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两分钟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他们管自己叫“波旬”。】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杜林就打断了海登的话：【不行的。你这次确实是惹上高手了。】
但这些也只是他们前期的活动内容。好在海登确实已经看懂了。“波旬”不是在靠黑客活动赚钱的，而且显然也不只是为了表现和娱乐。
海登愤怒了！
“我才二十九啊！草泥马的！”
阿拉斯托为什么要给海登搞这些事？
“没办法。既然在现代信息技术上落于下风，那就只能用古代信息技术另辟蹊径了。”
“我们应该都知道，亚当先生对您进行技术投资，是希望能从您身上得到新ai技术的成果。过去的三个月，您一直说自己需要专心研究，需要寻找新的材料，十分忙碌，暂时拿不出可用的成果，我们也接受了您的理由。”
【老虎也不会随便去攻击一群狼吧？】
所以海登匆匆吃完晚餐，坐到计算机前。安洁拉立刻洗完餐具，兴致勃勃地凑到后面看热闹。
杜林就是海登两年前结交的朋友，一个强而有力的黑客。他总是神秘兮兮的，在通信中进行加密，从不露出表情，只在屏幕上显示出仿佛世纪末废土混混一般的剪影。但另一方面，他的黑客技术确实是第一流，海登甚至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网络佣兵。
【这次找你麻烦的家伙，是一个名声赫赫的黑客团体。虽然一年多前才开始活跃，但已经干出过不少厉害事情了。】
一来二去，海登和杜林合作过好几次之后，其实他们俩对对方的信任度都还挺高。
他现在就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去。
所以海登从牙缝里挤出回答：“别胡扯了，杜林。你不可能看不出那个影像是合成的。”
【如果由我来帮你打，或许也不是不行。但老实说我最近有点忙，没空帮你搞这种小事——对，别不服气。这只是小事而已，又要不了你的命。】
海登虽然不怕现实中有人把他怎么样，但在网上肯定要被人找麻烦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
他们甚至黑进过密特拉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的大型典礼，然后把主管公开讲话的重要直播，偷换成了猫片。对于普罗大众而言，这确实是很有娱乐性的事，就连和-图-书海登也不得不承认非常搞笑。
杜林果真在屏幕另一头狂笑起来，
一言以蔽之，
【用你那根没用过的牙签来草我妈吗？哎哟，我好怕啊！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还是说想要引开或牵制海登？
民间的黑客犯罪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所谓的“快乐犯罪”，为了满足感、成就感、表现欲等等，跑去入侵大公司或者政府的网络主机，宣扬自己有多了不起。第二种就是比较常见的经济犯罪，为了赚钱而当黑客。网络佣兵黑客基本上都算是后者。
别看他们俩说话这副口气，海登和这个神秘黑客之间的关系其实还不错，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两个人都跛脚。海登黑客技术不行，但是在物质界的战斗力却是都市佣兵中的一流；杜林可能是世界一流的网络佣兵，但从来没人看他在物质界做过些什么。而且这两个人都没有团队，都是独行侠。
“怎么可能啊？我是从黑市上弄来的。最近我在新雅图的黑市确实有了新的人脉。本来想趁机嗨爆的。”
紧接着，一阵粗犷的声音便从窗口中传出，
“还有，虽然你上次卖给我的‘戴因斯雷夫魔剑’工具组很好用，但我这次恐怕需要一些更精细的东西……”
安洁拉歪着脑袋，疑惑地说，
所以对喷两句开场白之后，海登很快就进入了正经模式，
杜林很干脆地回答，
“原来如此。他们是反企业主义者。”
杜林回敬以更加放肆的狂笑。
亚当的走狗提前来找海登麻烦了。
就算是独狼，想要在这行生存下来，也必须学会依靠人情关系。
这就是在信息战落了下风的麻烦之处。
此乃谎言。
“对了，说到钱的事。”
……啊？
海登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警告？表现他自己很厉害？
“主人，似乎有客人上门了。”
没有哪个都市佣兵是无所不能的。海登战斗是一流水平，炼金是二流水平，作为黑客只有三流水平。他对此也有自知之明。
杜林懒洋洋地说，
所以海登半开玩笑地问道。
事到如今，既然阿拉斯托要拿他开玩笑，海登便也不客气了。
她歪着脑袋开口说。
女子说到这里，露出猫咪般可爱地笑容，
【你怎么可能有本事去玩heｔusｈｕ.coｍ•ｃom人|妻啊哈哈哈哈哈！就凭你这三十岁的纯情处|男？】
海登对此依然不得其解。
根据杜林卖给海登的资料来看，最开始“波旬”只是黑进密特拉集团旗下娱乐业子公司的数据库，把他们旗下的明星和公司高管之间枕营业的录像偷出来，发到网上去。又或者是找到密特拉集团的高管在大西洋小岛上建立萝莉后宫的照片，发到网上去。再或者是查出公司通过大数据和选择性信息轰炸来诱导用户恶性消费的证据，发到网上去……诸如此类。
【……啥！？】
可惜现在这事其实没什么热闹可看。
这活可真不好做。
“结果买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用不上。”
【喂，海登，你最近在玩什么把戏？】
噫
海登没好气地回答：“你实在很缺乏对于隐私权的概念。更何况这还是伪造的，而且会影响到我的生意。”
最近这三个月，海登因为新的人脉好不容易在黑市上买到一箱黑曜石真芯，正准备开始捣鼓呢，就被安洁拉给抓住了。因为安洁拉表示这个素材用了对身体不好，有碍健康。
【就凭你那三脚猫水平，我卖给你再好的工具也没用。你和他们打黑客战，小心反过来被烧掉脑子。】
对方的语气里满是调笑之意，显然已经知道了《私家侦探与俏寡妇·灵位夫前犯》的事。
“直到刚才，我在网上看到了有关你的，非常有趣的东西。”
随着他轻轻敲打键盘，立体屏幕上开始投影出窗口，展开了一个施加过隐藏手段的通讯画面，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在书上读到过这个名字，是远古时代的大魔鬼之一。海登没有研究过所有的古代魔鬼，也不可能全部研究，但他还是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似乎和密特拉集团的历史有关。名字是有力量的。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名字中燃烧着一种冰冷的力量。
“这种视频对您有造成任何损害吗？”
别忘了，无论会不会杀人，实际上海登的大部分工作和普通私家侦探没什么不同。他有将近一半的日常收入来自于合法的侦探工作，被坏名声绝不是什么好事。
【又或者说，你打算付我个几万块的佣金，让我现在马上去给你救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杜林卖给他的情报和-图-书也不可能就是“波旬”至今为止所有的活动，充其量也只是他们明面上爆出来过的事情而已。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不是还做过什么能赚钱的事，只不过没有让世人知晓？
对现在的海登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既然已经有不速之客上门，他当然也只能先放下手边的东西，打开门外的魔法眼。
在连喝可乐都会被安洁拉悍然制止的情况下，海登哪还可能使用有碍健康的魔法材料？最终只能把这箱宝贝放在地下室里吃灰。
在佣兵的圈子里，甚至有传言说，杜林这人其实根本没有实体，是意识上传之后的亡灵在当黑客给他自己赚服务器月租费。是以市井街头赠他一个诨号叫“影子人”。这同时也是在夸赞他黑客技术高超，如幽影般神出鬼没，号称任何安保对他来说都形同虚设。
他很信任杜林在黑客领域的专业素养，就像他相信自己对于古代魔法的知识一样。既然杜林这么说，那八成海登在这方面就是不行的了。
黑曜石真芯是南美洲烟雾镜生命建设公司开发的一种特色商品。某些技术高超的死灵法师可以通过“芯”来提炼自阳光坠入阴影的雾之魔力，用于强化死灵魔法。由于效果优秀，而且公司限定数量，因此十分珍贵，一直供不应求。烟雾镜公司偶尔还会发给他们的优秀员工，作为福报。
“好了，说正经的。我需要点技术支援。你有办法查出那些视频究竟是从哪个源头发出来的吗？”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这话显然终于让杜林吓了一跳，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有安洁拉给他救场。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从认识的一流黑客那边买来的集成化工具程序。没有那个工具程序，海登当时恐怕连逃都没机会逃。
反正他与阿拉斯托无冤无仇，这事没必要纠结太深？
【夹着尾巴躲在家里，消停几天，过阵子这事大家也就忘了。如果过两个星期“波旬”还在找你麻烦，那等我有空了再来帮你。】
海登又翻了一遍这些资料，看得出“波旬”组织的活动还在这一年间逐渐变得越来越激进。从一开始只是曝光密特拉集团的一些黑暗秘密，到现在甚至开始劫持公司的警用无人机了。他们接下来到和*图*书底还想要做什么？
况且这视频还是他喵的灵位夫前犯，而过阵子就是亡灵节了，各大公司都已经开始在炒作节日气氛了。这种时候把他在死人坟头蹦迪的视频发到网上传播，想想看会是什么结果？
海登闻言，转身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显示的存款金额，只能摇头。
冲进密特拉集团炸掉公司大楼？
正如杜林所言，这支名叫“波旬”的黑客团队确实干过许多厉害的事。
站在海登家门外的人，是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气质成熟的女性。她留着一袭浅红色的过腰长发，穿着女式商务西装，眨着一对火红的大眼睛。皮肤的白皙与红色的头发和眼睛相衬，就算以白人为标准依然相当醒目。
一想到这个问题，再想到阿拉斯托以及那些学生小鬼八成也是“波旬”的成员或者相关人员，海登就觉得头痛。他答应过阿尔比恩教授要“注意”一下阿拉斯托在做些什么，还说有必要的话就“尽量阻止”他。这下可好。
这当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攻击，也不可能到致命的程度。但如果有当丈夫的看到那个视频，误以为海登当私家侦探的时候会跑去和他老婆乱搞，海登的生意岂不就要受影响了？
就在海登从工作室里搬出一个石膏水盆，倒入清水，准备开始施法时，原本在旁边看热闹和帮忙的安洁拉却突然转过身去，望向了房子的大门外。
每个都市佣兵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杜林能对海登说这种话，已经算是非常够朋友了。
可是，搞反公司运动是要钱的。“波旬”组织如果不靠骇入赚钱，到底是哪来的资金？
杜林的加密影像看不见脸，但他说到这里时显然耸了耸肩，
波旬？
这种自称本来应该让海登觉得滑稽的，但实际上并没有。
光靠他自己的魔法，不行。
然而看到这么个成熟美女找上自家门来，海登却一点也不高兴。
像海登这样的三流脚本小子，拿着杜林卖给他的工具程序，甚至都能轻松破解“文乐俱乐部”的防火墙。杜林在网络世界里的技术究竟多么精湛，由此可见一斑。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东西？你有烟雾镜生命建设公司的人脉？】
杜林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克制住诱惑，点头要了两颗，让海登把货送到指定的地
hetushu.com.com方去。作为回报，他也把自己手里有关黑客团队“波旬”的情报全部发给海登了。
对方是个一流的黑客，但海登只是个三流的脚本小子。光靠他自己的魔法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很难。
“也就是说，他们比你，大名鼎鼎的‘影子人’杜林还要厉害吗？”
门外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果真让海登感觉不妙。
“看起来，您和报告中的自己相比要悠闲得多，居然还有时间去和女士们嬉戏，还把录像到处散播？我能否据此认为，您其实已经有了可以让我们欣赏的研究成果？”
在这个大公司掌控一切的时代，反企业主义者绝不少见。虽然很多反企业组织与宗教、魔鬼崇拜者有关，但也不是没有纯粹政治性的正常人。
然而这支“波旬”队伍却有点不太一样。他们基本上是只盯着密特拉集团的公司或者相关的公司、设施、人员进行黑客活动，而且不只是为钱而黑。
【你什么时候变成玩寡妇的小白脸私家侦探了？哈哈哈哈哈！】
所以海登最终还是决定用些不靠谱的笨办法。
这女人抬头望着门外的魔法眼，也不知为何会知道海登正看着她，用清脆的声音打起招呼，
无论如何，阿拉斯托显然不认为海登有本事反击。就算他能单枪匹马打败一支学生军队，也不表示海登有足够的信息技术解决问题。实际上海登确实没有。
海登或许可以透过学校的资料找到阿拉斯托的住址。但老实说，海登觉得，只要阿拉斯托还有点脑子，这几天肯定就不会傻乎乎待在家里等着被查水表。这人如果没有自己隐秘的安全屋，海登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晚上好，海登先生。”
还记得三个月前，三流黑客海登是靠什么在文乐俱乐部的网络主机里面找到人格晶片的资料，然后还活着逃出来的吗？
海登能做什么？在学校等着堵阿拉斯托？那人最近都未必会去学校。
“我手里有一箱完全没动过的南美洲黑曜石真芯，你要不拿几颗去吧。谢谢你今天的情报了。”
三个月前赚的五十万早就花光了。他最近又正处于收支难平的状态。哪来的几万块的佣金可以付给杜林？
只可惜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海登无言以对，揉了揉额角。
海登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