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宇给我点烟的手一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铁了心地跟我作对？”
随着罗侯猛然发力，箭杆与箭头翻皮剥肉而出，撕心裂肺的剧痛袭遍全身，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痉挛，心脏却好像瞬间停止了跳动。
老方岔开话题，递给我和洪大志每人一根烟，眼神隐藏得很深，“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道歉赔罪只是我给你个台阶下？你知不知道你不按我的意思来，执意对我的下属这样做，会把我惹火？”
他快速跑回去，从附近木栅栏里捡回了那支弩箭，箭杆仍是笔直的，没有因击中猎物而弯曲。
很奇怪……
“光换药怎么行……”
“那你再开点口服消炎药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靠着门框，虚弱地说：“走吧。”
罗候走到我身边，笑着问：“八哥，怎么不进来呢？”
自从小时候发烧起斑被误诊为败血症住院治疗之后，我对动不动就劝病人住院的医生一向没什么好感，一句话堵回去：“要嘛你给我开点药，要嘛我到楼下诊所开药去。”
罗侯仍然在浴室冲凉，水流哗哗，他大概没有听见。
“好了，都出去吧，别在餐桌上哭丧着脸恶心人。”
我慢慢爬起身，光着脚站在地上，用一只手扶着墙壁往门口挪动，“谁？”
我想着想着，伤痛后的倦意渐渐袭来，差点睡着了。
全身的重量紧紧压在他背上，若没隔一层衣服就算肌肤相亲了，我觉得这样不合适，可是别无他法。罗侯奋力攀登，一路低着头不吭声，只是渐渐有燥热的高温传递到我胸腹间，托着我腿的两只手掌也变得滚烫。
不是小八，是罗侯。
听筒里传来几声女人的娇笑，就在他身旁。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分辨出了对街中隐约的一记弦绷声——我虽然醉了，但基本还能分得清，不是枪响，而是弓弩发射的声音。
明白他顾念旧情，我暂时抛开警卫部人员的禁酒令，端起酒一口气干了。
我自嘲地咧嘴笑笑，靠着树干不动，一动下盘就虚浮不稳，“仗着是沈兴国的妹子，狐假虎威一把而已，别人看你的面子，也就不欺负我这只落水狗了……”
被狗咬到的洪洞宾气呼呼地滚了，我看着他走到酒店旁边，叫了车，沿回校的路线驰去，自己则仰首靠在棵大树上定神。
“是我。”
“知道，所以我没打招呼就下了手。”
我向罗侯妩媚一笑，侧身用完好的那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挺胸踮脚凑近他的脸，吻上男孩淋浴后柔软湿润的嘴唇，用舌尖轻舐。
这时候，停在我身旁的一辆黑色轿车忽然走下个人，温和地扶住我的肩膀：“阿七，又喝多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罗侯付了钱，蹲下身要背我上楼，我估摸自己爬不上去也就同意了。
滚热的秽物从口中不断涌出，胃部强烈抽搐，我若不用力抓着墙，几乎连站都站不稳，难受之极。
我点点头，告诉他沾血的Ｔ恤可以换下来，https://m.hetushu.com.com某个衣柜里有跟他体格差不多宽大的浴袍——那是我当年自以为仍处在热恋时买的一套情侣浴袍，不过没有来得及送出去，成为家里唯一与前男友有关的东西。
罗侯跨过来扶我，红着脸伸手替我把衣服拢了拢。
暗杀失手，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立即收手等待下个机会，二是挟持受伤者，以换取目标现身的机会。
由于感念方进宇的眷顾，我让自己往死里喝，所以很久没有经受酒精煎熬的胃扛不住了，洪大志今晚喝的不多，小抿而已。
罗侯眼光闪烁，飞快地判断着形势，最后咬一咬牙，迅速脱下白Ｔ恤，右手握上了箭杆。
小八的声音。
他来过我家，开了门，熟门熟路地把我放到卧室床上，帮我翻过身俯卧着，我偏着脸看他。
那人抱住左手紧紧地咬着牙，不吭声，只狠狠盯着我，既不甘心又满腹怨恨。
我很感激他的细心，但没情绪说话，默默地接过来，漱口吐水。
如果是前一个原因，就证明此人并非职业杀手，可能是临时上阵，连距离都判断不好，至于第二个原因，想也知道不太可能，哪个傻Ｂ会用这种危险的方式来向人示警。
“喂？”
在帮会里，没有谁的性命比兴爷更重要，我忍痛回头喊：“你们快走！”
方进宇打开白酒，倒了三大杯，自己端起一杯，然后把其它两杯转到我和洪大志面前，举杯：“祝你工作顺利！”
他冷冷地打断我：“让我去接你？不怕我非礼你？”
负重上楼自然会出汗散热，这很正常，我安慰自己。
闯红灯冲过好几条马路，幸好没死，见没人追过来，我缩在墙角忍痛用颤抖的手指拨通小八的电话，好在这次他没关机。
我轻语：“我嫌脏。”
我勉力笑一笑，“这点酒小意思，以前我一边吐一边走了半个城回家都没事。”
车里突然有个声音疾叱，车门被撞开，一个黑衣人长身扑出，拉着沈兴国卧倒。
以武器来判断，对方这次应该会选择收手，毕竟弓弩的体积太大，他不可能扛着个硕大的凶器满街追我。
我很惊诧，“你怎么在这里？”
“阿七，念在过去的交情，我再忍你一次，但愿我们最后不必翻脸。”
话没说完，我胃中翻腾加剧，转身冲到角落开始扶着墙呕吐。
我微眯着眼睛瞥向小八，此刻我的眼神一定很残忍，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报复快|感。
我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给自己把烟点上，再丢还给他，“我本来想找个干净的工作，没想到怎么都躲不开这条黑道。”
这个举动很徒劳，我的衬衫被护士从肩袖部直到腰际剪开一个口子，成了超大的斜Ｖ字领，肩膀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手臂、胸部和肋下都裸|露着，黑色胸罩半掩半露，因为不能碰触伤口，肩带垂在手臂边轻轻颤动，这是罗侯脸红的原因。
善解人意的纪墨应该不会笑他吧？
和*图*书方进宇大喝一声：“住口！”
“我？我拔？”
“我跟在兴爷身边这么久，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这种情形见多了，这样做既显得自己守信诺，也维护了老大尊严，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回护自家兄弟。”
医生一愣，有点生气了：“你这姑娘真不知好歹！失血过多的人抵抗力会大大降低，万一细菌感染化脓，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定期过来换药。”
罗侯脸更红了，半搀半抱地把我扶到医院外，正准备拦车，忽然又说：“等一下。”
额上的冷汗滚进眼里，我镇定吩咐：“你先把上衣脱了，帮我把箭拔掉，用你衣服帮我把伤口堵住，把箭收好，然后再送我去医院！”
察觉到我的凝视，小夥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帅气十足的脸庞因为红通通的而显得出奇可爱。
我提醒他。
“阿七，你的性子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暴躁冲动。”
小八平时不耐听的声音，现在却显得悦耳动人，我按住后肩的伤处，摸到冰冰冷冷硬硬的一支弩箭插在肉里，我长吸了一口气，低声交代：“小八，你快来中环接我，我——”
黑衣人以车为掩体，尽量匍匐身子扶着沈兴国迅速上车，我早听说兴爷有一个神秘保镖，今天总算亲眼目睹了丫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水声一歇，罗侯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问：“是八哥吗？”
上完了菜，两位小姐俏皮地笑着离开，我指了指桌子中央的一盘回锅肉，对着鼻炎患者冷笑：“只想吃肉不想挨揍，那是条狗，既然想当狼，就别摆出这副怂样！”
那种痛感，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的汗水沿额而下，面肌紧缩成一团，呻|吟出声，我依稀能感觉到罗侯在手忙脚乱地堵着血口……
我回的很快：“老大道貌岸然地要求小弟接受惩罚，先说几句大义凛然的场面话，然后扔把刀出来让对方随便动手，如果对方还狠心要砍，自然会有其它兄弟出面阻拦，一直拖延到对方打消念头为止。”
他双手握住箭杆，我侧脸咬住自己衣袖，用鼻子哼了声：“拔！”
罗侯似乎听出我的焦灼，声音也急了：“好，我马上过来！”
“是啊。”
“已经吃完了，我在中环。”
我急急告知地点，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吓坏这个男孩，我迫切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个害羞的男孩子不习惯赤|裸上身，把那件染血的白Ｔ恤又套上了，大片斑驳的血迹映衬着他清爽俊秀的脸孔，反差的观感震撼而诡异，整个人散发出惊心动魄的魅惑光芒。
他孩子般地发着脾气，伸手要来抚摸我，我举手制止，只无力一挡，他动作就顿住。
医生愤愤地出去开药了：“这姑娘！一点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
我怔在当地，只觉全身沸腾的热血直奔天灵盖而去，酒意倒是清醒了不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时门被ｈttｐs://wwｗ.ｈeｔｕsｈu•com•com推开，两个笑盈盈的服务员小姐托着木盘走进来，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丝毫未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
医生护士帮我剪开薄外套和丝衬衫，急救止血，扩创清创，然后缝合，上药包扎，最后注射破伤风和消炎针。过程中好像一直在打点滴输血，我眼前发黑，只看到白袍来在面前回飘移，声音缓慢而沉重，像看鬼片一样。
医生还想劝我。
吐完了，用手背抹一抹嘴，我转身走回来，洪大志买了瓶水递给我：“漱漱口。”
小八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咬咬牙甩头而去。
我现在这副样子，如果昏倒了被人发现的话，必然会报警处理——在得到沈兴国的授意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惊动警察。
罗侯慌乱地从我身上移开眼光：“我……我身上都是汗，先去冲个澡……”
街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喧嚣，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几乎撑不下去了，额头抵在墙上，死死忍着肩膀上的痛感，冷汗如雨。
听着小八愤懑而沉重的下楼脚步声，我的心脏狠狠地揪了一把，胳膊无力地从罗侯颈上滑落，向后仰倒，他急忙抱住我，一手带上门，接着把我打横抱起，送回卧室床上。
小八乍见我衣服撕裂凌乱，肩头还裹着厚实的纱巾，呆了一下，眼神立马暴怒：“怎么了？谁干的？”
洪大志担心地望着我：“陈七姐，你今天喝了一斤多的白酒，我送你回去吧？放心，查房前赶回学校时间还来得及……”
“在中环出了点状况。”
我攥住他的衣服：“那你就看着我死好了！”
沈兴国哈哈大笑，我东看看西看看，脑子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
洪大志还想再劝，我嫌他罗嗦，加上酒精上脑，张口说了句脏话：“回去！你再鸡|巴毛，我把你嘴给缝上！”
我既痛且醉而眼前发黑，朦胧中看见罗侯只用单手，赶紧喊停：“用双手！”
罗侯找到这里时，我从黑暗中突然暴露出的样子果然吓了他一跳，他蹲在我身边，慌不择言：“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要不要紧？来，我背你去医院……”
我犹豫地摸着箭柄，狠不下心拔，只是肩上扎根弩箭，随便动一动都疼入骨髓，这样自然不能去医院，拔掉之后再对医生谎称被利器捅伤，不知道会不会被识穿？
“各位请慢用！”
趁着现场混乱和有人趋近询问，我跌跌撞撞往人多处奔去。
罗侯扶着我就近找了家中等规模的医院，我向医生谎称是钢筋扎伤，此时罗侯的白Ｔ恤已被染红小半，幸亏不是犁形箭头，不然硬拔|出|来的时候我身上肯定得少二两肉。
手机铃声突然欢唱起来，我捡起来一看，心里失望透顶。
小八满面心痛的神色一闪即逝，狠狠地一拳捶在墙上，眼中既有怒火亦有羞惭：“妈的！我是个混蛋！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到底是谁他妈的……”
我推开那个脸色苍白的鼻炎患者，缓缓开口：“给方和图书哥个面子，我不为难你，略施小惩，今后引以为戒。”
“别用摸过别人|乳|房的手碰我。”
他面对着我，他背后的街道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我脑筋却转不过来。
“那我不住院。”
自然不。
嗯，虽然小女子区区一条贱命不足挂齿，但能活着最好还是活着，结婚生子赡养双亲这些事我一样也没做过，死了多冤枉。
“陈七，你和客户在哪里吃饭？我一会过去接你……”
我倏地缩回手，指着他的鼻尖，“你给我听清楚，太国院是我的地头，你在别的地方杀人放火我不管，如果再敢动我的学生一根汗毛，我会让你认识本市所有的骨科医生！”
对了，这是暗杀者留下的证据，我必须完整保留，无权随意处置……
以前会里的兄弟受伤，会去固定的小医院治疗，那家医院差不多算是帮会机构之一，但去年有人检举，被查封了。
医生一边替我庆幸钢筋没有刺伤肺叶一边帮我开住院单，伤口局部麻醉了，我趴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闭着眼休息，等医生拿着住院单走进来问我家属在哪里时，我侧过脸问他：“我有没有骨折？”
这一顿我喝了不少，没算，反正走出酒店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我头有点晕，方进宇要开车送我回去，我想起与罗侯有约，婉拒了。
我心里很内疚，心想洪大志的外套被剪坏了，我还挺有霸占别人的外套的天赋。
自然。
我醉眼昏花地看过去，来人的脸孔轮廓逐渐清晰，面容刚硬而沧桑，深深的额纹犹如刀镌霜刻，正向我微笑着。
车门啪地关上，风驰电掣而去。
想到他们，我一阵胸口闷，肩上的伤痛得更厉害了。
我靠着墙讥诮地轻笑，“正经事办完了？”
我继续在床上躺了会，中间小八有打过电话来，我一看是他就直接关机了，本人目前跟那匹种马没有什么话好说。
“我哪有资格跟他谈判？”
那人脸色苍白，捧着手咬牙切齿：“我操！你个臭……”
罗侯的脊背猛地硬直，幽黑的瞳仁闪动着，慌乱而迷离，手中的毛巾飘落在地，覆住我冰凉的足踝。
如果我失血过多死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觉？夜里来尿尿的酒醉青年？明早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
拔了针头，我不想被医生看扁，自行下床，忍着痛慢慢走到门外，罗侯正坐在外面等我，一见我就跳起来问：“没事了吗？”
我喜欢有力气的男人，因为自己常常出状况，前男友常常因为抱不动我而被我嘲笑。
“别看了，小心长针眼。”
以前五哥家里就收藏了一支黑色巴力野猫，我玩过几回，从声音可以听出弩矢来势凶捷，可惜我醉得厉害，反应和身手迟钝，勉强转身一侧，后肩剧震，有如被沙锅一般大的拳头击中，巨大的冲击力推着我踉跄了几步，重重地向前扑倒，接着就是冰凉的剧痛袭上大脑。
我忍不住偷偷问自己：我喜欢他吗？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暗和图书杀者距离太远，发射出的弩箭经过长途消耗只剩下末劲，二，那把弩的装置经过更改，发射力度变小，只以伤人警示，不至重创。
几个人愤然摔门而去，动静很大，我向方进宇撇撇嘴：“老方，没教过他们规矩？”
“老方，我不想跟你作对，我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有学生受伤我会被解雇。”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的手随便找个医生推拿一下就能复位。”
然后匆匆挂断手机，扔在一旁。
小八仍僵着，我替他回答。
“兴爷？”
被撇折小指的那人表情痛苦地不断吸气，却迫于方哥的脸色不敢再问候我的直系亲属。
其实我没那么闷骚，所有内衣里面只有一套是黑色，很不幸，今天正好穿着。
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我靠在罗侯肩头闭目养息，心中却一直在回顾整个暗杀过程。
“不用，没事。”
小八整个人僵住，几乎像石化了。
这一瞬间，我有开口叫他快滚的冲动，但很快我便想起屋里的罗侯，微笑着伸手拉开门。
小八轻笑，声音低哑：“我正在干正经事。”
我爱他吗？
但我必须提防第二种情况发生，万一落入别人手里，我大概只能祈求速死——还是那句话，在帮会里，没有谁的性命比兴爷更重要，其它人在帮里都只是陷阵营里的勇士，为了兴爷打拼。
罗侯太小看弩矢的分量和他的胆子了，只靠单手的力量，万一他拔到中途手软，我很可能会直接HIGH到昏过去。
我被他一句话噎住，心想什么时候了，他还为了上次的事跟我闹脾气，我忍着痛，耐住性子继续说：“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罗侯瞪大了双眼，连连摇手，“不行，我不行……”
罗侯的声音愉悦如常。
罗侯是个合适的ＹＹ对象，却不是合适的恋爱对象，他还小，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玩爱情游戏的筹码，而我，已经没有多少青春可以耗费在游戏上了。
沈兴国怜惜地摸了摸我酡热的脸：“正巧路过，听说你跟小方在这里谈判，临时决定过来看看。”
现代弩箭的杀伤力我是知道的，一般射入大型猎物体内，箭杆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弯曲或碎裂，劲道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没把我的骨头撞碎？
道别之后，我看看时间，催促洪大志回校：“赶快回学校，如果查房……”
兴爷上车前，回头似乎想拉我一起上车，黑衣人果断地沉声阻止：“她离得远，别管了！目标是你，她不会有事的！”
“你听我的……”
放下电话，我闷堵的心情稍微松懈了一点，开始坚持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阿七！”
“我没有让他进来……打扰别人亲热是不礼貌的。”
“兴爷！小心！”
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分辨了一下，的确是我家的门在响。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我静静地趴在床上，享受肩膀麻醉后的僵硬感，虽然仍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比剧痛舒服多了。
“没有，不过伤口很深，容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