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这事应该和我们本身无关，但毕竟牵扯到魔鬼那么敏感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要调查一下。”
海登听了这话则是忍不住吐槽：“你这黑女巫果然和崇拜魔鬼的恐怖组织教团有关系啊。”
海登这话是真的吗？
海登挑了挑眉毛：“挺合理的啊。毕竟你本来应该可以轻松治好所有受伤的人。”
可是艾比盖尔显然正有些不爽。
尽管艾比盖尔这很明显是心里不爽，说的话也难保完全没有水分——但事到如今，海登终于明白了安洁拉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不对，这事在我听起来不太对劲。”
“贾内利家族的车队那时候运送的走私货物，是卡莲小姐这边生产的美容产品。那些东西卖到金熊州能赚不少钱。”
“废话。”萝莉巫婆却一点也不害怕，伸手就用长烟管敲打海登的脑袋，“你打算怎么着？去和大公司告密？你以为密特拉集团完全不知道这事？但我对他们有用啊。两边都需要我这个在新雅图地下疏通各方的人。”
魔鬼寒铁有毒。虽然卡莲给他用了药，艾力克看起来仍然有些神志不清，说话内容也还有点混乱。不过海登还是大致上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艾比盖尔把弄了一会烟管，皱着眉头继续说，
不过这就扯远了。现在海登要面对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这个。
海登走出花店，挠了挠后脑勺，愤愤不平：“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的事情是不能往外说的，至少不能见谁都往外说吧？况且实际上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海登必须做出抉择了：艾比盖尔显然把这事看得很严重。虽然不知真假，但她肯定知道一些与魔鬼和大公司相关的秘密。
不过走离花店一段时间之后，安洁拉还是对海登说，
不过，事情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
“万一真就让你的事情被大公司给知道了呢？这太危险了。风险太大了。”
也不知道艾力克是不是在迷糊状态下真的听见了海登这番话，反正他确实安静下去，很快就趴着睡着了。
好一个黑和-图-书白通吃的新雅图黑市女王。
但是精巧的法术、咒语和仪式却要更加强大。尽管没那么灵活，却比直接使用神通更强。否则谁还要开发各种魔法技术？
“这些沾过你血的箭头和刀刃碎片，加起来足有两公斤重了吧。”
“我去年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吗？”所以海登只能继续装傻，“这就是我亲手打造的完美发条人偶老婆哒！”
“大公司一般不会真的随便动用魔鬼做事，毕竟万一真被发现了会很难看，尤其密特拉集团更是爱面子。那位神族大小姐的表现确实很令人惊艳，但也没到会被让公司一惊一乍的程度。她是不是搞出了什么很厉害的东西，让集团里的其他高管有所反应，你却藏着没和我说？”
她依然皱着眉，表情和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可是……
而等到他走到媚娃酒吧，找艾比盖尔打听消息的时候，黑魔女之后的话更是让海登觉得，他宁可把自己活埋了也不愿对安洁拉承认，或许他确实应该对朋友坦诚一点。
当然啦，海登也不是真的傻，而且他前阵子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相关的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难道那些魔鬼是想要用卡莲做的化妆品捣鼓些奇怪的魔法？
安洁拉刚刚刻意站在比较远的地方，现在望着卡莲的背影，叹了口气。
“或许不能见谁都往外说，但您并不是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事，例如阿尔比恩教授。”安洁拉用对小孩子解释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耐心的口气说，“您对阿尔比恩教授是很信任与坦诚的，为什么对卡莲小姐就不行呢？她也具备您不懂的知识。也许您告诉她我的状况之后，她反而能更有效地帮助您实现理想呢。”
卡莲确实搞出了很厉害的东西——梦想花（萨布妮卡芙）嘛！
那么如果海登提前坦诚点告诉她梦想花的事，她应该还是会事先警告海登这究竟有多么严重的。
“主人，”她忧伤地说，“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您真的是缺点心眼。”
然后卡莲才用很平静的语气说，
苦也。
“这不太可和*图*书能是真的魔鬼教团干的。虽然我不知道北美所有魔鬼教团的动向，但能花钱买的东西干嘛要去抢？嫌密特拉集团的金刚杵不利吗？”
“我之前不知道那神族小姑娘搞出来了什么，当然也就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提前告诉我，她已经有了会让密特拉集团里其他高管有所反应的成就，那我可能还能事先提醒你们一下。可既然你没提前告诉我……那也只能这样了呗。”
而现在的卡莲看到海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色自然也更加难看了。
“我缺心眼？”
吸了几口薰香之后，萝莉巫婆突然说，
结果卡莲的脸色反而更冷了：“你当我傻的吗？一年前我还能被你这话糊弄过去，现在谁还会相信那台人偶里装的是个弱人工智能？那绝对不可能是你自己写的程序。”
毕竟这事大家之前也说过了。“化妆”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古来有之的魔法仪式。那些躲在荒郊野外的野生魔鬼恐怖组织，如果是想要抢些美容产品来施法，那么虽然听起来很怪，真的很怪，却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海登便把这次工作的内容向艾比盖尔讲了一下。然而黑魔女听他说完，却更加用力地吧唧起烟管来。
然而四百多岁的黑魔女是多么老练的人？她基本上早就确定卡莲搞出了某种东西，说这话本来就是想吊吊看海登的反应。现在察觉到海登的反应，她心里顿时就有些不爽起来。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而且，就算黑帮的走私车队载的是我的产品，这件事实际上也和我没有关系。”
艾比盖尔一听这话就露出狐疑的表情，
噫
她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所以海登开口说，
如果安洁拉这话不是那么有道理的话，海登大概不会感到如此郁闷的。
噫。
因为艾比盖尔其实把两方面都说对了。
老实说，这确实也是海登考虑过的事。
可是卡莲听到海登这番话，不知为何，却反而把眉皱得更深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贾内利和图书家族最近的生意也很糟糕。被这样一折腾，之后恐怕也危险了。最近巨型企业收割小公司的势态越来越明显。如果那位神族大小姐搞出能让密特拉集团注意到的成果，状况恐怕会很难看的。”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海登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居然是安洁拉给他发来的讯息。
当然啦。
“可是她毕竟是神族。”
“之后我教你一些咒语和仪式，我们把这些寒铁碎片拿去，铸成一柄雷霆战锤。这样就能发挥出比你现在的神通更强的力量。将来你再用它打爆那些魔鬼的狗头。”
还能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帮意大利佬黑手党运些走私化妆品吗？
对朋友坦诚一点，真的是很重要的啊！
反倒是在他们就要离开花店的时候，卡莲单独叫住了海登。
他现在当然想的是艾比盖尔。那个黑魔女肯定对于化妆魔法、魔鬼以及走私路线的状况都很了解。
“这件事的重要性在我看来并没有那么大。”
而且这事海登确实藏着没和艾比盖尔说。毕竟这是卡莲的秘密，况且艾比盖尔又不是什么他能够太信任的对象。
况且，就连现代的新神们，实际上也早已经不是什么“伟力全然源于自身”的存在了。
安洁拉却歪了歪脑袋，
“不行，我赌不起可能损失你的风险。”
而且不知为何，在听到安洁拉的话之后，卡莲转过头去，用很古怪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海登，我必须问你一件事。”
“话虽如此，主人，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件事。”
“但即使您真的要纠结这个，之前的仪式魔法不是已经证明，卡莲小姐对您的信任度是很高的吗？我觉得她已经证明了，她并不是会把您和我的消息出卖给大公司的人。相对地，如果您与她能充分地交换信任，您的愿望和理想或许就都能实现了。她是既有才能也很有心气的。”
“这次艾力克先生用到的医疗合作协议，其实是卡莲小姐主动来找公社，也就是来找我谈的。”
“海登，你是开佣兵中介公司的，又不是开镖局的。这次雇和-图-书主为什么被抢了，其实就根本不关你我的事。”
安洁拉这番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海登也知道，卡莲已经做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梦想花来。如果他们真的能够互相信任，互相合作，也许卡莲真的能帮助海登发明出可量产的便宜强力医疗魔药技术。
海登摇摇头，
这话反而让安洁拉露出很犯难的表情。但她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瞒着我没说？”
“行吧，当我没说。是我多管闲事。”
她为什么偏偏问这个？
这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同样的，她也不是会轻易把这种想法露在脸上的人。
更奇怪的是，连安洁拉也把眉头皱了起来。然而另一方面，她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选一样，似乎有些束手束脚，所以最后啥都没说。
【主人，现在就是选择你想要的路线的时候了，加油呀！】
他拥有这样的神通，身体底子又好，又被海登教了不少技巧招数，遇到魔鬼拦路打劫，会浪起来确实不奇怪。然而就算你有雷霆的神通，毕竟不是伟力无边的真神，被大堆魔鬼围殴了还是要吃瘪。
海登看她这样，反而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魔鬼袭击走私化妆品的车队？”
这个问题，立刻让海登内心一沉。
然而海登不能把卡莲梦想花的秘密说出去，至少不应该说。
“卡莲小姐主动跑来找公社谈这个医疗合作协议，我只能理解成是她对这边释出的善意。我会无条件地爱您，信任您，但其他人并非如此。您也应该对卡莲小姐坦诚一点，否则她怎么会更信任您呢？您需要交朋友。”
“并不。”安洁拉摇摇头，“主人，我真正要关心，要照顾的只有您本人而已。公社的事情我可以通过网络遥控，但如果真的有需要急救的伤员，除非他们把人扛到我们家来，否则我是不会丢下您不管，特意跑去救他们的。”
虽然这黑魔女显然一直藏着不少黑暗小秘密没说（这点简直不言而喻了），可是她至少已经教过了海登不少隐秘和*图*书的知识，很多甚至是只在父子、母女或者师徒之间代代相传的秘密知识。要说她之前信不信任海登，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毕竟，艾比盖尔确实也不希望海登惹到大企业嘛！
神通可能很灵活，可能伟力源于自身。
但是，魔鬼抢劫美容产品能干嘛？
反倒是趴在病床上的艾力克这时候突然微微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是我的错。我太自大了，认为仅凭雷锤的神通就能赢过那些中阶魔鬼……”
二级强化人根据他们定制化基因的技术来源，往往会继承到一些神族甚至神明的神通异能。艾力克能够使用以雷锤锻造金属的神通，就是他们家族曾经和沃坦奥秘技术公司有联系的证据。
而且卡莲要问的这件事，偏偏正好海登还很难回答：“跟在你身边到处跑那个安洁拉，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发来的讯息内容如上。
结果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台人工智障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些魔鬼肯定是有别人在背后指使办事的。”
安洁拉如是说。
佣兵何必关心自己的雇主为什么走私货物是被魔鬼抢了？这些货物的原始生产者又何必在乎这件事？
“我去找熟人了解一下最近新雅图周边的走私路线，以及最近与魔鬼有关的事情。”
她闷着一肚子气，就这样转身走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魔鬼这种东西就是现代的恐怖组织。和它们扯上关系，那可就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不得不有所防备。
噫
“金熊州？他们是在去三藩市的路上被袭击的？那边基本上也是密特拉集团的地盘啊。你们到底是在帮谁运什么东西？”
海登如今只想抱怨一年前的自己为什么没先骗卡莲说安洁拉是他捡到的完全义体改造人……但这谎话好像更说不过去啊？
她这话……好像倒也没错。
所以海登转过头去对卡莲说：
与此同时，安洁拉正站在门口，一脸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正经表情。
所以艾比盖尔先又吸了两口香，然后才慢吞吞地说：
同样，每次海登的想法都会撞在这块拦路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