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一听，突然来了精神：“我想参军，跟我爹一样！”
但在公子面前，还是得克制一下。
“念书……”九娘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声，然后偷瞟了李怀安一眼。
九娘说的是真心话，而且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九娘急眼了，柳眉倒竖，直接就掐陈石的耳朵：“我叫你在嚷嚷！”
小棚子里的人像钻入了水帘洞一般，棚子上雨水顺着中间的一个大洞滴在了李怀安的头上，然后李怀安赶紧躲开。
哪些默默无闻在背后默默牺牲的小兵在这一刻变得真实起来。
李怀安其实是在感慨，本以为自己跟九娘已经两清，现在来看，这情分估计是还不完了。
面摊棚子里没有客人。只剩下他们四个。
李怀安看着雨幕收回心思，突然开口问道。
“姑娘，那你想让陈石做点啥？”
下一秒，陈石回答；“那不成，我姐姐说永不为妾的。”
李怀安的军旅之路虽也经历了凶险，但跟真正m.hetushu.com.com的战争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李怀安难得谦和，小玉都觉得好奇怪，觉得太子殿下在这普通民女面前变得特别儒雅，说话都十分客气，根本没有平日里蛮横的风范。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连老天都要李怀安留下跟九娘多说说话。
“谢谢大哥……”陈石不太情愿的是读书，但要感谢大哥，他还是很愿意的。
九娘很奇怪，不知这位公子在看了册子之后就有些不自然，想问又不敢问。
小玉也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夫人！”
“小事罢了，何须答谢。”
直到几滴雨水打在简陋的棚子上时方才注意到天色骤变，将要下雨。
小玉放下了碗筷，嚷嚷着赶紧回去，可是话音刚落，雨滴练成线不间断地下来。
安宁街后的永安河上，昨夜选美用的舞台都没来得及拆，有一些木板都已经被突然湍急的河流给冲走。平静的河面波浪翻滚https://m.hetushu.com.com，雨滴落在水面像是无数鱼儿在翻滚打挺。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姐姐！爹是大英雄，我也要当爹那样的大英雄！”
安静街上的行人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到处都是躲雨的人，却唯独没有窜到面摊来的。
李怀安点点头：“念书好办，明日一早，我便带陈石去报名。”
夏雨没有春雨的柔情，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像是在告知世人真正的夏天来了，风雨带来了今年最后一点的凉爽，安宁街像是宣纸上破了一层水雾，瞬间变得朦胧。
况且就朝廷的财政状况，就算有军费也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小玉不想太子变成那样的人，所以抢先说道，就算被太子责备也无所谓。
李怀安满不在乎：“这有何难？不过一句话的事。”
之后，李怀安又想问一问战死的士兵有没有慰问金？
陈石脸一红，没有说话了。
下雨了，就像是李怀安骤然https://www.hetushu.com.com
变化的心情一样，变得沉甸甸的，想要追问一下九娘父亲的故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有等到回答，下一刻，棚子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借地片刻，避避雨水。”
李怀安也尴尬地笑了，问道：“我到底该听谁的？”
“年纪轻轻就无所事事可不行，总得干点儿什么。”
“少爷，快走吧，要下雨了。”
在得知九娘是云州兵的家人后，李怀安想到了许多，之前在云州，在幽州的种种经历又浮现在脑海。
小玉抢先答道，小妮子不是不懂规矩，而是害怕太子殿下说自己没有夫人，又不暴露原本的身份，以此欺骗姑娘。
但有觉得是废话，如果有慰问金的话，这姐弟二人何至于此？
这时，陈石从工地上起身，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大哥，你有媳妇儿吗？我姐姐给你当夫人好不好？”
“啊？真的？真的可以？”九娘喜出望外，眼中激动得有了泪水。
这一下和图书，场面更尴尬了。
然后又回到李怀安面前，不好意思说道：“公子，不是那样的，您别听他胡说。”
“听妇人的就好。”九娘挤出笑容，解释着。
“不行不行！”九娘连连摇头，“休得胡说！你还得为陈家传宗接代，没有娶妻生子，可不能有危险。”
天渐渐暗了，时间像是跳过了黄昏，直接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
此前李怀安没有任何感受，觉得自己只是走了一个过场，知道死了人，但并未放在心上。
此话一处，九娘脸颊的一层面粉都遮不住羞涩了，一把将陈石拉到了身后，恨不得掐死这小子。
一个小推车咕噜噜挤倒了棚子下，熟悉的女人发现李怀安的时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啥都干？就是说啥都不干对吧？”
让李怀安真正体会到有人在为了新唐而牺牲。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若能助小石头去学堂，妇人就是为奴为婢都愿意报答。”
“有家少爷有夫人了！”
现在听了弟弟所
和_图_书言，九娘更是无法自处，手脚都不会放，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我不想念书！”陈石却噘着嘴抱怨。
眼神中带着几分希冀。
然而这一次九娘从李怀安的表现中看到了希望，她隐约觉得面前的公子可以帮助她实现愿望。
李怀安听了一喜，问道：“不是那样的？难道可以为妾？”
九娘慌慌张张把陈石拖到一边，小声训斥了许久。
李怀安有些尴尬，他没有想隐瞒，只是被个小丫鬟插嘴，多少有些没面子。
“小陈，平日里你不帮姐姐忙生意都干些什么？”
陈石愣了一下，才想到是在叫自己，于是赶忙起身，说道：“啥都干呀！”
九娘拉着陈石不断说着；“赶紧跪下感谢公子。”
李怀安愣在了棚子下，好在那本军事手册没有被打湿。
走不了了……
其实九娘也有些反常态，平日里的九娘也不是这般扭捏的女子，今日在李怀安面前总有些造作起来。
然后九娘直接捂住了陈石的嘴，尴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