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呃，市中心‘媚娃’酒吧的女主人，芭芭·艾比盖尔。我欠她五十万金币。”
如有不便，你可以不租。
不就是前几天还在他家里吃泡芙的那个萝莉魔女老太婆吗？
“我不应该赖她的账，你知道吗？我实在对不起老奶奶。她是我们的好朋友。”
啊？
所以海登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玛尔斯工业集团宣布，下个季度他们将增加对反恐怖组织私人安保服务的投入，而且他们将要提供一种收效高速、简便易学的全新军事训练业务。
交感破坏资讯兵器“塔斯兰”对活人来说不一定是致命的。普通的上网用户只要不使用完全潜入网络的vr模式，就不会受到生物反馈伤害。就算使用vr模式，由于大部分用户上网都是通过头盔之类的工具，而不是真的直接靠奥术技巧大脑连网，所以大都有信息过滤器保护。这意味着常规用户的精神和大脑就算受到交感魔法的生物反馈伤害，应该，也不至于真的死掉。
这时候这人反而知道怀疑了。
很显然他还有些事情藏着没说。
伊凡结结巴巴地说，
全世界那么多普通群众，都不知道【波旬】组织只是一群大学生，不知道【波旬】手里并没有交感破坏资讯兵器，就算有也不太可能对【福报净土】使用。他们只知道大公司告诉他们的新闻，只知道大公司故意给他们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
然而中产阶级就不一样了。他们往往不甘心认命。既然如此，公司当然可以利用这次群众们的恐惧心理，把中产阶级压榨得更彻底呀！
【福报净土】的用户大都是中产阶级。纯粹的穷苦人既用不起【福报净土】，也实在榨不出多少钱，在死亡的威胁下只会干脆躺平认命。
伊凡醉醺醺地，哀伤地说，
妈呀
虽然死去了，可是又相当于没有死去。三年来，通过网络和【福报净土】，这一家三口几乎仍和原本一样，仍然作为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客服说现在因为恐怖组织的威胁，所以相关和*图*书服务打折。”伊凡哭丧着脸回答，“但光是头款就要两百五十万，然后分期二十年。”
可是，那些意识上传到【福报净土】的用户们呢？
为什么？
因为新闻说【波旬】恐怖分子手里有交感破坏兵器啊！
海登不由得挑了下眉：“你借了付克隆躯体头款的钱？这稍微有点麻烦……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啊？”
（妈的。）
海登又不蠢，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这种服务很贵吧？”
所以海登想了想，就跑了跑市里几家熟悉的酒吧、餐厅、夜总会，最后就跑到这来了。他到吧台点了杯酒，和酒保以及几个客人聊了几句话，把【波旬】委托他做的事情照模照样的做起来……至于这事具体是什么，这里就先卖一个关子吧。
这家“铁克诺”夜总会是位于新雅图优美区，也就是富人住宅区最外围的一家综合式夜店。金属乐曲的重低音不停从它的霓虹灯招牌下流泄出来，流向夜晚的新雅图街道。
他们甚至没有办法选择不用vr模式啊！
最让海登感觉可恨的是，只有他知道，至少在普通老百姓里只有他知道，这种恐慌其实是根本没有必要的。【波旬】根本没有办法，而且应该也不会，搞出什么对平民的大规模杀伤破坏。密特拉集团纯粹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封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位环卫公司的经理要大晚上的，一个人跑来夜总会买醉？为什么他这个中产阶级市民要在夜总会里躲了快两天，一直都不敢回家？听说他老婆都快急疯了。
叫某个萝莉老太婆魔女“老奶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应该不是每个人都敢这么叫，或者知道能这么叫的。换句话说……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这很糟糕，但没钱就是没钱。”所以海登陪他叹了口气，“然而【福报净土】的服务器其实也不一定会被黑客攻击嘛。你为了这事两天没回家也不联络，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万一【福报净土】的服务和图书器直接被网络恐怖分子来一发“塔斯兰”，那么那些保存在服务器上的精神意识体们，岂不是就要瞬间爆发四散，当场全部死光！？
他们现在仍然有一个儿子。
但哪怕他不信，伊凡其实也没有太多选择。他要么说出来，赌赌看情况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要么就坐这里躲着，永远愁眉苦脸下去。
海登听到这里的时候，连他都压抑不住自己惊愕的表情了。
“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有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我会请你报答我，帮忙办点小事。在那天之前，就当这是份礼物吧。。”
这话让伊凡真的呆住了。他大概没想到，也不太相信世上能有那么好的事。
“你在这蹲两天是为什么啊？听说你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不需要钱，我知道你现在没钱。”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海登还是认为，伊凡应该不是一出生就是傻子。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他，恐惧或许更甚。
不……不能这么说。
伊凡当然半信半疑。
所以海登直视他的双眼，
密特拉集团的副营销总监提多罗吒先生与烟雾镜公司的安保部门代表西佩托堤克先生进行了会面。双方就恐怖组织威胁问题充分地交换了意见。会谈是有益的。
这是最适合用来形容伊凡·彼得洛夫家庭状况的词语。事实上，来到“铁克诺”夜总会的九成客人都不是真正的上等人，而是想要接近上流城区的中层市民。
伊凡的脸立刻变绿了。
然后还有人打算趁火打劫放债赚钱？
那么恐慌了怎么办呢？
反正至少专家们是这么说的。
封城第四天，密特拉集团仍然没抓到销声匿迹的【波旬】组织。
至少新闻媒体记者们的废话是这样说的。
……啊？
……
不过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不想租了。实际上，有很多原本的【福报净土】用户，现在都开始恐慌了。
海登把最后一个装满酒的杯子给伊凡递过去，
只不过三年前，那孩子在十二岁那年，就因为车祸而重伤和图书难治。最终彼得洛夫实在舍不得独生子，最终干脆选择进行意识上传。
然后这下好了，城一封，倒霉的是谁？老百姓。害怕的是谁？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赚钱机会更多的是谁？资本家！
喝了两口伏特加，冷静下来之后，伊凡才哀伤地说，
“哟，彼得洛夫。”
“不要过来！我之后一定会还钱的！”
既然如此，密特拉集团便也从善如流，很快就给不愿意继续保存在【福报净土】中的用户们推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案……
海登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大骂，
他们可没有信息过滤器保护啊。
“我和巴芙拉两个人的薪水加起来，用来付房贷和每个月的开支，以及儿子的中档次服务器月租费，基本上都还打得平。”
……啊？？
（密特拉集团那帮混蛋。这是趁火打劫，把能榨得出油的中产阶级再宰杀一波啊。）
海登捂住脸，意识到自己眼前坐着一个彻头彻尾的真正白痴。
沃坦奥秘技术公司宣布将要进入新雅图的市场，向市民们一定程度上开放【英灵化】业务。密特拉集团的提多罗吒先生对此趁火打劫行为提出了严正的抗议。
“听着，伊凡。我衷心建议你还是赶快回家去。”
因为后来酒吧在闲谈的时候，就告诉了海登有关伊凡·彼得洛夫的事。
海登并不清楚，实际上这事本来和他也没关系。本来是【波旬】，确切地说，是阿拉斯托，付钱请海登用他自己手里的人脉，用市井街头的佣兵圈子，去帮忙办一件事。
所以，正在夜总会里面买醉的伊凡·彼得洛夫当然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人。他其实是新雅图一家环卫工程公司的无人机技术部经理，实际中层管理职，住在安全的中产住宅区，家里每天都能吃到真正的食物，而且也有足够的技术支持来轻松解决家务活。
这下当然有很多已经意识上传的用户，以及将所爱的家人意识上传的活人付费者，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哪怕位于最外围，这里也是新雅图的优美区。换和*图*书句话说，能进入这里的客人显然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穷苦下等人。强壮的墨西哥兽人保安威武地交叉双臂站在夜总会的大门入口，还用墨镜遮住双眼，威吓走向店门的人。它的工作就是赶走配不上这种高档夜总会的愚蠢客人。
然而出乎海登预料的是，看到他之后，这个环卫公司的经理反而被吓坏了。
公司当然是会提供办法的啦！
一时间，海登有点想问如果分期付款付不上，密特拉集团究竟会把他儿子怎么样，但他还是及时把这话吞回肚里去了。
看起来伊凡正在试图用酒浇灭恐惧。
但就算这样，当然也还是会有很多用户并不信任【福报净土】目前的安全性。毕竟现在密特拉集团都慌慌张张把整座城都封起来了，谁能完全相信呢？
中产阶级。
吧台靠里的角落里，伊凡·彼得洛夫正独自坐着。他穿着两天没洗的商务西装，低着头，就像失败者有时会做的姿势，面前一排空杯子，有一两杯还有酒。
他已经不用再说了。
“所、所以我，我借了五十万，全部押在短期期货上面，然后……我知道我犯傻了，但是……”
“很久以前芭芭·艾比盖尔就帮过好几次，三年前也是她帮了我不少忙。她是个好人。”
伊凡·彼得洛夫，四十七岁，正在夜总会里买醉。
今年四十七岁的伊凡·彼得洛夫和他老婆巴芙拉，曾经有一个儿子。
首先，密特拉集团拍着胸脯保证说，这次费用的提升绝不是白费。更新强化过了服务器的安保系统，就算【福报净土】遭受恐怖攻击，意识上传之后的用户也不会因此受到威胁。
海登挖了挖耳朵，才完全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各大新闻媒体的报导，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积极向上的调子：
这将对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转变，还得拭目以待。
“呃，我……需要为这个付您多少钱？”
他听到海登说的话，反而被吓得满面惊恐，直接从吧台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以伊凡垂头丧气地说。
但是伊凡https://www.hetushu.com.com
管她叫“芭芭”艾比盖尔。而“芭芭”这个词，在斯拉夫语言里，指得就是“老奶奶”的意思。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有很多孩子会把父母或祖父母上传到【福报净土】，继续赡养自己死去的长辈。然而海登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也会有不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将孩子，甚至是还很年幼就因故死去的孩子，上传到服务器中。
“不是。我不可能一口气借到两百多万的，我也没那么多存款。”
这事情可笑到了令人悲伤的地步。
如果你害怕一群恐怖分子很有可能炸掉你儿子的意识所在的服务器，你必须马上弄到两百多万去救他，那谁都有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但是现在光这样就不行了。万一【福报净土】被恐怖分子攻击了怎么办？我向客服怨这个，结果他们就和我说——那要不要用上传时保存的基因资料做一个克隆躯体，重新下载回到实体之中呢？”
于是海登又给他点了几杯酒。三杯黄汤下肚，本来就已经喝了很多酒的伊凡终于老实交代：“……我借了钱。”
……很快，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麻烦了。
为了防止【福报净土】服务器遭到网络恐怖组织的黑客攻击，密特拉集团还表示将要增强服务器的安保防御系统。但同时由于安保成本提升，服务器月租费即日起也将上涨百分之二十五。
“而我呢，去帮你向债主勾兑勾兑——你到底欠了谁，具体多少？”
“媚娃”酒吧的女主人是谁？
这，在某种程度上，可就让事情变得有些恐怖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比较坏的消息：
实际上，从名字也看得出来，伊凡祖上应该是俄罗斯人。
状况显然不太对劲。于是海登花了好几分钟，好说歹说，又花了十块钱给他买酒，才让这个中年大叔冷静下来，最后才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危机时刻，密特拉集团的优秀员工们依旧24小时加班运转，值得大家赞赏。
“啊！？别别别别别过来！”
而且他还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就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