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致肆意而来的你

有人踏着朝阳而来,有人踩着月色远去,而你就在我心里,不离不去。
有人踏着朝阳而来,有人踩着月色远去,而你就在我心里,不离不去。

01

闲了的时候,温书也会去翻阅自己的作品,像是回顾,更像是想念,想念那个被自己珍藏在记忆里的少年,想念那一段再也无法追回来的岁月。
当年,卢思宁几乎脆弱到让温书觉得下一秒她也会跟着温延而去。温书当机立断地决定带着卢思宁离开,离开这个让母女俩背负太多悲伤的地方。
之后卢思宁努力恢复身体,温书下班回家就能闻到妈妈做的饭菜的香味。等到身体彻底好了,卢思宁也不顾温书的劝阻,找了所住小区的清洁工作。母女俩靠着微薄的工资,过着平凡的日子,却体会到了幸福的味道。
“你别哭啊!”
她哭,因为愧疚于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她笑,是因为六年了,他还在。
或许曾有风浪,但生活的独木舟,终于还是开始安稳前行。只偶尔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象,此时某地,有个人是否也如她一般,思念着对方。
初到宣城的时候,两人步步维艰。hetushu.com.com温书每天除了照顾卢思宁,还要出去找工作。而卢思宁一直病着,根本帮不上女儿的忙,她还沉浸在温延去世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温书!”他说得有点急。
到宣城的第二年,温书重拾旧业,买了设备,开始在网上更新条漫。令她惊奇的是,她上大学时候的贴吧粉丝,竟然神通广大地摸到了她的微博,手舞足蹈地欢迎她的回归。温书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她一一感谢粉丝们,然后将那个未完成的故事继续讲述下去。
隔着屏幕温书都能感受到喻千林的手足无措,六年前她连哭都觉得是一种奢望,六年后,她却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深呼吸几次,温书收拾好情绪,说:“逗你的,我没事。你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在那个时候网络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平台了,温书画工扎实,故事有趣,再加上这些粉丝的加持和_图_书,她慢慢在网络上火了起来,每天总有粉丝嗷嗷催更。
看着泪流满面地对着自己忏悔的母亲,温书什么也没说,只紧紧地搂住她,任凭眼泪悄悄晕开。
“喂,你笑什么!”喻千林不懂这女人在抽什么风。
温书止住笑,吸着鼻子回:“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跑了!”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温书报了地址,就闭眼浅眠。
“嗯,好。”
温书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这是卢思宁几个月以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卢思宁看着一脸倦容的女儿,对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逃避感到悔恨不已。
喻千林的出现就像是打开了温书记忆的开关,这六年来的事情,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眼见着刚分开还没过多久,他又打来电话,温书也有些好奇,接通了电话:“喂?”
忽然,放在包里的手机开始“嗡嗡嗡”地闹腾,她一看,是喻千林。刚离开的时候,喻千林直接夺过她的手机,迅速把俩人https://m•hetushu.com•com的各种联系方式都交换了,把手机递还给她的时候,又嘱咐:“我的信息和电话一定要马上回!”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会想起他,也会学着忘记他,可他依旧顽固地扎在她的心底,像是无法拔除的顽疾。
只听见喻千林深呼吸一口气,宣告:“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消失,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与喻千林重逢,温书的心是一颤一颤的,像是干涸已久的荒原,忽逢甘霖,花朵小草全都骨碌碌地长出来了,生机盎然。
第三年的时候,温书像往常一样更完漫画之后,突然微博提示有一条私信,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邀约出版漫画的消息,她也是凭着这消息结识了看上去温和恭谦的齐谦辰。俩人配合完美,这几年也出了几本优秀的漫画,温书一跃成为网红漫画家。
“还有事?”
人一生要遇见许多人,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仅仅是擦肩而过的m.hetushu.com.com过客,而喻千林之于温书,却是住在心底的那个人。
卢思宁问过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她沉默地摇头,她不敢承认,她害怕面对那个自己想象了无数次的结局。
在过去的岁月里,温书创造的作品中,男主角通常是阳光且善良的形象一如当年的喻千林,而女主虽然性格多变,但细心的读者总能发现,她们内心都藏着点自卑,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问的人多了,她索性发了条微博,说这是属于她的不能说的秘密,便不再回复,任由读者们天马行空地去猜。
而如今,喻千林突然重新降临到她的生命里,心里所有的防备一瞬间坍塌,转而生出许许多多希望的小芽。她惊奇地发现,好像一切都比她想象的要乐观美好很多。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不告而别后喻千林是拼命找寻还是就此忘记她。
“扑哧!”温书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就像是被点中了笑穴,笑得花枝乱颤,直把眼泪都笑和图书出来了。
温书半哭半笑,声音却愉悦得不行。
她说:“对啊,我哭了,都怪你。”
等温书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杂志社的校稿工作了,她自己又病了。为了不影响新工作,她连感冒药都不敢吃,生怕吃了打瞌睡,结果在某一天清晨上班时,昏倒在家门口。醒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糟了!结果形容枯槁的卢思宁边拧着毛巾帮她擦脸,边告诉她已经帮她请假了。
想的次数多了,她就慢慢自我暗示,像喻千林那样的人,大概生几天气就会把她彻底忘记,把有关于她的记忆像电脑清除垃圾一样,彻底删除。这个念头就像千斤大石,在她生出一些绮丽遐思的时候,将这些遐思毫不留情压制住。渐渐地,她胡思乱想的次数也就少了。
温书有时候也会想起喻千林,想起过往的一切,心里还是会钝痛,但她已经学会去忽略这些感受。
喻千林问:“喂,你哭了吗?”
温书心一紧,沉默了一会,才答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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