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的话，简直就不像是海登嘴里能说出来的。一时间连卡莲都愣住了。她瞪大眼睛，半张着嘴盯着海登的表情还真是可爱，就连海登也很少见到。虽然卡莲脸上这种吃惊只持续了一瞬，但光是看到这张脸，海登就觉得自己这次这些麻烦事做得值了。
同时，这其实也多亏了帕妮娅平时习惯在没直播的时候变回小孩子身体。否则她要是回过味来，整天变成前|凸|后|翘而且不怎么穿衣服的兽娘样子去和海登撒娇，海登恐怕也有点吃不消的。
也幸亏卡莲的自尊心大概是正常人的十倍，这才强忍着一直没有让她自己的人设崩坏。其实每次看到帕妮娅和海登撒娇，看到海登给帕妮娅喂食，卡莲心里都有点吃醋，幸亏她知道海登其实只把帕妮娅当小孩子。
说来有趣，成千上万人崇拜依仗着卡莲和帕妮娅、阿拉斯托这样的现代资本天神。然而与此同时，他们这几个神自己仰赖信任的核心却是海登。若没有海登相助，他们没有一个能够得到今天的成就。若不是因为相信海登能一直帮助他们，恐怕他们自己对未来也没有现在那么大的信心。
正好这会议室不缺饮料机、咖啡机之类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天使模样的糖罐。所以海登没把安洁拉叫进来，而是帮自己和卡莲都泡了杯咖啡。两个人就这样捧起杯子在会议桌旁重新坐下休息。卡莲加了好几勺砂糖，就这样深吸了一口咖啡香气后，她原本僵硬的表情才逐渐放松下来。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以上这些道理，海登其实也能够理解。虽然他并不知道卡莲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但他更不打算指手划脚。
小口喝着咖啡，卡莲抬头看了看旁边正在思考的海登，只是注视着他平静的脸，就让卡莲自己的脸先一阵发红。
想到这里，卡莲微微一笑，一口气喝干了那杯甜得一塌糊涂的咖啡。
这一点，海登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他这话就让卡
和图书莲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让她低头喝了一小口那甜得一塌糊涂的咖啡。
包括卡莲在内，像祂们这样的四个新神，想法、性格、力量和理念都有各有不同。然而如果能团结在一起，彼此从钱财、劳力甚至生命都奉献出来，相互支持，合力指向一点，那么几乎必然就能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新路，奔赴他们想要的目标——哪怕这目标尚且距离十分遥远。
所以这状况就只有一个理由：因为卡莲不愿意。
这海登，这人，刚刚说的那些话——实在太过份啦！什么叫“既然你不愿意，今后我就来替你做”啊！？而且最后还加个“好吗？”，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要死人了！
好吧。既然卡莲这么说，海登对此其实也没啥意见。最近除了搞搞研究以外，他也没什么急迫的事情要忙。但海登还是抓了抓脑袋问到：“我的人脉不都聚集在这里了？去哪给你变出更多技术工人？”
结果这话反而让卡莲有些无语；“海登，你既然都要用我的钱包了，就应该有点会用钱的样子。你以为大公司招人都是靠人脉的吗？你以为其他资本神是怎么给自己找到员工的？”
“卡莲，你尽可以对其他人霸道，但我和你总是平等的。所以你也可以多依赖我一点，没必要纠结什么公平和费心。毕竟我的后背，一直托付在你的手上；你的钱，我可也是当作自己口袋里的钱在用的。”
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奇迹。
因为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各异之人团结在一起更强大的。
因为就算再怎么强也好，人总也需要一种温暖的清静。
如今这会议室里只剩下她和海登，卡莲便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松懈和软弱会暴露在其他人神面前。
然而卡莲听到这里却叹了口气：“海登，你的脑子在这种地方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卡莲说到这里，便带着一些看海登笑话的心情扬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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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吧，先知。劳驾你去哪里捞更多能用的高技术工人回来，做那个你拍脑袋想到的项目。”
海登也端起杯子，望着咖啡却又思考起来。
但换个角度看，这便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绝对统御，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是纯粹意志的单向宣叙。
再加上卡莲其实不愿意让父亲看到自己的软弱，所以她在孔雀王面前都会绷紧神经。孔雀王虽然爱女儿，但大多数时候在家庭里也都习惯性扮演严父的角色。
啊这
噫
事到如今，海登就算再尴尬，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似乎就是这股团结之力的核心。
既拥有改变世界的雄心，又怎能没有支配那雄心的坚决斗志？卡莲如果要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改变世界，坚决不想被现在的资本众神影响，那当然就绝不能向其他神有任何妥协，绝不能露出任何的软弱。
“那么既然你不愿意，今后我就来替你做。好吗？”
既然如此，那他就更要好好扮演这个角色。
“我们是两个人要一起改变世界的同伴，目标是让平民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话虽如此，实际上真在操作这些麻烦事的人大都是你。我平时只是到处乱跑，捣鼓发现一些奇怪的技术。既然如此，我再帮你做点麻烦的社交才合理。”
换句话说，其实只有海登，才是卡莲能够而且愿意把她自己的软弱暴露出来的，唯一一个对象。
（虽然孔雀王这个堕天使并不真的有性别，但所谓父亲，本来也更像是个社会角色。）
海登摇摇头，
海登察觉到卡莲的视线，回头疑惑地问。那声音在卡莲听来就很让她舒心。而且她猜测，海登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自从这三年来他一直吃安洁拉喂给他的食物，又吃了他自己炼制的九转金丹之后，海登的容貌长相就变得越来越耐看，还有一种自在清秀的仙气。
“这样吧，我现在先举个简单例子，仅作参考：假设，如果你拥有能随www.hetushu.com.com便给母校捐一栋楼的能力，你真的还需要只靠一个教授的人脉吗？”
所以海登现在才会这样对她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愿意。但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让他们能够理解和接受，这样的手段在这世上也是必要的。”
这样的霸道和神威，要用来带领凡人和下级神族或许没什么问题。人类其实或多或少有崇拜强者的本能。卡莲能展现各种强横的力量将问题解决。她能建立公司城市，只要遵守卡莲的要求，投入她麾下的成千上万员工们就不需要担心任何动乱，不需要担心疾病、饥饿、住房甚至结婚生子之类的问题。
她的理想，是要净化大地，把众生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创造一个万民都能安居乐业，无恐惧无忧虑的世界。
……
随着这句话，她将一张被海登修改过的计划书拍到会议桌上，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表情，
与海登一起喝咖啡，总能让她多少找回点日常生活的清净。因为只有和海登以及她父母单独相处的时候，卡莲才敢流露出她自己的松懈和软弱。
想到这里，他的思维又延伸开了一层：“不过教授肯定比较清楚哪些学生马上就能上场实战。我们这里有阿尔比恩教授这个肯定靠谱的公立大学教授。他虽然不能一人支撑全部，但应该能告诉我们有哪些学生能用，甚至能告诉我们有哪些其他教授可以招到我们这边来用。果然还是靠阿尔比恩教授的人脉……”
海登这几年已经逐渐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唯有平等人之间才能有平等的关系和交流。希望别人的自尊心作出让步，就得先顾及对方的自尊心。可是卡莲强硬的态度就会让本来与她平等的人感觉到压迫，自尊心也不能得到满足，继而就非常不愉快。
就算有统领世界的决心，就算有改天换地的神力，这些人神终究也只是有神力的人。被温柔的话刺中心头，终究还是会让刚硬的心变得稍微柔软一点。
听起来很美妙吧ｍ.hｅtushu•coｍ.cｏm？但为了达成这样的美好，卡莲同时也需要强硬地掌握一切，让众人和万物都听她决断指挥。这甚至是比毁灭更霸道的掌控。
卡莲这人，乍一看好像挺包容，然而实际上，她的性格和她的魔法却都是无比地霸道。
卡莲反而平静地耸了耸肩：“这种话不是第一次说了吧？”
这可真就让海登都傻眼了：“……你们资本神都是这样花钱的吗？”
“教授只是一个人而已，他又不是真神。况且这不光是设计难度的问题，而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你随便乱说一句话，需要的就是一整个完整的工程团队。而我们这边可是每个人都有事要忙。”
海登实在很想回她一句“我又不是资本神”，可惜这就太不识趣了。
这当然不可能。她以前在密特拉集团的人事部上了七年的班呢。
“呃，这种人事工作不应该是你比较擅长吗？”
海登其实还真没仔细考虑过这个，毕竟他正经上班的经验非常少。但相关经验没有，靠思考来弥补也能解决一些问题。所以他想了想，先试着说：“应届毕业生？公开招聘会？网上当然也要发些广告。不过这样一来筛选人也是一重困难。而应届毕业生基本上都比较缺乏熟练工的经验。”
毕竟人其实只要健康就会变得比较好看，何况海登现在已经是仙人体。毫无自觉的帅哥无偿提供致死量的温柔，说他会帮助你，告诉你可以依赖他，而他的后背也托给你……这样一来卡莲会想要挠墙也是很正常的嘛！
“你都拿着我的钱包了，还说这种话？”恢复到工作状态的卡莲笑得就很开心，“况且招募这些网络专家是要帮你做事的。这次就让我看看你招人的本事。”
光是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就让卡莲心跳加速。
“抱歉，海登，让你费心了。”
低头喝着咖啡，卡莲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已经稍微冷静下来。
过不了多久，她就变成一种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红的表情，小声对海登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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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作为她得道之基的【梦想花】，是可以让万物分离重组，变化纯化，回到原本形态的无上神法。
“那么海登，你要拿着我的钱包，怎么把这钱玩出花样呢？”
啊？
“行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后我也会更加依赖你的。就从接下来这件事开始吧。”
但这也挺好。
“你刚刚拿着我的授权对阿拉斯托乱说话，妄说要同时进行两份投资，同时影响两个网络，又不互相连接。这工程量可不小。”
海登这人有时候也不太地道，抓抓脑袋，立刻就想把锅转移出去：“阿尔比恩教授不行吗？”
终有一日，他就要将这地球也撬动。
“钱也就罢了，我确实有办法挪出钱来。然而星网工程专家我们这边就真的不够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现代社会的常识。难道卡莲是个社交白痴？
“怎么了？”
“金钱就是魔法，金钱就是神力。而大神与小神之间的区别，固然财力强弱是关键因素，但对于这财力的理解与运用，便更是重要了。能不能把自己的钱正确花在关键位置，这就是资本神的境界高下之别。”
因为他海登已经意识到了，甚至非常认真地考虑，要给这种独一无二的力量找到一个方向。他毫不怀疑，这种力量就是古希腊数学家在寻找的那个支点，运用起来就能撬起地球。
乍一看，卡莲的理想和神力就像那大地母亲一样仁慈包容。
因为她连一点都不愿意去妥协，不愿意去顺着其他人的意思说话。因为卡莲要贯彻她的决意，拒绝让自己的念头不通达。
然而，卡莲难道真就没情商的吗？
所以员工们当然狂热崇拜她，因为这个时代的资本家确实就是神。毕竟，凡人的大部分恐惧都是源于担忧这些生活所需。而卡莲就能让他们不再需要担心这些。
至于海拉，这当妈的脑子里缺根弦，不太把女儿当回事，整天就故意逗她，和卡莲之间的气氛就没那么严肃。但卡莲毕竟好强，所以也不喜欢让妈看见自己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