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仅仅如此,恐怕就不会出问题。
后来,有关方面终于决定拿起概率统计的理论武器,精确的计算出了额外的数量。日本人没有便宜可占,价格也渐渐回落到与市价持平。
上溢,再简单没有的问题,FEEE的工作人员接到投诉之后立刻就判断出来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到什么原因,美国的机器就是一点事也没有。这点小事就耽误了一个星期,总部的一帮大白小白们死活找不出来,最后只好往上报。正好范含从各大院校的巡回演出中脱身,回到洛杉矶之后,立刻就收到了这份报告。
范含着实吃了一惊,虽然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仙童的散伙比起历史上还要提前,还正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呼哧呼哧并不是高兴的。”范含说,“那是一种无奈,对于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无力反抗的那种无奈。”
“现在可是在家里。”范含说。
零号机的销量最小,这次就算全面回收也没什么,少赚了点钱罢了。美国的玩家就没办法了,本地引发不出故障来,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证明FEEE的产品存在“缺陷”。至于经典俄罗斯方块从娱乐变为锻炼,也是能找出一套说辞的。其实,锻炼反应能力也应当算作是一种娱乐,否则的话,“打地鼠”之类游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要是真的想见着他,就别干任何能让他想起你的事。”巴杜瓦说,“什么时候他能把你忘了,什么时候他就能回来见你了。”
于是,范含冒充外行,故意删掉了大多数分支,仅仅保留了最容易想到的一百多种可能。然后在DEC工作人员的帮助之下编出程序证明之。带着这套卡片的无数拷贝,范含像小毛孩子一样趾高气昂地满世界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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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目前的“FOR”还是个空壳子,除了董事会的两名股东“F”和“O”以外,什么都没有。划归到名下的产品只有一个C语言的设想,编译器都是委托DEC代工。
德州仪器闻讯赶到,表示也愿意把手中的股份出让。既然仙童不玩了,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本来加入FEEE就是怄气的结果。
“那个洛仑兹的论文。”范含说,“你先找人去查一下。”
整整两天三夜,范含没合眼。
光是炒作只能得势不得分,必须还得赶紧拿出自己的产品来才行。
“这我就不知道了。”巴杜瓦说,“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大夫建议他去休假,调整一下情绪。”
“我的?”范含更奇怪了,“为什么不回FBI去洗?难道还想开假发票报销?多吃点回扣吗?”
到后来就算范含不想聊了都不行,已经被引为平生知己了,说什么也得多客套一阵子。只是苦了蓝蓝,还有一个临时从物理系抓壮丁抓过来的华裔学生,俩人负责补充翻译范含听不懂的地方,真是苦差事啊……因为他俩自己也不懂。
仅仅半个月,“FOR”已经拜访了全美所有来得及拜访的名校,除了装作误打误撞闯入神圣的数学殿堂之外,还有意无意地表示了自己公司对于计算机在纯粹数学领域应用的高度重视。
“当然了!”范含说,“我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电话挂了。
这就是说,只要见到第一个构件出现,同时还能看到旁边的下一个构件的提示,就足以知道后面所有的构件出现的顺序。玩过一段时间的有心的玩家,就已经能够记住所有的16种可能的出现规律。一个依赖于随机性的游戏,一旦随机性不存在了,剩下的就纯粹是技巧的较量。无数玩家都设计好了每一步的行动,就看谁玩的时候反应快了。
范含记得,六七十年代,美国和日本进行贸易谈判的时候,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汽车工业上。当时日本的汽车呼呼地涌进美国市场,美国的汽车就是进不去日本。美国政府的唯一方式就是政治上施压,不停地施压。直到有一天,有个日本代表实在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跟美方代表说,“你们能不能让你们的汽车公司把驾驶座放到右边?”
最初设计机器的时候为了降低成本,计时部分直接用模拟电路实现,这一点范含并没有意见。
“我们的产品?”
※※※
说有一次范含没跟家里打招呼,出去玩了三天。回来后蓝蓝很不高兴。
“看了。”奥尔森说,“不懂。”
一个精明的玩家,完全可以从开始就判断出构件序列,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方案,四行四行的得到每关最高分。由于摇杆缓冲区的缺陷,玩家完全可以不管屏幕上出现什么,只要按部就班的将方案中的操作序列输入,保证没有错误即可。到了后来,速度变快,仍然有每关之初的十几秒钟和每消掉四行就能争取到的四秒钟用来输入。
范含的BROM里面虽然没有证明的程序,却有一份简介,介绍了如何把地图上的无限种可能分成1936种状态(稍后减少为1476种)的过程。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日本人玩经典俄罗斯方块玩着玩着发现分数又从零开始算起了。那几个鬼子都是高手,都是玩到无数关之后才出现。
“嗯。”奥尔森说,“继续。”
“绝对有。”范含说,“顺便宣传一下咱们的‘FOR’对于科学研究的热心。”
于是,“FOR”在数学圈内名声大振。本门的师哥师弟师姐师妹们如同吟游诗人那样传颂着从前辈高人那里听说到的“天真而热情的外行,作家范含”和“严格并较真的领导,企业家奥尔森”的传奇故事。
注2:关于随机数的产生,一般都是业界难题。实际上,所有用计算机产生的随机数都是“伪随机数”。都是用一个迭代规则和一个初值(种子)连续产生的序列。判断一个随机数发生算法的好坏,一般用统计方法,看看产生的大量随机数是否在区间内均匀分布。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应该是SAS。
“嗯。”范含没精打采地回答,心里确实郁闷极了。
“那你要是三天见不着我,会怎么想?”蓝蓝问。
现在可算知道没有email的苦处了,这种事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传真也写不清楚。最近又没什么学术会议要开,就算有,自己也没什么借口去参加。学术圈的人脾气大,隔行如隔山,管你什么狗屁“作家”,就是不买账。
范含对于日本人的精明和得理不饶人是早有耳闻。以前上概率课的时候,听老师说过一个例子,是关于日本人从中国买煤的故事。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范含。”蓝蓝说,“那个逮谁都敢折腾一顿的范含。”
“这倒是。”奥尔森说www.hetushu.com.com。
“行。”奥尔森说,“不过你给发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除了这些还不够,范含从自己的BROM里面抽了几十个类似洛仑兹方程那样的混沌案例,构造了若干个能产生奇异吸引子的程序。用来证明自己的“FOR”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足够了。
“那就没办法了。”范含说,“要不然我亲自去看望他?一天见不着他心里怪想的。”
那也没准,范含想起了另外一个海外华人们的故事。
历史上的Intel公司在发行“奔腾”处理器的时候,就采用了这种拖延战术。当时的奔腾处理器进行浮点运算的时候有错误,但是Intel公司辩称故障率在万分之一以下,坚持继续生产并销售,拒绝回收已售出的处理器。这种策略对Intel的声誉产生了极大影响。不久以后,Intel再也撑不住了,不得不全面回收全部的奔腾处理器。
“我听一个FBI的朋友说,昨天下午摩西回去之后就到地下室打靶,靶子上贴的全是你的照片。”巴杜瓦说,“照片打完了,在局里就急着洗新的,结果被他们头儿发现了。”
洛仑兹是麻省理工的人,就在剑桥,波士顿旁边。
“无所谓。”范含回答。
总之,第三天凌晨,带着眼屎口臭的范含告别UCLA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连一个老头儿约他过两天再来都没听见,或许是故意装听不见。好在离家近,巴杜瓦还能车接车送,在太阳出来之前就能爬上自己的床睡觉。
“你打算大到什么程度?”奥尔森问,“直到政府介入?”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范含问。
“有任务在身也能休假?”范含问,“休到什么时候?”
功夫不负有心人,回过味来的数学家们很快就真正的证明了四色定理。
当初成立公司的时候,虽然注册资金是100万,但是真正出钱的只有范含和奥尔森两个人,其他三家都是拿什么其它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折算成股份。尤其是两家半导体公司,轻轻巧巧的一堆承诺,大笔订单就到手了,大批分红也到手了,现在可好,本来就没出钱得到的股份还要高价卖回来。这个空手道玩得真是厉害,不合情不合理但就是合法。
经典的俄罗斯方块间隔是从一秒钟开始,每六十拍方块下落一格。每过一关,间隔缩短零点一秒,就是六拍。过了十关之后,间隔只有六拍了,这时候看见方块就是呼呼的往下掉。如果还没死,接下来就是两拍两拍地减少,减到零,游戏自然结束。整个游戏最多有十二关,没有第十三关。这样也好,照顾到了老美的宗教迷信。
这四件事情连在一起,使得经典俄罗斯方块从娱乐变成了锻炼。
“咳……”范含说,“干了这件事,你在学界会很有名的,当然不是负面的名声。”
“嗯。”奥尔森说。
“就这样。”范含说。
为啥?FEEE带来的收益很可观,对于最近几年实际上已经陷入困境的仙童公司来说,应该是一针强心剂。
“哪儿您?”巴杜瓦大清早就站在门口等着范含。
实际上,几乎所有传统视频应用都依赖于电源的频率。范含以前玩视频处理的时候,就牢牢地记住了美国片子每秒钟三十帧,日本片子每秒钟二十五帧。尤其是数字制作的片子,比如动画片。所以并不奇怪为什么自己总是感觉美国片画面更流畅,百分之二十的差距,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当然了,传统电影例外,每秒钟二十四帧的规矩是从胶片时代传下来的。
好不容易挺过来了,零号机已经决定不再生产。剩下的九种机型完全可以带来足够的利润。看起来似乎前途一片光明,日本人的官司似乎仅仅是前进道路上的一小块绊脚石而已。
日本本土几乎没有资源,全部需要进口,石油当然主要从中东进口,从中国买煤。原煤都是在港口装上轮船,运到日本之后,除了必要的使用量之外,剩下的都是用混凝土封装好沉入海底。“中日关系正常化”之后,日本存在海底的煤相当于一个中等煤田了。
“确实。”奥尔森说,“通篇都是数学,除了出处之外,和气象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不正说明你另有所图么?”蓝蓝说,“还说你不是?”
“那是你另有所图!”蓝蓝说。
“行。”奥尔森说,“就这样。”
“呸!”
“我没让你拎着大包小包去看他。”范含说,“用公司的名义寄封信过去就成。”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活洛仑兹的事,范含马不停蹄地跑遍了加州各大院校。加州真长,不是大。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不觉得,去趟天津、唐山、承德、张家口、保定,直线距离并不算远,都逛一遍也不过是“转转”。现在不行,必须南来北往的溜达。转念一想,知足吧,这要是智利……
第四天,肿消了一些,范含勉强可以从左眼角的缝隙里面看见一点蓝蓝的样子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立刻就有人建议把责任推到日本的经销商头上,因为他们附送的电源并没有得到FEEE认可。这个建议甚至都没到达董事会就被毙掉了。如果日本人不送电源,机器根本就不能运行,况且这些外部原因并不是经销商的错。一旦打起官司,FEEE会输的更惨。
“然后呢?”范含问,“应该写检查了吧?”
第二件,Emacs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是在按“下”的时候直接将构件落到底部。范含写源代码的时候照猫画虎,FEEE的工作人员当然不会擅自改动,说不定都以为这个游戏本来就是这样的。不像后来红白机上那样,按住“下”不松开是加快下落速度,松开后速度恢复正常。平心而论,后来的这个设计更是合理,操作性更强。但是在现在,范含和其他FEEE的人员都是闭门造车,发布之前就没有征求过玩家的意见。用户和程序员看待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程序员怎么看自己的作品怎么觉得顺眼,用户则不然。像软件开发中的“用户体验”,“人性化”这种东西,必须向闲杂人等们收集意见。于是,只要一个“下”,构件就会直接到达底部,不管中间有多长。
“不怎么办,高兴一点,开朗一点。”蓝蓝回答,“就像整别人时候那样疯起来就行。”
“那不一样。”范含说,“一般数学家都是拿计算机搞数值模拟,得出定量的结论。”
“哪个公司?”奥尔森说,“咱们现在应该有一堆公司了。”
“帮着这个洛仑兹扬名?”奥尔森说。
“我们可以装做是数学外行。”范含说,www•hetushu•com.com“其实本来就是数学外行。”
“我可不是。”范含说。
“找他干嘛?”奥尔森立马就回了个电话。
现在是六十年代,日本经济正在起飞,还是满世界点头哈腰装孙子的时候,美国人不了解其性格特征情有可原。从另一个角度看,FEEE故意推脱责任,扭扭捏捏不承认工作失误,最终赔钱也算是活该。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范含说,“他可是用计算机处理问题的。”
洛仑兹的论文既然想起来了,就顺便查一查,免得今后直接引用遭人怀疑。
另外,最让“后世历史学家”们津津乐道的是,范含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
具体到FEEE的机型,为了计时,电路设计就决定了每六十拍算作一秒钟。
1986年,Wolfram利用Pascal三角细胞自动机产生随机数,效果不错。这个Wolfram本门的师哥师弟师姐师妹们应该不会陌生,就是Mathematica的作者,其他门派的朋友们去看看www.wolfram.com就知道了。如果说Matlab的话,可能工程专业的朋友们用得更熟,但是Mathematica,基本上都是同门们在用,这个是数学系的看家本领。作者现在用的是5.0版,Windows笔记本和苹果笔记本上都装了……我还特意去找了个苹果版的……
“这篇论文有这么重要么?”奥尔森还是半信半疑。
如此说来,就算游戏“通关”,最高撑死了也不过是682×12=8232分罢了。
※※※
“看来你是想让我当这个蠢货了。”奥尔森苦笑,“没关系,我当就是了。”
最终的分数是用13个二进制位表示……难道宗教迷信真的有点意思……最多可以累加到2的13次方减1等于8191分。
“昨天中午,从你家出去之后。”巴杜瓦说,“到一家照相馆洗了两百张你的相片,放大到八寸的那种。”
还有一件事,改革开放后,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解散人民公社。几乎所有生产队都掀起了一股分家高潮。土地就不说了,一块好地往往平均化到每户一条,连耕牛都转不开身。对了,耕牛,不够每户分的,统统杀掉吃肉。农业机器当然也不够分,拆散了买零件。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家家户户都满意。只不过,又回到了每家每户刀耕火种的时代,收入反而下降了。
“行。”奥尔森说,“拼着出洋相,也信你这一回。”
日本和英国一样,都是靠左行驶,驾驶座应该在右边。美国车原封不动地运到日本,就算有人肯买,警察也不让上路。
来图书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查询洛仑兹那篇论文。这个不难,知道了人名,知道了发表年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刊物名称,不过知道了是气象专业杂志。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就找到了。抄下了相关信息,也用不着干别的,直接出门,坐上巴杜瓦的车,打道回府。
“怎么就你一人来了?艾萨克?”范含问,“摩西哪儿去了?”
“是啊,是啊!”巴杜瓦说。
当然,这种粗糙拙劣的证明立刻就会被一眼识破。在数学家们善意地提醒之后,范含恶意地毫无痕迹地提醒数学家们,只要把所有的可能性补全,就可以真正的证明之。
故事就发生在煤的运输过程中。
让范含生气的并不是故障本身——只要是机器,出毛病很正常——而是美国佬找不出来故障的原因。归根到底,是因为美国人都是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家伙。
“真遗憾啊。”范含继续说,“那我给他寄张明信片问候一下?”
“你那边大学多,我这边也不少。”范含说,“咱们分头行动,凡是数学系的头头脑脑都要扯进来。”
总之,大部分美国人就是这幅德行,虽然其中不乏“睁眼看世界”的家伙。
遗憾的是,这个建议没有被董事会其他成员采纳,就连奥尔森都不同意。他们认为,这个故障是玩家刻意利用设计缺陷所造成的,FEEE不应当承担全部的责任。另外,故障出现的几率相当低,有能力引发故障的玩家只是万里挑一。为了这种事全面召回太划不来,只要在今后的产品中修正这个错误就可以了。
“我真幸运,真的。”范含逢数学家就说,“我单知道让数学家束手无策的题目一定很难,会拖延很久;我不知道他们看走眼的时候也会有。”
使用这种策略,美国玩家的最高记录就是打到第十二关……最后一关,但是从来没有通关,因为即便加上所有赚来的时间,仍然超过了人类的最快输入速度。但是在日本就不一样了,由于频率是50Hz,六十拍大约是1.2秒,比起美国来慢了百分之二十。这百分之二十的额外时间就足以使得一些顶尖玩家通关。
“你说的就是那个误差吧?”奥尔森问。
这个数字比起理论最高分仅仅少了一点点而已。几乎所有开发人员都同意,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做到使计分器上溢。于是,这个设计就这么定了。
各大院校数学系……呵呵。范含笑出声来。这些都是潜在的大买主啊!
幸运的是,受影响的只有搭载经典俄罗斯方块的“Squares-0”型机种,在日本的销量只有两千多台。
在北上的火车中,范含一板一眼地写着提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妨多说,什么必须少说,关乎睡觉大业,这个可马虎不得。
设计计分器的时候,由于字长是4位,采用了四个字,共16位。不过,其中一位用来表示分数属于左侧还是右侧的玩家(就是1P或2P),还有一位用来表示分数是单人游戏还是双人对战。如此看来,还剩下14位。但是,开发之初,所有设计都是画在纸上的。谁敢肯定真干起来没有别的信息需要标志位?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保留了一位备用。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就算范含亲自参与设计,也会这么干的。在软件开发领域没有什么人一上来就敢把所有的位置都用满。几乎所有的SDK文档里面都有那么一些常量标了不少“Reversed”以待将来使用的位,往往是直到淘汰也还没派上用场(注1)。
所以,范含从UCLA开始,首先找到数学系,然后虚心求教。自然,毫无准备的教授们一问三不知,甚至许多人根本没想到这个方面。说时迟,那时快,范含发挥口才的机会到了。
范含既然早有准备,担心的就不是散伙本身对于FEEE的影响,而是游戏机芯片的供货问题。和奥尔森一起与仙童几经磋商之后,仙童保证继续履行合同中规https://www•hetushu.com.com定的供货数量。按照现在FEEE的生产能力,应该可以维持到年底。今后就不好说了。至于股份,打算由FEEE剩下的股东们回购。
“不是闹事。”范含说,“我是说在学术圈里面炒一炒,尤其是数学界。”
“休假了。”巴杜瓦说,“从今天开始。”
“哎呀哎呀。”范含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说,“他打算去哪里休假?我好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第四件,和前面三件不同的是,这个不是错误,而是正常的功能。每过一关,就会有一段音乐,屏幕上还有一些闪烁的文字,祝贺玩家什么的。这段时间大约十几秒钟。每填满一行方块,该行就会闪烁一下,然后再消失。这段时间大约一秒钟。
我们用软件,经常看见一些版权声明,大部分都是这样的:“Copyright,all rights reserved”,就是“版权所有,所有权力保留”的意思。1984或是1985年,Don Hopkins在和Richard Stallman的通信中写了这么一句:“Copyleft,all rights revresed”,这个就是“版权所无,所有权力逆转”的意思。后来Stallman发起GNU项目的时候,制定的GPL就采用了“Copyleft”的说法。
“确实不是啊!别人老实是为了XO。”范含说,“对我而言,XO都成了一种折磨,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乐趣了……咳……所以说,我的老实就仅仅是老实而已。”
游戏区间和Emacs的tetris游戏完全一样,10格宽,20格高。每消掉100行算过一关,这就是100×10=1000个方块。剩下的全填满也不过是19×9=171个方块。一共1171个方块,折合1171/4=292个构件。按照规则,每出现一个构件,就有1分的生存加分,每关最多292分。消掉的那100行按照最乐观的估计是四行四行地清除,一共有25次,每次可得到2的4次方等于16分,每关最多是25×16=400分。这样一来,每关最高得分是292+400=692分。实际上做不到,因为想要四行四行地消,最后只能剩下16行,生存加分最多282分,理论最高分682分。
历史上,DEC的机器在学校里面很流行,其中多半都是被这些数学家们买走。现在,范含只要在后面推一把,自然会水到渠成。加上洛仑兹这件事,只要处理得当,绝对能够赢得绝大部分数学家们的好感。数学家到底有多大能量,这是IBM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直到七十年代,范含想起这件事还是一肚子气(注3)。
范含建议的处理方式是“召回”,回收所有卖到日本的“Squares-0”型,全额退款,另外再给日本的经销商和最终用户赔偿一点钱。
“也没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范含说。
※※※
据小道消息称,仙童公司内部发生了不可调和的严重分歧,于是决定大家各自走路,勉强凑到一起还不如干脆散伙。听说矛盾爆发的原因好像和FEEE有关。
所以范含断了登门拜访的念头,直接发传真给奥尔森,拜托他代劳。
“对呀!”范含说,“让学界知道这篇论文的重要意义是一家计算机公司首先发现的。”
“图书馆。”范含说,顺手拉开车门坐进后排,闭目养神,“开车吧。”
“许多数学家都用计算机。”奥尔森说,“不光他一个。”
“计算机只能处理离散的量,不可能没有误差。”奥尔森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著名的“四色定理”。
“只要数学界有人知道了这篇论文,他的名气自然不需要咱们去扬。”范含说,“咱们只管推销自己产品就行了。”
“那又怎么样?”蓝蓝问。
虽然这一点没考虑到,但是范含考虑到了另外一点“人性化”的需求,就是允许构件在到达底部的时候还能左右移动。这是一个相当合理的设定,许多悬空的空格就是由于这种技巧的存在而能够被填充。但是,编码的时候范含又犯错误了,犯了一个和某一款早期“文曲星”产品上面俄罗斯方块游戏相同的错误。这种底部的左右移动式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原来玩文曲星上面的方块游戏的时候,一旦没考虑好,就可以不停的“左右左右左右……”移动,直到考虑好了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后来的修正版本里面,构件到达底部之后,有且仅有一拍的活动时间。
虽然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原来的科普读物,通俗数学之类的看了不少,整本整本地背吧。但是,事先就拿定了主意,说话的口气极其谦卑,张嘴闭嘴都是“学生以为”、“晚辈愚见”。在全人类当中,数学家的交际能力应该是倒着数的,老头儿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自然让范含糊弄得一溜一溜的。
“啊哈哈哈……”范含大笑,“当初不是说冲好了给我一份么?结果也没有。”
第二天过去了,范含也看不见蓝蓝。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就听系里的大拿们说过数学家的恐怖,看过一堆“名人轶事”之后更是下定决心这辈子绝不当数学家。发现一个新课题的数学家就像发现四十大盗宝库的葛朗台一样,不把钢镚数个明白是不会松手的。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UCLA算是搞定了,还得到了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其他学校可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数学家。
“什么意思?”蓝蓝问。
虽然FEEE给仙童公司带来了很多利润,但是发展前景似乎并不被看好。FEEE在仙童散伙中的作用不是经济上的,而是决策上的。仙童高层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本来就意见相差甚大,FEEE的存在,使得他们又多了一条吵架素材。于是,这帮人提前一年吵翻:诺伊斯和摩尔等人率先出走,打算成立新公司——这应该就是Intel了;其他的人也都找好了退路。这样一来,仙童公司本身反而被淘空了。勉强维持下去看来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大家作鸟兽散得了。
这个定理在历史上本来是Kenneth Appel和Wolfgang Haken在1977年用计算机证明的,这也是第一个由计算机证明的定理,并且至今仍然没有手算证明。
有个笑话,说联合国询问各国孩子,“请你对于其他国家的食物短缺现象谈谈自己的看法”。非洲孩子不知道什么是“食物”,欧洲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短缺”,亚洲孩子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看法”,南
和图书美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请”,而北美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其他国家”。
“其实也没什么,为了XO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范含说,“什么本事都不会,还想XO?门儿也没有!”
第三件,伪随机数的设计过于简单。下一个构件是什么样的形状,是根据一个随机数从七种形状中选择的。这里的随机数实际上是伪随机数,根据一个“种子”由发生器按照某种规则生成的序列。范含编码的时候,用的是随机数函数,但是硬件人员设计的时候,必须做成电路。最终的机器里面,只有一种规则。按理说,只要种子不同,随机序列就是不同。只不过,一个4位字长的机器,只用了一个字表示种子,仅仅有16种可能(注2)。
日本人的合同比较特殊,煤炭的运输由中方负责,在抵达日本后收货付钱。价格方面倒是相当公道,甚至比起市价还要高一点。就是对于缺货的违约罚得相当重,如果数量不够,不仅不退货,还要中方全额赔偿。当然,多出来的部分就不管了,直接收下。
“然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这篇论文。”范含说,“就说我们发现里面提到了计算机,于是仔细看了看。”
奥尔森那边就轻松多了,只要先把洛仑兹介绍给MIT本校的数学家,剩下的基本上不用操心。至于他们之间到底连续聊了几天,这个就管不着了。然后就是强迫手底下一堆办事人员毕恭毕敬地去聆听教诲,凡是出“数学”差的人当月奖金提高一倍。
“知道了。”奥尔森说。
“事实如此啊!”范含说,“为了获得XO的机会,男人们往往被小姑娘们强迫着去杀一条龙。”
别看更穷了,你还不能说是“生产力的倒退”。因为农民们自由了,人权了。现在风水已经变了,宁要资本主义的草,不要社会主义的苗。至于重新回到一穷二白的水平重新开始原始积累,那不过是转型中的“阵痛”罢了。阵痛到如今,农民们又开始集资兴修水利,租用机械,合伙入股建立合作关系,这才是传说中的“螺旋式上升”的发展途径。中国人又一次以战天斗地的革命精神进行了一场波澜壮阔的社会实践……呵呵呵……嘿嘿嘿……
所以,计分器溢出了,分数重新从零开始。
“三天没信儿,你知道我多着急么?”蓝蓝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巴杜瓦回答,“反正是被强制休假的。”
“休假的地方没有邮局。”巴杜瓦说。
“故意现眼有时候就是炒作。”范含说,“把这件事闹大。”
现在的FEEE还没有达到Intel公司历史上的地位,没有任何技术储备和信誉积累,并且第一款产品就出现了如此“重大”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当,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致命的。
“还折磨?”蓝蓝说,“是谁每天都高兴得呼哧呼哧的啊?”
“是啊!”奥尔森说。
※※※
运输过程中当然会有损耗,就是说,在离岸的时候肯定要多装一些煤。但是多装多少,这个问题最初中方并没有定量的分析。为了避免违约罚款,往往多装了五分之一以上,甚至四分之一的都有。如此算来,日本人付的钱和获得的煤一除,单价反而比市价还低。这就是如意算盘。
日本人会看不起人,但是不会不重视人。就是由于看不起,才想方设法的把潜在对手(有时甚至包括那些“朋友”)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其细致琐碎令人叹为观止。美国人看不起人就是看不起人,当你不存在那样。美国的“国内新闻”指的当然就是国内的新闻,而“国际新闻”多半仅仅指的是加拿大和墨西哥发生的事。
对于这样的结论,范含无可奈何。
“一个外行不了解详情,就是对于‘误差’这种事情比较敏感。”范含说,“可以冒充一下质量管理部门的蠢货领导发发威风,强调我们的产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仔细看看了相关资料,范含大怒:“妈的!这帮笨蛋!”
注4:关于主角和蓝蓝的关系,说起来话长。前两天刚看见一个段子,下面套用一下。
登门拜访看来算是比较恰当的解决方案,但是又不能直接一个个去找。自己现在的地位又不是碎催,亲自跑腿显得贱了一点。倒不是说在乎这点面子,而是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任谁一看,这么明显不合理的现象,都会觉得不太对劲,心里自然会提防着点儿。这可不是范含本来的意思。
有时候刺|激强度和反应是个指数关系,如果仅仅是得知这个消息,会见了“FOR”的有关人员,两件事分别发生,还产生不了如此强烈的印象。当兴奋的数学家们打电话给山那边的同行,发现对方也已经得知此事并已经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思考的时候,对于“FOR”的好感提高了n倍都不止。这种效果也是范含当初决定和奥尔森在东西海岸同时开始行动的原因。
“哦?”范含很好奇,“为什么?”
说是在日本(为什么总是日本)有几个华人开了一家中餐馆,生意相当好。隔壁也是一家中餐馆,只不过是泰国人开的。当然了,在正宗招牌的旁边,生意的清淡可想而知。于是泰人们想了一个办法,把自己的餐馆菜单上的报价提高。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生意都跑到华人那边去了。然后,几乎是必然的,华人们由于收入提高,开始各有各的想法了。最后由于分赃不匀,干脆关掉餐馆散伙。所以,泰国人的餐馆就这样在“竞争”中胜出。
这次FEEE也不例外,卖过去的机器和这里一模一样,连电源变压器都是日本代理商自己补上的。不过,变压器又变不了频,故障的发生当然是一定的了。
“然后和本人一接触,详细谈谈。”范含说,“最后的结论当然不是这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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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同时还发生了另外几件事。
第三天过去了,范含还是看不见蓝蓝。
“这个洛仑兹却得出了定性的结论。”范含说,“其实论文本来和计算机没什么关系,就是由于计算机的缺陷,才导致了他作出这一发现。”
不得已,零号机型暂停生产和销售。有的董事提出了修正设计缺陷后继续发行,范含坚决反对。一旦到后来撑不住的时候,这些新卖出去的机器照样也得收回来,没什么人会容忍这种区别对待,就算明知道自己买的东西没有缺陷也不行。改个新名字发售更是愚蠢,就像网络写手不写新的,而是把旧章节仅仅修改几个字冒充更新骗点击率一样。这种事,在范含当年写网文的时候就从来不干,只要更新必有新内容。否则的话,就算明明和图书看见一堆白字、笔误也不敢去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留在页面上现眼。
“休假的地方不通电话。”巴杜瓦说。
“对。”范含回答,“不管多么小的误差,只要有误差,就会导致这个现象。”
理由再简单不过了,两国的电源频率不同。美国是60Hz,日本大部分地区是50Hz。
没办法,范含自己吃进了10%,AR&D不想要,奥尔森把剩下的10%都吃进来了。现在FEEE的构成是这样的:范含占50%,奥尔森占21%,AR&D占29%。
“嗯。”奥尔森说,“就是白白现眼的意思。”
九十年代初,苹果公司进入日本市场的时候,所有机器都是原装的,连说明书都是英文。卖得很惨是必然的,不过当头儿的还是没检讨自己,反而说日本用户素质低什么的。后来换了个负责人,才在日本搞本地化,后来形势一片大好。在此人的努力之下,现在日本的苹果用户势力非同小可。
正是由于这件事,范含认清了自己没有当“大亨”的素质,真要是像许多屡获奇遇的朋友们那样进军商界,估计没几天就能欠下几辈子的债。还是老老实实搞技术吧,这个时代还没谁能搞过自己。
注1:前面提到“保留位”的时候有个笔误,应该是“Reserved”,我写成了“Reversed”。这个纯属作者失误,无话可说。不过关于这两个词,有一个真实的段子。
“一般来说,凡是外边牛逼哄哄的家伙,回家都老实。”范含说,“凡是在外边是个怂货的人,就只会窝里横,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范含想起来了,上回去波士顿,听说佛赫热还带着相机,就摆了一堆Pose强迫其拍照。本来相机是为了在范含干点什么的情况下,拍下来当作证据的。没想到范含猜到肯定会有人带了相机,于是成了摄影留念,足足拍了两卷。要不是怕耽误了和DEC谈判的正事,范含真想把所有胶卷拍完,逼着佛赫热在当地现买新的。
“就是上次你去波士顿拍的照片中的一张。”巴杜瓦说,“怎么能回局里去洗呢?”
“其实我也不懂。”范含说,“这个人应该是个数学家,而不是气象学家。”
所有的证据都伪造完毕,包括“勤奋好学”的范含的读书笔记以及异想天开的脚注,蓝蓝的“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玩笑,奥尔森对于手下人“声色俱厉”训斥的会议记录,等等。在这个过程中,范含特意请教了巴杜瓦许多问题,条件是今后帮着巴杜瓦写报告。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之下,一次可媲美苹果砸牛顿的传奇诞生了。
“这我承认。男人都是一根筋。”范含说,心里想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下半身决定上半身。”
第一件,游戏摇杆和按钮的输入是有缓冲区的。当初是为了在来不及相应控制信息的情况下暂时保存用户操作,以待处理器空闲时逐步按照顺序处理。只不过编码的时候草率了一些,没有及时清空缓冲区。就是说,在一个构件已经落下,另一个构件还没出来的时候进行输入,下一个构件出现后就会按照刚才的输入进行动作。
“已经查到了,收到你的传真我就请人去查了,全文已经复印回来了。”奥尔森说。
大致的经过就是这样。
仙童不是破产而是清算,大家分担债务,分享资产。但是似乎每个人都想要点实实在在的东西,FEEE的股份没谁看得上眼。
“欲速则不达呀!”范含感慨,“看来要寂寞一段时间了!”
“怎么会不是呢?”蓝蓝说,“男人都是这个德性。”
范含还没来得及陶醉,一个坏消息传来,FEEE的“Squares”系列卖到日本的机器出了故障。奇怪的是,明明是同样的机器,在美国就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就在FEEE董事会里面不停地扯皮的同时,日本方面率先向法院起诉,要求FEEE回收之后还要赔偿全部损失,并且多掏100%作为罚款。当然,FEEE彻底败诉,并且在范含的极力强调之下,放弃了上诉。
果然,这样的借口遭到了所有用户和相关媒体的一致抨击,加上公布借口本身就不打自招的承认了产品设计存在缺陷,一时间FEEE相当被动。
巴杜瓦没理他。
“一壑一丘,轻衫短帽,白发多时故人少!”范含装模作样地摢掳一下自己的寸头,上面一根白毛也没有,“咳……这世道!”
一觉睡到第四天早上,范含才醒。
消息队列的设计在软件里面司空见惯,范含在这个地方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可能是平时模拟器玩惯了,把摇杆的消息和按钮的消息统一起来当作“KeyDown”处理。实际上,摇杆作为指点设备,应该像鼠标那样。在Windows里面,大部分消息都是一条当作一条,直接放进队列。但是“MouseMove”例外,仅仅是做一个标记,表示当前鼠标正在移动。对于这种极为频繁的消息,这么处理是相当妥帖的。否则的话,只要鼠标划过屏幕,队列就会被填满。就是因为这样,范含当初在向德州仪器交待需求的时候说的就是“压住摇杆不动就要连续不断地发出信号”。
“心情不好?”蓝蓝问范含。
范含虽然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中国人,并且往往拿来推测外国人,但是这一次好像推测错了。因为在仙童分家的过程中,FEEE那10%的股份没人要。
注3:本章主角似乎一路倒霉,这个很正常。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概率方面的书,在“随机游动”和“反正弦率”那个部分。简单地说,就是局部的连胜或连败的可能性大于胜胜败败交错。这个可能不好理解,似乎和直觉相悖。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管直觉吧,比如扔钢镚,我们说“一半一半”的意思是大致上正反面各占一半,并不是刚好各占一半。那种可能性很小,就是2n次试验中刚好成功n次的概率……什么试验来着?服从什么分布来着?
“哎呀……”范含说,“我们可是计算机公司啊!”
“当然是‘FOR’了。”范含说,“才注册上,顺便吹吹风。”
“字面意思,‘股’是大腿的意思,‘掌’是手心的意思。”范含一脸坏笑,“你说,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应该是什么意思啊?”(注4)
“你在家里就老实么?”蓝蓝不信。
第一天过去了,范含看不见蓝蓝。
“那就好。”范含说,“先看看。”
还没高兴几天,另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仙童公司解散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蓝蓝很不满意,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这应该是范含复活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