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疑

如果单是策划被窃,悦众加紧换一套方案,或许还能挽回局面;而一旦出资方退出,这次选秀便彻底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光残忍,并不是世间所有的爱,都是美好的。
她的下巴终于被放开,他的手却适时钳住了她的后脑勺,高大的身躯也贴过来压住了她的身体。
男人用“你就这点出息”的眼神瞥了她一下,扫了一眼那个对他来说并不算大的数额,懒懒道:“待会吃完饭去银行查查,看转账方是谁,问问是不是打错了……”
明晚才回来?可明天是他生日啊。檀晴叹了口气,算了,刚才还那么凶,才不要去求他。
分局的警察与银行联系,又拿着身份证跟本人对照,最终确认这张卡是檀晴的。
对面的男人依然淡定,挑眉冲她笑得暧昧:“怎么办?要送我什么礼物?”说罢忽然指指唇角,蹙眉道,“怎么回事?这里,好像还有点疼……”
“什么好东西?”檀晴笑着回过去。
“快看看!”吕艾急敲过来三个字。
她伤透了心,刚刚发生的事情令她难堪而绝望,她不愿再跟他多说一个字,起身跑回卧室,嘭地锁上了门。
没想到檀晴进来后,还没等他开口说这事,就将丢包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他。是的,她不打算隐瞒,与其等赵芫来告状,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
去的是江远遥常光顾的一家店,特色是各种好吃的鱼。江远遥点单的时候,檀晴忙着用手机银行查账。余额上的数字跳出来时,檀晴以为自己眼花了,18后面的零,她数了好几遍,终于确认这张差点被她丢掉的旧卡上,竟然多出18万现金!
弹窗跳出来,吕艾发来消息:“看完有没有想杀人的冲动?一定要淡定啊!我看是有人故意想整死你。”
她再次打开公司网页时,发现那条贴子已经不见了,所有的评论也随之销声匿迹。
最近他一直忙,上班时要么在开会、看文件,要么就在外面见客户,下了班要么有应酬,要么加班到很晚,两人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
吃完饭两人还真的去了银行,过了一会儿,檀晴拿着一张长长的银行流水单走过来,一脸恍惚。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更何况,网上还有那样的谣言。
檀晴耐着性子,仔细又看了一遍,简直要笑出声来:这太扯了,简直胡说八道到没有边际!还幕后总经理,年薪百万?她到现在都还每天坐公交车上班呢!要是有百万年薪,她早买套新房整辆车去了!
初秋渐临,天也比之前黑得早了些。她回到小区时,周围已次第亮起明明暗暗的灯光,她抬眼一瞧,自己家的灯居然也亮着!
季朗穿着寻常的白色运动短袖和长裤,拎着一袋垃圾站在面前,看到檀晴,露出惊喜的笑:“回来啦?先进去,我去丢垃圾。”
他疑心听错了,走到卫生间洗了手,笑道:“你刚才喊什么?”
除了悦众策划部,公司号召每位员工出谋划策,同时在网上征集活动创意,海选活动方案。由于报酬丰厚,应征的创意策划雪片般飞入悦众的公司邮箱,其中不乏精彩非凡者,江远遥的眉头终于有了片刻舒展。
江远遥淡笑着颔首:“谢谢,有心了。”
看她语气严肃的样子,檀晴点开那个网址,然后看到了一行加粗加黑的黑体三号字:“独家爆料——悦众某女职员与晴朗传媒之间的神秘关系!”
他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随意搭在靠背上,脸上是穿破迷雾后清明真挚的目光,他说:“我相信你——从你开口说爱我的那一刻起。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会力排众议,站在你身边。”
檀晴努力地弯弯唇,无法抑制的酸涩从眼底奔涌而出。她咧开嘴,慢慢向他走过去,像只小动物般悄然拱入他的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网上银行查下不就知道了。”一旁的江远遥满脸淡定,和图书“我没想到你还挺有钱!肚子饿了,有钱人,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她借着给他送文件、端咖啡的机会,大概听了几耳朵,内容都差不多。江远遥给客户解释、斡旋,委曲求全,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但结果却仍不尽如人意,对方坚持撤资,称已经发现了更好的活动方案,而且人家的要价更低。
傍晚时传来不好的消息,原本谈好的活动赞助商要撤资。
他双手插兜,眸中笑意渐浓:“听起来好像是我冤枉了你?”
“我那张学费卡上多了一笔钱。”檀晴想穿破他眼神的密林,寻找到某些答案,“是从你在英国的账户上打来的。”
想到他的生日就要到了,檀晴暂时抛下心头的不快,打开淘宝,想要给他挑一件礼物。江远遥颈椎不好,她打算买个护颈枕送他。谁知她刚打开网站,就听到一道淡淡的男声:“檀晴,你在做什么?”
她出公司时,恰好遇上江远遥要出去,听她说去分局,便表示顺路捎她一段。
“不可能!”檀晴抓住他的手,“告诉我,公司都在传我年薪百万,是晴朗的幕后总经理,你忽然打这么多钱给我,不是让我坐实了罪名吗?”
段经理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萧然却点点头,很诚恳的样子。
“檀晴,把江总工作邮箱的账号和密码写下来,我们要看看方案。”段经理声音硬邦邦的。
她抽回手,摇摇头,忽然问:“季朗,那十八万是怎么回事?”
宽阔安静的办公室里,江远遥坐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他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区公安分局打来的,说有一张户主叫檀晴的银行卡被人捡到,和银行卡同时被捡的还有一张名片。根据名片上的电话,警察找到了他,确定他认识失主后,请他到区公安局去领。
“亏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个包子!这次的事绝不能善罢甘休,我听说江总有意将20%以下的股权收回,到时候她爹被董事会踢出去,看她还威风个什么!哈哈!”
那张卡,那笔多出来的十八万,居然跟之前经常给她打账的户头是同一个,也就是说这笔钱是从季朗在英国的账户转过来的。
她与他隔着一张桌子,不过一米的距离,因为此刻他良久的沉默,檀晴觉得两人的距离正越拉越远。他的手指再一次不自知地蜷起,哒哒哒,敲击的声音很慢,却清晰凌厉,一下下,凿击着檀晴的心。
她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她早就应该明白,季朗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的。可偏偏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以为不挑明,不说破,一切就不会发生,她和季朗就还能永远保持少年时纯真温暖的感情。
早上忘记关灯了?她疑惑着,快步上了电梯,电梯门刚一打开,便迎上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
江远遥好像心中有事的样子,拉着她快步出了银行:“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火开得大,不觉间厨房里大雾弥漫。厨房门被哗地推开,季朗快步上前打开抽油烟机,关掉燃气灶,一把将她扯出厨房,“在干什么?烧厨房吗!”
江远遥极清浅地挑了下唇角。
檀晴气恼:“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我都是成年人,这样拎不清,自然被人误会。”
正好他的司机小钟上午在区公安局办事,他打算让小钟将卡捎回来,但至少得问清卡号和里面的数目。
抬头,一张英俊冷清的脸映入眼帘,檀晴看到想念的人,心中一喜,“我想买……”
“看方案?”檀晴不解,“江总邮箱的内容一般都是保密的,而且遴选出的方案不也都由他亲自修订吗?”
“嗯。我看到了。”吕艾回复。
“我知道,她上次还赏了我一耳光。”
“嗯。”
就比如此刻,这个将她拥在怀里即将迷失自己的男人,他所谓的爱,有毒。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檀晴傻了眼,她惶惶地丢下鼠标站起来和*图*书,才发现江远遥已经转身进了办公室。
“就你那替人收发邮件的工作也敢叫批红?姐姐我当年给江总当助理时,删改添写样样俱全,那才叫批红呢。”吕艾洋洋洒洒地打出一大串,看来的确知道此事。
他捏捏她的鼻子:“好,我尽量早去早回。”
永远信任,永远不辜负。这才是所有情话中最动听的语言吧?
没有商人不是趋利避害的,他们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默默坐下,关掉了网页。
“江总……知道了这件事?”她猜应该是江远遥命人删的,而这也意味着,他已经看到了贴子的内容。
此刻的江远遥那么陌生,那双温柔笑过的眉眼,那张说过甜言蜜语的嘴,此时都仿佛变得冰冷无情。檀晴不打算再多说,残病未愈,又挨了打,真是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檀晴这才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着锅底烧煳的味道,她有些讪讪道:“我忘了。”
“去吃饭。”他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头顶轻轻一按。
这个骗子……
檀晴翻出包中的一堆银行卡,半天才厘清丢的是哪张。她有点奇怪,自己的包究竟遭遇了什么,里面的钱都如数还在,怎会偏偏丢了一张卡?而且还是一张很久都没用过的旧卡,她记得,那是她上大学时用的。季朗那时在国外,每隔半年就会往这张卡里打一笔学费。可是毕业后他停止打钱,她就再没用过这卡。
原本只是想用一个吻,告诫她,他不打算只做她的哥哥而已;
檀晴淡然一笑,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失落:“没有。我在这里等你,是想和你解释一下网上那条贴子的事。”
贴子发在悦众公司首页的员工版块上,发贴不到十二小时,点击率已经破万,而且被置顶加精,放在十分醒目的位置。
之后再无声音,整套房子在夜晚的灯光下静谧无声。良久之后,檀晴打开门,客厅早已无人,季朗已经走了。
啪——!她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滚。”
江远遥看着她,目光似远又近,唇角含着那抹若有似无的薄笑,久久看着她。
“以后记得将身份证与银行卡分开,不然卡丢了就麻烦了。”负责此事的小警察很热情贴心,临走又不放心地嘱咐,“也多亏了那个拾金不昧的好心人,不然卡里数额这么大,丢了还真不好查。”
“谢谢,我很满意。”笑容终于洋溢在她整张脸庞上。
她不敢确定了。
他原本只是想告诉她,他爱她而已;
“什么……季朗,你冷静一下……”檀晴觉察到了危险,口中发出含混的声音,手开始用力地推他,然而只听他低低说了句“我只好用行动告诉你”,一双唇便落下来,死死堵住了她的嘴巴。
许久,季朗终于站起身,拎起掉落在地上的衬衫穿好,慢慢走到檀晴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地唤她:“晴晴……”
这回他笑得格外满足,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说:“会员卡填得不准确,我生日其实在下周。”
檀晴支吾了一下,忽然笑道:“是啊,等银行核对好,再退给人家。”
坐在床上的檀晴捂住脸,痛苦地摇头:“为什么季朗?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们做一辈子家人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该死的爱情?”
“你看了就知道了,显然是冲你来,想想怎么应对!”
这一个抚摸,让檀晴悬起的心沉回了地面。她松口气,微笑道:“听说你下午出差,明天才能回来?”
檀晴坐在门外,看到整个傍晚,江远遥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
两人走后,她又发信息给吕艾:“批红权被上缴。”
檀晴看了看两人,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刷刷写了两行字,双手递给萧然:“萧总,注意保密。”
门吱呀地打开,季朗迈步进来,刚换上拖鞋,就听到檀晴唤了一声:“哥哥。”
但是贴子里的事,她想还是要找机会跟和_图_书他解释一下。
她跟吕艾嘚吧了一阵,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她伸长脖子看看,江远遥还没来,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银行卡小钟没能带回来,原因是所说数目与卡内实际金额不符,所以必须失主本人亲自去说清楚。
“哦。”檀晴理理他衬衫的领子,仰头道,“那我等你回来过生日。”
“不,季朗,我一直当你是哥哥。”檀晴说着,强装镇定地将身体紧靠在沙发背上,攥了只软垫挡在胸前。
她不停地低呼着“天哪”,然后把手机给江远遥看:“我有一笔横财,你看看,我是该报警,还是默默收下?”
第二天一上班,檀晴刚登录公司的内部信息条,就收到吕艾发来的一条网址链接。
沙发上,丢着他的衬衣、领带和西装外套;厨房里,正小火熬着他亲手做的粥。
檀晴略一停顿,回复过去:“伤害公司利益的事,我一件也没做过,所以问心无愧。她没提到名字,我就装不知道。”
“查清了?”长椅中的江远遥收起手机,站起身。
江远遥听完沉默良久,眸光似乌云密布的大海深不可测,俊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这事,还有谁知道?”
他猛地放开檀晴,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身旁的檀晴则抱成一团,衣发凌乱,瑟瑟发抖,脸上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分局的人很负责地打了几次电话,第二天檀晴不得不请假去了一趟。
“江总在忙赞助商的事,所以这次审改方案的事就交给我和段经理来做了。”萧然解释道,“这也是他的意思,吕艾知道。”
他将脸埋进她的发间,闻着那沁人的香气,喃喃道:“别光顾着谢。你也要答应,将来不管听到什么知道什么,都要对我保持信任。我江远遥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
他深深浅浅地吻着,像终于品尝到垂涎已久的食物,简直迷乱到难以自控。察觉到他身体某种剧烈变化,檀晴拼命地挣扎着,然后一次次想逃脱,又一次次被钳制。季朗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她的双唇、脖颈甚至身体上四处流连、咬噬。檀晴内心的绝望如潮水般渐渐上涌,她闭上眼,仿佛看到黑暗的潮流正将自己渐渐吞噬、淹没。
檀晴默默地走出去,任他关了电梯下楼。
檀晴端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喊你哥哥,不习惯吗?”
季朗在原地站立良久,终是走了过去,他站在她的门外,用不大但足够使里面听清的声音说:“今天的事,是我混蛋。晴晴,我不求你原谅,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和你,只怕再无兄妹可做!如果你愿意……江远遥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那条贴子除了我身世的个别地方属实,其他内容纯属捏造和污蔑。”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宁静,仿佛再熟悉不过,却又藏着隐隐约约的陌生。
“有人打错了?”他伸臂搭在她肩上,揽着她往前走。
“打扰一下。”笑容得体的服务员走过来,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两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和一只精致的蓝色包装盒。
“上班时间网购是我不对。”檀晴望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我不该只想着给男朋友选生日礼物而忘记了工作纪律,你批评得很对。”
檀晴被映入眼帘的一系列字眼刺|激得血直往头顶涌,“商业间谍”“养兄妹不伦之恋”“年薪百万”“幕后总经理”,她粗粗地扫了一遍,已大致确定这篇贴子针对的是自己,只是发布者胆大妄为,虽然没有提姓名,但将“某女职员”的年龄、学历甚至父母车祸早亡等身世都曝光出来,而且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说她凭借姿色获得老板的好感与信任,趁机窃取公司商业机密,其实她是晴朗公司老板的地下情人,也是该公司的幕后总经理,拿着晴朗百万元的年薪……
小警察眼https://www.hetushu•com.com睛一瞪:“十几万也算没多少钱?啧啧,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啊……”说完一脸心碎地走开,好像再也不想跟檀晴搭话了。
中午下班时,她在座位上等了许久,等到饥肠辘辘想要放弃时,里间的门终于悠然打开。那个男人挺拔笔直的身影晃出来,在她面前顿住:“没去吃饭?”漆黑的眼眸里浮现出星子般的一丝笑意:“在等我?”
可一旦越界,他便没能管住自己,以致险些酿下祸端。
“我没疯,但照你这么折磨下去,也快了。”他看似平静地叹息着,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眸中某种危险的颜色反而愈发深浓,“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或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但现在看来,你没那么聪明,我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这一捎,等于是亲自陪同。
她打开门,窗明几净,焕然一新,他居然肯花费宝贵的时间来给她打扫房间。檀晴心中百味陈杂,换鞋放包,把钥匙挂在门后,嗅到空气里有香醇的米粥的味道。
她头顶却忽然传来声音:“包拿回来你没检查一下?丢了银行卡都不知道,幸好有人捡了。”说着他已站起身,绕过桌子向她走来,“把卡号、身份证号,还有里面的数目发给小钟,我让他帮你取回来。”
“我不知道。”季朗笑笑,风轻云淡,“粥熬坏了,等我换了衣服,咱们出去吃。”
季朗的表情有一瞬凝滞,然而这个称呼并未使他感觉愉悦。他在她身旁坐下,唇畔带了抹嘲笑:“怎么,帮你做家务,惹你不高兴了?看来,现在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
季朗丢开衬衫,笑容若蹙,牙齿雪白:“那又如何啊晴晴?你不明白吗?从你九岁那年踏进季家那一刻起,就注定与我拎不清了。” 他眸色渐深,向她渐渐趋近,只穿了长裤的身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脸上的笑意却仍旧是温和而忧伤的:“可是你自从认识江远遥,就变了,变得总是急于与我撇清关系,恨不得我与你两不相识……”
大厅里原本还有些许嘈杂,这么一来,顿时变得寂静若死,唯有一双双内容各异的目光无声却冰冷地向她射来。
吕艾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是‘她’?这个发贴者‘小小小汤圆’肯定是公司某个人?”
也许是发帖者自己删除的,但更有可能是被管理员强行删帖。她悄悄向吕艾发信息:“贴子删掉了。”
他冲她眨眨眼睛,帅气得简直一塌糊涂,“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江先生,根据我们的会员资料,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本店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祝您生日快乐。”
金黄色小米中加了宁夏枸杞和新疆大枣,整个厨房弥漫着香甜浓郁的味道,她用勺轻轻搅拌,脑子里却缓缓运转着。
檀晴连连称是,转念一想,半年前她曾查过,这卡里好像只有几百块钱,于是笑道:“其实里面没多少钱……”
檀晴的嘴巴张成O型:“今天是你生日?我竟然不知道!”
檀晴发了一个白眼:“姐姐你有国外著名商学院的背景,我一个艺术生怎么敢跟您比!”
两人在公司附近随便用了顿午餐后,江远遥便带了小钟和吕艾等人奔赴邻市。檀晴回了公司,老老实实地待到下班。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还在加班,她有心想帮忙,可大家都客气地说不用,毕竟身上还背负着泄密者的嫌疑。她也不好勉强,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室,便打车回了家。
江远遥伸臂将她揽至胸前,语声柔软:“是啊!你想去?我本来计划让吕艾去,这位客户她比较熟悉。”
他下手很重,檀晴感觉下巴剧痛,叫道:“你疯了,放开我!”
江远遥坐直身体,将她的脸扳至眼前,深深地望着她:“你也要信我,明白吗?”
季朗却冷笑起来,向她凑得更近,胸膛几乎要贴到檀晴的脸上。他双手撑着,将她圈入胸前和_图_书的一小块天地,讥讽地盯着她:“哥哥吗?从前我这般盼望过,可你不肯叫;现在我不稀罕了,你又口口声声喊我哥哥……”他蹲下身,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对准自己,“檀晴,你当我是傻子吗?”
“别人都在工作,为什么只有你在上班时间网购?”他的神情冷若冰雕,居高临下地瞟了她的电脑屏幕一眼,沉下嘴角,“是太闲了,还是自以为比别人更有特权?”
说罢,他径自脱掉短袖,拿起一旁的衬衫打算换上。这时檀晴瞥见他上身赤着,有一丝尴尬,不悦道:“季朗,待会儿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都带回家,以后别在我这里换衣服了。”
江远遥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糊涂到这种地步,叫我怎么相信是你故意泄露了方案?”他虽是笑着,目光却格外认真,“檀晴,你问我信不信你,现在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什么十八万?”他打开客厅所有的窗户,让新鲜空气驱散煳味,转过身,目光像幽深的森林。
檀晴压根没意识到还有这么一桩事,杵在原地喃喃地道:“卡丢了?哪张卡?我怎么不知道?”
檀晴抚着微肿的脸颊,苦笑:“我在洗手间打电话问孙凤池这事,正好被赵芫听到。我想,很快公司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泄的密。”她忍不住观察江远遥的表情,低声道,“远遥,你相信我吗?”
哦?檀晴想起那晚的事,不由脸红,瞧他桃花眼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心里一横,也顾不得周围有人,凑上前便在他唇畔印下轻轻的一吻。
下午公司召开高层会议,江远遥下了死命令,在最短时间内确定新的活动方案和赞助商,此次悦众绝不轻易收手,遇到天大的困难也要把活动圆满办成功。
自从上次的选秀方案泄露,估计她已被全公司人视作头号嫌疑人,所以这次的活动,没有任何一个人将业务性的工作交给她做,甚至连江远遥,也没有指派她做任何事情。
服务员笑容甜美地将蛋糕摆在两人面前,“祝二位用餐愉快。”
季朗拉着她的手反复看了看:“没烫到吧?”
“你想太多了,这是公司赚了点钱,给你些生活费而已。”
她冰冷的泪水自眼角大颗流下,沾湿了男人的胸膛。他停下来,打算听从身体的渴望进行下一步时,那胸口的一丝微凉令他的脑中猛地惊醒:他在做什么?
反正选秀的事不得不从长计议,他这几天困顿之极,就当陪她出来散散心。
这一刻,她甚至无法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拥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又是怎样双手相牵彼此说爱的。
檀晴正欲回复,玻璃隔断被敲得砰砰响。她抬头看到萧然跟策划部段经理站在旁边。
明天的发布会看来是要取消了。江远遥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俯望随着夕阳下坠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整座锦城,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是被愤怒点燃的斗志,它像火苗一样滋滋地舔舐着自己的胸膛。他知道,太阳落下,总有再升起的一刻,那时他的火焰,必定要燃烧到锦城的每一个角落。
吕艾隔了很久才发过来一行字:“江总可能心情不大好。不过你也别多想,他还是蛮在乎你的。我刚刚听说,下午三点江总要去邻市出趟短差,大概明晚才能回来,赶紧撒个娇卖个萌,让江总带你一起去啊!”
檀晴却一头雾水:“怎么可能?十几万,开玩笑!”
他的脸色渐冷,眸中像凝了一层秋霜,修长的指关节扣在一起发出咔咔的轻响。檀晴默了一瞬,起身:“我去看看粥。”
男人正准备套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原本平静的眉尖忽然蹙起,与眼中的秋霜一并冻结成冰冷的笑意:“怎么?打算带男人回来过夜,怕我的东西在这儿被人看见后误会?”
隔着门板,他的声音清晰又模糊,忧伤又自嘲:“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檀晴,我想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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