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场 紫郁金香,摇曳女人香

秦晓雅讥讽道:“你是没这个能力,还是不想帮我们?好歹你们分手也没多久,不是吗?”
眼见她满脸的笑容,其实比哭还勉强,让人见之越觉心酸、心疼。朱建锋觉得心里突然的一阵刺疼,为她的强颜欢笑,为她的柔弱身子与坚强肩膀。他温暖地笑着:“那好吧,我给你叫车。”
苏摇坐下来吃饭:“你不会把我毒死,只会把我毒个半死,那才痛苦呢?”
在朱建锋的示意下,罗依红搂着苏摇来到外面,避开众多猜疑的目光。寒风回荡,掠起两人的长发,刮过脸庞,刺刺的疼。
“酒店定了吗?哪一家?”苏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觉得不可思议,她自己尚未意识到,只是觉得这个订婚的消息不应该由宁淡来告诉她,而是由谢放亲自对她说,难道是谢放不好意思开口吗?
然而,他向宁淡求婚了,他即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他退缩了、放弃了……
朱建锋也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先是惊愣了一下,再是紧锁眉峰:“小周,招呼这两位业主,请他们到会议室休息一下。”
苏摇扫了一眼着急而尴尬的高易松,无所谓地说:“就当我没这个能力吧,既然分手了,就只是普通朋友,我这个普通朋友没有这个能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苏摇温和地笑了:“你也有这么多感慨啊,怎么样?彻底断了吗?”
他怎么会来?难道他买了维也纳花园的房子?他明明知道这个项目是她的公司代理销售的,他为什么偏偏购买这个楼盘呢?
酒会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而紧张地进展着,正月十四晚八时,所有的筹备工作已经完善,十四日下午二时,维也纳花园元宵答谢酒会暨Ⅲ期酒店版公寓开盘仪式于接待会馆顺利举行。
苏摇觉得奇怪,为什么宁淡接受了谢放的邀请,却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
苏摇微微一笑,终于走了过来:“谢总不要忘了,我是八点上班,谢大老板你是十点,我可是牺牲了宝贵的休息时间陪你喝酒的。”
谢放拿了筷子和调羹,坐下来喝着红酒,笑嘻嘻地看着她:“到底谁是保姆啊?我不洗,再说了,我洗不干净,恐怕会把你毒死。”
她一笑,从他的脸上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情绪,连一丁点儿的酸味也没有,便稍稍放心:“玫瑰也好,郁金香也罢,我都不喜欢,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谢放拈着一瓣郁金香:“哪个男人这么大手笔?这人也是别出心裁,居然不送玫瑰却送了郁金香,你喜欢玫瑰吗?”
听闻之下,高易松拉扯着她的手臂,阻止她即将脱口的话;秦晓雅瞪他一眼,满脸不屑。
“不难操作,这冰雕是可以保存几个小时不融化的,而且现在的气温还很低。”苏摇说得较为严谨。
“我先开一瓶红酒。”说着,谢放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拿出两只高脚杯,斟了六分满,看着吧台上那一束傲然怒放的紫色郁金香,情不自禁地微笑着,“要不要点上蜡烛?”
“来了啊,不就是我吗?你以为还有谁啊?”谢放存心捉弄她。
年轻女孩儿口若悬河地说着,高易松含笑倾听,那微笑有点儿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四处漂移,似乎寻找着什么似的。苏摇使劲地摇摇头,却发现他的目光转移到这边来了,她心尖儿一蹙,立即低垂着头迈步离开,钻入人群,往吧台走去。
“用敲碎冰雕这样的仪式象征维也纳花园取得骄人的销售业绩,预示着下一阶段的销售将会敲响鹿城的春天,正如春天的第www.hetushu•com•com一声春雷。”苏摇娓娓道来。
苏摇捋了捋头发,反过来安慰罗依红:“我没事了,放心吧。”
中西点心、糕点、酒水等各色餐饮由一家台资四星级酒店负责供应,现已全部摆上长形桌席,服务小姐服装统一,服务亲切周到。
苏摇快速地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呼吸,抬头看去,眼见高易松一人站在眼前、平静地看着自己,于是她浅浅地笑着:“你也买了维也纳花园?”
高易松紧紧地看着她:“我女朋友喜欢维也纳花园的复式房子。”
恰时,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娉婷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高易松的手臂,微有挑衅地看着苏摇:“易松,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朋友吗?”
“咦,那郁金香好漂亮,谁送的啊?”谢放似乎刚刚看到,惊奇地问。
苏摇看向喧嚣的人群,目光飘曳:“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人和事,让人无能为力,让人觉得更加空虚和荒谬。”
“小心噎到了,对了,这次的酒会,你觉得应该表演什么节目?”谢放赶紧转移话题。
顿时,周边的业主意识到这边出了状况,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来,看戏的眼神,窃窃的私语,而且渐有扩大事端之势。苏摇看见高易松担忧地看着自己,想要弯腰拉自己起来,却被秦晓雅死死地扯住。她皱着眉心站起来,却听到更加不堪入耳的尖刺声音。
苏摇故作轻松地调侃:“原来你也有精神洁癖呀!”
罗依红的未婚夫要解除婚约,必须通过双方家长,不知道她的准婆婆公公持的是何种态度,是纵容儿子的“胡作非为”呢,还是勒令儿子“回头是岸”?而罗依红究竟怎么想的?潇洒地放开,抑或拼命地纠缠?
高易松不想在苏摇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嗓音提高了几许分贝:“你也没问啊!”
“可以开饭了吗?”谢放看着一桌中西合璧的菜色,故作流口水的恶心状。
“冰雕?哈尔滨的冰雕吗?”谢放两眼放光,知道她一定有想法了,“你想到了什么?”
“郁金香?你喜欢郁金香吗?”苏摇心中一颤,脱口而出。
“谢总想要主题先行吗?”苏摇有点明白他的意思,“比如开盘仪式,可以搞一个象征性的小活动。”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前任男朋友。”苏摇心虚地说,担心他别有想法。想了一整天,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而且也没有接到一个可疑的电话。
“高易松,请你管好你的女朋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苏摇倾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平息着胸中的怒火,让自己不要因她的疯言疯语而失控。
苏摇直言不讳:“我不是女人。”
秦晓雅骄矜地说:“你们这个抽奖挺有趣的,我想拿最高奖一万块,你应该有办法的,哦?”
美女主持人宣布元宵答谢酒会正式开始,开发商老总、盛放机构陆总发表简单的演讲之后,服务人员和礼仪小姐抬上红绸覆盖的冰雕。冰雕上刻有“销售突破688套”的字样,展示维也纳花园开盘四个月的骄人业绩。
邀请的嘉宾与业主们陆续到场,现场业务井然有序地安排签到、引导事宜。各路媒体记者也到场拍摄、报道。
秦晓雅夸张地“哦”了一声,秀眉微挑:“原来是苏摇,真是如雷贯耳啊!你也买了这个楼盘的房子?”
突然觉得喉咙里干渴得快要冒烟,她接了一杯纯净水,正要喝,却听见一个熟悉而迟疑的声音:“苏摇。”
他奇了:“哦和_图_书?那你喜欢什么?为什么不想知道?”
谢放感兴趣地问:“那你喜欢什么花?”
谢放意兴阑珊地说:“真不给面子!好歹我在这个浪漫的情人节舍弃了个人的幸福陪你劳动,你不给我这个老板面子,总得给你的劳动搭档面子吧。”
“摇妹妹,好久不见。”宁淡环着双臂,眉目淡笑地看着苏摇。
“那是当然,你表哥不邀请,我也会邀请的,谁让你是我的好妹妹呢?”宁淡笑得发髻轻颤。
听着他迫不及待地介绍,苏摇觉得有些尴尬,秦晓雅更是不悦,斜过黑亮的大眼瞟着他:“哦?是吗?怎么你没跟我说过?”
苏摇心中一悸,想不到她竟是这么一个女孩儿,于是婉转地拒绝:“我们的操作是很规范很公平的,每个业主都有机会中奖,这个事,我无法帮你,很抱歉。”
话落,那杯红色的酒精|液体泼上苏摇的脸蛋,其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那鲜红的水流从额头上纵横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白皙的脸颊,从下巴嘀嗒下来。
“你未来的嫂子当然好了,”宁淡拖曳着长长的嗓音,“因为呢,你的表哥向我求婚了,就在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哦。”
“好操作吗?”谢放看来有些兴趣。
罗依红拍拍苏摇的肩膀:“没事的,别想太多了,我先去一下。”
谢放更是惊奇,下了一个简单的结论:“没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大扫除进行到十点多才结束,各自洗澡后,他叫住她:“这么早休息?看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过来喝一杯。”
疯狂小提琴,柔术表演,探戈,伦巴……准业主们一边品尝精致美食,一边观看精彩绝伦的表演,最振奋人心的当属现场抽奖了。总共有四轮抽奖,最低奖项奖金1000元;最高奖项名额是两名,奖金一万,已经签约购房合同的业主都有机会50%的中奖几率。
朱建锋抱歉地说:“苏摇,你应该明白……”
第二天,谢放立即让朱建锋联系冰雕的厂家。而这个情人节之夜,晚饭后,他要求进行大扫除,不过他可以帮她,也就是说,他策划的情人节节目就是大扫除——很抱歉,他真的策划不出更好的节目,既不能让她察觉到他的别有企图,也不能让两人相处的时候两两相望,因此,就是大扫除了。
“原来是他……”苏摇喃喃自语。
想起情人节那一夜的晚餐、劳动与红酒,以及他所说所做的点点滴滴,她终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与如履薄冰……更加明白,此前所有的一切,绝大可能就是源于他对她的爱意——何时萌生?
“哦,打电话给你了吗?”谢放低低地说,听来有些失落。
谢放看着她离去,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很值得珍视与呵护,越看越觉得想要拥有她的冲动是那么强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可以慢慢地部署,逐步地攻陷她的心防,击溃她所有的理智,让她的感性发扬光大,只为他发扬光大。
苏摇知道他的存款根本不够复式洋房的首付,也许是借的,也许是女方出了部分款项,可是,这已经与她无关了。听到他说“女朋友”,她的心中竟有些许的轻松与欣慰,于是柔声道:“可以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苏摇站在卧房前,看向吧台,只见他已为她倒了半杯红酒,然而她真的不想喝酒,于是婉转地回绝:“睡前我不喝任何东西,谢总的心意,我领了。”
谢放一怔,随即呵呵低笑:“对,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是不喜欢花的女人,你是一和*图*书个很理智的女人……有趣有趣……”
“好久不见,未来的嫂子还好吗?”从明亮的玻璃镜中,苏摇看见她内穿一袭藕粉色紧身短裙,外套一件厚呢乳白长大衣,下配黑色高靴,波浪长发松松地绾出一个发髻,尤显华贵与风艳。
“我觉得呢,这个酒会缺少一个主题,或者说,缺少一个灵魂。”谢放沉思着说。
此时此刻,苏摇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从宁淡身上传来的女人的香味儿。宁淡仍然述说着订婚仪式的高调与华丽,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从她身上摇曳而出的女人香,让苏摇几欲窒息。
苏摇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亮丽的光影,那影像却是渐渐地灰白、颓败……她的眼眶渐渐潮热,又渐渐地冷却……
开发商老总、盛放机构陆总和副总谢放站在冰雕后面,各自拿着一把小铁锤,在美女主持激|情的解说之下,不约而同地举手猛敲下去,冰雕应声而碎。与此同时,舞台两侧喷出灿烂的冷焰、夺人眼目,两个西装革履的男性业务各站一边,高高举着香槟,那代表着成功与喜悦的泡沫汩汩地流泻……
朱建锋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那当然不会,这位小姐可以放心,请随便,也请尽情地玩。”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女人以为自己长得漂亮,跟我的男朋友分手了还要死缠烂打,真不要脸。”
这么想着,他的眼底兴起一抹自信的光色。
苏摇知道他想说什么,高易松和秦晓雅是业主,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只能这样处理,只能让她受委屈。她当然理解他的难处:“我明白,经理,我可以先回去吗?”
苏摇颊边的笑意虚无如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接着,舞台上开始精彩的节目表演,酒会现场越来越热闹,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可以慢慢地部署,逐步地攻陷她的心防,击溃她所有的理智,让她的感性发扬光大,只为他发扬光大。
罗依红的气色恢复到以往的红润,眉梢却仍是苍凉的笑:“说实话,我不甘心,我恨他,更恨那个女人,恨得想要杀到苏州去,活活地掐死他们,烧死他们。我还想过报复他,要让他身败名裂……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过我自己的日子……”
罗依红愣住:“精神洁癖?”随即,她莞尔笑道,“是啊,这就是我的精神洁癖,咦,说你呢,怎么说到我了?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罗依红倚在墙上:“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事情很荒谬,却很真实,真实得让人无法承受。”
“我觉得单纯的唱歌比较单调,热舞可以调动气氛,如果能够邀请乐队现场演奏,我觉得现场的气氛会比较好。”
秦晓雅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正要离去的苏摇,顺手拿起吧台上的一杯鸡尾酒:“你说什么?”
“我还以为这女人有什么三头六臂,不就是脸蛋长得好看、屁股长得圆润吗?这种货色,不就是夜店小姐的货色吗?真不明白盛放机构怎么会聘请这种女人。”秦晓雅粉|嫩的嘴唇吐出骂死人不偿命的脏话。
罗依红郑重地点点头:“双方家长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却不停地追问我究竟是为什么,从表面上看来,他还很爱我,可我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了,这样的他,已经不是我心目中完整的他了,所以,我不会再要他了。但是,我并没有对他说起这些。”
苏摇呆呆地站着,半眯着眼睛,怎么也想不到狗血的影视情节会发生和*图*书在自己的身上,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孩儿是这样的蛮横与不可理喻。她平静如水地看着高易松,在心里对他说:阿松,从现在起,你我互不相欠。
罗依红惊骇地走过来,心疼地搂着她,拿着纸巾帮她擦脸,痛恨地瞪着高易松:“你这算什么?新人欺负旧人?原来你也就这种素质!”
苏摇惊骇地说:“你提出的?”
此时,有人焦急地叫着罗依红,她只好转身去了,没看见苏摇脸色微变——
“维也纳花园诉求的是欧陆风情,酒店版公寓追求的是时尚与低调奢华,嗯……哦对了,谢总听说过冰雕吗?”苏摇搁下碗筷,激动地说。
她奇怪地看向他:“我不喜欢花。”
知道真相的一刻,亦是终结一切的时刻!
苏摇同意地叹息:“是啊,与其死缠烂打,不如潇洒地分手,给别人制造痛苦,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会很开心。”
苏摇笑说:“经理你还不能离开的吧,没事,这点儿小事打击不了我的,放心好了。”
三个老总轮流抽奖,偶尔也让中奖者抽下一个幸运者。业主们个个精神抖擞,时刻关心着抽奖的名单——如果不是现场抽奖,今天的酒会气氛也许就不会这么热烈。
“你们觉得奇怪吧,又不是我男朋友甩她的,是她自己虚荣,跟有钱有房有车的大老板跑了,还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真是恶心。我男朋友对她多好啊,又温柔又体贴,是她先抛弃的,现在倒好,又要来纠缠,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秦晓雅使劲地说着,不理会高易松愤怒的目光和阻止的手势。
原来是他!情人节的大手笔,紫色郁金香的杰作,是谢放深沉的表白,而他不得已之下选择了沉默的方式,就是因为担心她会反弹、会别有所想。
他是高易松。她是谁?他的新任女友吗?
秦晓雅甩开男友的手,双手抱肩,不可一世地说:“这么早走什么走?我还要多玩一会儿呢,还要中奖呢,不过你们公司赶我们出去的话,这么多业主会不会另有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阿放喜欢郁金香呀!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就把它变成海洋,让阿放随处可见……只要他喜欢……”宁淡喋喋不休地说着。
叫做小周的现场业务立即招呼他们,秦晓雅仍是一副骄矜的神色,仿佛她并非肇事者、苏摇才是似的。高易松摆上道歉的脸色,赶忙拉着秦晓雅:“不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没有。”苏摇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塞饭。
苏摇觉得她的笑声非常刺耳,明了她对自己的敌意,正想开口却被高易松抢先了:“她在维也纳花园的代理销售公司上班,是策划文案。”
“你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苏摇在厨房喊着。
秦晓雅倒是没在意他的大嗓门,眼眸一转,惊喜地看着苏摇:“既然苏摇负责这个楼盘的广告宣传,那么你一定有办法了?”
苏摇和罗依红负责表演团体的接待事宜,化妆室设在接待会馆的餐厅。罗依红领着表演团体到洗手间换衣服,苏摇站在化妆室的门口守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谢放与开发商台湾XL集团鹿城分公司的老总亲密而开怀地交谈,或者接待一些重要的嘉宾;看见朱建锋忙碌地走来走去,就像高速运转的陀螺维持着现场秩序、安排各项事宜,似乎女友的离去对他的伤害早已烟消云散;更看见宁淡与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亲切密谈,柔媚的眼风时不时地瞟向谢放,却奇怪地含了淡淡的哀怨。
https://www•hetushu•com•com晓雅有恃无恐地扭着脸颊:“这么急着走吗?还没说完呢!”
罗依红注意她已有好一会儿了,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凄迷,猜想着她应该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此时偷得半刻闲,罗依红关心地问:“苏摇,在想什么?”
“对,你觉得开盘可以有什么样的象征活动?”
罗依红追问:“什么人?什么事?”
宁淡何时离开的,苏摇并不知道,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
俗话说,新任女友与旧任女友面对面,新的总是把旧的当作假想情敌,担心旧的哪根神经不对、大吃回头草,那新女友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所以新女友见到旧女友分外眼红,心惊胆颤地守着身边的男人。
苏摇觉得这红酒的味道很甘醇:“既然他不留姓名,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何必庸人自扰呢?”
朱建锋思索片刻:“可以,不过呢,我送你回去。”
说完,苏摇搁下纸杯,准备离开。却没想到,秦晓雅的力气这么大,苏摇只觉得肩膀上被她推了一把,自己就失控地往地上跌去,臀部与地板密切地贴合。
“你想吃烛光晚餐吗?哦对了,你不是说有人要品尝我的手艺吗?谁啊?怎么还不来啊?”苏摇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汤走过来。
高易松不由自主地拿下她的手:“这是我女朋友秦晓雅,这是……我跟你提过的,苏摇。”
苏摇太明白这个道理了,笑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可能是瑞士大酒店,也可能是中信酒店,阿放说,这两天比较一下。订婚仪式只是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不过会按照我的意愿来布置,比如,摆上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宁淡神往地描述着,似乎陷入了虚无的幻想之中。
朱建锋走出来:“罗依红,陆总找你有事,你先去吧。”
苏摇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在洗手时,一抹高挑的影子漂移到了镜子里。
苏摇举起高脚杯:“酒喝完了,我先睡了。”
放着动感的音乐,她拖地,他擦窗户,她收拾卫生间,他擦家具……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单纯的微笑,他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流过心间。
罗依红幽幽地说:“我也曾想过,只要他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原谅他,会跟他结婚。在双方家长的劝说下,他放弃了那个苏州女孩,愿意跟我在盐城结婚、工作……但是,我想了很多,想起从前,想到未来,也许我真的可以原谅他,但是我无法保证以后的漫长岁月我对这件事不会耿耿于怀,而且我更无法说服自己他以后不会重蹈覆辙。所以,我提出退婚。”
“哦?真的吗?恭喜恭喜,到时你会邀请我吗?”苏摇笑眯眯地转身。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苏摇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隐匿于各色衣裳当中,而亲昵地依靠在他身旁的,是一个秀美的年轻女孩儿,脸庞滋润,开心地笑。
是啊,他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吧,不会知道曾经的未婚妻这么决绝与纯粹,这么勇敢与坚强。然而,他更无法知道,曾经拥有的女人在他离开之际,是多么的悲伤与怨恨!
苏摇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原来,他是为了和她过情人节才故意骗她的,可是,他不是应该跟宁淡共进烛光晚餐或者进行烂漫之约的吗?她隐隐地明白了他的企图,却不想表露出来,故意地装作气不打一处来:“害我做了这么多菜,你吃不完也要硬塞下去,还有,吃饭后记得洗碗,谁让你骗我?”
高易松为难地看着她,眼中不掩痛色,去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她被自己的新任女友侮辱、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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