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末将知错。”张韬服软。
“她也受了伤,还卧床养着呢!”昭儿催促我躺下歇息,待我躺好,为我掖完被子后又道:“换了别人,我确实不放心,你若死了,我也会陷入困境,还是让我守着你吧!”
“没了?”秦缨不信。
“你们都没事把?”我的视线咋昭儿身上转了一圈,说话之时,胸前的伤口一丝丝抽痛,让我不住的皱眉。“那些刺客呢?”
“没了。”张韬道。
秦缨脸色微微变了,似是委屈,险些将唇瓣咬出血来,又见张韬坦然以对,终是拂袖而去。
我想坐起来,却牵疼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的脸色越发惨白。昭儿见状心疼的劝道:“满儿姐姐,你身上伤势太重,千万别动!”
张韬依言坐了下来,秦缨眸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本欲对我说什么,却又改了口问张韬:“可有人让你带口信给本宫?”
我却执意要坐起来,昭儿见我这般,万分无奈,只得将我扶坐起身,在我腰上垫了个软枕让我靠着。
张韬m.hetushu.com.com看向我,见我点头后,才答道:“顾少帅让末将转告公主,此行他无法亲自前来接公主进京,望公主见谅,待公主进京后,他将亲自向公主赔罪。”
见到秦缨却不跪,是极为无礼的,就好比张韬到了行馆第一个见的人是我而不是秦缨这般。秦缨缓步走到我的床畔坐下,问道:“姐姐的伤好点了吗?”
张韬虽不曾亲眼见过秦缨,看她如此气派,也猜到了三分,又见刀刀向秦缨见礼,便明了了,却只起身对秦缨弯腰道:“末将张韬拜见公主殿下。”
她不知在我床前守了多久,脸色十分憔悴,见我醒了,脸上喜色顿现。我张嘴欲语,喉咙干涩难以言喻,唇舌尚被苦药麻着,声音沙哑难听:“我昏睡多久了?”
“还有呢?”秦缨追问。
我接了书信,收入枕下,并不急着看,心下算着,秦缨差不多该到了。才这般想着,便见秦缨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
“郡主遇刺一事传到hetushu.com.com汴京后,统领便命人快马加鞭告知已在途中的我,进京一事可暂缓,一切找郡主的伤势而定。”张韬道。
“嗯。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让侍女来服侍我就好了!”我朝昭儿露出牵强的笑,看了看四周,问道:“刀刀呢?”
外头依旧在下雪,今年冬天邕州的天气颇怪,这一个多月就下了两场雪,今日这场雪已经绵延了数日,仍旧不见停。
“末将告退。”
我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盟军几乎占据了整个汴京,不日便可彻底的将汴京城收入囊中。”昭儿有问必答,“听说那边已经派人来接我们去汴京了,倒是你这伤得细心养着,所以一时半会儿就甭想去汴京这事儿了!”
“大半个月了。”昭儿道。
张韬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铁骑只以郡主为尊。”
“张将军辛苦了,坐。”因身上伤势不允许我乱动,我让刀刀看座上茶后,安安分分的依靠在床上。“郝叔可有话让你带m.hetushu.com.com给我?”
我睁眼时,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看的不真切,待看清了,才发现是昭儿。
“没有。”昭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先将药喝了吧,好得快些。”她将要一勺勺小心翼翼的喂到我口中,良药苦口的道理我懂,所以忍着一点一滴将药喝了个干净。
“没了。”
昭儿忽想起了什么,问道:“饿了吗?我去让厨房熬碗粥来。”
我再也没说话,闭上了眼,昏昏沉沉又入了睡。
“末将参见郡主。”卫队长张韬一抵达行馆便先来来拜见我,他此行的目的是护送我和秦缨前往汴京。
“那一剑刺得偏了些,否则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昭儿收了药碗感慨道。
他这话让我噗嗤一声笑出声,随即发觉失态,忙敛了笑,说道:“她毕竟是公主,凡事给她留三分情面吧!”
又休养了几日,我渐渐恢复了些生气,昭儿一直守在我床畔,比行馆中的侍女还要尽心几分,期间秦缨来看了我几回,没说上几句话便让昭儿以妨hetushu.com.com碍我休息为由赶了出去。
“张将军免礼吧,你这等大礼,本宫承受不起。”秦缨这才转向张韬,道:“毕竟,本宫还得靠着你才能回汴京。”
我瞥了张韬一眼,他碰触我的目光时有些尴尬,微微低了头。我想了想,淡淡开口打破了沉默:“张将军坐下吧,杆在那儿看得我头昏。”
“郡主妙算,统领确实有话让末将带给郡主。”张韬递上一纸书信后说道:“这是统领给郡主的书信,另外,统领让郡主务必小心养伤,莫让有心人有机可趁。”
“不必了。”我拦住了她,方才那碗药的苦味还未从口中褪去,我着实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们都没事,秦缨手臂上被划了一剑,再养些时日就会好。”昭儿重重叹息了一声,“那些刺客一个都没活下来,被活捉的那些在逼供之时皆已服毒自尽,幕后凶手是谁也没能查出来。”
对于秦缨的嘲讽张韬并不放在心上,他笔直的站在一侧。我的眼角从秦缨身上掠过,心想她的确太嫩了,也太过自以为是,一www•hetushu.com.com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在外人面前不会藏拙,只会为自己徒添麻烦,她方才的嘲讽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她走之后,我屏退了刀刀,问道:“张将军,你为何不喜欢兴平公主?”
这么听来,他动身来邕州时,接到的命令约莫是越快越好。我点头,道:“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歇一歇吧!”
昭儿也不勉强,在我床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屋内顿时变得安静。过了片刻,我问道:“有他的消息了吗?”
若秦缨看到他在我面前和在她面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会不会大怒?回神后,发现张韬正看着我,我微微一笑,问道:“你来之时,那边可有说何时动身进京?”
当邕州城的这场冬雪褪尽时,铁骑军下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卫队抵达了邕州行馆,让死气沉沉的行馆添上了几许生气。
“汴京那边战况如何了?”昏迷了这么多天,我有许多话想问。
“好多了。”我回之以笑。
药物的苦滋味在我的唇舌蔓开,让我下意识咳嗽不已,那一口汤药尚未咽下就已咳出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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