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东方封神录
第424章 命运之轮(下)

有魔法或者奇迹般的方法吗?
他穿越时间,本来是为了替安洁拉找回真名,取得能打败密特拉的强大力量。结果现在真名和力量虽然都取得,安洁拉却不在了。
……
安洁拉不在了。
现代的密特拉已经是终极的强,超越的强,甚至和外神天使一样强。没了安洁拉,海登连四百年后的现代主神菩萨都不如,究竟怎么和他斗?
平平无奇、德不配位的救世主(笑)海登,怎么做才能打赢大英雄密特拉?
他在试图思考有什么是自己现在能做的,尽管,这仠很难。
他看见密特拉集团的舰队,以及百万大军,以及闻讯而来的另外七个菩萨。祂们一齐向天空中那不可名状的拉斐尔发起进攻。千万只翅膀的天使悠然承受着攻击。
可是,就算大概九成九没用,既然海登未去尝试,这就是他极大的错误,不容推脱。那半吊子的心态正是一切错误的元凶。
他并没能看到最后。在战斗结束之前,海登最后只看见八大菩萨像八只萤火虫一样围着天使转悠……
……然后时空通道就此关闭。
有另一个地球,在另一个(相对而言)更光明的时空里,全人类(相对而言)团结合作在一起。另一种姿态的海拉和孔雀王,在这个时空里活力充沛地一起与邪恶魔鬼战斗,阻止撒旦的野心。
……这其实是亚当用【蜕名破命秘仪】,把他自己重铸成亚当·卡多蒙的时候,就用过一次的类似技术。只不过海登改进了一下手法,锻造的手段也更极端、更强烈、更彻底。
密特拉是怎么做到的?海登也能做到吗?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去看。
【当你自身的意志就是天命之时,你根本不需要反抗命运】
若要说海登哪里不如密特拉,他自身就是最大的败因。密特拉是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强姦全人类意志的狂人,海登怎么比得过他?
这个恐怕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海登考虑了一下这个,总怀疑这不只是全部原因。他让自己的大脑继续思考。
在那之前,海登可不能随便死掉。
这是一种过度自信到残忍的强大。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他因为安洁拉和*图*书没了就贸然去做非常危险的事情,结果把自己折腾死,安洁拉显然不会高兴。海登也不想就这样死掉。因为安洁拉和他说了,“我们还有机会再次相遇”。
有时候,当这满是缺陷的世界看起来无比可憎的时候,海登会想,也许有另外一个地方,一个遥远的地方,会比这个人间地狱美好得多。
海登只想到一个。
海登像顺水漂浮一样在这时光流中飘荡,完全孤零零的,身边已经没有陪伴。一种极大的悲伤,从他心底涌出。
这一切,大概就是密特拉之前也看见过,位于无尽时光之海中,无限存在的平行世界。它们都是不同可能性与可能性|交织、镶嵌、拼合而成,无限延伸的时空。重叠反射无限时空交织而成的光芒,看起来耀眼而夺目。
【关键词:命运、转变、突发事件、决定性时刻】
这条路海登走不通。
他不看远方,只看脚下。从海登离开,到现代这四百年的时间,全人类所度过的一切【经历】,全部流进海登的体内。
虽然在那之前他仍然是世界最强,因为密特拉天赋异禀,因为密特拉确实聪明,但也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以一己之力来推动世界。以前,他没有办法真的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所有其他人,正如资本新神的体系建立在资本主义信仰之上……不,不对。
有。
还有别的时空,在一个看起来连地球都不是的古老奇幻大地上,海登看见挥舞至高炽天使力量的少女正举着黄金大锤在斩妖除魔,制裁罪恶。
通过特别的因缘因果,海登让这四百年的时光,四百年来全人类因为新神而承受的苦难,所有人因为密特拉而产生的绝望、哀嚎、泪水,哭声,全部冲进他自己的灵魂,打碎他自己的意识。他的血肉被粉碎再锻造,心灵被粉碎再重组。
想到这里,海登突然猛地反应过来,终于有所领悟。
密特拉是真的不信邪。他是真的真的特别自信,密特拉是真的真的相信他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更大福祉,是为了这个世界更伟大的利益。他打心底里相信自己的正确,不仅仅是统治者和*图*书用来获取权力的托辞,不仅仅只是假装伟光正。而且,哪怕全世界都对密特拉说他是错的,密特拉心中大概也毫无动摇,哪怕一毫米的自我怀疑都不会有。
所以,沉吟片刻之后,他在时光之河中变化方向,居然朝着下方——也就是河的底部潜下去。
他这一潜水,立刻就看见一片不可思议的景象映入眼中。这一潜,立刻就进入到人类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不。
……如果这只是天赋差异的话,海登就死定了。但假设海登和密特拉真的有同等级的“天赋”,假设问题确实是可以解决的……
虽然时光如水,正在把海登慢慢往未来推,但这也不能算是浪费时间,反正他在这光阴之河里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
所以海登认为,终究,这次事情是他自己的失误。悔恨包裹着他的大脑,带来更大的空虚。
他要与安洁拉再次相见。
海登没有抵抗,因为抵抗没有意义。但他还是感觉到泪水悄悄涌进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继续往下看,寻找,寻找“方法”,将一切过程都烙印在脑子上。对他来说,这场战斗就有如一辈子那样漫长且沉重。
这景象,让海登的喉咙后边有一点灼烧的感觉,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如果哭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哭就没有意义。
不对吧?
用四百年的【时间】,让所有愚念尽丧,让自我重生。
很奇怪吗?听起来匪夷所思吗?但其实这并不是海登临时想到的办法。当然不是。这是有人已经用过一次的手段。
于是,海登开始思考问题的另一面,那个最明显的反面问题:密特拉是什么时候强大到可以一个人摩擦全世界的?
奇怪,密特拉最终到底是怎么打倒拉斐尔的?海登实在难以想象。不过八大菩萨或许就还有什么隐藏杀招吧。
【先知是命运的使者。命运是众生的意志】
海登可能真的会因此死掉的那种危险。
为此,他将会去学习任何他需要学的,发明任何他需要发明的,打开任何一扇门,破除任何一道封印,寻找所有力量的根源。
安洁拉温柔地亲www.hetushu.com.com吻了一下海登的额头,轻轻伸手一推,便把海登推向天空。
这样的自信心,海登并没有,也不想要。一个对自我完全没有疑虑的人,很可怕。安洁拉也和海登说过那样并不好。
时空通道——话是这样说,实际上更像是一条周围到处都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无形大河,包裹在促人酣睡的温暖之中。
(目前的海登还不知道,四百年后,观音普贤文殊三位菩萨刚刚表演了一次集体送菜。终极密特拉已经强到把菩萨当鸡杀了,证明海登的判断确实没错。)
非常危险。
假设他们天赋是同等的,时间也不只是唯一的原因……那么下一个最明显的答案就是,密特拉不信邪。
海登呢,相较之下显然就差远了。他的心性只是凡人资质而已,哪怕海登和密特拉真的有同等级的“天赋”,和密特拉的霸念、决心、魅力都要差太多太多。
众神的力量仍然来自于众生的意念。这个大原则并没有改变。
看那些遥远的平行世界很有趣,但是有什么用?现在,在海登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就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只剩海登身处于四散淡淡光芒的虚空。
其实恐怕还是不行。打从时间循环的最开始,海登和安洁拉就都已经身在局中。可是,如果海登在这二十年间不只是在旁边看着,如果海登花费二十年时间提前向密特拉宣扬天使的好,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从拉斐尔降临,到海登回到过去,四百年的时光长河,冲进了他的血肉和心灵。
一个过于习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突然消失。这感觉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一种强烈的、难以置信的空虚,好像心里真的被挖走一块。海登大脑的一部分正体会着绝大的丧失感,宛如刚被生下来的婴儿体会初生之痛。但另一部分已经明白了这就是现实,是这个可恶世界的一部分。
老实说,扪心自问,海登他们的世界实在不是个可爱的世界。
没有。
【命运之轮·正位】
四百年的时间,四百年世人的苦难,海登一口一口吃尽。他被毁灭(杀死),他被再造(复活)。
走向最后的战场。
m.hetushu.com.com大概相当于几天的时间里,海登都漂在这时间里,不停地思考。如果他的眼睛曾经悲痛过,至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那脸上并没有干涸的泪水。
海登现在也变强了一点,可是这点变强和终极密特拉相比就是送菜,恐怕没有多少大意义。
【轮回】的原理,本质上其实是把其他人都洗脑,让大家的想法都变得和密特拉一样(或者说变得符合密特拉的要求)。换句话说,密特拉其实并不能“真的”无所谓其他人的想法,他只不过是把大家都洗脑,所以就结论上看好像跳过了这个步骤而已……实际上,密特拉也并没有真正“伟力归于自身”。
在那里,有无数的情景重合、共存,各自闪耀着独特的光彩。
显然是开发出【轮回】的时候。
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海登看见一个压根没有堕落天使,纯粹只有人类在统治的地球。可惜就算在那样的世界里,人类之间依旧并不和平。国与国、族与族之间仍然互相仇恨争战厮杀不休。
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主意很危险。
【大阿卡纳第十号牌】
密特拉现在真的就把自己的意志完全凌驾于所有其他人,不需要管其他人怎么想了吗?
【因为命运在你之下,命运为你服务】
而且流进他身心的不只是“历史”,还有经历这些时间的人们,他们全部的心和记忆。
……不过海登并没有因此绝望。
……
他要与安洁拉再次相见。
【那么如果命运与你有同样的意志,谁又能够阻挡你?】
相遇、生活、诀别。二十多年来,一直都陪在海登身边的安洁拉,消失不再了。
换个角度想想。
安洁拉已经不在了,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只有海登自己能够修正的错误。
就从这里开始。
雷神托尔说过,感觉密特拉是大英雄——确实啊,密特拉肯定就是所谓的“英雄之资”。他是有能力推动世界变化的伟人。
虚空之中,明明知道安洁拉已经不在身边,海登还是忍不住喃喃。
他现在从时空之外俯瞰世界,有点像是从太空中俯瞰整个地球,看向浩渺的宇宙和渺小的地球时,海登突然感到一https://www.hetushu.com.com种难以克制的巨大悲伤。在时空之外,他可以一次看到全世界所有的人和事。于是这不平等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奇迹。凡人胜过英雄的方法是有的。
时间之河中不存在浪费时间。
这样就好。
“如果……我提前找机会杀掉密特拉,结果会不一样吗?”
……其实九成九大概还是没用。相处二十年,海登也知道密特拉性格固执,而且他百分之一千自信,根本听不进别人的不同看法。
……话虽如此,海登也没法(也并不想)做到和密特拉一样的事。
眼下这个有缺陷的世界看起来无比可憎。
他迈开脚步,回到自己的时代。
让一个本来平凡无奇的人,也能谱写出与【救世主】头衔相称的曲子。
同样是出身在同一个世界,为什么出生在不同家庭、地区、血统的人,可以有如此之大的不公平?
只靠火力并不能真正打败天使,甚至连堕天使也杀不得。堕天使也只会被打至空蓝,而真正的天使蓝条永不见底,用消耗战是拖不倒的。
圆圆的时空通道轻轻把海登吸了进去,非常柔和。所以在彻底从这个时间点消失之前,海登的眼睛让他还是看见了一些东西。
就算是密特拉,用他那双四瞳的法眼,也不可能看穿无尽可能性的无穷宇宙。海登的天赋更差,更不可能。
但是,海登仍然低下头弯下腰,俯身吞咽这污浊的水流。
所以和密特拉不一样,海登根本不仔细看那些平行宇宙。他拨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空流,找到了自己的世界。
换个角度想,密特拉到底为什么这样强?这其实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所有菩萨都很强,这个没啥毛病。可是密特拉显然强大到超出常理了。四百年后的究极密特拉甚至强大到可以一个人打倒整个世界。道理何在?
他看见安洁拉的人偶躯壳。她在密特拉集团的舰队炮击下分解扩散,化作再也不能更小的尘埃,随风飘散,回归于天空中那不可名状的拉斐尔本体。
……那么首先,最明显的第一个差异就是时间。密特拉天赋本来就好,又种田了四百年,他比海登强大这么多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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