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夏至
(20)

苏喆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但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大家出身于江湖,谁不想做那叱咤风云,搅动风雨之人。我们都是站在过高处的人,可暗河中的很多人还没有,他们还有野心。你把他们放入这南安城,那么南安城便是一个战场。”
“桂花糕,不应该是白色的吗?”辛百草看着手上这微微泛绿的糕点,若不是他精通药理,一眼就看出这糕点没毒,不然怕是早吓得丢掉了。
“有心了。”辛百草赞许地点了点头,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世上有一个南安城,就有十个南安城,百个南安城。既然我们能找到属于我们的南安城,那么他们也能寻到他们的。一声令下,大家四散天涯,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是也蛮好。”苏昌河回道。
苏喆的表情带着惋惜,苏昌河的表情满是幸灾乐祸,白鹤淮则不忍心地背过了身去。
“老子杀了你!”白鹤淮站了起来,https://m.hetushu.com.com手一挥,一把银针握在了手里。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那便这么决定了。”苏昌河看白鹤淮手掌之处的紫烟还没有散去的意思,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那就吃一吃。”苏喆伸出烟杆,挑中了桌上的一块不知是什么口味的搞点,随手一甩,就丢到了辛百草的手上,“这便是我们的暮雨弟弟做得桂花糕,请药王尝一尝。”
苏昌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了话口:“对了,喆叔你这辈子有没有喝过喜酒。”
辛百草倒是大惑不解,他看了一眼苏暮雨,问道:“我这师妹爱财如命,诊费是我们中要得最高的,所以她很有钱,以前带我出门,都是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食物,喝最贵的酒。是她现在良心发现了,还是你们虐待她了?”
苏昌河笑道:“那酒滋味如何?”
“我想吃福寿楼,十三道大菜的盛宴,还https://m.hetushu.com.com要配上一壶落白酒!”苏喆朗声道。
白鹤淮气得一手按在了桌上,手上散出一股紫烟。
“明白了。”一听说今晚不用再吃苏暮雨做的饭了,萧朝颜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她冲出门,就朝着福寿楼的方向奔去了。
“你懂的。”苏昌河对着屋内大喊了一句,“去福寿楼吃宴席啦。”
苏暮雨解释道:“我在这糕点中加了点茶沫,这样不仅桂花糕有桂花的清香,还会有一股茶香。”
辛百草也自知失礼,抱拳道:“冒昧了冒昧了,是百草无礼了。”
苏喆摇头道:“可甜啦。”
“好!你这坏东西也有善心,看着你那两撇丑陋的小胡子都变得慈眉善目些了,走走走,我保证今日不和你作对了。”白鹤淮面目春风,似是高兴极了。
苏昌河低头笑了笑:“倒是忘了这一点。”
“于是就有了鹤淮。”苏喆缓缓说道。
苏暮雨面色尴尬,犹豫着和*图*书说道:“这鹤雨药庄中每日的饭食,都是由我来准备的。”
“来,大声点,说出你的心里话。”苏昌河鼓励道。
屋外,苏喆正躺在椅子上晒着夕阳抽着烟。
苏昌河拍了拍苏喆的肩膀:“再真心一点!”
苏昌河笑着转头,看着那抽着烟的苏喆,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喆叔,你说我们就在这南安城住下来是不是也不错?”
“我们这一行,都是给人送葬的,丧席倒是参加过不少。喜酒嘛,只喝过我自己的。”苏喆仰起头看着那夕阳,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我和鹤淮的娘亲一路逃亡,路上在一破庙之中结为夫妇,拜了天地,饮了身上的最后一壶酒,便算是喝过喜酒了。”
“还是烧刀子,但那日喝得就很甜,我千杯不醉,那日也醉了,于是……”苏喆痴痴地笑了起来。
“药王辛百草都来了,自然无忧。”苏喆幽幽地说道,“晚上吃什么啊,药王大驾光临,我们能不能出去https://www•hetushu.com.com吃点好的。”
“这就对了。”苏昌河看向萧朝颜,“朝颜,去福寿楼,定最好的雅间,今晚就上那十三道大菜的盛宴,招待一下远道而来的药王小师侄!”
苏喆坐了起来:“昌河你这句话,意味深长啊。”
苏喆一愣:“暗河那里还是一帮子人呢?你就不管了。”
苏喆放下了烟杆:“我可以这么选,苏暮雨也可以这么选,可偏偏你无法选择,因为你是大家长。”
苏暮雨低头思索了片刻,回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黑巾蒙眼,到时候听从前辈指令行事便可。”
场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白鹤淮立刻推门走了出来:“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今日去福寿楼吃吗?”
白鹤淮冷哼一声:“治不好就算了。”
只见那辛百草很快就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一口就将那桂花糕给吐了出去,随即将手中的桂花糕甩了出去,破口大骂道,“我可去他妈的吧。”
辛百草恍然大悟:“一定是你做饭www.hetushu•com.com做得太难吃了,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苏喆转过身,低声说了一句,“我倒是没喝过喜酒,有机会的话希望在回到暗河之前,能喝上一杯。”
苏喆挑了挑眉:“于是……”
“好说好说。有话好说。”辛百草一惊,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根香,点了插在桌上,“紫气东来都放出来了,这玩意闻上一刻便要人命啊。”
“是啊,我做东。”苏昌河伸出一根手指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最豪华的十三宴,最好的落白酒,管够。”
辛百草点头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苏昌河急忙躲到了苏暮雨的身后:“那你来选,我们都行。”
“喆叔不是只喝烧刀子的嘛,我听说只有南方的果酒,是甜的。”苏昌河惑道。
苏暮雨少见地眉头一皱,语气愠怒:“先生不曾吃过,又怎能说难吃?”
苏喆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道:“我不想再次苏暮雨做的饭了。”
苏昌河笑道:“喆叔,你倒是对你女儿的伤势很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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