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是斗法也没意思。我们再来赌点什么彩头吧。”然后他转念一想，便又想到一个花招，“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技能晶片的开发资料给我。”
“我能变出来的东西就比你要小得多了——出来，我的【人造天使】！”
所以海登像枪手拔枪一样，从袍子里抽出花楸木法杖，在白色地板上用力一敲。空气里立刻发出金属划过玻璃般的冰冷声音。不仅如此，那声音里还紧接着传出一阵低沉的猛兽嘶吼声。这声音虽然沉闷，但却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味道，压抑在胸口，好像万针刺|激肺腑一般。
所以海登管它叫作——“这就是我所创造、召唤的神兽——【巨狼芬里尔】。”
是一头灰黑色的小狼崽，有着琥珀一样的深色眼睛。
每一次用花楸木的月光杖敲击地面，每一句咒语的咏唱，都让狼崽子变得更加庞大、更加强壮，更加凶狠。等到海登敲完第七次时，他的身前已经站着一匹和小山一样大的巨狼。它向着花楸木的月光嚎叫，嚎声中充满了恐怖的力量。
没错，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呀。
……那是一头狼。
“这场决斗只为展现力量，所以双方点到为止，相互之间不准直接攻击，而是各施一个法术。双方各自操控自己的法术效果互相争斗。谁的法术先被打破，就算是败了。这够传统了吧？”
亚当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办公桌。
亚当居然还真点了点头：“可以。但如果你输了，我也要你手里的一个技术资料。”
“成交。”
但海登的话可还没说完。
不过俗话说得好，在比赛和斗法中后出招的人，表现往往都比先出招的人好。所以亚当的眉头也只是皱了一瞬间。
海登这到底是要变什么法术？这么厉害？
他想要什么？梦想花的技术？海登在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感觉这问题应该也不大。没有卡莲和安洁拉的梦和-图-书想花终究没那么恐怖。如果亚当和海登要造安洁拉的技术，那很显然海登也根本拿不出来，最多只能把许愿术塞给他，这就更没问题了。
这……确实还挺传统的。实际上，这就是古代魔法师互相斗法的一种形式。因为魔法这种东西毕竟很是危险，要是两个魔法师因为争吵就开始物理层面互相轰杀，很有可能会搞得同归于尽。因此在争吵之际就订下契约，两个魔法师用隔一层的非直接方式斗法，互相展现法力。有的时候是各自召唤出怪物，有的时候是互相变化出东西，有的时候是比赛谁更能用法术解决实际问题。胜者能无风险地爽到，败者也能意识到自己的法力不足，自然只好乖乖退下，双方都不会丧命。
总体来说，这就是古时候的魔法师之间很常见的事，也是所谓封建时代的“礼”的一部分，就像那些骑士与武者聚集起来较量箭术、马上比武或是单纯的格斗一样。
“当然不。你不是喜欢玩古典的东西吗？那我们就来一场古典法术决斗。”亚当却摇了摇头，“你不是不想和我说理吗？那我们就来比比力量。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地位是否是对等的。”
比一比？
想到这里，海登才意识到——亚当这人和魔鬼厮混在一起，恐怕还是学了不少它们的东西。这人没准还真会点传统斗法的招数……不过那又如何呢？
连亚当看到这整个过程都不禁瞪大眼睛，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所以海登伸了一下懒腰，向后仰靠在这给客人用的沙发背上，然后他笑了，
什么通货紧缩，什么大萧条，亚当刚刚这几分钟里就给海登的脑袋灌输了很多新的不明觉厉的名词。不过海登并不觉得亚当是在说谎骗他，至少在这些技术层面上应该没有。
他没有念咒语，也没有拿出什么法器。毕竟他确实不需要。不管亚当嘴巴上m.hetushu.com.com说什么斗法，他实际上毕竟就不是个真正的古典魔法师。所以取而代之的是，他高高举起手，在白色房间里打了个响指。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区区高级经理的办公室，居然还真就随之产生起变化。办公桌、沙发之类累赘的东西都自动被地板吸收，连墙壁都开始后退变形，大大的落地窗也被金属板挡住隔开。仅仅数秒过后，亚当的办公室就已经变成一片纯白又宽广的封闭空间。一时间海登都有点看愣了。
这问题就让海登哑然失笑：“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不比你强啊？”
“谢谢你给我的情报啊，哥们。这就当情报费了，拿去吧。因为我知道你会介意。”
眼看海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真的转身就要走，眼看海登不吃他今天这套话术，亚当终于在瞬息之间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所以就在海登即将碰到办公室的门时，亚当突然冷冷地开口说：“海登，你是觉得自己比我强了么？”
“行啊。”亚当也重新露出微笑，“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当然，偶尔也会有双方玩得比较大，互相比赛斗法下油锅之类的，然后败者一方就给炸熟了……但这毕竟是特殊情况。
至于亚当在技术问题以外的事情上说了多少实话——这海登可就更没有信心了。
“我一直都在使用和研究狼的魔法。”
“当然不。我们俩都还不是神，但海登你不是自诩最顶尖的古典魔法师吗？那我们就来比些古老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看起来确实很适合打架。
这还真有些出乎海登的意料：“你能和我比什么？不会是要比做账吧？”
而且吧，其实这些技术问题本来也不重要。没有人懂得世上所有的知识。很多时候，人们其实只需要考虑自己能不能相信告诉他这些知识的人。
啊啊啊！？
这声猛兽的嘶吼，甚至让亚当的心神和图书也提了起来。他也感觉到强大的气势压迫正在从海登的魔法里涌出。
海登耸了耸肩，他自从当年从俄罗斯黑帮那边弄到狼人魔法之后，就一直在这方面有所改进和开发。现在他已经是仙人体，是顶尖的大魔法师，当然能把狼的魔法玩出点花样来。
但不管怎么说，海登确实还是很想要技能晶片开发资料的。既然如此，干脆虚情假意和亚当合作一下，从他手里骗过来？嗯……这好像就有点把人当傻子了。总觉得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虽然海登是个把招摇撞骗作为基本方法在行动的巫师，可他也知道这样不是什么好事。
“月啊，来自银白之月，风与天空的大君。带给我滋润生命的月光！”
“你们公司福利那么好，高级经理的办公室就自带战斗场地变形功能？”他忍不住就摸着下巴问，“我回去也要让卡莲给我做一个。”
“那么赌约就成立了。”
“这巨狼既不入城镇亦不入山谷。”
但要说海登相不相信亚当之后就一定会把资料交给他……嘿，海登还真就觉得心里没底。
一旦想清楚这要点，问题实际上也就这么简单。
顺便一提，暗月之赫卡忒女神的圣兽也是狼或者犬（实际上也差不多是一回事）。而大家都知道赫卡忒现在早已经是海登的小伙伴了。
他想要技能晶片的开发资料吗？当然想要。毕竟昨天刚开过会，连阿拉斯托这个天才信息技术人员都没办法逆向破解技能晶片。
“有意思。”
最后，当亚当终于反应过来之后，这种惊讶就逐渐形成了一股从心底涌出的恼火。
“所以我干嘛要和你合作了？我现在老婆是大神，齐心协力的同伴们不是神就是顶尖的大魔法师。你不是神，不是战士，不是大魔法师，不过是个当经理的，甚至和我一点没有信任可言。想要对付魔鬼，靠我自己就够了；想要对付资本家，你难道帮m.hetushu.com.com得上忙？你是有战斗力还是有技术还是有钱啊？就凭薅持国天王的羊毛吗？”
……好吧，也许亚当还真就不怕。毕竟海登确实没法在别人没先对他动手之前干出这种事。这或许就是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了。
所以现在海登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召狼魔法。这巨狼就拥有足以和神搏斗的力量。它锋利尖锐的每一颗牙齿都有成年人的手臂那样大，它灰黑的狼毫在月光下猎猎生威。英灵战士会被它撕碎，或许有一天连神都会被它吞进肚里。但海登希望，它的力量是能够为被众神欺骗剥削的凡人带来公正。
但下一秒，海登就拿花楸木法杖在地板上用力敲了第二下。蹭蹭蹭，那小狼崽立刻闻声而长，从吉娃娃体型变成了成年狼的体型。
但恼火并不一定要表露出来。亚当作为一个真正的交际人，他的情绪掌控能力就让他不会把愤怒轻易表现在脸上。
突然之间，海登竟然把话锋一转，冷笑道，
顺便一提，这小狼崽大概也就只有吉娃娃那么大而已。所以一时间亚当还真就给整懵了——你斗法变个吉娃娃出来是要做什么？要知道大家约好的规则是只“施一个法术”啊。
“它的狩猎，仅为替诸天带来公正！”
“很有意思。我确实没法像你这样轻松变出这么巨大的东西。”
说到这里，海登还意犹未尽。所以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丢到亚当的办公桌上。
海登一边举起法杖，一边咏唱，一边敲了第三下。白光一闪，那只小狼崽已经跟一头北极熊一样大了。
然后亚当紧接着说出的这个名词，就让海登大吃了一惊！
这巨狼的力量，就连亚当看了都要皱眉。
等到刺耳的声音散去之后，他终于看见，看见了海登变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现在亚当确实就有些措不及手。他平时能说会道，口齿伶俐，现在一时间却愣住了。
“和魔鬼做交易是自寻死
https://www.hetushu.com.com路，要赶紧离开那艘泥船。亚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的确是很好很聪明啊。不愧是从上百万万凡人里面，费尽心力，使尽才华，才爬到这个位置的人中之杰啊！”
说是要斗法，亚当却连衣服都没换，更没拿出什么装备来，仍然是那一身黑色商务西装。他甚至还向海登伸手示意：“你先请，出招吧。”
但亚当万万没想到，这海登居然不是讽刺，而是直接开嘲讽了。这可就不是海登平时和他打交道的风格。平时海登就算看他不顺眼，也会为了大局或者自保而隐忍一下的。
这说话的语气就让亚当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但他还是微笑着点头说：“对吧？”
事到如今，海登的斗致也已被提起：“接下来怎么着？这就是你我生死一战的战场吗？”
“但是，你爬到的位置和我还有不小的差距。”
“亚当，你刚刚说魔鬼总觉得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而且这样不但很蠢，而且还会让它们变得更弱。这确实没错。我之前和赫卡忒打过交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还真稀罕。海登本来一直以为他刚刚把亚当侮辱了一番，亚当会恼羞成怒从背后给他一剑的。没想到现在不但没偷袭，甚至斗法都让他先攻。亚当这是真的不怕海登突然暴起，读条之后没斗法而是直接放个大招把他秒了？
他敲完第四下，那只狼已经有非洲象那么大了。
稍微思考了一秒，海登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比赛法术决斗，他岂是会轻易退缩的？
所以海登现在面对的也只是同样的问题：
本来，亚当还以为海登只是要稍微讽刺一下自己。以亚当的性格，海登讽刺他几下他其实也不在乎的，骂也就骂了。
然而今天海登却不再隐忍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翅膀长硬了还是和卡莲结婚有底气了。或许可能只是因为海登和卡莲彼此确认关系之后，爱的热情就让他无所畏惧，但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