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妙的第六感
01

接下来的几日,我几乎每天都是心烦意乱的,上课也听不进去,吃饭也吃不了多少。与我糟糕的状态相比,沈小鱼那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喜悦心情就截然相反,不论何时,她的嘴角都荡漾着一抹笑意,跟上个月的无精打采比起来,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十分有活力。
我一直相信,十年后,我会成为季川的妻子,我们会有一个幸福而温馨的家,会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或者女儿,我们每天一起送孩子上学,然后一起去上班,季川每天接我下班,我们一起去超市里买一些菜,回家一起做饭,在饭桌上谈论一些工作上的趣事,吃完饭我和季川抢着洗碗,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看我喜欢的韩剧,而他迁就着我,总是说笑话逗我开心……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
我冷哼一声,咬紧牙关,愤恨地说:“她回不回来不关我的事,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听着季川身边的朋友们的劝慰,我的心越发刺痛。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或许对别人来说只是随口一说,对我来说却比万重青山压下来还要沉重,毕竟最了解季川的人是我,他的神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不论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事情,他终究是有事情瞒着我的,他终究还是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凑上前,在姚逸舟耳边低声说:“逸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杯子从我手中夺走。
我知道季川的这几个朋友平日里总是爱开玩笑,便微笑着看季川,等待着他的回应,可是,季川目光闪烁,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说:“小雅在呢,别开玩笑。”
记得我曾经问过季川,十年之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当时季川只是刮了下我的鼻子,宠爱地笑着说:“小傻瓜,现在怎么说得准十年后的事情?”
在我的追问下,季川才告诉我,当时有个低年级的学妹向他告白,想要约他一起看电影,而那天,那个学妹就和一个女生坐在我们的前面。
我挂掉电话,朝小鱼摇了摇手和-图-书中的手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这周末学校门口歌厅,我去订包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啊,一入场就把姚逸舟镇住,一下子就抓住他的心,让他目不转睛,心里眼里都只看得到你一个人。”
心情糟糕的我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好听,小鱼则焦急地在一旁替我道歉,安抚我坐下。
后来,我四处打听那个女生,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女生所在的班级。当时,我既没有打那个女生也没有让她难堪,而是默默地打开我的手机,把我和季川亲吻的照片给她看了,然后,那个女生便哭着跑出了教室。
小鱼了解我,知道这件事对我的意义,她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捂着嘴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妈妈真的回来了?”
在我对未来的畅想里,总是有季川。
这一次,季川竟然又出现这样的神情,我不得不开始怀疑那个男同学随口开的这个玩笑的真实性,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季川揽着别的女生在街上走的情景。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沉,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低声问他:“季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和季川在一起几年了,季川的每一个小动作我都一清二楚,他心情不好时的表情和动作,他想要逃避时的表情和动作,他不想说话时的表情和动作,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所有表情和动作都是那么深刻。
记得有一年的情人节,我和季川一起去看电影,虽然电影院有些暗,但我还是能看得见他那闪烁的目光,毕竟,我的眼里和心里一直也就能看得到他一个而已。
在我和季川交往一年的纪念日,我们一起去西餐厅吃饭,他登上台为我献唱了一曲,也是这首《十年》。
“我到时候再约一些朋友去,免得你和姚逸舟尴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场面搞得尴尬的,不会让你难堪,最好是能够顺其自然地水到渠成。”
我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她回来了!”
我真的是服了他们,这个局完完全全是为了他们办的,他们竟然还真和_图_书的有心情上完课才来,我和季川可是提前两个小时到场的。
季川转过身拿起酒杯和身边的同学喝酒去了,对此,我只能勉强地笑了笑。聚会还是照常,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
季川知道我的脾气,我都这么道歉了,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点了点我的鼻子,轻声说:“你没事就爱瞎想。”
我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失去季川的日子,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我轻咳了几声,待心情平复了一些,才低声说:“逸舟,你这周末有空吗?”
小鱼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别提多可人了,见姚逸舟在她身边坐下,娇羞地低着头。
接着,我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一瓶啤酒喝完了我又从桌子上拿了几瓶放到自己身边,把杯子满上,然后直接把杯子往嘴边送。
服务生把咖啡送了过来,小鱼接过咖啡,搅了搅,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小雅,你……”
“特地为我办的欢迎会,少了我怎么行!没问题,我到时候肯定准时到。”
我很喜欢《十年》的每一句歌词,但我不想让我们的结局像《十年》里唱的那样悲伤。
我低下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季川,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说话太着急了,你也别介意,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特别的大事,我和小鱼想给你办个欢迎会,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参加?”
“行,听你安排吧。”姚逸舟对我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小鱼无奈地长叹一声,低声劝慰我:“小雅,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放开点,好歹她也是怀胎十月生下的你。”
季川的歌唱得不错,我最喜欢听他唱歌,见他在一旁一个人喝着闷酒,我便怂恿他去小露两手。季川经不住我的怂恿,便从一个男生手里接过麦克风,起身点歌去了。
下午上完课之后,我和沈小鱼一起去了一家咖和_图_书啡厅。我们和往常一样点了两杯咖啡,谁知那店员脚下一滑,把咖啡掉在了地上,小鱼的身上也溅到了不少。
我当时便拍桌而起:“你怎么回事?故意的是不是?”
我一直盯着季川的眼睛,在他重新看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就那么一瞬间,我的心有种凉透了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周末,我和季川提早到了歌厅。
姚逸舟和小鱼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我走上前把一杯啤酒放到姚逸舟身旁,又顺手给小鱼倒了杯饮料。
总是听别人说,爱情是场持久战,在这场战争里,谁投入的感情越多谁就是输家,谁越在乎对方谁就更受伤。我不知道我和季川在这场持久战中谁是输家,我只知道,我现在觉得很受伤。
面对我如此热心的撮合,姚逸舟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仍然一言不发。
我已经有些迷糊了,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能看见有个身影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回到家之后,我直接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想强迫自己睡着,可心里翻江倒海的,哪里有一丁点的睡意。
“我妈。”我故作镇定地说。
我指着迟来的姚逸舟,拿着话筒高声说:“姚逸舟,你可来晚了啊。这样,你和小鱼两个人来得最晚,就坐在一起吧。”
小鱼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扭过头问我:“小雅,你到底怎么了?最近看你的状态都不是特别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见她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急了,便继续在一旁推波助澜:“逸舟,我说你也真是的,从高中起,小鱼就是咱们班公认的班花,这可是女神啊,你坐在女神身边怎么还这么镇定?”
一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我没说一个字便赢得了一切。去找那个女生给她看我和季川亲吻照片的事情,季川至今也不知道,当然,我也不可能让他知道,我只是用尽我的努力去捍卫我的爱情,更何况,我既没有骂那个女生,也没有打她,更没有把她喜欢季川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季川https://www.hetushu.com.com的闪躲令我越发相信那个男同学所说的事情,我摇了摇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季川,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季川的眼睛闪了闪,嘴角浮起一抹尴尬的笑:“小雅,你别多想,你没听出来他在开玩笑吗?他的外号就叫胡说,整天就爱胡说八道,他说出来的话你也能相信啊?”
季川的嗓音很特别,似乎有种很奇异的魔力,只要是听他唱歌的人都会安静下来。我喜欢听他唱歌,每次听他唱歌我的心都会变得很宁静,他的声音和他的整个人都会带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朝着小鱼比了一个OK的手势,泰然自若地说:“行,那到时候学校门口的歌厅见,吃饭和唱歌一起,就不用换场子了,怎么样?”
“温雅,他成天满嘴胡话,你可别信,可别因为他和季川闹得不愉快了,不值得!”
我绝对不能忍受失去他,也绝对不能忍受自己有可能失去他,对我来说,和季川的爱情最终一定会变成婚姻。
听小鱼这样说我越发来气:“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有子女!”
季川点的歌是陈奕迅的《十年》,这首歌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记得有一次在学校的新年晚会上,季川就是唱了这首《十年》。
我的话刚落音,小鱼的头更低了,都快把头埋到了膝盖里。
季川的一曲《十年》,赢得了众人的掌声,我高兴地拍着手,兴奋异常。
咖啡厅服务生说了句“对不起”便赶忙捡起杯子走了。
姚逸舟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但他好像是在一旁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我的调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出回应。
我锲而不舍的追问令季川有了一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沉声说:“温雅,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谁?”小鱼一头雾水。
我猜不透姚逸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身为给他们牵红线的媒人,我不能再多说一句了,要是再多说可就显得太刻意,估计他们两人都得转身就走了,于是,我只能转身回到季川的m•hetushu•com•com身边。
小鱼听我这样说,埋下头羞涩地笑着,也不出声。我知道她这不出声的意思便是答应了我的提议,我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当下便拨通了姚逸舟的电话。
我清楚地知道,每当季川有话不想说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对于我的安排,小鱼只是抿着嘴在一旁笑。
姚逸舟接电话接得很快,手机没响几声另一端便响起了他的声音:“小雅,什么事情找我?”
“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聊聊姚逸舟吧。他这次从法国回来之后,也没有好好跟他聚过,这样,我们给他办一个欢迎会吧,到时候,你们也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怎么样?”
他把麦克风放到桌子上,在我身边坐下。他刚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他身边的男同学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季川,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前两天我还看到你在街上揽着个漂亮女生,怎么着,不准备给咱小雅解释解释?”
“周末?有空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姚逸舟倒是很爽快。
没过多久,我约的搞气氛的朋友也陆陆续续来了,倒是姚逸舟和小鱼这对正主姗姗来迟。
是的,每一天醒来,他和阳光都在,那才是我要的幸福,那才是我想要的未来,才是我想过的生活。每次只要是这样想着,我的心情都会莫名其妙地好起来。
季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令他身边的男同学紧张了起来,他们见情况不对,也纷纷在一旁劝解起来。
“温雅,是我对不住你,我觉得我肯定是看错了,你也别太当真。”
“最近这个月追小鱼的人可又多了一大把,某些人可要把握机会啊。”
我咬紧牙关,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要发火,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季川闹翻。
见小鱼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我便开始规划周末的聚会。
我不喜欢季川的答案。
我拿过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有个男生正拿着麦克风在高声唱着李玖哲的《想太多》,我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姚逸舟耸了耸肩,无奈地坐到了小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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