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特提卡希瓦伸出手托着她自己的脸颊，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实际上他真正想要的是制作【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相关技术。但既然海登已经拒绝了米克特女神的“求婚”，这种话总不好直接说出来。
至少，海登没有像孔雀王正常的部下一样，什么事都日常向他报告。
“为什么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呢？”
“……好想把他吃掉啊。”
很显然这么多东西都不可能是免费的。倒不如说世上免费的东西反而最贵。
除非你手里的技术是完全没法理解，完全没法解析的黑箱子——例如安洁拉这样的“奇迹”——否则世上能够被藏住的只有那些最尖端的复杂技术，而且也只能暂时藏住而已。
“因此，即使诸天神菩萨都转向与卡莲为敌，我海登也会站在她那边。”
她居然一开口就点到了海登前阵子最纳闷的东西。
这句话让米克特女神挑起了眉毛。
“都听到了您对卡莲这样热情的告白，我要是还继续胡搅蛮缠可就太荒唐了。今日挖角之事，还请海涵，就当作我没有说过。”
这是商业机密！
或者说所谓的梦想、希望、愿望
“‘即使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她那边’……这种话，就连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啊。”
“只可惜这样的死亡能量并不怎么好用。它们太过于晦暗，会破坏生命，能用到的地方实在太少——不过，【磕头虫】系统产出的狂暴能量却正好很适合与死亡能量中和，调整成可以运用的东西。”
退一步说，哪怕海登真相信她这话吧，这也算不上什么特别诱人的条件。
米克特女神说到这里，转头望向旁边的帕妮娅，
实际上，这对海登而言反而是一个大好机会。
不仅是她，烟雾镜公司里的很多高层资本天神恐怕都没有。
米克特提卡希瓦坐在桌前，盯着海登留下来的汤面空碗，看了好一会。
金发绿眼的死与暗之太阳神，看着海登留下来的碗，喃喃自语，
伏在桌上的米克特提卡希瓦眯起眼睛，用恍惚迷离地语气，表情出神地嘟囔着。
“虽然不能加入您这一边，但我还是有权决定能否每天提供您一些秘火食物。除此之m.ｈeｔusｈu.ｃom•coｍ外，我这边还有其它一些您可能感兴趣的技术和素材。”
米克特女神显然不讨厌这个说法。
因为她归根究底，只是在模仿人类的情感而已，其实并不是很明白。毕竟它们不是人嘛。
她吐出的这句话内容残酷到令人脊背发寒，语气却十分淡然。
余谈：
目前大家只是刚看到【磕头虫】系统横空出世，现在各大公司都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原理，却还没法探听到最核心的技术细节。但技术扩散是历史趋势。或许是一年之后，或许是十年之后——但这种真正管用的技术，最终都会流遍所有地方。
“话虽如此，都听到这里了，有件事我实在不禁感到很好奇。”
海登已经答应了之后还会送秘火食物来给她吃。不过这不完全是现在的重点。
“这只小猫在物质界的存在感如此稀薄，在星网中的存在感却又如此强烈，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所以海登这时候也恰到好处地放缓了语气，
尽管米克特提卡希瓦作为“兽”的感性与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听到海登这话，却也不禁感到有些无言以对。
对于这个回答米克特女神似乎没有很惊讶，但她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呢？我还以为已经给出了相当破格的条件。能告诉我拒绝的理由吗？”
这下，海登就算再迟钝，听到这样的话也有些明白过来：“【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还真的是消耗品？”
海登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点点头：“我已经注意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应该有一半是来自于贵公司最近和密特拉集团合作开发的【磕头虫】系统，公司内外有许多其他人应该也都注意到了。”
然而此时此刻，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吃了秘火食物，还是因为听见了海登刚才的话，米克特提卡希瓦却感觉自己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里，那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却涌出一股诡异莫名的渴望，卷起一股连她自己也搞不太懂的浊黑色冲动。
烟雾镜公司的死亡女神淡然地解释道，
……
故而米克特女神很快就好奇地问：“您打算和我要求什么来换取这些呢？”
这样的东西，说hetushu.com.com来有些尴尬——米克特提卡希瓦大概是没有的。
海登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很抱歉，这是商业机密。”
这应该不是在嘲讽吧？
她早就知道了。
反观贫穷的凡人们，并不能支付这么大的代价去破解誓约。是以很多人一旦和公司签下合同，就成了契约劳工，再也没法翻身了。
这反应可就有点出乎海登的意料了。
理想
这种事情是藏不住的。现代社会，当一个新技术被开发出来，而且已经公开实用之后，它的原理想要被完全藏住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聪明人太多了。任何新技术的基本原理，在被人第一次拿出来公开使用之后，很快就会被其他人（主要是其他大公司）发现了。你的同行、对手、队友、相关利盖者，所有人都会玩命琢磨，要么研究出针对克制的力法，要么研究出怎么山寨。
更不用说在这些基础上，海登还能拿出秘火食物当作额外的筹码。用于诱惑米克特女神已经很足够了。
“也不能这么说。嗯……该怎么说才好呢？”
“死亡是可以被击败的。有些足够强大的神魔会特别顽强，连死亡都不足以彻底抹杀祂们存在的痕迹。祂们死去了，但祂们的名字和痕迹仍然留在【死亡】里。以祂们的名字为道标，以信仰为钩索，像我这样的死神便能从【死亡】之中抽取出许多能量。”
【魔法少女帕祖祖】本质上是模仿并重新定义、再造帕祖祖的仪式。是将死去的大恶魔帕祖祖改造复活成【神·帕祖祖】的奥术。不用说也知道，这样的奥术当然会需要帕祖祖的残渣以及相关的东西，而且多多益善。
米克特女神也不隐瞒，直接摇摇头说：“并非如此。虽然我公司在这方面确实有最引以为傲的操作技术，但这技术在原理上并非独有。实际上，您未来的岳母，沃坦公司的冥界女神海拉，也有着同样原理的能量提取技术。您大概是没有去问过她吧？”
米克特女神很干脆地说，
…………啊？
不久以后，在和海登谈完商业合作的各项条件，并且让海登带走帕妮娅之后，
更可怕的是，帕妮娅显然并非和*图*书今天第一次听说这事。因为她听到自家老板这句话之后，也并没有显露出震惊之色，只是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表情也有点难看。
……什么？
“容我拒绝。”
人类会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活。
说到这里，海登又转头看了看僵在座位上的帕妮娅，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我还想要管理帕妮娅这个人的权力。包括在一定程度上管理她的虚拟主播工作。”
归根究底，海登本来就不想当资本天神。他今天也不是为了当资本天神而来的。
而这样的想法，说来惭愧，像烟雾镜公司众神这样非人的吸血鬼——是不会有的。非人的真吸血鬼们除了永远填不满的饥饿以外，就只有对于安全感的需求。用安洁拉的话来说，这是因为它们是死者，并非真正的生命，所以不具备对爱与梦想的需求。既没有，也不需要。
所以海登摇头。
米克特女神这话说得诱人，实际上却是空口无凭。况且哪怕她真的立字据，实际效力也有限。
至于站在海登身后的安洁拉，她听见海登这话，则是露出既有些高兴，却又有些担心的表情。
举个现实中很难出现的极端例子：假设有个百亿身家的资本天神快死了，向你求救，发誓你救他就把一半财产送给你——等你救出他之后，他当然会先花费一个亿的代价破除誓约，再看看要如何将你炮制，免得你乱说这事坏他名声。
【我靠】
这话在这个时代可是很有威力的。米克特女神虽然一脸遗憾，但还是摇摇头不再追问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都是要做生意的，还是可以谈生意的，不对吗？”
就这样，海登拿出卡莲之前给他那些新芽城独立开发的生命魔法（的一小部分）资料，以及卡莲从帕祖祖的残渣里开发出的瘟毒——前者也就罢了，只是普通的好。后者可就立刻引起了米克特女神很大的兴趣。
这种感情，与其说是恋爱的少女心，倒不如说更像是饥饿的母蜘蛛或母螳螂，绝非是能让正常人涩涩的东西。
虽然不可能今天就弄到，但现在气氛不错，总还是可以试探一下的。
海登也没打算再说废话，直接开和*图*书口便讲：“我想要齐齐米媞娱乐公司的股份，以及参与业务经营管理的权力。”
既然她都那么认真了，海登自然也有荣誉和尊重的标准需要遵守。所有他还是解释道；“换言之，这仍然是你我之间利益的交换。我的目标并不真的是你的目标。”
米克特女神一边歪头，一边沉吟半晌，
听到米克特提卡希瓦的话之后，海登现在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条件看起来可真美啊！
“海登先生，如果您特别喜欢这只小猫的话，我必须提醒您，她的使用期限恐怕不会很长。”
……但应该不会有人觉得这真是什么绝好的条件吧？
这可是连海登都不知道的事。这下连他都有些听呆了。
“足够强大的神魔一旦存在过，就会永远存在。哪怕已经死了，祂们也会在【死亡】中留下印记。像您这样的巫师自古以来，就知道如何通过死去的神名抽取它们力量的残渣。而我们现在的做法也只是类似的，但更进一步的原理。”
这世上有没有让誓言和约定强制执行维持的魔法？当然有。但魔法的本质，导致了世上任何魔法几乎都有破解的办法，只不过破解它需要花费多大的成本。
“反之，就算没有任何利益交换，我和孔雀明王的女儿，卡莲之间，本身就有着同样的目标，甚至有着相同的理想。我和卡莲并不是用利益捆绑，而是瞄准同一个理想的同志。”
这么说大概不太好，但是，真的
米克特女神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您刚刚提到的‘同一个理想’究竟是什么？”
所以海登拿【磕头虫】的事情与米克特女神说事，并不担心招惹任何忌讳：“我现在发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一半来自于【磕头虫】系统，但剩下那一半又是什么，至少现在我还不知道。或许是贵公司独有的技术？”
海登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个麻烦。通过这个破绽，米克特女神恐怕已经能注意到海登和孔雀王夫妇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了。
米克特女神也不傻。她听到这话立刻瞥了海登一眼，马上猜出了海登恐怕是想要什么，很直白地回答：“可以。但这里我就直说了。用hｔtps://wwｗ•hetｕsｈｕ•ｃom•ｃｏm于制作【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技术，目前其实仍是未完善的。”
“但同样，作为稀世的技术天才——您是否注意到了，【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来源显然很奇怪？”
海登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认真和她解释这个，还是打个哈哈应付过去。但直觉告诉他，米克特提卡希瓦这些话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认真的。
“海登先生，您虽然是稀世的技术天才，但恐怕不会太擅长经营管理。”
海登今天是为了想办法取得烟雾镜公司的生命魔法和复活技术，而来的呀！
不过米克特女神没有一直揪着这点不放。她只是继续往下说：“【魔法少女帕祖祖】剩下的那一半能量，是从【死亡】中抽取出来的。”
作为誓约之新神，密特拉菩萨曾经开发出破解成本代价最高的资本主义誓约魔法。但资本天神能够将一切都放在天秤上，化作数字和砝码计算。如果他们觉得遵守誓约的代价比违反誓约高，他们当然宁肯付钱破解誓约。
好问题。
“您是否考虑过，她肉体和心灵的存在感，或者说生命力，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帕妮娅原本僵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这时候反而活络了一下，嘀咕了一句“普罗丢瑟？”之类的怪话。可惜没人在听。
……大家都没忘记他今天是为何而来的吧？
“您刚刚说，只要我满足您的欲望，无论我有什么别的目标，您都会用一切来实现它——对吧？”
当两个公司用誓约魔法签订契约时，他们期待的是对方不会愿意付出那么大的成本代价来破解誓约，而不是确信这个誓约一定无法破解。
她曾经在一本书里读过，人类的需求有五个阶层——为了延续生命、为了安全感、以及为了从他人身上取得爱、为了被他人尊敬，以及更靠近自己的理想。
首先，米克特女神这番话听起来虽然很惊人，但实际上海登并没有任何保证，可以完全相信她这番话。
半晌之后，米克特提卡希瓦先是叹了口气，才重新开口说：“‘即使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她那边’……这种话，就连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已经不只是忠诚心的问题了，实在令人敬畏啊。”
啊，糟糕
海登很淡定地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