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篮球场上，最重要的就是团队精神，一个优秀的队魂可以把球队带领得最好！”体育老师拍手让大家围成半个圈站好，向大家介绍，“这是初三（18）班的顾然同学，男子篮球队的队长，你们的临时教练。以后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被选中的女篮队员都要在这里接受训练。”
就是这样。所有普通女生的心思，和我一样的心思，既想叛逆一把，成为众人的焦点，却又因为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只能停止在“想象”上——包括喜欢那个叫“顾然”的男生。一直到我升上初三，就连死党冯倩倩都不知道我的心思。
“不要你觉得，别人觉得呢？”
8、分别
这时他抱着球往教学楼这边走，有男生追过来，叫他：“顾然……”
“想得美！”
那天之后，我开始极其注意自己的形象，表现为，整个午睡时间我都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
我只有努力再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能赶上他的脚步，变得配得上他。
“偷窥……要是被发现了会很尴尬……”
我排在队伍的末尾，手心手背全是汗，随着队伍一点点上前，我距离他也越来越近。想留下来，可是我不会篮球，没有力气，空有高个子。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朋友不属于“别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朋友一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起初只是他们班的人知道，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然后是隔壁班，隔壁班的隔壁班，整个年级……最后全校都知道了这个秘密！
我生气地回她：“别跟我谈这件事，心烦呢！”
可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发觉到自己这一丁点优点，怎么能就让它消失了呢！
“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作业，什么叫我帮你填？”我的心在下沉。
“读书就是这么无聊的一回事……”她把稿纸放在书下面，露出一小截，“抓不到的，也不想想我是谁啊，啊哈哈哈！你也帮我想想怎么写，我们一起想……”
5、奢望
在此很高兴与它们合作，同时也祝各位读者兜里装满Money，心情总是Happy，每天都很Sunny，变得更加Beauty，快乐像个Baby，一生一世都会Lucky！
我绝望地叹息，倒回床上：“算了，我撑死就一普通人。”
没有去老师的办公室，而是朝校长室的路线。
我从不认为，我这样平凡无奇的女孩，会跟顾然那样耀眼的人产生交集。如果不是那天，冯倩倩突然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出教室。
捡起来，乱扔，再捡起来，乱扔……
“投篮时，用下肢蹬腿发力，身体随之向前上方伸展，同时抬肘向投篮方向伸臂。球离手时，手臂要随球自然跟送，脚跟提起。”说着，他推着我的手一托，我自然地跟着跳了一下。篮球飞出掌心，在球框里滑了个漂亮的圆，落下去。
发展到后面：
冯倩倩猜得一点儿也没有错，10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双手插兜走路不是一条直线，歪来歪去显得格外吊儿郎当。
“程薇：
顾然，我喜欢你。
“喂喂，你们看，染紫头发的那个！”
磁带他还给了我。我那么用心录制，本想送他做纪念，可到现在……我还是开不了口。磁带跟幸运星和围巾放在一起，变成了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说不出口的爱。
“我觉得我眼睛太小了。”
1、暗恋
……
那个晚上，躲在被窝里，我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只因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生，一段还未展开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恋情……我的梦，珍藏了两年零一个月我从未妄想过伸手触及的梦，在那春暖花开的中午，被狠狠地击碎了。
“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我敲了一下她的头，“你真的很无聊啊，小心别被老师抓到了。”
“没什么。”我把脸埋到枕头里。
“拿来。”
“我总感觉这样不好。”
“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好烂哦，平时看不出来！”
后来，他买了个情侣复读机给我，就是可以插两根耳机线的那种，以示道歉。复读机平时可以给我听英语和默写，休息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听音乐。
有天我边听歌边不自觉地跟着哼，回过神发现周围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们。
“不告诉你。”
同学们彼此互写通讯方式，我的同学录也在班里到处传，最后传到我们这儿，我翻到最后几页给他填。
3、风波
“倩倩，我丑吗？”
“不用了！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我完了，被你害惨了！”我感到自己的牙关在发抖，双脚机械而行，耳膜嗡嗡作响。
转眼——“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原来18班的李橙……”
来时大家都明显不情不愿，一副等着上吊的死气沉沉模样，这会儿全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大振、紧张兮兮地做热身运动。
他在球场边的栏杆上坐下来，用眼神示意我坐过去。我紧张地抱着篮球，紧张地走过去，紧张地坐下。
我喜欢看他谈论有关篮球的一切，虽然我一点儿都听不懂，但他只有在那时才会收起玩世不恭的笑——他认真的表情和神采最帅了。
“所以？”
“哦……”我觉得有道理，“她长得漂不漂亮？”
虽然并没有告诉家长或更严厉的惩罚，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哭了！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做人还是实在一点儿好。”
经常会听到他跟体育老师谈论篮球比赛。他的偶像是张伯伦——7次成为NBA得分王，还保持着23924个篮板球的NBA纪录。对他来说，那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一个神话。
“小气，给我两颗玩玩。”
“你说学校都通报批评了，她怎么还不把头发染回来啊？肯定家里有后台！”
“可是，也许会有做错的……”
一首歌结束后，并没有停止，磁带还在转，“哗哗”两声后——
“帮我想想嘛。”
庆幸的是，像我这样性格普通长相普通家庭普通的女孩占的比例多，我不出格，也不是最差的，只是淹没在人群中一颗发不出光亮的黑石头。
没等宣布结果我就慌忙往淘汰的人群里钻。他的声音慵懒地传来：“不行哦，我发现刚刚那位同学很敷衍地想蒙混过关哦！”
“等一下。”他的声音我第一次听到，略有沙哑，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绝对独特。
“我从来都嫌弃，只是以前觉得不那么重要，现在……”
“我跟她本来就是玩玩的。”
太戏剧化了对不对？一直仰望在头顶的星星，原来有一天也会突然落到我的面前。可即便这样，他依然是星星，依然对我来说遥不可及。
“怎么办？”冯倩倩脸色苍白。
“程薇、冯倩倩。”浑厚到立即把我打入地狱的男中音，属于我们20班的克星，“跟我来一趟。”
“薇薇……”
女孩渐渐长大了，都是越长越美的。
有些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某女喊冤，但“证据确凿”，两人大吵，最后打起来，惊动了校方……
“为什么？”
“我跟你说认真的。”我终于急了，从床上坐起来！
“有什么不好？”
“现在怎么重要了？”
我是近视眼，左眼340，右眼280，还带200度的散光，平时在街上迎面走来我妈ｗwｗ•hｅｔusｈu•ｃoｍ.ｃｏm都视若无睹。可现在，我在初中部教学楼三层，他在操场西边的篮球场上，中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却能奇迹般地看到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下。
我只好联系旧同学，想先找到顾然初中玩得好的男生，去打听他的消息。可高中以后同学都各奔东西，住址和手机号要不是模糊不清，就是已更改……
“怎样了？我怎么没发现怎样，挺好的一张脸啊。”冯倩倩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没有人每个角度都完美，就算电视明星也选漂亮的角度拍。”
“意思就是，你在喜欢一个人时会奋不顾身地去为他做一些事情——虽然这种付出不一定能得到回报，生活却因为付出变得精彩。趁着你现在对他还喜欢，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啊，每天都期望有一个能让我为他去付出的人出现！”
“她好像打了好多耳洞！”
“我很内向，不善于说话，不善于交际，见到陌生人都脸红……我这样的人上屏幕，会出笑话的。”
我脸红，我沉默，我……
虽然理智告诉我他不适合我，但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变成了我对生活的所有期待。
他说初中毕业以后加的，只是从没说过话。
“哦，对了，我挂玉佩的线断了。你那线牢固吗，截点给我。”结果织了一长条围巾，就送了他一截毛线！
“那我美吗？”
体育老师一拍他的后脑勺：“什么老吴，叫吴老师！没大没小的。”
大二那年爸爸的公司拨了住房下来，搬家前我整理房间，翻出那压柜底的一罐幸运星、一条灰色针织围巾、一盒磁带，还有他送我的情侣复读机。
“顾然是我小学同学啊，虽然没什么接触，但感觉他这人不错，特义气。”冯倩倩开始拿笔，撕了一张草稿纸，“而且今天上午的课都好无聊，全是主课，我小说都看两遍了，没事可做……”
很快，我就知道了是怎样的两个字——在校篮球队的榜单上看到他的名字，罚扫公共区域的白板上有他的名字，门卫室的请假条上有他的名字……
“那肯定没有，现实生活中谁Kiss给我看啊？”我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你上课又看小说了？小心被老师抓到！”
“是啊，你唱得真的很好听，跟你平时说话的声音不一样。”冯倩倩跑过来，尤其夸张地说，“我刚吓一跳，还以为哪个明星突然来了。”
“我又不是别人，怎么觉得！”
“为什么给我写那封信？”他问。
“你用我的笔迹随便填啊。”他显得漫不经心。
“当然难了。每个人都自私，是因为没有遇见自己认为值得付出的。一旦爱情降临，行为就会变得不由自主，想自私都不行。”她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摇了摇，一段时间不见，她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俨然是个爱情哲学家，“我不会强迫自己去对谁好，但我也不会强迫自己不去对谁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就OK了……”
“我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女孩，谁不长？你看到人家满脸青春痘的，你就会觉得你这一颗多么微不足道。”
这是我19年来最勇敢的举动。
我不是个主动的女孩，我放不下矜持。别说顾然，就连冯倩倩也看不出我喜欢他……做人做到我这地步，也太失败了！
冯倩倩双手一摊，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发现就发现了，发现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先来的，这暂时是属于我们的地盘。”
“嗯，有道理。”也许潜意识里我也是这么想吧，我配不上他。
这时的流言飞语就像刀片纷纷而来，越传越走形。
国庆节之后，学校与学校之间要举办友谊赛，羽毛球、篮球、排球等。每到这之前半个月，都要临时组建女篮队训练。因为没有什么女生喜欢篮球，自愿报名的不够，学校就会强迫性地从学校挑出最高的20名女生进行筛选。
当天下午，冯倩倩趁他们班没人时偷偷潜入。可惜顾然的抽屉上了锁，信放在桌上又太显眼，只好夹到一本字典里。后来才知道，那本字典是顾然借了别人的正准备要还，所以有意放在课桌上……
后来顾然还是打击我了。
“你就不懂了，这是‘温暖牌’！”
每个女生都有三次投篮的机会，通过的站一边，淘汰的站一边。
他在等自己的爸妈，因为校长留下那些家长单独谈话。
我再叹息：“唉，我皮肤不够白也就算了，还长讨厌的青春痘。”我指着鼻尖上的青春痘，咬牙切齿，“你看啊，这儿又长了颗！”
我也因此了解到他更多的信息：他是校篮球队的，他在初一（18）班，他成绩很烂，从不上早课，所以公共区域都被他和他几个兄弟包揽，他经常逃课请假，他是学校为数不多的通宿生（通宿生就是在学校交了钱，可以住学校也可以住家里），他会骑单车，也很喜欢耍酷。重点是，除了我，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孩在关注他。
因为不想让他抄错作业，所以同一道题，我总会做很多遍，让自己的笨脑袋瓜记住以免做错；因为不想老师在检查笔记的时候翻到他空白的课文，我总是会认真地听清老师说的每个字，记下来；因为不想默写英语单词的时候让他交白卷，我必须牢记到得心应手的程度，才能腾出时间写两份……
我想，就算找到他后的回答是“对不起”，也无关紧要了。“我喜欢你，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我鼻子很塌。”
冯倩倩跟着我躺下，奇怪地问：“你顶着这张脸这么多年，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好，怎么今天这么嫌弃？”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原来还有唱歌的天赋？
可顾然哪个角度都好看！
顾然，就要毕业了，我不想毕业，我想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年……
顾然关掉音乐：“你现在唱，我听听看。”
我想把第一页留给他，但又显得太刻意，所以买了那种可以扳开再合上，能够调整页码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原来我们班的李橙……”
“不知道哪家剪得好。”
第二天中午我们俩打好饭跑去后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等待。
而我呢，只是一个个子偏高戴着近视眼镜而且长相平淡的女孩。我很中规中矩，从小到大不迟到不旷课，就连发烧那次也是坚持在教室上课直到晕倒被送进医院。我很认真地学习，可老天并没有给我聪明的脑袋瓜，我不管多努力也只能保持在中等水平。其实我内心也会叛逆，想要做各种出格的举动，可理智却随时在提醒我——不可以。
“当然喜欢啊，不过仅限于欣赏，我不会考虑要长得帅的做男朋友。”
这次排位，冯倩倩被老师调到了前面，而我和顾然因为个子高排后面，好巧不巧地变成前后座！
这样打打闹闹的生活，每天……每天……每天……都在持续着。
“那家店不开了。”
“无所谓了。”
磁带、复读机、围巾和玻璃罐上一层灰，我想扔掉，又舍不得，毕竟这是我青春时代最宝贵的记忆；保留吧，可这一堆垃圾又没什么用。
“你到底是怎么打开我的抽屉，怎么撬开我日记本的锁的？”
我把它们擦干净，磁带装进复读机，又找来两粒小电池装进去。
一直想写这种简单偏于现实的故事，虽没有多跌宕起伏的情节，没有华而不实的文字，但真情www.hetushu.com.com流露，更容易贴近读者的心灵。
他轻笑，声音低低的，有种磁性：“这算什么！”
“笨！当然跟你说真人版啦！”
“我就是觉得我很失败。”
“好。”
“倩倩……”我恍然大悟，猛地抱住她，矫情了一把，“Thank you，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嘿嘿，所以我也就是讲讲啦，真的让我染得那么夸张，那么多人看我我也不好意思……”
“我听说李橙要给写匿名信的人好看！”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棕榈树的花开得正盛，淡红的霞光筛过树叶成了斑驳的树影。一个人站在树荫下，影子斜映在微湿的青草地上，脚下放着只旧了的行李袋。
话音刚落，冯倩倩一把拽住我的手：“来了来了来了！”
推开门，一屋子的人都看过来：校长、家长、几个受训的学生。我知道顾然也在其中，可从进去到站好，我都一直低着头盯着脚尖，感觉有烙铁在烙着自己。
周一肿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到教室，我把磁带交给顾然：“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就随便唱唱……因为是随便唱的，所以唱得不好，你不准打击我。”
啊，说了半天，或许你都还不认识我吧。
老师吹开毕业册上厚厚的灰，找给我的却是永远拨不通的电话号码。
“那么麻烦，星期六放假你带我去……”
“对不起。”我简直又要哭了，“那封信……其实也是为你好，你早点知道事实，以后就不会受伤了。”
“临时教练是顾然。”
所有人都知道了，女主角李橙当然也会知道。她愤怒地找到顾然问这是怎么回事，可顾然只有一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正好李橙前一天跟班里的某女吵过架，于是把这顶屎帽子扣在了某女头上。
“你以前在哪儿剪的？”
——注定淘汰。
我不敢看他的脸，下意识抓紧冯倩倩的手就要冲过去。
“NO！”
他居然走过来，分开人群：“喂，叫你，去重新投过。”
“怎么了？”
“你爸又出差了？”
“怎么才能投篮进去？”
“薇薇，我在一楼等你！”冯倩倩居然立即挣脱掉我的手，一溜烟下了楼，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原地。
由于校风太严，那片被荒废的后山便成了学校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少男少女们浪漫幽会的秘密基地。
“哦……”她意味深长，“你喜欢他？”
“你看，这不就进了？很容易的。”
一本日记本在我头顶戳啊戳。
“哦……”我有些无精打采地玩弄着笔，“别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大家都被我吓了一跳，就连顾然都安慰我：“你不用那么拼的。”
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他没什么朋友，只跟我比较熟，所以什么事都找我。
班里至少有50%的人说不清自己的梦想是什么；45%是属于“不切实际漫天幻想”的那种——比如说“我想当明星”，并不是“当明星”不切实际，而是他没有朝着“当明星”这个愿望去奋斗和努力；只有5%是跟顾然一样有梦想又付诸行动的人。
真的是很没用吧？这么没用的我，存在也只是充数字，肯定会被筛选掉的。
两个月来，都没有丝毫进展。我开始犹豫，自己的盲目寻找是否正确？已经事过境迁，就算找到他又怎样？
“别再以为了！都是你的以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虽然我高，但我非常瘦，也没什么力气，从小到大更没有摸过篮球这种男孩才会玩的东西。初一有次经过篮球场，被飞来的篮球打到脑袋，从此看到篮球场我都会绕道。
磁带达到了末端。我回神，早已是泪流满面。原来我曾遇到过爱情，只是在我遇到的时候，懵懂无知地让它从身边溜走了……
“还可以，不过我不喜欢……”
“我知道有个地方还可以的，在××路××街……”
我叹息：“我发现我的轮廓也不好看。正面勉强凑合，侧面的角度怎么是这样啊？”
“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冯倩倩强烈批评我，“My God，朋友8年，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喜欢顾然，你心思深到海底了。”
如此，这般。匿名信上交，而信里提到的“跟李橙有纠缠不清关系的高年级男生”“李橙现在交往的男朋友顾然”等，所有有关联的人，都被叫到了校长室。
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也许他早就忘了我，也许他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也许……太多“也许”让我停止行动。
双马尾女生走到一片松林下，左顾右盼。冯倩倩得意地笑：“她不会发现的，昨天我也是在这个位置！再等10分钟，男的就要来了，好戏开场！”
顾然拔下耳机呸我：“她会唱得好听？”
他想干什么？以后对我施行报复吗？
男生站在生锈的篮球铁架下，把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往头上倒去。阳光太强，汗浸湿了他大半个背部。
“我的牙齿怎么这么黄呢，我都早晚刷牙了。”
可是后来，不断骚扰着我的那个人——“薇薇，写信的格式是什么啊？”“你觉得怎么称呼他比较好？”“第一段是不是不能顶格？”“你说我委婉点儿写，还是直接点儿写？”“薇薇，我作文不好，你帮我修改一下……”——到底是谁啊？
哪个“顾”，哪个“然”？
“不多管闲事，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所以说，你想太多了。谁说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有结果？”她猛翻白眼，“你这种‘有喜欢的人’一点儿也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从没有喜欢过的人’的感受。”
而焦点，永远都是在那些敢作敢为的人身上的，他们像星星一样闪耀。
啥？我傻眼。他把本子丢给老师，双手插兜走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过会这么严重……薇薇你不要哭了，求你了！要不我去跟老师说，这都是我干的？”
“真的假的？那我们明天中午也去守株待兔看看！”
“别人都在看她……好好哦，好像女主角，成为众人的焦点。啊，你说我也去染好不好？”
“真的不要了？那我拿走了！”
顾然不以为意，随手抱起一个篮球，耍帅地在指尖一滚，指挥女生们排队。
QQ校友里，QQ签名档里，班级Q群里，个人主页里……一切能与过去的人和事物衔接的地方我都写上这句话。
“但我的字不好看，你字那么漂亮，不如帮我抄写一遍，OK？”
不久后，一个叫“遇见”的男生Q我，说他是初中时篮球队里顾然最好的朋友。
我突然就泄气：“不要了……你说得对，我唱得不好听……”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要结束。马上就要中考，初中毕业，他和我以后都会考到不同的学校。那么“前后座”这唯一能拉近我们距离的桥梁，也要被销毁了。
气质来自多方面的培养。气质比美丽的外貌更吸引人。
“听说李橙有好多男朋友，每天换一个，每天的约会地点都是学校后山。”
我的心一动，理智却很快按捺住这种冲动：“真的搞不懂你，别人的事你管什么？”
“我发现……我不会画画、不会弹钢琴、不会跳舞、不会运动……我的意思是，我什么才能都没有。然后，我很努力地去念书，但老天给了我一颗笨脑袋瓜。”我试着轻松地跟他交谈，就把他当成是冯倩倩，“可不管我多努力，我的成绩都上不去。”和_图_书
“会被发现吗？”我既担心又期待，怀着即将偷吃禁果的兴奋感和犯罪感。
“拜托，你又不是美国人。”
“喂，在叹什么气？”
他站在夕阳的光线里，从我的方向看过去是逆光。我慢慢走过去，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我，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不会有人来了，饭都吃完了，我们走吧。”
这个短篇本来当成是练笔，没想到写下来的感觉还蛮顺畅的。所以，如果它被喜欢和接受，下个长篇就定型成这个风格，我也可以考虑把它扩成长篇哦。
顺着她手指示的方向看去，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正缓缓走在半山道上——由于校服太过宽松而看不出身形，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舒服，是个有气质的女孩子。
那普通话确实……嗯？又跑调了……因为太认真，好像扯着嗓子在唱的感觉……
“再吵我，我真的生气了！”
“请帮我找到顾然。”
犹豫很久，我还是买了。一整本同学录，我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通讯方式而已。
顾然就这么从天而降地被分到我们班。
冯倩倩也急了，跟着我翻坐起来：“本来就是！你看我们寝室我们全校，你再去街上看看，哪个有电视上那么白那么整齐的牙齿！”
遗憾的是，再没有像顾然那么优秀的男生走进我的视线。
周末我在家洗掉磁带录歌，录周杰伦的《开不了口》。一遍，两遍，三遍……怎么都录不到自己满意的。我不放弃，继续练，继续唱。
“她同时交往几个人不好……”
易拉罐
“Why？”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多管闲事！”
可老天似乎就喜欢跟人开玩笑，你越是拼尽全力，它越要告诉你No，当你感到No的时候，他反而让情况变得Yes！
“NO就NO！我自己想，自己写！哼，不够朋友！”
“喂，你数学作业做好了没？给我抄一下。”
6、梦想
“字典主人”好奇，就把信拆开了。正好拆信时，身边不凑巧围着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不凑巧又是大嘴巴。他们一起把信看完，再把信交给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消息已经从两个“大嘴巴”中传播开来——
模糊喧嚣的耳边，是冯倩倩生气的叫声：“顾然？那男的……是我小学同学啊！昨天不是他。这女的不光是长得贱啊！”
我笔名易拉罐，以前都写轻小说类的书，比如《遵命，女王陛下》、《101号宠物恋人》、《OK，主人阁下》、《天使只为星夜哭》等……最近有新书出来啦，也是爆笑梦幻的风格，借风水宝地打个广告——《喂，有种ONE ON ONE》一册（ONE ON ONE是“一对一，单挑”的意思）。一共三册，2010年3月份上市。有看过我小说的，请捧捧场，还是以前的风格，你们绝对不会失望；没有看过的嘛，可以借机会认识一下我啊。
什么？
他开玩笑说：“叠这么多干吗，送我的？”
“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看不惯。”她眼珠子一转，“不如，我们匿名给顾然写封信，告诉她这女人的真正嘴脸，让他们不要交往怎么样？”
我不服：“你没听到，他们都说我唱得好听。”
念高中时复读机这东西就被淘汰了，学生们都流行用MP3，后来又有MP4、MP5……所以我把它好好收起来再也没用过。
“啊？”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Q号。
“啊？”我震惊！
已是晚上10点，晚自习结束了，班主任简略批评几句，交代我们明天下午之前每人给他一份2000字的检讨书后，放我们离开了。
顾然接过它，眯起眼睛贼贼地笑，眼角的纹理说不出地好看：“OK，我拿回去洗耳恭听。”
刚听到这消息，我竟有一丝期待。不过半个月过去，依然风不吹草不动，流言慢慢散了，人们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昨晚看球赛到3点多……”
“一看就是很贱的类型。”
忽然，我站住脚步。在楼梯拐弯口逆光站着个人，高帅的影子投在地上，狭长。
“我叫什么、性别、生日、属相……这些最基本的问题，你不知道？”
“啊？”
说我普通话不准，平舌和翘舌分不清，总把“Shi”唱成“Si”。又说我抓音不准，唱歌不是抢节拍就是慢半拍……就在我被打击得无地自容的时候，他总结性发言：“不过听得出来，你唱得很认真，这就够了。”
有男生给我送情书、送鲜花，在回家的路上被堵住告白，手机也会经常收到陌生的求爱信息。
躺在病床上，我看着一身血迹和污渍的自己，想：没用的，不管我多努力，我跟他的距离也是遥远的一光年。
何时开始关注他的？不知道。只要视野内有他出现，我总是能很快在众人之间找到他。算不上暗恋吧，我没打听过他的名字，也没有想办法近距离看他，充其量是一种模糊的好感。
翻开一篇：“顾然这人真是太讨厌了。今天他弄坏了我的眼镜！就因为上课无聊，他七扭八扭把镜框给扭断，剩俩镜片给我！我上个月才配的，妈妈一定会骂死我！我剩下的半学期都得拿着镜片上课啊！……”
“顾然，你别跑，你给我站住！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我的日记本，还给我，你还我！”
他说下次有时间慢慢告诉我。
做个自我介绍：
“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摸篮球……”
越接近他，越发现我原来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他其实不但有帅气的外表，连内在都优秀到极点。
“不行，我还没有看完……”
我沉着脸不理她。她扯扯我的衣袖，在字条上写了点什么，又递过来：“你担心什么，反正是匿名的，谁也认不出那字是你写的。”
天哪，饶了我吧，我真的想去死！
那天之后，我在桌上用涂改液写上了座右铭：什么事都别想着“我不行”！
下课铃适时响起。
“简直比检讨书还难写！”她如获至宝地捧着最后的成果，逼着我看第五遍，“你看看，怎么样，差不多可以了吧？”
“这是我买的最好的毛线！虽然薄但绝对温暖！”
我留了长发，学会穿衣、化妆，知道什么发型最适合我，做什么动作最有气质。走路要一字型，坐下只挨半边椅子不要靠椅背，吃饭优雅喝汤不发出声音，尽量笑不露齿，实在无法自控就用手加以掩饰……
他穿着白色T恤、亚麻色长裤，校服外套挂在篮球架边。阳光下，他滴汗的头发染着金晕，显得帅气无比又尊贵非凡。
我慢慢走过去，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我，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
“比如说？”
很显然，现实不是小说，没有男生无聊到去做这种事。
9、爱情
初中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到市里一中，而顾然因为体育特长而保送去了上海，我们就这样失去了彼此的联系。一年，两年，三年，我又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到上海，这时经过四方打听，才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出了国。
他正望着棕榈树的花出神，身上的白衬衣罩着一团薄光，衣角被风吹得飘起。
“拜托，你爸妈会杀了你，老师也会把你磨成烟灰！”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我的好友栏里。
他一定是故意的，报复我https://www.hetushu.com.com那封匿名信，故意让我出丑。
下面响起女生的哄笑。
那你的家庭住址、你的电话、你的QQ、你的MSN……任何联系方式也好啊。可是你这么冷淡，让我根本问不出口。
“嗯……说点什么好……我是顾然……很奇怪我会在后面录音给你听？我也是突然想到，觉得，有些话当面说不出来……怎么说，我不是个随便的男生……原本谈恋爱的确是玩玩……年轻嘛，我觉得，年轻的时候不玩什么时候玩？哗——可你不一样，你很认真，不管对待什么事……哗哗哗——给我这种感觉是从那场篮球赛开始吧，你真的很拼，哈哈！我又想，不会是因为我说那些话的原因吧？我看到你桌面上的座右铭……当时我随便说说，没想到你当真了……嗯，有些被震撼了吧。哗——后来跟你相处，发现你很可爱，形容女孩子好我只想到这个词，原谅我语文不好……我觉得你很可爱、很认真，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喜欢看你努力做事的样子。我经常会想，你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魔力让你那么努力……也许那是我这种玩世不恭的人一辈子都想不通的事……好了，说了半天，我的目的不是想表扬你努力认真的，我就是想说……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我喜欢欺负你……当然，只喜欢欺负你，哈哈……嗯，我想问你，程薇同学，你可以用你认真的态度，跟我……咳……交往试试看吗？……就这样。毕业之前，我都等你答复。”
因为训练，我有了许多接近他的机会。他很负责，有问必答，对篮球有种近乎偏执的热爱，只要跟他说到篮球，他都会侃侃而谈。
我真失败，“我喜欢他”的秘密就算在私密的日记里都不能坦诚。每一篇都写了“顾然”，但从没说过“喜欢”。
他随手拿笔一挥：“祝：考上大学。”
我害怕摔跤、害怕危险、害怕受伤。
我执意要跟他约定时间和地点见面，是因为他的签名档上，那句烙在我心上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话：
这样的歌声，我当时怎么有勇气送得出手啊！
此时我标准身高1.67米，是班里最高的女生，毫无疑问被选中了。
他大笔一挥，在名单上写下我的名字：“初三（20）班程薇……好了，名额满了，淘汰的都休息去吧。”
“我查过了，那女的叫李橙，跟顾然一个班的，好像两人在交往，但她暗地里又跟高年级的几个男生纠缠不清。靠，我真佩服她，一个不够要几个啊，怎么这么不检点、这么放浪、这么三八……”第二天清早，冯倩倩情绪激动，一口气骂了好多词，“我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
“看不出来，挺薄的。”
“你发烧了？我要上电视，我的牙齿肯定也雪白雪白！”
“可是你脸小鼻子小嘴巴小脑袋也小，正好搭配，有双大眼睛反而太奇怪了。”
寂静无声的教室，“刷——”所有目光同情地看过来，班主任阴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走开到一旁，盯着我投篮，我全身紧绷，连球框都没看就扔了过去——没进！
顾然，我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你？
“不跟你比！我看电视里的明星牙齿都怎么那么白？”
后来班里又流行织围巾，我也买了几团毛线，趁着下课的时间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拼命织，熟练到不用眼睛看都手指如飞的程度。
初三下半学期，因为旧教学楼漏电失火，等消防员赶到，已经烧毁了大半边的建筑。房子要重建，但需要时间，学校只好把实验楼改成了教室，还拆散了部分班级。原本一个班只有40多名学生，现在每个班插15名左右学生，勉强解决了用地问题。
我的心里有许多的美梦，好奇地想要去探究这个世界，却从未付诸行动。比如学校通告批评了×班×女烫发染发，我表面表示不屑，心里却小小地惊叹：帅啊！真有勇气！
“还给我！”
“你不丑。”
“对于你这种什么都完美的人当然没什么。”我看着手里的篮球，“我都不知道我长大后该干什么，我甚至连梦想都没有。”
“顾然，你头发长了，该去剪剪了。”
“还给你。”
我这才发现自己戴着耳机，所以唱得很大声也听不见。我满面羞红，正要道歉，有男生鼓掌：“唱得很好听，继续啊！”
在他的逼视下，我不情不愿地站出去，不情不愿地捡起球。他走到我旁边，调整我的姿势：“右手投篮时，右脚在前，左脚稍后，两膝微屈，重心落在两脚上。右手五指自然分开，左手扶在球的侧下，将球举到头部右侧上方位置，目视球篮，大臂与肩关节平行……”
“李橙放话说，要让她知道谁写匿名信污蔑她的清白，就砍他手脚！”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一个男生怎么比女生还好看？我有点自卑。”
“可以了可以了。”
“你昨晚干吗了，一直打哈欠？我看你上午也在睡觉！”
综合N多人的议论，“匿名信事件”爆发的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我还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难的？去找啊。”
我看到他……我看到他……我看到他……
脑子里在构思的下个长篇故事，也是这种类型。
“好，你冷血，见死不救！”
比如——
顾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可是，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并不会别的新鲜花招。
“那祝福语呢……”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高，这么瘦，身材挺不错的，可当Model之类。”
“啊？”我被突然而来的问题砸懵，“电视……电视里看过。”
接过我手里的篮球，他跑向篮球场中心，帅气地三步上篮，接住，漂亮地转身落地。一贯痞痞的口哨声后，下课铃声响起，他离开，越走越远。
她不放过地拿掉我的枕头：“不行，你这么反常，一定有原因。薇薇，你休想瞒我，快快招供！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看看我的牙齿，咱们对比一下……”
他发出不屑的声音：“真丑，门口街上10块钱一条随便买的也比你织得好看。”
顾然就没有长！
“嗯，快点做，我再眯会儿。”
我手一挥：“不要了，滚开，不理你了。”
那晚校长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但不用猜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大道理……当双腿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感到麻痹的时候，冯倩倩拉拉我的衣袖，小声说：“走啦。”
“不想。”
有天，我们班的作文题是《我的梦想》。
“我……”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别再给我递字条了，一会被老班抓到的话，我——”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线，是因为字条被抽走了！
我的心情像咖啡，除了幸福和甜蜜，还有抗拒未来的苦涩。
10、遇见
“所以我就很困扰，觉得我很失败啊。”
字条：“你难道不觉得很爽？谁叫那贱女人脚踏N条船，这只算是给她个小小的教训。”
他也察觉到我的震惊了吧：“怎么样？”
学校有传言，李橙为了报复我，让顾然追到我再甩了我，把我的名声也搞臭……
“你可以用你认真的态度，跟我交往试试看吗？”
我回过神，竟发现顾然主动在跟我说话：“我看你拿着这个球半天不动！”
“不要告诉别人。”
“啊？”
一个上午过去，她抽屉里生产了一堆废掉的纸团……
“你和_图_书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一封小小的匿名信，可以将学校搅得鸡犬不宁。
“我以为……”我开始语无伦次，“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喜欢她，对她是认真的，我以为你不会是玩感情的那种人……对不起，我以为……”
三次没碰到球框也就算了，球还偏得很远。
再到后面：
在无数个夜里，我总会想起他，想起我站在走廊上边背英语单词边看他投篮的身影，想起我们前后座时打闹的点点滴滴，想起我为他流泪、为他大笑、为他心情烦躁的任何时候。
她卖了个关子，我配合地搭腔：“没想到什么？”
人群中响起掌声。顾然站起来，吹了一记口哨：“好了，大家都听到了，我也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以后就由我和老吴教你们，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尽管大胆问！”
“那就给你两颗。”
对了，这可是我的短篇处|女作，如果有什么缺点，请大家多多包涵！写作这么多年，我居然都只写长篇，以前尝试过短篇，不过都是写个一两千字就丢掉了，这是第一篇完整的短篇处|女作，奉献给了魅丽优品的“逆光”。
可我太急于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用，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价值！
“你长这么高，摆着看的啊？”
“啊？什么？你说李橙同时跟几个男生在后山上Kiss……”
“长得帅的太没安全感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模样，配不上，所以就不奢望了！而且找个自己那么喜欢的，多受累啊，每天都要讨好他巴结他，怕他对自己一个不满意转身走人，自己哭得肝肠寸断——我看小说就是这么写的。”她认真地发表感想，“我喜欢看小说，但生活中我还是很实际的，我以后要找一个配得上我，或者配不上我但爱我的人，才不会受累。你说呢？”
看到他的脸，我第一感觉就是自卑。我怎么有资格喜欢他？
——自信点儿，打起精神，不要觉得“我不行”！
再翻开一篇：“我发誓绝对不再跟这种人说话了，顾然这个大浑蛋！我的复读机啊！给他的时候还好好的，还给我的时候就不能用了，也不知道他动了哪里！这个败家子！我以后怎么听英语磁带，怎么默写英语？我妈要是知道了，非得掐死我……”
他嗤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
我躲在人群里不肯露面。
顾然就有！
引文：简单却真实的心
“你说我会不会被选中啊？”
“因为我觉得，我跟他不可能啊……”
而我，也因为曾经那么喜欢一个人，所以无法接受自己稍微不喜欢的。
“Model？”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吗？这不可能！”
那一刻，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心被一根线狠狠地提起来，勒紧，喘不过气，等到他走到双马尾女生面前时，线猛地松开，我的心“扑通”坠进了冰窟里……
“啊，对不起，我……”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第一次看到他正面的脸。他皮肤很好，五官大气，鼻梁高挺。
我怕痒，她知道的，拼命胳肢我。我受不了地坐起来：“没有喜欢啦，就是……我被选进女子篮球队了。”
那个盛夏，满天彩霞的傍晚。
结果叠了整整一罐，就送了那两颗！
“就是她，昨天也是她。你笨蛋，她肯定要先上来，男生随后——两人一起出现不就会被人发现了吗？”
大家都看向我，我的脸爆红！
终于迎来那场篮球比赛，我拼了全力，可是，既没有为球队力挽狂澜，也没有在最后夺取最关键性的一分。人生一点儿也不像小说，人生总是充满了悲剧。我不但没能证明自己，还因为太拼命，被对方的人绊倒，摔在地上跌得好惨——流了好多鼻血，膝盖也擦破了皮。
此后，我做贼心虚，不敢再上走廊看他的身影，每天的心情都很烦很乱，人生似乎变成一张只有灰色的纸。
“怎样不好？”
我刚走进教室，就看到顾然拿着我的日记本在高声念。我伸手去抢，抢不着。他用手肘顶住我的脑袋：“矮个子，短手妹，在日记里全写我坏话啊？”
“喂，你有没有看过人Kiss？”
7、喜欢你
我近视，看不清她的脸，眯着眼：“怎么就来了她一个啊？”
从一开始：
“不是。”她把头凑过来，表情依然神秘，“我跟你说，今天中午你肚子疼先回了寝室，我一个人无聊就打饭到学校后山去吃。我本来想在那儿晒晒太阳，没想到……”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她软磨硬泡的唠叨里度过，好煎熬好痛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后来我居然松口，答应帮她抄写那封匿名信——只是当时的我怎么也料想不到，这封匿名信会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虽然知道我们没结果，可我从没想过会让他讨厌。毁了，印象全毁了！
“什么意思？”
“明天中午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轮到我，他把篮球抛给我，我发呆没接住，球碰了一下我的手又弹开，朝顾然一路滚回去。他用脚踩住，捡起，走过来放到我手里。
最怕什么，上帝就给我来什么！看到那只手，我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胸口一阵窒息。
我赶紧护住胸口的校牌，跑了。
顾然。
“我们好像闯祸了。”晚自习冯倩倩给我递字条。
“我觉得美。”
我变成一个认真努力的人以后，才发现以前的我其实并没有真正努力。
那也会觉得很尴尬啊……我想走，又想留下，矛盾的心情让我焦虑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仿佛一会儿要被Kiss的人是我！
“你，你还给我！”
于是，那封信自然落入了“字典主人”的手里。
“我知道啊。”
追不到，后来我气哭了，“呜呜呜”扑倒在桌上。被这家伙惹哭也不是一次两次，有时候我一天都要被他气哭几次。
“性格是可以改变的。你不善于说话和交际？我看你刚刚就挺能说的。”他拍拍我的肩膀，站起来，“打起精神吧，什么事都别想着‘我不行’，给自己多点自信。我相信你能办到。”
“个子这么高是干什么的？我就不信你投篮会挨不到篮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2、匿名信
班里流行折幸运星的时候，我也买了一打塑胶管子，趁着下课的时间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拼命折，双手折到起泡，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都可怜地贴上了OK绷。
“你尴尬什么，又不是我们做亏心事。”
班里开始流行写同学录。小学6年级毕业时班里也流行过，当时我没朋友，所以没赶流行。现在我依然没什么朋友，冯倩倩算一个，顾然……算跟我是朋友吗？
班主任知道有什么用？问题是顾然会怎么想我——想我是个恶心打小报告的女生，猥琐、阴险、充满心机。
我开始努力地练习篮球，努力地补这方面的知识，努力地跑步锻炼身体，每一天汗流浃背，也经常会跌伤摔伤，第二天醒来好像全身的骨骼都不能动一样。
“作业帮我做一下，用我的笔迹。”
4、女篮队
他要听我说？我奇怪地看他。
不知道复读机坏了没有？磁带还能不能听？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让我去学校操场前集合，到了那里的时候，我傻了，跟体育老师坐在一起的那个男生竟是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