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妙的第六感
02

听姚逸舟这么说,我心里更是疑惑——小鱼是不可能送我回家的,她只会把我带去她家。既然不是季川送我回的家,又会是谁呢?
那天,季川絮絮叨叨地在我耳边说了许多,都是叮嘱我以后不要喝酒的话,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他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我说我饿了,他便飞快地跑出去,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喂我吃。
其实,我知道这样做会让我的名声越来越差,那两个女生也会变本加厉地在别人面前诋毁我,说一些伤害我的话。可我从小就是被女生们骂大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也没把她们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只不过她们诅咒我和季川分手,说季川早晚会甩了我,这就令我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另外那个女生接着说:“她脸皮太厚了。之前他们班那个姚逸舟从法国回来,给他们班同学都带了礼物,她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姚逸舟勾肩搭背,把那个最好的礼物抢走了,真是丢人现眼。”
小鱼叹了口气,轻声劝慰我:“小雅,你想开一点吧,你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对他们也别太苛刻了。”
我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对了,是谁送我回家的?”
有次朋友聚会,我和别人打赌打输了,要喝一杯白酒,季川理所当然地帮我解围。可那瓶白酒真的很烈,他喝了一半便放下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拿起季川跟前的白酒,闭着眼睛就往嘴里灌。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喝没喝完,只记得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难受,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我挂了电话,一头雾水。正准备下床给自己倒点水喝,房门突然开了,父亲站在房门口,一脸阴沉。
想到这里,我把脸凑到小鱼身边,轻声问道:“小鱼,你和姚逸舟进展得怎么样啦?你们那天在歌厅聊得怎么样?他有没有向你表白?”
我冷哼一声,大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说八道!”
从那之后,每次喝酒季川都会帮我喝,就是挡不掉的,他也会在第二天帮我准备好特制的季家解酒秘方给我,陪着我,直到我好一些了才肯放我走。
过了一会儿,季川快步跑到我身边,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我像往常一样把准备好的水和毛巾递给他。我们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小鱼捋了捋m•hetushu•com•com额前的头发,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亲昵地说:“你呀,一提起红烧狮子头就流口水,有点出息好不好?”
我看着姚逸舟的神情,有些挂不住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见外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们好好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小鱼看了我一眼,隔了好一会儿,才笑着低声说:“小雅,你今天晚上去不去我家睡啊?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上次你去我家就没吃上红烧狮子头。”
小鱼摆了摆手:“别刺|激我啦,我还是孤家寡人呢。”
姚逸舟的问候虽然很平淡,但我心里还是宽慰了许多:“每次喝完酒都头痛……”
我走到姚逸舟身边坐下,故装轻松地用胳膊顶了下他的胳膊:“又去哪儿练你的小提琴去了?那小提琴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一练就是十几年?”
想着那两个女生说过的话,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小鱼上课的教室门口。她刚好下课,正从教室里往外走。我拉她去吃饭,她点了点头,问我想吃些什么。
季川用毛巾擦了擦汗,喝完了一整瓶水,朝着我笑了笑:“今天早上起来头疼不疼?”
很多时候,我看姚逸舟,越看越觉得他像一幅画。其实,要是谁坐在那里连续半个小时不动,我也会觉得他像一幅静态风景画。
以前的季川不会在我喝酒喝多了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有,以前的季川会在我喝完酒之后,跑好几条街为我买来所有我喜欢吃的早餐任我挑选,以前的季川总是冲着我坏笑,把我捧在手心。
季川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问他要的东西是什么。他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说:“什么东西?你说要什么东西了?”
就在我起身准备倒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想起家里的那些事,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姚逸舟的担心令我心头一暖,我豪迈地拍了拍姚逸舟的肩膀,说:“行啊,下次喝酒我就带上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心地喝那么多吗?完全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放心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也就跟你的兄弟感情最坚实了。”
中午在学校里见到小鱼的时候,她的神情淡淡的。我追问她昨天和姚逸舟的进展,她又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不敢告诉季川和图书,我在乎的是他忘记了带给我季家解酒秘方,我在乎的是关于我们的过往他正在一件一件地淡忘。
出门的时候,我就看到那个女人在给她的亲戚安排房间,想起父亲说的让我少说话的事情,我的心情顿时低落到了极点。
从那之后,我一直克制住自己不要变成季川讨厌的样子,可是不知不觉,我好像已经有点像那个女主角了。算了,不去想了,也不知道小鱼和姚逸舟的事情怎么样……
我站起身,头有些晕,只好扶着一边的桌子角,待好了一些,才转身离开了跆拳道练习室。
姚逸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我,半晌才笑着反问我:“那我问你,那些酒有什么魅力,你怎么就喝得停不下来?不难受吗?”
一听红烧狮子头,我马上来了精神,兴奋地说:“当然去!我早就想去吃你爸妈做的红烧狮子头了!要说起红烧狮子头啊,你妈做的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我每次吃都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要掉了一样。”
“可不是嘛!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温雅,真想看看她被季川甩了之后的模样!竟然敢和季川在一起?那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草,她也敢染指!”
我挽着小鱼的胳膊,拉着她往楼梯口走去:“小鱼,我问你件事,你觉得季川最近是不是变了?”
可是,季川竟然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那两个女生见我这个正主出来了,也不敢再继续乱说,转身便准备走。我故意把手弄得湿漉漉的,一手抓着一个女生的头发,把她们拉到了我的身边。
有个声音尖锐的女生说:“你知道咱们隔壁班的温雅吗?”
那两个女生闻言,飞快地跑了。
我听父亲这样训斥,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来了个置之不理。
出了我们班教室,往前走没多远就是洗手间。我刚进隔间,就听见外面传来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本我对她们的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却发现她们这次谈论的对象竟然是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皱着眉低声说:“可不是又挨骂了……我挨骂还不是家常便饭吗?对了,那个女人带亲戚回来了,还把那些亲戚安排在家里住,真是讨人厌!”
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听说她不住校,是因为和宿舍同学闹翻了。也不知道季川知不知道她那恶心的本性……真是,越想越可恶!”
姚逸舟摇了摇头:“什么越https://m.hetushu.com.com喝越有,我只知道,喝多了酒只会让身体更不舒服。你一个大姑娘,少喝点酒吧。以后在外面,要是身边没有人在,可千万不要喝多了,要不然发生了什么事想哭都来不及了。”
我摇了摇头,说:“去看看吧。我没什么胃口,就是有点饿了,一会儿看见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我被小鱼搞得没办法,又去找姚逸舟,可姚逸舟不知道又上哪儿练他的小提琴去了,我只能去找季川。
另一个女生随声附和:“就是那个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的家伙?她男朋友不是跆拳道社团的副团长季川吗?”
听小鱼这样说,一向厚脸皮的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反驳道:“那也不是我逼他的呀,他非要和我拍照……我都说了我这个人不怎么上相,每次都把我拍得那么胖!”
我把头靠在小鱼的肩膀上,满脸微笑。
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敢做不敢当,敢说不敢认。
难不成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看来,我还是要放下心来,别成天疑神疑鬼。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昏昏沉沉的。
季川点了点头便跑去练习去了,一点挽留我的意思都没有。
“多喝点水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从季川手里接过擦完汗的毛巾,朝着他伸出手:“你带给我的东西呢?”
她们越说越离谱,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一脚便踢开间隔的门,缓缓走到她们身边,打开水龙头若无其事地洗手。
我捂着脑袋,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白色的陶瓷杯子,我拿起杯子递到嘴边正准备喝,却发现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
小鱼听见我问她和姚逸舟的事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以为小鱼是害羞,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哎呀,小鱼,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你就跟我说说吧,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帮你去探一探姚逸舟的口风呢。”
可是,生活就像一场戏,每个人都想象不到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像我以前就没想到过会遇上季川,我也没想到这个男孩会影响我整个青春年华,成为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
那个声音尖锐的女生接着说:“季川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我听说,是她强迫季川跟她好的,他们两人早晚都会分手,季川早晚会甩了她!”
小鱼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这样也行。走吧,我也有点饿了。”
https://www.hetushu.com.com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也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像爱情这样飘忽、难以捉摸的情感。有的人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不论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有的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你就算再怎么恳求他,再怎么挽回,他也不会扭过头看你一眼,反而会觉得你更加厌烦。
父亲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我便听见关门的声音。
“小雅,你也太逞强了,怎么样?头疼不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帮你看看?”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姚逸舟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逸舟,你难道不知道,喝酒喝酒,越喝越有?我那不叫喝酒知道吗?”
季川还在跆拳道练习室练习,我也没打扰他,就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看着。
我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永远都不要发生。
其实,我并不是要求他非要为我做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不知不觉中,我们虽然离得很近,每天都能见到面,却好像渐行渐远了。
小鱼听了我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雅,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和季川不是好好的嘛。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就没有见过比你们还恩爱的情侣了。你没翻看你和季川的朋友圈吗?几乎每一条都是你们恩爱的内容,别瞎想了。”
“这几天你妈的亲戚会住在家里,你最好少说话。”
我害怕他心里有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更怕的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他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离不开之后,他会突然发现原来爱的不是我温雅,而是别的什么莺莺燕燕。
这一瞬间,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忍不住问自己,这还是我认识的季川吗?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他也在各种场合向所有人宣告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对我的态度也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我总觉得他变了。
是姚逸舟打来的。
小鱼对我也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个姑娘家喝得不省人事,太不像话了!”
从练习室出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便给姚逸舟打电话。www.hetushu.com•com得知姚逸舟在教室之后,我便挂了电话,往教室走去。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挺疼的。”
当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季川在校医务室那简单的床上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我记得,他那会儿笑得特别好看。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微妙,这个时候,我就是觉得季川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很久之后,我回想起这段日子,总是很后悔,为什么我这个时候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如果没有想这么多,没有追问季川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也许我和季川之间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小雅,好点了吗?你昨天可是喝了不少。”
很显然,我的胡说八道欺骗不了这个认识我多年的姚逸舟,他只是看着我,一直笑着,也没有戳破我的谎言。
我笑了笑,长叹一口气,心里好像好受了许多。
到了教室,姚逸舟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我朝着季川苦笑着,用有些干涩的声音低声说:“我要去上课了,你继续练吧。”
我以为是季川送我回家的,想趁着这个机会谢谢他,希望能化解我们之间的隔阂,可谁知隔了好一会儿,姚逸舟才开口说:“估计是小鱼吧,我昨天也喝了不少。”
“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背着我瞎说是非,小心你们的舌头。”
听小鱼这样说,我厌恶地皱着眉,握紧拳头表达着内心的愤慨:“我永远也不会跟他们是一家人!”
隔了一会儿,我才接通电话。
季川揉了揉我的头发,长叹了口气,皱着眉说:“你说你也就那么点酒量,学什么不好,学别人喝酒?喝多了难受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那两个女生见我来硬的,脸都吓得白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知道季川最讨厌女生疑神疑鬼了。曾经有一次,我和他在看电影的时候,电影里的女主角猜疑男主角出轨了,成天疑神疑鬼地跟在男主角身后,看男主角整天都跟谁来往,只要那个男主角跟别的女人一说话,她就冲出来一通大闹。记得那会儿,季川在看到男女主角吵架的时候,对我说他最不喜欢这种女生了。
那两个女生见我生气,急忙向我道歉,我两手往前一推,把那两个女生顺势推了出去。
“小雅,你昨天喝多了,回去又挨骂了吧?”小鱼关心地问我,把我的思绪又拉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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