子了,但好歹大家同是下人一场,怎么着也得讲讲情面。
“当然可以。”守门家丁没有丝毫犹豫,先前就见小王爷整天抱着段越越叫娘亲,想来也是小王爷面前的大红人。他既然会告诉段越越小王爷的事,自然就是想让她进去。
段越越努努嘴,轻飘飘的问了句:“王爷不知道吗?”
“这里是落王府。”他淡然道。
“是有点。”他微笑,起身走到她身旁,伸手揉乱她的长发。
果然,她话音一落,小白立马抹抹眼泪,抽|动着肩膀强忍着不哭。
这不住不要紧,住下来之后你猜她碰见了谁?赤潋!那个被帅哥哥派去看守姬月坟墓的冷血男人啊。
“他不是应该在引月山守着帅哥哥的宝贝姬月吗?”段越越嘀咕着,同时心里泛起一股酸味。就算她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爱姬月爱得那么深的帅哥哥为何要答应娶彦舞。
自我安慰了一番,段越越心里舒坦了,便就近挑了家客栈住下。
“好,段段马上就去吃东西。”似乎是认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一般,落君段听话的跑出了水榭。让指挥他的段越越又是一阵懊恼,怎么看着她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这就是赤|裸裸的有钱和没钱的差别待遇啊!
“我可是很记仇的。”
“嗯。”段越越点头,并乖乖的将有印记的右手伸出来给他看,再泛动着楚楚可怜的双眸,似乎在说,师兄,救我!
“师兄!”比起初次见面时那一声毫无杂念的“师兄”,此时她的叫唤却显得动容极致。
段越越转了转眼珠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哇!好香的食物啊,偏偏有人不懂得享受,倒是便宜我了。”
声落,只见落君煌的脚步顿住,他依旧背对着段越越,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冷如寒冰:“你终究不是她。”
既然烫手山芋有人主动接手,落马也乐得高兴,直接率领一干人等离去。顷刻间,整个水榭门口只剩下段越越一人。
她泣语,没有说下去。段越越嫣然一笑,难怪自回来后就再没见过王天赐,落壁轩果然心狠手辣啊。都给她下了蚀心之毒了,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因为,她是个女子!
要不是手心里那红的刺眼的印记像条小蚯蚓般碍着她的眼,段越越真会以为小太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故意吓唬她的。
“都怪死小白。”段越越恶狠狠的斥骂。枉费她一番好心去看他,没想到他竟然对她下此“毒手”。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娘亲就走了喔。”说着,故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然后轻悄悄地躲到门边去。
姗儿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然笑逐颜开:“这段时间你路都走不了了吧?”
“啊——!”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水榭。
“你不觉得这些饭菜倒像是天牢里被判死刑的人https://m.hetushu.com.com最后的晚餐吗?”段越越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如此问道。
段越越眸色一沉:“你敢说我胖?”
“你什么意思?”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姗儿急了,激动的就差没上前抡起段越越的衣领给她一拳。
段越越皱了皱眉,走近唤他:“落管家。”
“你不是刚刚还嫌我重么。”段越越嘟嘴,明显在赌气。
段越越干笑,指指自己的脚万分歉意的说道:“我不仅回来了,顺便这段日子可能要‘很’麻烦你!”她刻意加重“很”这个字眼,明显一副故意激怒她的模样。
一阵沉寂蔓延在空气中,在她正准备睁开眼睛跳起来大骂小太子虚伪的时候,却听见彦楚歌回话了,声音压抑到极致:“殿下之前的提议……我答应。”
“姬月是在离开王府之后去世的,段段一直记得今日是自己被娘亲抛弃的日子。”落君煌的视线落在小白的身上,泛出一丝柔色,这或许就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怜爱。
段越越不相信蚀心之毒无解,谁说来着,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就像老鼠会怕猫,猫会怕狗狗一样,所以她坚信着彦楚歌只是吓唬她而已。
段越越回瞪她,他娘的一句话要她十两银子,太黑了吧!比她当初被坑的那家客栈还黑!
彦楚歌耸肩,铺开扇子轻轻摇晃:“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也是花在该花的时候。”
简短的六个字如同利剑一般刺在段越越的心口。
可是段越越置若罔闻,猛地拉住他的双手掀开来检查,发现没有那道触目惊心的红印,这才缓了口气。
看着那肿的快像核桃一样的双眼,段越越又心痛了:“真要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哭了,我们家小白可没这么难看!”
“其实你不用担心的,等会回去多灌几杯水说不定就把毒药给排出来了,哈哈。”段越越说的很随意,仿佛中毒的不是自己一般。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纯粹是天方夜谭,这毒药就跟人吃了巴豆没什么两样,该拉的还是会拉,该痛的还是会痛。
段越越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无视小太子似笑非笑的嘴脸,段越越只是望着她这个师兄,一脸调侃:“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么?原来师兄的膝盖这么不值钱啊。”
闻着他身上那浅淡的酒香,段越越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天气真好,就依师兄一次,好好地睡会吧!
果然如家丁所说,水榭的大门窗户紧闭,任凭一堆下人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彦楚歌脸色略显苍白,唇角掀起一抹轻嘲:“只要殿下肯救她,你之前的条件彦楚歌全部答应。”
段越越的心沉了沉,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硬是挪不动,她只好泄气的说道:“麻烦让我去下水榭可以吗?”
段越越则是满头黑线。她要改名字啊!为什么人人都叫她小越子?还是因为她长得像小月月?!
落君煌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上前将她的鞋袜脱去。
她以为落君段是爱美怕被她看见哭肿的双眼,但是不消片刻便见他拽着落君煌的手走了进来。
“小王爷,您就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小人们可担待不起啊。”说话的是王府总管落马,他敲敲门劝说着,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婢托着些饭菜。
段越越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只知道自己从隔天开始,几乎跑遍了整个落王城所有的医馆,但是每个大夫都说她身体倍儿棒,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
此时此刻,段越越深深的觉得,解毒才是王道!不管算命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时间把精力花在研究怎么回到现代去。
“唔……谢谢。”段越越擦擦眼泪,虽然落君煌的声音依旧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可是段越越的心里还是划过了一道暖流。
想了想,自己小命要紧,于是大夫飞快的包扎好伤口,再将一张药方子递给落君煌:“王爷,这是些疗伤止痛的药物,晚些我派人送过来。”
“你在做什么?”一道喑哑的声音传来,落君煌不知何时已醒来望着她。
段越越吃痛的一声哀嚎,咸猪手啊!咸猪手!
彦楚歌微微皱眉:“你哭了?”只是说了句她胖而已,他的师妹何时这般娇弱了。
“他不知道姬月的事。”落君煌看着她,瞳孔深幽如夜。
段越越想去抓住那一丝痛楚,可是却怎么都抓不到,浑身燥热的更似处在火炉之中。
“那好,请问你要算什么?”收到银子,算命姑娘已经坐直了身子,一脸和煦。
捏捏自己的脸颊,会痛!
“帅哥哥,我想陪着小白,让我回来好不好?”
看着都快冷却的饭菜,段越越一把端过来,冲着落马说道:“让我来试试,你们先去忙吧。”
“哼,那你就准备去给姬月陪葬吧!”落壁轩冷觑她一眼。
落王城的大街依旧繁华,随处可见一些身穿紫色迥异服装的人群。滑着轮椅的段越越看见这一现象万分满意,瞧瞧,这都是她的杰hetushu.com•com作啊!
段越越睡着了,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在医馆的她会莫名其妙地跑到太子府。
“十两银子,帮她算。”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段越越和算命女子同时抬眸,彦楚歌那张挂着清浅笑意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喂喂喂!要想继续算命就付钱,不想算了就快离开,别扰人清梦。”算命女子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
段越越眯起眼睛,只见彦楚歌单膝跪地,对着十二岁的小太子俯首称臣,那一抹墨色衣衫晕染了她的眼睛。
“十两银子你坑人啊!”段越越大叫。就算她昨天赚了一笔银子,但也容不得这么花费吧?那可是她在古代今后的身家财产啊。
段越越的笑容僵住:“你想干嘛?”
所以,不是在做梦?
段越越醒来已经是半夜的事,房内烛光忽明忽暗的,让人看的好不真切,尤其是当她看到靠在床边睡着的落君煌更是吓了一跳。
落君段慌了,连忙打开门,眼泪刷拉拉地往下流:“娘亲你没事吧?呜呜……脚……脚流血了。”
他如此说道,让落壁轩的脸色一片铁青,突然失声大笑起来:“好一个彦楚歌,既然你想死,没人会拦着你。”
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寂静,转而开始尴尬。被帅哥哥一直盯着,段越越表示压力实在是大啊,索性干脆闭眼睡大觉去。
“没有啊,只是少了个不识趣的家伙跟着,姗儿和少爷的感情肯定能突飞猛进。”姗儿歪着脑袋如此定论,见段越越的脸色越来越差,心情大好,“当然啦,我会按时给你送吃送喝的。”
嗯……下三滥这词用来形容小太子最合适不过。
“彦将军,本太子不过是个少不经事的孩童,哪里能有你说的那般能耐。”段越越听到了,这冷冷淡淡、带着童音的讨厌的声音就是小太子落壁轩。
彦楚歌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唇角挂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殿下的意思是不会给解药了?那么我们也不便逗留。虽然无法直接替师妹解毒,但陛下当初的解毒之法也倒是个办法。”
他终究是舍不得牺牲这个陌路而来的“师妹”呵!
这句话是彻底刺|激到了段越越,没有解药?难道那个阴狠的太子打算借她的手杀了帅哥哥,再让她去给姬月陪葬?好狠毒!
“你知道?”姗儿有些诧异段越越淡定的反应。
段越越哭丧着脸,她不是不想叫出来啊,可是万一被小白听见了,小家伙又该自责了。
看他一副憋得很无辜的样子,段越越竟然很没良心的大笑起来:“好啦,快去吃点东西,不然我就伤的太不值啦。”
她是被人声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只听到有人在求太子救她。声音温润如玉,听起来何其美妙。
反正她都已经身中剧毒了,如果真像彦楚歌说的“蚀心之毒”无解,那指不定她还能误打误撞的以毒攻毒了。
她再接再厉,继续使劲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段越越无语了,古代有没有投诉机构?她要投诉这个服务态度极差的骗子啊!
“师妹莫不是太想念为兄,所以才趴在门外偷听?”一声轻吟传进段越越的耳膜。
段越越却不解释,打着哈欠躺到床上去:“你我心知肚明。”唔……早上起来的太早,好困。
“是么?”落君煌冷笑,托住她脚踝的手微微用力一捏,段越越的痛呼惊天动地。
“三天?”段越越瞪大眼睛,“我靠!你叫姗儿给我吃的是什么毒?明明我中了蚀心才四天而已。”不是说一个月之内吗?
过了片刻,落君段显然是上当了,打开房门伸出小脑袋。段越越趁机一把冲了过去,却被落君段及时发现,“砰!”的一下关上房门,段越越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一只脚很光荣的被门给夹到了。
“这么说我是回不去了?”段越越皱眉,深深觉得大事不妙。虽然小白猪当初就说过这次穿越有去无回,但她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连算命的也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到现代了?
段越越苦笑:“帮我收拾东西,我今日就会离开布庄。”
伤口旁边的血肉已经几近腐烂,连同流出的血液都开始比普通人的鲜血更显暗红。他怎会不知这是蚀心之毒的影响,这点普通人看似无碍的小伤指不定会加速段越越的性命。
“好。”他抱紧她。彦楚歌唇角勾笑,他这个倔强的师妹啊,就算只有这么一刻的柔情,也知足了。
算命小姐一拍桌子,没好气地说道:“喂!在本小姐这里算命别露出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给你指条明路,谁能帮你解了身上的毒,谁就是你的新依靠。”
段越越翻翻白眼,才几岁的孩子啊,竟然就知道爱美了。
姗儿怒了,她竟敢怀疑她,猛地一拍桌子大吼:“吃不吃?不吃拉倒!”
摸摸包袱,姗儿还算有点良心,把她的银票一起给收拾了,不然她就得露宿街头了。想起来也的确可悲,先是君亲王府,接着是将军府,现在连同王家布庄,怎么她在哪https://www.hetushu.com.com都待不长呢?
段越越傻笑的脸僵住了,有些尴尬的环视四周,是在水榭:“小白呢?”
房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深觉诡异。
原来,被人宠着的感觉这般美好。段越越陶醉了,她抱住彦楚歌,脑袋深深地埋在他胸前,一道湿热透过衣衫烧灼着他的皮肤。
“怎么伤的这么重?”将段越越放在凳子上坐定,彦楚歌脱下她的鞋子,红艳的血渍已经浸透了白袜。
看着段越越吃的七七八八了,姗儿才突的跪倒在地,神色复杂的对段越越说道:“对不起。”
姗儿说到做到,每日三餐都准时给段越越送吃的,且食物都无比丰盛,这让段越越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饭菜里下毒了。
段越越背对着她摆摆手:“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走啦!后会无期。”推着轮子,段越越慢慢湮没在姗儿的视线中。但看姗儿的衣袖中滑出一个纸包,她捡起,望着段越越的背影,握着纸包的手越来越紧,最终掐破纸张,散落一地的白色粉末……
“乖,你先闭上眼睛睡会。”彦楚歌垂首望着她,唇角那抹淡笑却掩不去眉目间明显的焦虑。
段越越摇头,略带鼻音的嘀咕道:“师兄,我们回家吧。”
只听“啪嗒”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段越越连人带椅一起摔了进去。
段越越就算记性再怎么不济,也忘不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以及他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所以虽然只是眼角余光扫到一下下,她也依旧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赤潋。
倒是彦楚歌的反应激烈了些:“你中毒了?”
彦楚歌,那个那个温润如玉,洒脱的不带一丝包袱的师兄现在正为了她给别人下跪。
等到段越越想的脑袋昏涨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站在了君亲王府的门外。
走在大街上,段越越的视线落在一个算命先生的摊子上。按理说平常她都不会将这些骗钱的江湖术士放在眼里,可是这会儿,面前这个算命先生却有些与众不同。
“段越越。”姗儿唤住她,磨蹭了半天终是说了这三个字,“谢谢你。”
“你以为少了我,王天赐就真的能喜欢上你吗?”段越越白了她一眼。
“小王爷今天整日都待在水榭。”顿了顿,家丁附在段越越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今天是王妃的忌日,小王爷每年这时候都会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水榭。”
她苦笑,冒牌,她始终是个冒牌货啊!
“吃,当然吃!怎么能浪费了姗儿姑娘的一片好心呢。”段越越大笑,笑的好不开心!
“哈!哈!哈!”段越越冷笑三声,抽抽鼻子告诉他,“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说的那几个条件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守门家丁皱眉,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小月月”是何方神圣。段越越的眼睛瞄了瞄府内,状似不经意地问他:“王爷在么?”
段越越愣住了,一声大喝:“你既然不愿意看小白伤心,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他?”
“回家?”算命女子愣了片刻,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直接给出建议,“别幻想了,还是找新的依靠吧。”
“她看起来很痛。”落君煌依旧是看着段越越,段越越虽然睡着了,但是表情很奇怪,甚至让人怀疑,被门夹伤了有这么痛么?
“帮我算算看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回家。”既然有人肯掏钱,段越越自然不会浪费。她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回到现代,凭自己那时代的医疗技术,直接在毒发前洗洗胃清清肠子什么的,说不定就能把毒排出来了。
段越越的心被触动着,如果她没有离开王府,那么有她这个冒牌娘亲陪着,小白应该不至于这么伤心吧?
段越越苦笑,坐到前几日命人做好的轮椅上,包袱款款的准备走人。
段越越愣了片刻,发觉自己的手还放在帅哥哥的脸上,便立刻收回来,一脸傻笑的说道:“帅哥哥,你怎么在这?”
“其实你不用急着带我去看大夫。”窝在彦楚歌的怀里,段越越小声说道。她不是没去看过,也不是不知道脚伤是受了蚀心的影响所以才迟迟不见好。
隔着房门,传来落君段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娘亲,是你么。”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有你的立场,我懂。”咽下最后一口饭,段越越满意的抹抹嘴巴。
“先生?”算命女子睁大眼睛,抬眸看着段越越,直接定论,“别跟我套近乎,要算命先拿银子,十两银子一挂,嫌贵就不要算。”
咬了一口鸡丝,段越越连连称赞:“味道不错,姗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哈哈哈!”
见她这般失落的表情,彦楚歌不禁打趣道:“师妹的家乡到底在什么地方?竟然还有回不去的说法。”
被这么一问,大夫的心悬了起来。抬袖擦擦额头的虚汗,一声干笑:“姑娘家总是虚弱了些,待会我再开些补药。”
段越越大叫:“小白你丫的也太没良心了吧,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
竟然听不到!段越越皱了皱眉,古代的隔音效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和图书
小白刚一出去,段越越的整张脸就扭曲到一起。痛啊……这该死的古代有没有麻醉剂、止痛药一类的东西啊?呜呜……
果然,一听这话,小太子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双手握拳,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将段越越撕碎的神情:“哼,段越越,再过三天等你五脏六腑全数溃烂而死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她,不能让彦楚歌为了她而背上千古骂名。
段越越睁大眼睛,看来这个算命姑娘不是吃素的啊,竟然只看了她的面相就知道她中毒了?
“咦,好像赤魅也是这么说的。”原来昨晚赤魅说的是她中的毒,难怪后来会不让她碰皇帝美人,看来是怕自己传染他。
“你在找什么?”落君煌挑眉。
彦楚歌抿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谁下的毒?”
“嗯。”落君煌应声,转而坐在床边。
“是。”大夫战战兢兢的点头,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这姑娘明显一副中毒的模样,他要不要告诉落王爷?可是他又看不出是什么毒,万一治不好那是不是性命不保?
“是啊,都整整一天了,哎……”落马垂首,显得很是无力,看来是真的在关心落君段。
见她脸色泛白,原本红润的唇瓣也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额上更是不断溢出冷汗。彦楚歌眉一皱,这才注意到段越越是坐着轮椅的,于是连忙起身将她抱起。
看着面前深情相拥的二人,落壁轩失声笑道,竟然举起两只小手拍巴掌:“好一幅感人至深的师兄妹之情,段越越,我倒是没想到来求我救你的人竟会是彦将军。”
望着慵懒十足的段越越,姗儿握紧双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连上齿将下唇咬出血丝都不曾察觉。
落君段见段越越的脚踝还在不停地流着血,一下子急到了,连忙唤人去请大夫,自己将段越越扶到床上坐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带你去看大夫。”彦楚歌虽有疑问,但深知必须尽快帮段越越止血。
赤潋没有发现段越越,而是直接进了客栈的某间客房。段越越好奇心作祟,便也跟着躲在了门口。
段越越摇头,又问:“那小王爷在吗?”
“可是你的脚……”姗儿有些犹豫。
她干笑着走上前:“小白……呃小王爷还不肯出来?”
“彦将军先前不是还说此生只跪天跪地跪师父与君上么?行如此大礼碧轩可担待不起啊。”小太子的脸上挂满不可一世的笑靥,让段越越此刻无比想拿一带胶布粘上他的嘴巴。
……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会离开布庄吧?可是你看见我回来似乎很惊讶。”段越越一脸淡然,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而且……这几天的饭菜好吃的有些异常。”甚至让她怀疑自己离开布庄后会不会因此而想念姗儿。
“小王爷每年都是如此,王爷也没有办法,估计这会儿王爷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这不是也不敢去打扰么。”
段越越走近,挡住了阳光,让原本懒散趴在桌案上的算命女先生睁眼注视着她。段越越开口:“先生,我要算命。”
次日清晨,落君煌果然依言,在小白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派人弄了顶轿子将她丢回了布庄。
敲门。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吧。”段越越不以为意的望着肿的老高的脚踝,估计是中毒的缘故,伤口不仅不好,反而经常裂开血流不止,更甚至接近腐烂的状况。看一眼眉头紧皱的姗儿,段越越挑眉,“如果你不介意我继续缠在你的少爷身边,唔……我倒是可以考虑多留个一年半载的。”
段越越的身体明显一颤,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指不定她会和当初带她穿越来的小白猪一样,灵魂漂泊在异世界无法投胎,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和小白猪一样借着人身穿回现代去?
“你懂什么。”段越越白了他一眼。二十一世纪与这个时代的差距可是几千几万年时间的差距,不是你走多少路、花多少银子就可以跨越的。
不知为何,段越越的心触动了。
段越越红肿着眼睛怒视他,没好气地说道:“至少我的生死还有人关心,你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恶毒的小P孩,怕是死了也无人问津。”说完还不忘做个鬼脸。
“落君煌你想杀人啊!”她痛的沁出一股泪水。段越越心里委屈极了,她为了他儿子才受的伤,身为人父,他不懂感激就罢了,竟然还对她痛下杀手。
落君煌抿唇不语,良久,他站起身背对着她说道:“明日我会派人送你回布庄,今晚就好好歇着吧。”
被无视的大夫松了口气,连忙背着药箱离去。他一个小小的大夫活的当真是不容易啊,也不知这中毒的姑娘和王爷是什么关系,要是被发现了,王爷会不会怀疑是他下的毒啊?
“哎呦喂!哪个杀千刀的开门都不吭声?”段越越痛呼,揉揉伤上加伤的脚踝。
突然,段越越眼睛定格在落君煌的手上。他刚帮她包扎伤口,会不会被蚀心之毒传染到?
段越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嚷道:“别看戏了,快扶我起来,和-图-书痛死了!”
“对不起……”姗儿低吟,双目噙满泪水,“如果不这么做,少爷就会……”
看着手心越发鲜红的印记,她皱了皱眉,看来她这几天灌下去的那么多水果然都没用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得想办法从小太子那拿回解药了。
简单,明了!
这样……也不施为一个回家的好方法啊。她苦笑。
看着视线里渐渐远去的身影,落壁轩将捧在手里的茶杯狠狠摔碎,双目透着一股血气。段越越,他就不信她当真可以不顾性命!
“那就走远点别妨碍我睡觉。”说着,算命女子又趴了回去。
段越越蹙眉:“你不是破产了么?”
跟着彦楚歌离开算命姑娘的摊子,彦楚歌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那张总是笑脸盈盈的面容沉的可怕。段越越抓抓头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怎么搞的好像中毒的是他一样?
段越越有些微讶:“不是说小白每年的今天都会伤心的不吃不喝吗?”而且整个落王府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王妃的忌日,小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把眼睛闭上睡觉。”落君煌冷声命令她。
“你指的是什么?”段越越眨眨眼,“你指的是你在我饭菜里下毒的事?还是你是太子的人的事?”
紧闭的双眼依旧红肿的厉害,段越越一声轻叹:“小白应该很爱自己的娘亲吧。”
哎,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估计就算帅哥哥捅她一刀,她段越越也会面带微笑的说:捅得好!
于是,她一脸讪笑:“谁下的毒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你有办法给我解毒吗?”
鼻音这么重,肯定哭了很久吧?!段越越有些心痛的放下碗筷:“小白,你先把门打开。”
段越越眨眼,他昨晚不是去了太子府么?怎么会不知道是太子下的毒?不过想起小太子那张狠毒的嘴脸,段越越深深的觉得,不管彦楚歌跟太子是什么关系,还是不要拖他下水的好。
条件?!段越越心下一慌,这个十二岁的小太子明显的心术不正,她的师兄可千万别狼狈为奸啊。当然,此时的段越越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怀疑他们狼狈为奸的事。
彦楚歌此刻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一把握住段越越的右手,触目惊心的红印:“是蚀心。”
彦楚歌无奈的叹气:“玩笑话你也当真?”
小白他娘的忌日?
“小越子!”看到段越越,落马整个人都快雀跃起来,双眼晶亮的仿佛看到救命菩萨一般。
再摸摸落君煌的脸颊,温的!
……
段越越懂了,这个恶毒小太子喂了她毒药不说,竟然还是个逼她速战速决的急性子。
段越越笑的越来越欢脱,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流不止……
段越越真的睡着了,不,应该说是痛晕了过去。因为脚伤的缘故,她体内的蚀心之毒也很敏感的跟着发作。所以当段越越睡着之际,蚀心便开始作祟,浑身仿佛被万千虫蚁叮咬一般。
彦楚歌望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露出笑颜:“也是,看你这么精力充沛的,这点小毒应该难不倒你。”说着,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落君煌,从来只在乎姬月。
想到这里,段越越一把抽回被彦楚歌握住的手,一脸讪笑:“师兄,小命要紧啊,万一传染到你我可赔不起你的命。”
没有理会他,彦楚歌扶着段越越轻笑:“自己走还是我背你?”
彦楚歌面不改色,别有深意的望着段越越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室内一片死寂,段越越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持。终于,他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师妹你是否考虑该减肥了?”
段越越在这冷冽的低气压中强扯出一抹笑颜:“其实也没那么痛啦。”
说完,便跨步要离开。
看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落壁轩终于解气了一点,满意的抿茶欣赏她的惊慌,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只是给你喂了点加速蚀心毒发的催化剂而已。所以,想要活命,就尽快按我说的去做。”
想了想,段越越干脆直接躺到床上睡大觉去,并安慰着自己睡着了就不痛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睁眼,发现落君煌依旧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段越越心慌了,把小白赶去吃饭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蚀心之毒没有解药。”彦楚歌侧过脸去,脸色极为复杂。
“呃……你的手真好看。”段越越露齿一笑,松开他的手。
段越越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帅哥哥就是痴情。幸好,幸好他没有爱上她,否则,她如何能舍得离开,如何能舍得用他的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痛的话就叫出来。”落君煌居高临下的斜睨她,明显是看出她的痛苦。
而且她并没有像电视里常见的那帮算命瞎子装模作样,只是摆着一张方桌,桌案前提着两个大字:算命!
“反正我没钱还你。”段越越斜睨一眼彦楚歌,越来越觉得自己昨晚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怎可不知道王天赐的心从来就不在她身上,那个温文尔雅的布庄少主,从来就不会为她而停住脚步,从来不会……
再敲,还是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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