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介绍入场嘉宾，主办方晴朗传媒董事长季朗、总经理檀晴夫妇，赞助商龙达地产万启明先生；协办方锦城世博园副园长朱新……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一个个身影走上主席台，微笑致意。忽然在嘉宾名字中，檀晴听到“江远遥”三个字，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她拥着被子，就着一轮冬月，含泪独饮自己酿下的孤独。
“您……您都知道了？”她讶然地看着他，只见一双剑眉微皱了下。江远遥墨黑的眸中露出幽深的光：“一时没联系到她，是我疏漏了。”略一失神，他扭头问，“你说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情绪失控的人，手中力气大得惊人。檀晴被钳得双臂剧疼，双手一松，花盆滚落，碎成一地。她摇着头满眼泪光：“你不明白，江远遥！五百万美金不是个小数目，对我而言，它很重要！”
江远遥摇头：“拍卖取消了，全力准备决赛的事。”
仅仅是为了商业效果吗？
“我这里正好有多余的门票，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送你一张？”赵芫嘴角含笑，纤纤指尖轻点着玫瑰花瓣。
一番犹豫，一番挣扎，一番无用的自我安慰后，终究她还是爬起床，洗漱穿衣，出门。
开幕式一结束，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季朗，走进了人群中。
整个体育馆气氛热烈，现场观众将近万人，俨然是锦城的一场盛会。
她一路上脑子昏昏沉沉的，甚至不记得是怎样打车到的民政局，蓦然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已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身材，穿着深色大衣，颈间围了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
檀晴心中一凛，摇摇头，苦笑道：“他不会想见我，他一定恨透了我。”
“雪大了。”
刚买的风信子落在了登记处，送走季朗，檀晴折返回去。等捧着花盆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时，她却一眼看到伫立在院子当中的他。
檀晴挤出一个歉意的笑，抬了抬手里的花盆：“路上看到卖花的，随手买了一盆，耽误了。”
“绝对主角”圆满落幕，纵然之前风传的“悦众总裁当众求婚”环节并未如期上演，却并没有影响这次活动获得的巨大成功。
她站起来，转身走进了漫天风雪里。
只是那笑中的哀痛令季朗心痛：“对不起，晴晴。”
事已至此，已没有更好的选择。即便错了，后果她也只能含泪吞下。她攥紧拳头，指甲钻进肉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江总也来了。”吕艾顿了顿，看着她，“你见到他了吗？”
樱花开得热闹，檀晴抬头，一片花瓣飘下来落在唇上。她顺势张开嘴，将那片花朵含住，轻轻咀嚼，清香中有淡淡的苦涩。忽然吕艾扯扯她的衣袖，并站了起来，轻声说：“看，他来了！”
风呼啸着，雪花漫天飞舞。江远遥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十几克拉的钻石在风雪中熠熠闪光。他一挥手，小小的戒指化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声地落进了雪地里。
“别介啊江总！大家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选手打分间隙，您拿着钻戒站在聚光灯下表白了。对了，那个表白词我让小欧拟了一份，您要不要看htｔｐs://ｗwｗ.ｈｅtｕshu•ｃoｍ•ｃom看？”吕艾说完急吼吼地就要出门，却被江远遥喝住：“回来！我还需要那东西！”
吕艾倒抽一口凉气，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她将手头的工作匆匆交代了几句，拔脚去找江远遥。
那么求婚这件事，可以视作是他跟华深之间一场纯粹的商业炒作吗？
“吕艾？”檀晴也笑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的确好久不见了。”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拍卖方突然撤约，我们已通知包括贵公司在内的所有竞拍商不必前来。”工作人员道。
锦城，锦城，城如其名，春天到来的时候，繁花似锦，处处生机，满眼风景。
他望着她，目光穿破飞舞的雪花，如冰，如火，如刀，如线，炽热中夹杂着绝望，冰冷中缠绕着温情。他像站在亘古之外，远远地望着她，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仿佛再也追赶不上她。
“不是一个部门嘛，再说她已经辞职了，之前跟我们老总还传过绯闻。她也来登记结婚……哎，那个男的还挺帅的，好像是……”
江远遥瞥她一眼：“你要这么说，还是取消了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成拿自己的私事为活动博取关注度，今后要被人笑话的。何况，也许她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江远遥原本攥紧的拳头瞬间松开，雪松般笔直的脊背也瞬间垮了下来。他身形微晃，扶住旁边的树木，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要嫁给季朗……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他三两步上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目光迸发出令人心碎的痛楚，“还是说，自始至终你都在骗我？你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对不对？”
“这花是……”檀晴茫然地看着她。赵芫笑道：“自然是今天求婚用的呀，我们许总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了。”
这次活动选在锦城世博园，开幕当天恰好与樱花节撞期。园中游人纷纭，樱花烂漫如雪，活动人气也是旺到爆棚。
他看着风信子蓬勃鲜艳的花球，半晌道：“你真的不后悔？晴晴，哪怕你现在反悔，我也一点都不怨你。”
真的没有遗憾吗？
一阵风吹过，枝头樱花纷纷飘落，混着花瓣上的露水兜了她满头满脸。檀晴摸摸脸颊，一片湿凉，也不知是花枝上的露珠，还是自己的眼泪，亦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檀晴报以微笑：“你好。”
她听王菲的歌，“有一个人，曾让我知道，寄生于世上，原是那么好。他的一双臂弯，令我没烦恼，他使我自豪。我跟那人，曾互勉倾诉，也跟他笑望，长夜变清早。可是他必须要走，剩我共身影，长夜里拥抱……”
不是说没有邀请悦众吗？怎么会有他的名字？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季朗，而他面色无常，正微笑着注视着台下。
就像她的爱情，曾经来过，但她还没来得及握紧，就已消失，徒留一地冰凉。
兜兜转转，偌大的活动现场人山人海，休息室、会客室、后台录制现场，都没发现他的身影。吕艾急得一头汗，拨手机，更是无人接听。
他抬手止住，语声和-图-书凛冽：“去后台，通知下个环节换方案。”
“取消？”吕艾十分意外，“晴朗的危机解除了？欠那么大一笔钱，原想咱们收购了晴朗，既替他们解了燃眉之急，又能趁机扩大实力……”
小李正是刚刚去民政局领证的女孩，见吕艾大惊失色，挠挠头发：“我也不敢确定，只觉得像。但那个男的，我可以肯定，就是之前出事的晴朗公司老总季朗……”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一闭眼的工夫，那个人便会再次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从此无影无踪，再也寻觅不见。
她没有着急打车，而是先拐进半路的一家花鸟市，在那里的早餐店填饱了肚子。她看到一家花店门口的风信子开得耀眼，便买了一盆捧在手里。
雪，更大了，铺天盖地，像要将一切过往悉数埋葬。
可今天他来得早，吕艾大概还没到公司。铃声刺耳，他烦躁地抬起头，顺手接起电话，里面是一个礼貌的女声：“请问江远遥江总在吗？”
心破了洞，再也补不回来，所以即便在温暖的春日里，她还是会彻头彻尾地冷，刺骨生寒。
她走过去，细心地替他拉紧大衣的领口，笑道：“季家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年，我终于也付出一次。能帮你挽救公司挽救季家，我没有遗憾。”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吕艾匆匆走进来，“车已在楼下，现在就去华鼎吗？”说着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语速极快，“如果顺利，拍卖会一个半小时就可以结束，十点回来参加决赛还来得及。”
季朗看着她，面色疏淡：“我以为你不来了。”
她站了起来，因为他就要走到身边了。她想，至少应该打个招呼吧，哪怕一句寒暄也好，毕竟，于千万人之中，他和她在这里偶遇、重逢，也许还能和他并肩同行一段，赏一场浪漫的樱花雨。
他来了，站在如霞如云的花树之间，缤纷的樱花掩住了他半边身影。但她仍然一眼认出了他来。
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睁开眼时早已过了八点。
她语调平常，赵芫却觉得是讽刺，脸色变了一变，终是没有发火，“老板岂是想当就当的？我如今在华鼎地产帮许总做事，权当为将来积累经验。”
江远遥看看她，眉间浮出一抹笑意，“你还挺厉害，居然把我说服了。”
赵芫似是看透她的心思，带着报复般的微笑继续道：“自然是她。主办方与赞助商浪漫结姻，如果有这么一场令人瞩目的压轴好戏，这次活动简直是史无前例，现场效果估计要爆棚！”
“檀晴！”他在身后大声呼喊，而她只是略顿了一下脚步，最后连头也没回，一步步地走远了。
吕艾长叹一声：“恨，不都是由爱而起吗？若不曾深爱，便不会有恨，你应当明白。”
檀晴淡淡地看着许久不见的赵芫：“你不是离开悦众了吗？怎么，没有自己当老板？”
“我终究来晚了。”良久，他吐出一句话，黑如深渊的眸底水光闪烁。
“我是富源拍卖公司的工作人员，很遗憾地通知您，原定于上午在华鼎大厦的晴朗传媒拍卖会因故取消，感谢您对本公司的支持。”
徐徐的雪花染白了彼此的头发。檀晴hetushu.com.com忽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下雪天和你一起走，是不是就可以一不小心到白头？
吕艾悄然退去，只余檀晴静静地坐在花树下，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
见檀晴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她抬抬眼皮，哎了一声，“今天‘绝对主角’的决赛你不去看？听说有神秘环节，江总要当众……求婚！”赵芫观察着檀晴的脸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檀晴摇摇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花朵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笑：“不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江远遥，你应该明白，无论何时何地，季朗都不是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她在他手中像只脆弱的小鸟，却兀自翘唇，扯开一抹哀哀的笑，“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自己？我和季朗结婚后，这五百万美金和整个公司便都有我一半。江远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自己？”
两人钻进一辆车中，很快消失不见。
“晴朗的情况，我可以想办法。为什么你要傻到牺牲自己？”他的目光如鹰隼，凄厉中却带着哀伤。
江远遥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审看“绝对主角”总决赛的终极方案，四周静悄悄的，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阳光给他的身体投下一道影子。现在那道影子慢慢向前，一寸一寸地远去，最后，悄然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可是既然求婚，为什么他不跟自己提前说清楚？而且事到如今，也不来找她？她摸出手机，屏幕干净沉默，没有他的任何一条短信或者电话。
等他们开始办理时，恰好一对年轻人已经拿着红本本欢欢喜喜地走出来。经过两人身边时，低头翻看证书的女孩忽然扭脸看了檀晴一眼，咦了一声，对身边的男孩附耳道：“这人好像我一个同事。”
一场不大不小的雪，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
“我就是。你哪位？”他揉揉眉心，看了下时间，七点三十五，该动身去华鼎大厦了。
“许总？你是说许靖墨？”如同一道霹雳在心间劈开，檀晴顿时觉得自己愚蠢可笑，她竟然还以为，他要求婚的对象是自己。
檀晴绽出了一抹艰难的微笑。可是就当她轻启双唇准备说话时，那道目光突然收回，转向纷纷纭纭的小路上。
院子里落满一层浅白，她站在雪地上伸手去接，几片小小的雪花落在她纹路干净的掌心。
见他仍有犹豫之色，吕艾又劝道：“哪个女孩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呢？何况是被心爱的人求婚！她如果爱你，就不会拒绝你。你们能在咱们活动圆满落幕时幸福牵手，传出去可是一段佳话啊！”
赵芫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江总要当众求婚……”
“你连自己同事都不认识？”男孩笑她。
她踽踽地离开花市。
求婚？到底是向自己还是向许靖墨？他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跟许靖墨是清清白白的吗？
檀晴第一次发现，寒冬的长夜原来如此漫长。
吕艾犹豫片刻，目光盯着他：“有人看到檀晴在民政局，可能是要登记结婚。”
只是命运捉弄人，偏偏那天她拿错了电话，将之前拿季朗的一部手机当成了自己平时用的那hｔｔｐs://ｍ.heｔushu•ｃom•ｃｏm部。
过不过得了一辈子，她说不准，但忘记那个人，她恐怕做不到。
“江总放心。您都肯牺牲自己亲自上阵了，到时能不引起轰动吗？决赛中安排这个求婚环节，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不用说，这期节目的收视率肯定特别高！狂涨！”吕艾笑嘻嘻地道。
那个名字被念了两遍，却没人走上台。檀晴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可心思却无端乱了起来，像一块石子投进湖面，久久无法平静。
终于，目光相逢，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不像那个寒冬的对峙。那时的他们是激烈的，愤怒难平的。而今天的他们，沉默着，也许内心依然波涛汹涌，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徐徐走来，不紧不慢的步子，宽肩窄腰长腿的黄金身材包裹在天蓝色的衬衫和深色西裤里，微微昂着头，像一只漫步在原野的豹子，优雅迷人。
这时决赛已经开始了，青春靓丽的选手在舞台上各显神通。很快第一轮角逐结束，计算成绩的间隙，是助阵嘉宾的表演与台下观众的互动。
一个小时后，正在锦城市中心体育馆活动录制现场忙碌的吕艾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手里的资料都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在民政局看见檀晴？”她一把抓住后勤部小李的胳膊，“你不会看错人了吧？”
与此同时，之前濒临破产的晴朗传媒也渐渐恢复了生机，甚至在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还如期办起了第二届锦城春季房车联展。
“我知道了。”他放下电话，缓缓靠回椅背。
吕艾快步迎上去：“江总……”
“江远遥。”她喊着他的名字，想挤出一个笑，嘴一张，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对不起。”说完她低下头，左手紧紧按住胸口，那里像被人生生剜去一角，疼得喘不过气。
“真的登记……过了？”他语声微弱，像个濒死的病人，明知已无生机，仍不甘心地期冀着。
檀晴艰难地点头。
春光夺目，世博园内摩肩接踵，看花的，看房的，看车的，凑在一起，像是过年般热闹而快乐。檀晴走在其中，只觉得冷，也许是穿得薄，更或者，是内心深处缺失一半的缘故。
赵芫见她呆呆的神情，不耐地撇了下嘴。此时花店老板走出来说：“赵小姐，你要的999朵红玫瑰已经扎好了。”
不是不后悔，不是没遗憾。后来她才知道，她和季朗登记那天，江远遥的确给她打过电话的，而且不止一次，也许他真的决定当众向她求婚。
话还没说完，女孩便被男孩拖出了门，“你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你们今天不是有活动直播吗？赶紧回去！”
今天是否可以不去了呢？也许季朗以为她爽约了，就回去了呢？
看来真要出大事了！如果他不知情，求婚环节上势必要闹出大笑话，那时丢脸的不仅是悦众，更是他江远遥本人。
吕艾故作谦虚地笑着，忽然拧起眉头：“不过江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伤许小姐的面子？毕竟她跟您……”
可是眼泪却渐渐从眼底弥漫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没有看清他迎面走来时，脸上究竟带着怎样的表情。
她盈盈地仰头看他，雪花落在那白瓷般无瑕https://www.hetushu.com.com的肌肤上，瞬间融化。他像受了惊吓，一把推开她：“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她也知道这样拖延时间不是办法，但能捱一刻是一刻吧。
“五一我们结婚，到时通知你去喝喜酒。”吕艾大大方方地笑着，见她虽弯着唇角但神情落寞，于是转身跟男友低语了几句。男孩点头离开，只余下两人站在一株盛放的樱花树下。
清晨，悦众集团总裁办公室。
无论如何，她的决定，是不会再改了。
吕艾也跟着坐下，惋惜道：“你真打算跟季朗过一辈子？你忘得掉江总？”
求婚？江远遥？她怎么从来都没听他说过？不，她忽然想起来了，那天他曾给她一张决赛的门票，难道是要给自己个惊喜？
檀晴被甩得一个趔趄。稳住脚步后，她蹲下身，拾起被摔得只剩下根茎的风信子，喃喃道：“信不信由你吧，我要回家了。”
她将那本鲜红到刺眼的结婚证递给身旁的男人：“你拿着它去找周律师吧。我想在雪地里走走。”
第二轮比赛开始，仍然联系不到江远遥。吕艾几乎绝望，她打算擅自做主去请导演取消求婚环节时，体育馆1号入口缓缓进来一个身影，修长挺拔，黑色的手工西装剪裁得体，五官俊美眸如点漆，泛着星子一般的寒芒。
这个看似温柔天真的女子，究竟长着一副怎样冷硬的石头心肠？
檀晴笑笑，“谢谢，不必。”
他没抬头，一般固定电话都有助理接听，檀晴走后，这件事都是吕艾在做。
“我求婚还要看商业伙伴的脸色吗？”他头也不抬，随手一摆，“去忙吧，注意保密。”
“我被公司派到美国进修了一段时间，昨天刚回来，今天陪男朋友来逛樱花节。”她说着朝身后招招手。一个男孩走过来，长得年轻秀气，穿着运动服，见到檀晴礼貌道：“你好。”
可是，没等她收拢，雪瓣已化为水珠，彻底融入她的指缝，只余一丝微凉。
檀晴拂去长椅上的落樱，坐了下去：“事已至此，再谈什么爱恨，都没有意义了。”
江远遥心中一凛：“取消了？为什么？”
“哟，这不是檀晴吗？真巧啊！”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年轻女人站在一大簇鲜红的玫瑰花前看她，“真羡慕你这么清闲！不像我大冷天的，一大早就来给老板办事！”
开场音乐响起时，檀晴跟着意气风发的季朗步入会场。她穿了正式的套装裙子，盘起头发，化着成熟的妆容，俨然一位女强人的打扮。
“是啊，不过再大的雪，也总有停的时候。眼前的困难再多，有了钱，不就迎刃而解了么！”她含笑立在雪中，肌肤透白眉眼生动，又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像是一株寒梅傲然绽放。
檀晴迈出婚姻登记处的时候，看到天空纷纷扬扬的雪，洁白，轻盈，像她少年时跳过的天鹅湖边的精灵。
“檀晴？是你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穿灰色休闲装、头戴米奇发箍的女孩跑过来，笑着拉住她，“好久不见了。”
悦众稳稳当当地继续着自己行业老大的地位，“江远遥”这个名字，也在锦城商业圈变得更加响亮。
江远遥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直接切到下一话题：“神秘环节准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