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一定要告诉我哥吗？那好啊，你要是非得让我哥知道，那不如让我哥连这张照片一起知道好了。”李志浩有点恼羞成怒了，掏出手机翻出那张她跟刘涛接吻的照片，然后顺手丢在沙发上。
包间里面人太多，大家都各玩各的，除了晓芙，谁都没有注意到刘涛。
“妹子，姐实在太喜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开口，姐罩着你，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北京，半个天我还是能撑得起来的。”赵程程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是啊志明，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春娇也在一边企图压住李志明的火。
“呦……那你恐怕看错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你。”刘涛认真地说。
就像这次，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只能蒙面去银行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那张关于孙晓芙的照片突然就跃进了他的脑海里，带给了他生之希望。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失了往日的那份单纯，但是兜兜转转下来，他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失了孙晓芙。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这是个需要把悲伤隐匿起来的年代，因为众人飘过你的身边，即使看到你鲜血淋漓，也不会出于礼貌地去多问一句，大家都很忙的，大家都需要虚幻的快乐，谁有那么多时间去顾及别人的伤口呢？
“哼，就知道扔下我，先去买几样菜让我看看怎么样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放你走吧。”
一直以来赵程程觉得自己虽然嘴贱刻薄，可她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做人诚诚恳恳交友，她没对不起过谁。
“你这是怎么了？”孙晓芙的心一下就提上来了，看赵程程这架势，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和刘涛的关系，可此时孙晓芙更怕的是让屋里的李志明知道真相，可是很多事情，拦都拦不住，赵程程并没有撂下这句话就走人的意思，她根本就没发现屋子里的李志明，只是兀自想要向孙晓芙讨个说法。
“啊？我？”方敏敏一时没缓过神来。
“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
她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一个劝架的保姆，和一个刚才还理直气壮现在却束手无策的老太太，晓芙竟觉得有种莫名的轻松和快|感。
“志明……这……志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志明妈凑过来看见照片，也慌张了。
刘涛看着身前一脸茫然的孙晓芙，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凉了下来，他几乎是艰难地张开嘴，“晓芙，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爱的人是你吗？”
8
“就路过这儿，上来看看你，晓芙姐，最近怎么没一起出去玩啊？”
“行啦，我又没说什么，而且我相信你。只是晓芙，这件事儿，挺突然的，你得让我冷静一下，让我缓缓神。”
那一切将会多么美好，他会用俗套的方式求婚，他跟晓芙会兴高采烈地开始张罗他们的婚礼，捧花要玫瑰还是百合，气球要白色还是粉色，婚纱要羽毛还是鱼尾……
“喂，敏敏，姐找你有事儿，半小时之后我去你学校门口接你。”
“明天吧，我打到你卡上。”
“这还用问吗？怎么样？是不是品位渐长啊？”赵程程一脸得意地说。接着，她看见旁边的刘涛，刘涛有点尴尬，冲赵程程点了点头，使劲儿笑了笑，赵程程走到刘涛面前，摆出一张自己认为最妩媚的脸，再衬上一身行头，就像一珠光宝气的暴发户妇女。
志明妈赶紧上来，企图拉开两个儿子，却被一个猛劲儿推到一旁，一直在门外站着不敢吭声的春娇也进来拉架。
赵程程走后，她好一会儿才敢回过头来看李志明，发现李志明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可是李志浩期待的好戏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当事人孙晓芙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就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的时候。
“这……你偷|拍我？”晓芙拿起手机看见照片，整个人就傻了，她没想到那天发生的她原本想隐瞒到死的事情竟然被人拍了下来，晓芙一边摇着头，一边慌乱地按着手机企图删掉那张照片，尽管她心里清楚也许这照片已有了备份。
他们会吵架，会冷战，会有孩子，甚至会有想离婚的念头，可是无论怎样，他们还是会彼此依偎着悠悠地走完漫长的人生路……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刘涛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晓芙没说话，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想，那为什么自己是当事人，却这么多年都没能感觉到。
“哈……我可怜？！李志明，你有什么脸说我可怜，你又能比我强多少，绿帽子都戴在头上满大街转了，还觉得自己跟多牛似的。”李志浩冷冷地笑。
望着桌上的一堆信用卡账单，李志浩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有点儿想从宿舍楼上跳下去。
“这……这跟我傻有什么关系？”孙晓芙闻言愣了一下。
刘涛的眼泪顺着脸部的线条一直流到嘴里去，他突然笑起来，声音听上去令人感到那么无助，“晓芙，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是个傻姑娘。”
“哎，你想什么呢？”
尽管这张照片对他冲击很大，但他并不打算跟方敏敏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家务事，此刻他觉得自己脑子都乱了，是要告诉李志明，还是替孙晓芙保密，他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妥善地处理这张照片才好。
未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谜。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凉透了，她瞬间反应过来，李志明知道了，李志浩终于还是告诉他了，不管自己那天多努力地凑钱给李志浩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但它最终还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刘涛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自己被赤|裸裸地欺骗两回羞辱两回，还是被她那么亲近那么忠心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朋友。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说吧。”晓芙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来。
可自从上次的手机事件之后，李志明就发现弟弟变了。
“为什么？”
孙晓芙一下子拂开刘涛为她拭泪的手，“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当哥哥看的……你太傻了刘涛，我一点儿都不可怜你，也不同情你，一点儿都不……”
“刘涛，你……你混蛋！”入戏太深的赵程程感觉自己受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侮辱一样，比那次看见健身教练跟老男人开房还要严重，她气急败坏地拿起包，狠狠地用包甩了刘涛一下，接着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夺门而去。
“吃错药了啊你？”一脸不耐烦的刘涛打开门，看着眼前几乎发疯的赵程程，着实吓了一跳。
“你自己做了错事，还要教坏我儿子，让他帮你保守秘密？”还没等李志浩回答，志明妈一旁就火大地嚷嚷。
2
“我追的人多了去了，就跟你一样，并不是追别人就是喜欢别人。赵程程你醒醒吧，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形象，你觉得我喜欢你什么？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你外表怎么着，但是起码你心地稍微善良一点儿，都他妈值得我为你动一回心。但是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够善良吗？整天走到哪儿都觉得自己是一落难公主，都得追捧着你，你舒服吗？”
李志明停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妈妈，急了。
“行，你先进去吧，回头去我们包间玩儿。”晓芙赶紧笑着打圆场。
“志明，婚姻是大事，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那个人了吗？”志明妈回过神，对李志明说。
“这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我从别人的手机上找到的，所以就算你删了也没用。”李志浩在旁边释然地说。
“我跟刘涛没什么的，他说他喜欢我，可是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是铁了心要嫁给你的，别说是刘涛，就是布拉德·皮特说喜欢我，我也不会动心的。”
“你以为你搞这些人家就看得起你？你有本事自己挣钱去买啊，要是没那个本事，你连被人看得起的资格都没有！你瞧瞧你现在那个样子，你很可怜你知道吗？”
7
3
“干吗笑成这样啊？”李志浩问。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春娇说。
赵程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接着又恢复了风情万种，说：
“好！那我今天就大义灭亲了，非打死你不可……”李志明红了眼，气急败坏地朝李志浩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床上开始打。
“能怎么回事儿？您真以为我哥内外兼修成了这城市的一员了啊？那都是他自己觉得的。稍微有脑的女人，都会选刘涛那种高富帅，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呀。”李志浩坐在床上，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
“志明，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正在沙发上看国产狗血电视剧看得入迷的志明妈，被李志明如此突然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瞬间分不清这是电视剧还是现实。
“得嘞，我去你屋等着，要不要顺便帮你把被子给叠了呀？”志浩嬉皮笑脸地跟李志明开着玩笑。
但它落在晓芙脑子里，却无异于一颗威力巨大的原子弹，“轰”的一声炸飞了她全部的思想。
“李志浩！你……你为什么要去借晓芙的钱？”在旁边久未发话的李志明愤怒地问。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你们别管，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啊，就跟着劝，他都是被你们宠坏的。”
接着，便是急促而非常不友好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温馨。
“这个人是谁跟你无关，唯一跟你有关的就是，这个人不是你。行了，没事儿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出门，没时间跟你瞎掰。”刘涛不耐烦地摆摆手。
对于这个吻，她有一种赎罪的感觉，为刘涛对她默和*图*书默无语的爱。
“姐，你怎么了？你有心事儿啊？”方敏敏看赵程程情绪不对，关心地问。
“你能不能，借给我十万块钱？”
酒是好东西，一群人看赵程程豪迈地拿着两瓶酒的架势，接着就掌声雷动各种感谢和崇拜，赵程程很快就跟一群陌生人打成一片。
“都铁哥们儿。”
对于刘涛，李志明唯一觉得有优越感的就是，他得到了孙晓芙，而刘涛没有。
“嗨……最近好吗？”赵程程用性感的声音问道。
“不会有下次的，我保证。”
她无助地弯下腰，哭得像一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
李志明从来都不否认，刘涛是比自己更优秀更适合晓芙的男人，这些年来，他与刘涛称兄道弟，可是他也必须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总是难免会对他有小小的嫉妒。
这一抱把刘涛都抱傻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用尽力气把赵程程从自己怀里推出去。
“那个？你觉得靠谱吗？那就是我寂寞人生路上的一道并不亮丽的风景线，过了也就过了，我连拍照都懒得拍的那种风景。”赵程程解释道，接着她突然敏捷地站起来，义正词严地说，“行了，不跟你在这儿扯淡了，我现在就去找刘涛，爱情就是要雷厉风行，不然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说着，她就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大步地离开了，任凭孙晓芙在后面怎么叫她也没用。
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孙晓芙在一种悲凉的空虚中得到了另外一种踏实的满足，也打发掉了每个等待李志明打来道歉电话的夜晚。
李志浩的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然后他从手机上翻出那张照片，递给李志明。
“哎呀妈啊……孙晓芙……晓芙……”
此时的方敏敏正在学校食堂跟李志浩吃饭，接到赵程程电话的时候，方敏敏的脑子飞速旋转立马衡量了一下两边的重要程度，李志浩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名义上的男友而已，而赵程程说不定会在自己以后的路上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对比起来，自然是去见赵程程更重要。
孙晓芙此时心里的千回百转，刘涛却都已经明白，他环住了晓芙颤抖着的背，“晓芙，我一点都不爱赵程程，我怎么会爱她？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办法去爱任何人了。除了你，也只有你……”
“妈，您就同意我跟晓芙结婚吧！”
他还依稀记得当初跟晓芙第一次遇见的情景，她那么机灵活泼、美丽动人，就像一颗无瑕的钻石一样一下落进他的生活里，迷了他的双眼也迷了他的心。
“一切都很好，只是妈，我对晓芙是真心的，我知道她有很多地方现在都不能做到让您满意，可是我相信以后会好的。”
俩人沉默许久，李志明感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件事情做一个结尾或者给一个开始，于是他选择逃掉，站起身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晓芙站起身打开门，送走了满脸欣喜的李志浩，自己一个人瘫在沙发里。
“嗨……你们怎么不关门啊，还好是我，要是别人……”晓芙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敏感的晓芙随即发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看着她，志明妈充满了愤怒，李志浩充满了得意。
“志明，真的没有那么复杂的，不过就是我被一个人喜欢了而已。”
孙晓芙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虽然还没到那程度，可她现在真有一种“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感觉。
“晓芙姐，你平时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想用这个方法来问你借钱，可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要你帮我这一回，并且帮我保守秘密，我保证这件事情我帮你永远隐瞒下去，连那张原版的照片，我也会帮你删除掉。咱们就当做个交易也好，各取所需，彼此隐瞒着秘密，你觉得呢？”
“李志浩，你还嫌事儿不够乱是吧？这下你满意了？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你答应过我保守秘密的不是吗？”晓芙满心失望地看着李志浩，问他。
“姐，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义不容辞，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方敏敏拍拍胸脯说。
孙晓芙颓了，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脑子乱极了，那天的场景、今天的照片还有如果李志明知道一切之后的反应，在她的脑海里轮番上映，就像一场场小电影，一会儿精彩绝伦一会儿就可能万劫不复。
“我跟你说什么呀？我跟你说得着吗？”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李志明摸摸孙晓芙的头，揉乱了她柔软的头发。
“你甭管谁跟我说的，这事你敢做就别不敢当。”
“哎……姐，你去哪儿啊？”
“唉……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妈又能说什么呢？而且你们房子都买好了，结婚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你不后悔，妈也就不再反对了吧。”
“用不着惦记，过好你的日子就行。”刘涛说。
4
“尽量避免？就是说你没把握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不再发生了吗？”
“什么事儿啊，那么急？”
两个人跪着拥在一起，忘情地吻着，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抬起手慢慢地为晓芙擦去泪水，声音渐渐柔和下来，“我自私？我真希望我是个自私的人。你记得几年之前的那个情人节吗？那天我约你一起吃饭，原本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可是你失约了。你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今天终于开口约你了，那个人就是李志明。电话里的你，那么雀跃和幸福。晓芙，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只默默地守在你身边就好，我要拼尽全身力气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只要你快乐，哪怕一生都只能远远看着你，我也觉得满足。”
被愤怒激发了灵感的赵程程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方敏敏，她想他们经常一起出来玩，方敏敏那么机警，聪明如她的人，一定看得出蛛丝马迹，如果刘涛喜欢的人就在他们那一群人里面，方敏敏一定察觉得到。
然而这个时候，用钱来掩盖掉那一刻的背叛和小罪恶，对孙晓芙来说成了唯一可走的路。
“没有啦。亲爱的，人家突然有点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吃吧，好吗？”
刘涛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晓芙僵在半空中的手，几乎用上了全身力气。
“姐，刚才在门口一见你，我就觉得你气质不凡，果然相见恨晚，以后需要妹妹出力的地方你也尽管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可是李志明有半个月都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也没有来看过她，并且对于他们的新家装修的事情也一直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真正错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要不然，不然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你，我多给你买几个大鱼大肉的菜，然后改天再请你吃顿好的，行不？”方敏敏矫情地撒着娇。
“志浩，拿人手短，别老欠人家的，人家送你东西，你就没回送人家点什么吗？”
他们会有一个完美的婚礼，会得到很多人真心或是假意的祝福，然后牵着彼此的手，正儿八经地走进柴米油盐的世界。
“我瞎说什么？就是因为我不想再瞎说了！”刘涛突然提高了声音，他一下子从地板上直起了身子，“我不想再这么努力地假装了，我要你知道，喜欢你太累了，这种装腔作势对于我来说太久了……晓芙，我喜欢你，真的，我真的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她是有错，可是她为她的错付出过代价了。
李志明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都愣住了。
晓芙小心翼翼地看了刘涛一眼，看见他满脸的不自在，晓芙轻轻握住刘涛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一路上，他默默地回忆着刚才赵程程说的话，刘涛喜欢晓芙，晓芙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晓芙知道这件事之后，她还可以冷静地去面对自己跟刘涛之间的感情吗？那跟自己的感情呢？她有没有被动摇？
对于赵程程来说，她从方敏敏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的影子，话说当年，她也是个瘦子，也有着一种千金大小姐却又看起来泼辣机灵的气质，也有过清纯学|生|妹的气质混合着小公主气息，尽管事过境迁，尽管现在的自己纵横江湖，可对于过去的自己，赵程程是怀念的。
“李志浩，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卑鄙了吗？”
她立刻回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走过去。
“我都很好，就是……会惦记你……”赵程程企图煽一把情，却被刘涛冷冷地拒绝了。
“你自己喝了不少啊，一起过去玩儿吧，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啊。”晓芙看看刘涛面前的桌子，一瓶芝华士快被他喝完了。
晓芙点点头，几个人紧随其后进了唐会。
半小时后，赵程程跟方敏敏准时在学校门口碰头。两人找了学校附近最近的一家餐厅坐下，赵程程点了一堆东西，可此时的她竟然惊人地发现，自己连吃最爱的牛排的心情都没有了。
“最近工作挺忙的，回来都挺累了，就不想出去了。”
“也没怎么花，就东买买西买买，就花掉了。”
“干吗呀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是因为失恋，还是因为被两个她认为最亲近的人欺骗。
“……你今儿是没吃药吧？”刘涛确实被赵程程的反常给吓着了。
所以那日两人吵完架之后，晓芙觉得如果硬说自己有错，也无非就是打伤了他，可对此她并不打算道歉。
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李志明想，很多事情，原本你以为你不怕，可是当面对的时候，你才知道恐惧，又有很多人，原本以为你不在乎，可是当看起来要失去的时候，你才会知道珍惜。
可那天晚上对赵程程来说，却没那么让她冷静，她突然惊觉自己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刘涛最适合自己，最值得自己喜欢，她觉得自己又重新爱上了刘涛，爱上那天晚上坐在另一端的角落默默看着她的那个男人。
“你每次都觉得自己不会。”
“你……你这话hetushu.com.com什么意思？”面对孙晓芙的反驳，志明妈更生气了。
“那姐问问你，你有没有发现刘涛最近对某个女的特别有感觉啊？”
她的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
“可是你上学才短短的几个月而已，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你怎么会花掉那么多的钱？晚上一起出去玩，从来都没让你买过单，你要问我借钱，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你好歹得让我知道这些钱你到底花在哪儿了吧。”
“先漱漱口吧。”孙晓芙把手中的水递过去，不经意地蹙起了眉，“你这又是何苦呢？喝这么多，身子不是自己的啊，这下可改了吧？”
“我有一姐姐找我，我必须去，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地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还着卡债，但花钱如流水的他，最终还是把所有的卡都刷爆了，外加他跟同学三三两两借的钱，算下来竟欠了差不多有七八万。
“那你当初……为什么追我？”
“十万？那么多？”
“程程来了，赶紧一起去玩儿吧，你也不想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吧？”晓芙在刘涛耳边轻声说，刘涛点点头，站起来，跟晓芙一起加入到大部队里。
俩人就这么一来一往你一句我一句地表态了半天，一直到赵程程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还恋恋不舍地又搂又抱一番，总是能轻易进入角色的赵程程，还险些落下泪来，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之后，才离开了。
“哦……”
“那就好，要是姐问你个什么事儿，你可要如实地回答我。”
“刘涛，你跟孙晓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赵程程拨开刘涛，兀自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气呼呼地问。
“嗯……”李志明答应着，把孙晓芙搂得更紧了一些。
“正好，我还不想要你这种哥呢，别拿这种国产电视剧的台词压我，听得我都要笑场了。”
晓芙起身打开门，看见赵程程怒视着自己站在门外。
“我先回去了，下午还有点儿事情。”
“姐……姐你没事儿吧。”方敏敏看出有些不对劲儿，问道。
“哎呀，黏糊什么呀？我哥说让你走，你就走呗。”一旁的李志浩对这种煽情的戏码已然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
“那你……那你现在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又算什么，你太自私了刘涛，你说出来倒是轻松了，可是我怎么办？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面对程程？”孙晓芙感到自己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谁？”赵程程一下就来劲儿了。
“我就喜欢她怎么了？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得着吗？”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瞬间就被抽掉了，他站在一片真空之中，满是悲伤和震惊。
从那次在西餐厅赵程程跟李志明吵了一架之后，孙晓芙就见过她一次。
“好嘞。”赵程程说着，摇曳着她缀满肥肉的身躯，挎着那个男的走进了唐会。
“你给我闭嘴！你这是欺骗我你知道吗？你跟孙晓芙联合起来骗我！我真是看走了眼了，怎么交了你们俩这么恶心的朋友，刘涛我告诉你，从今儿开始，我赵程程跟你谁也不认识谁，麻烦你以后在路上见到我，绕道走！”赵程程大喊着，接着拿起包走出门去，重重地摔上门。
每家银行的还款日都不一样，在用心计划过时间后，李志浩决定不着急还钱，算好日子慢慢来，好让自己坐拥这笔巨款的日子能长一点。
刘涛眼前蓦地模糊成一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让晓芙感到惊讶和错愕，她从来都不知道赵程程在刘涛心里竟然如此重要。
赵程程拿出电话，拨通了方敏敏的电话。
这个世界终究是容不得任何人犯错的，很多你以为永远都不会为人所知的秘密，却在无声无息中被莫名其妙地记忆下来。
她坦然地转了个身，离开了李志明家，没人能读懂她的背影，满是悲伤和绝望。
“嗯！”李志明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个时候，除了让自己变得强大来对抗敌人，她别无他法，还好那笔钱，让她硬气了起来。
这样浓烈的感情，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感受到呢？可是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李志浩等得无聊，便拿起方敏敏顺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随便翻看着，他先翻看了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的署名是一个叫“赵姐”的，其余电话也都均无可疑，这让李志浩安心不少，接着，他又开始看别的，当他翻看到相册的时候，李志浩被那张刘涛和孙晓芙接吻的照片给惊着了，他横过来竖过去地看了好几遍，简直无法相信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孙晓芙，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方敏敏正在排队，很快就排到了，于是李志浩赶紧用方敏敏手机上的微信把那张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再删掉记录，放回了原处。
“嗨，哥……”志浩扬起手，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游戏厅三流小地痞的气息。
“怎么样？照片拍得够清晰吧？”李志浩把他拉回了现实，“哥，这可都要归功于高科技，要不是这手机拍照特清晰，怎么能让你擦亮眼看清你周围你觉得特瞧得起你的这帮兄弟和女人，还指不定你得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我窝囊？那你又算什么？整天就知道窝里横算什么本事，这么对比一下，咱俩谁更可怜啊？”
“志浩……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志明妈手足无措痛心疾首地问。
“李志浩，你这话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从今往后，我就没你这个弟弟！”
几个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赵程程，赵程程丰|满肥胖的身体穿着一件缀满亮片的衣服，下面是一双高筒皮靴，靴口的地方因为赵程程腿太粗的原因，被撑得满满的，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充满了滑稽的贵气。
“谢谢妈……”李志明激动地拥抱了一下母亲。
“呦……那人谁啊？”孙晓芙一脸坏笑地指了指刚才跟赵程程一起过来，现在正在一旁等着的一男人，自己也就懂了，八成是她交了一个热爱夜生活的男友，又开始自己那套为爱牺牲奉献的把戏了。
“我什么意思？”孙晓芙深吸了口气，高昂着头说，“你问问你自己儿子什么意思？李志浩，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守信用。”
这一天对于李志明来说很特别也很重要，因为晓芙中午会来家里吃饭，而他也将在这一顿饭结束后，当着大家的面，向晓芙求婚。
他像是在对眼前这个碎掉的瓷娃娃说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几个人刚刚闲聊了几句，就听见远处一女的操着半北京半东北的腔调喊：
“你还记得当初你跟李志明刚在一起的时候吗？你为了不让我落单，一个劲儿撮合我跟赵程程。我不想让你有压力，也想跟你保持唯一的联系，所以我假装自己很爱她，假装自己受伤害之后千疮百孔，假装到后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是真的。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快乐，为了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志浩，其实我本来没资格说你什么，因为我现在还不是你们家的什么人，可是既然今天你来找我帮你，那就说明你把我当一家人看，起码你是相信我的，所以我必须得说你几句，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买什么东西花了那么多钱，你哥整天赚钱不容易，还要供你上学，这事儿如果瞒着你哥，那以后呢？以后你还会不会这样？我总不能一直瞒着你哥资助你钱让你填补亏空吧？”
“你希望我给你加多少？六千够吗？”李志明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放弃旁敲侧击，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奔主题。
“哦，涛哥啊，是经常一起出去，涛哥这人对我们特好。”
“你才没吃药呢。刘涛，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们俩重新开始吧。我爱上你了，而且我向你保证，我会跟你向着结婚这条路认真交往。”
“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跟刘涛出去玩啊？”
“别呀。”孙晓芙下意识地阻止。
“那你不打算再继续找找吗？再说了，你觉得你跟刘涛，还有可能继续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都喝了酒，还不就那样。不过姐，我是真把你当亲姐姐我才跟你说这事儿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可百密一疏，有一张卡的还款日，被沉浸在美梦里的李志浩，一不小心就错过去了。
“你朋友挺大方的。”
“李志明，你干吗呀？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李志浩一边喊着，一边反抗，兄弟俩在狭窄的小屋里打成一团。
“照片没有假，我就相信我的眼睛。我儿子让你走，你就走吧！”志明妈继续在一旁发着怒气，冲孙晓芙喊。
“我作业笔记都借给他们抄，考试也是我给他们发答案，礼尚往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志浩说得挺得意。
“志明……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晓芙着急地想要解释。
“Will you marry me？（你愿意嫁给我吗？）”
“是吗？”孙晓芙对这件事情心中感到有愧，只能默默地喝着饮料，躲避着赵程程的目光。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啊哥？”志浩不玩手机了，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志明，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够大方的呀你……”
仔细回忆一下，他跟晓芙交往了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用心送过一件礼物给她。
挂断电话，赵程程便一路飙车，朝方敏敏学校驶去。
另一方面，她又隐约觉得，这个吻，仿佛不仅刘涛一个人等了太久，她在潜意识里，仿佛也有某种自己从未察觉到的期待。
看着赵程程满怀信心离开的背影，孙晓芙无能为力，她瘫坐在座位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想你！”赵程程柔情似水地说。
“嗯……”
“那下个周末，让晓芙过来吃饭吧，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后让她经常来家坐坐。还有啊，把志浩也叫回来，他最近也已经好久没回来看看了。”
赵程程没回头，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般，开着自己的和-图-书甲壳虫直奔刘涛的住处。
刘涛跟晓芙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不需要奋斗就能够拥有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可是偏偏他还是个上进的人，责任心和事业心不消说，就连运气，也仿佛比他李志明好上那么一点点。
“志明，你要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晚上，刘涛感觉自己特别累，他猛灌自己，直到再也喝不下一口酒。
“晓芙姐，今天我是诚心诚意来求你的，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请你帮我这一回不行吗？那我现在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还不行吗？”
正想着，志浩就从学校过来了，李志明翻身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出来。
“晓芙，其实说实在的，我都玩了这么多年了，也玩累了，我现在吧，青春也一点一点流失掉了，虽然我特瞧不上李志明，但是每次看着你们俩相亲相爱一股脑儿地奔着结婚去，我特羡慕。我也该有那么一个人，跟我一起傻头傻脑地准备走上结婚这条康庄大道了，不是吗？而且我觉得刘涛，他就是这个人。”
就在李志明正有些依恋地沉溺在回忆之中时，手机突然响了。
“志浩，你现在刚上大学，平时也别老出去玩，要好好学习，你跟你哥考上大学不容易，以后你要出人头地，要扎根在北京才行啊。”
刘涛颓然地回过头，最先看到孙晓芙水一样的眼睛，闪着满满的心疼。
这个晚上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孙晓芙、刘涛、李志浩和方敏敏还有一些别的朋友准时出现在唐会门口，等着还没到的几个朋友。
说完，赵程程转身就走了。
“阿姨，照片说明不了事实，你们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一下。”
李志明这一吼，惊动了外面正收拾桌子的母亲和春娇，俩人一头雾水地进来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还是劝着。
“是，我知道你没有，刘涛喜欢你，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挺好的……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最近应该过得也挺好吧？”
“我……我没有！”
“情感问题找闺蜜”这个理论和规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可是更多的情感，也很多都是摧毁于闺蜜之手或者之口，但是赵程程不管这个，她在意识到自己对刘涛的爱之后，便火速找到了孙晓芙。
而李志明，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鄙视、一丝绝望、一丝悲凉……
第二天一大早，李志浩便收到了孙晓芙打来的十万块。
这大概，是李志明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孙晓芙觉得自己一瞬间就变得强大了，她昂着头，环顾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好像每个人都想要在这个时候推她一把，把她推向万丈悬崖。
“我怎么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他妈砸着自己胸口自问一下！”
对于李志明抱怨她没有去医院看他妈妈的事情，晓芙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错有多严重，她认为自己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该花的钱也都花了，这就代表自己心里有李志明的同时也惦记着他妈妈的。
“嗨……我能有什么事儿。”刘涛勉强笑笑，喝了一口酒。
“我……我问谁借钱，你管得着吗？谁让你不给我钱花？每个月就给我那么点零用钱，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呀？觉得每月多给我五百，我就得感激涕零了吗？李志明，我不想成为你，我辛辛苦苦考到这个城市，就是想让自己过得精彩过得光鲜，我不想像你那样整天变着法子可怜地省钱，你懂吗？”李志浩反驳道。
赵程程今天的行程非常满，从刘涛家里出来之后，她便开车火急火燎地去找孙晓芙，她今天的心情，还有她的人生，在她看来曾经全都因为这两个人而感到无比完美，今天，却又同样因为这两个人而变得面目全非。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跟你认真交往了，就连不认真的那种交往，我也不想。”
一段漫长的等待，结局不管精致与否，都太容易换来感动。
1
“钱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孙晓芙问。
李志明洗漱完回到房间，志浩已经帮他叠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玩手机游戏。
“你得了吧赵程程，我得不到你？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得到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吧？这么多年，我自始至终就喜欢孙晓芙一个，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刘涛也烦了，冲着赵程程认真地说道。
她认为更应该认清自己错误的人是李志明，她为什么会出手啊，是因为他该打。要是俩人过得好好的，她能打人吗？
赵程程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顿时就傻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照片上的人，那个人竟然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孙晓芙。这让赵程程瞬间觉得万念俱灰，她觉得自己终于在现实中电视剧了一把，可这情节并不浪漫，也不狗血，而是各种血脉倒流，瞬间就冲断了脑子里那最后一根控制情绪的弦，扯得心生疼生疼，“更多的感情，毁于闺蜜之手”，这句话在此时，赵程程终于承认了。
“听你说什么呀？你不觉得你现在说有点儿晚了吗？孙晓芙，你为什么今天上午不跟我说，你装什么纯情鹌鹑啊？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你怎么忍心就让我去找他然后看着我被他羞辱呀？”
“钱？什么钱？志浩，她说的是什么钱？”志明妈觉得自己一下就失去了立场，慌张地问。
看到刘涛不断抽搐的背影，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多美好的一生啊，李志明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所有人都带着梦想来，却始终都不能如愿以偿呢？
“把她追回来？你觉得赵程程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如果我真的爱她，难道会到现在都对她的离开无动于衷吗？”刘涛的话里透出哭腔，他一只手使劲儿扶着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支撑他在孙晓芙面前说完这些。
他再也无暇顾及跟弟弟之间的战争，同春娇手忙脚乱地把妈妈送往医院。
“别打了……”志明妈着急地哭了，她看着一旁正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孙晓芙，用求助的语气说，“你快去劝劝啊，让他们别打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敏敏，你能看得出姐是真心拿你当妹妹吧。”
晓芙的声音随着落得更多的泪水而变得含糊起来，她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刘涛，她从未想到那个让他受伤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当然可能，我爱他，他爱我，为什么不能呀，你跟李志明什么都不般配，还不就是本着那么点儿彼此相爱也磕磕绊绊地走向结婚之路了吗？而且你说，我现在还找什么呀，再找也是这样，越找越失望越找越伤心，现在好男人越来越少了，我要赶紧抓住刘涛才行，不然我怕我以后会后悔。”
“就是……就是有没有看出他好像喜欢某个女的，在你们那一群人里边。”
他决定去找孙晓芙借钱，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晓芙有多爱李志明，如果用这张照片作为交换的条件，她一定会给的，而且孙晓芙本来就是富家女，那几个钱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儿。
“呦，怎么，要给我‘加薪’啊？”李志浩没抬头，继续摆弄着手机。
“嗯，我知道了。晓芙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情？”
每次一起吃饭，只要一到晚上七点半，赵程程就会像定时弹簧一样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包自己没吃完的东西扬长而去，所以在夜生活的场所里面，从不会出现赵程程风姿绰约的身影。
“这话我还真就是说不清楚，但是让你看看清楚就行了。”
见刘涛许久未归，孙晓芙有些担心，便去卫生间找他，敲门没人响应，她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
“你什么意思啊？那是我姐们儿，你怎么……你怎么能喜欢我姐们儿呢？你他妈有没有点儿仁义道德啊？”
“没事儿吧你？”晓芙走过来，在刘涛身边坐下。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她是要嫁给李志明的。
然而此时的孙晓芙根本无心去追赵程程，站在门口的她汗都下来了。
晓芙看着志明妈，冷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晓芙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罪恶，她觉得这一家人这一切事，都让她觉得恶心。
刘涛看着一群人推杯换盏划拳唱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悲凉，你花着自己的血汗钱，买着别人的乐子，但却没有人在你不乐的时候，真正关注你的悲伤。
整个过程，刘涛都坐在另一个角落看着赵程程，赵程程也时不时地看他一眼，两人就在这黑暗中的眉来眼去的过程里，点燃了一个人熄灭已久的爱火，也挣开了一个人愈合很久的伤疤。
种种逻辑顺下来，她决定做一个铁娘子，李志明不联系她，自己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他时刻都做着即将失去的准备，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事任何人，在没有完全属于他之前，他总是怕，怕突然没有了，怕突然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但为了不让志浩再有那种各处不如人的自卑感和羞愧感，李志明还是默默地给志浩每月涨了五百块的零用钱，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用心良苦，最后换来的却是银行的追债电话。
“你答应过我替我保守秘密的吧？”
“我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我知道，你觉得我突然对你说爱你很难接受，但是没关系，交往的过程中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爱的。”赵程程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词严。
为了表示自己借钱的诚意，李志浩决定亲自上门。如果一切顺利，他也不打算用这张照片加以威胁，毕竟晓芙一直以来对他不错，自从来到北京后，晓芙对他的照顾比李志明还要多。
这个电话对于李志明来说，有些许晴天霹雳的感觉，志浩办信用卡的事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可是六千块，那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弟弟，怎么可能花掉这么多钱。
“谁……谁跟你说的？”李志浩也有点儿急了，这件事情败露的当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孙晓芙，他没想到孙晓hｔtｐs://ｍ•heｔｕsｈｕ.com•ｃｏm芙竟然那么两面三刀，一边打钱给他，一边竟然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志明。
看着晓芙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正扭打在一起的儿子们，志明妈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
“刘涛，我不懂了，你什么意思啊？”
李志明痛苦地闭上眼睛，此刻的他不喜欢做这么一个决定，他不想面对任何选择。
5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志明妈接着说，“你一个女孩子，背着我们家志明在外面勾三搭四，简直就是给我们李家丢人！”老太太气性越来越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一个劲儿地咳嗽，喘着粗气用那种朽木不可雕的目光看着孙晓芙。
“志浩，这事儿你哥知道吗？”
然后他向前探了下身子，借着酒意，吻上了孙晓芙柔软的嘴唇。
只要喝几杯酒，晓芙就可以完全抛开关于感情的包袱，得到暂时而虚幻的快乐。
“你先吃吧，这顿算我的，我先走了。”
“哦……”
“别人？谁呢？那个跟别的老男人去开房的健身教练，还是那个开着宝马戴金链子的暴发户？还是那个沉迷于夜店的纨绔子弟？我也是一直贪心地以为能找到比刘涛更好的，可是事实证明，我找不到。”
也是从那时起，李志明就发誓一定要赚很多钱，供弟弟上大学，让他衣食无忧。
“你自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李志浩，你自己偷偷办了信用卡，刷爆了卡还不上了吧？我就不懂了，你一学生，怎么能花那么多钱，你看看你这一身行头，你以为自己这样就是富二代了啊？其实就是一小地痞的范儿。学人家穿名牌，用iPhone，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你想想自己的身份，你配吗？”
“是的，我想得很清楚，刚才回来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我是真的爱她，我必须娶她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完整。妈，晓芙答应过我，以后会好好孝顺您，所以，请您允许我跟她结婚吧。”
“哎，不过有一个。”方敏敏突然想到些什么一样。
“我打算去找他，告诉他我爱上他了，然后复合呗。”
谁也没有发现在卫生间门口的方敏敏，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叫出声来，而是默默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没事儿……”刘涛轻声对晓芙说，“咱们也进去吧，不等了。”
尽管赵程程不太出来玩，但她果然是个资深气氛带动者，整个场子因为她的加入，再加上几杯酒的催化，很快就热到最高了，等到所有人都喝到忘我的境界时，赵程程早已飘到另一个角落跟方敏敏热聊起来。
“刘涛，开门！刘涛，你给我开门！”发怒的赵程程，操着王雪琴的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刘涛家的门。
赵程程生气极了，但是无能为力，她在刘涛楼下站了许久，梦想着男主角突然冲下来从后面抱住她，并且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是谎言，自己是爱她的，接着便是一场大雨、一个热吻、一次昏倒和一段高烧不退，可狗血的情节永远都是属于电视剧的，现实里不爱就是不爱，一切都像海啸一样突如其来，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热泪盈眶。赵程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的气愤远远多于瞬间失恋的痛苦，有件事情她必须弄清楚：刘涛到底喜欢谁。
这样的时候，她该拿什么，又能拿什么来面对刘涛的爱？
刘涛看到晓芙的泪，心又狠狠地拧了一把。
尽管那笔交易如此肮脏，但是她得到的不是回报，却是惩罚。
“你……你别去告诉他了，等你哪天遇见个别人，又把他甩了，再伤他一回，对他多不公平啊。我觉得刘涛够不容易的了，你看他因为情伤都成什么样儿啦，你就别再折磨他了行吗？”
最后晓芙非常虚弱地说：
电话是银行打来的，银行告诉李志明，李志浩上个月有六千块的信用卡欠款尚未还清，人又联系不到，希望他的紧急联系人能尽快联系到他还款。
这些词交叠着从孙晓芙的脑海里穿堂而过，揉搓着刺|激着她脑子里那根罪恶的神经。
9
这次偶遇让孙晓芙和刘涛两个人都一直耿耿于怀，整个晚上，刘涛都坐在角落一个人喝着闷酒。
但还好他一直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条条大路通罗马等各种关于路的至理名言，他不愿相信走投无路这个说法。
“晓芙，咱们俩这么多年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是，可是你干吗要跟我抢刘涛啊？”
那些她曾经掏出真心去对待的人，终于还是把她的心活生生地给扔了。
“哎呀，你就别跟我说这些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也会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行了，一会儿我去你们包间找你聊去。我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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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不到吗？不过也是啦，这种事情，其实只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到爱意。”
“你……你这是干吗哪？有病吧你。”刘涛就跟自己被玷污了一样双手护着自己的胸膛，此刻的赵程程在他眼里就跟女流氓一样。
“我不守信用还是你？”李志浩有点儿底气不足地反问，看着晓芙这样的态度，他大概明白自己欠银行钱的事儿不是晓芙说的，自己心里也开始没了底，他知道自己这次事情闹大了。
“志浩？你怎么来了？”晓芙开门看见是李志浩，有点儿惊讶。
“志浩……你最近零用钱够花吗？”看着话题被志浩越带越远，李志明还是决定直接进入主题。
赵程程对着手机屏幕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屏幕自动上锁，最后，她“噌”的一下站起来，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说：
从此他的生活便发生了变化，他有了照顾她的责任，有了将来要娶她的打算，那时的李志明还涉世未深，还保留着一点学生时代的单纯和朴实，他觉得孙晓芙就是他的未来，谁都没有办法取代。
他多么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个梦境。
“看得出，而且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我姐，亲姐姐。”
“我不走，我今天必须要解释，为什么需要时间？整件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离谱，为什么还要给你时间，你就不能先给我机会吗？”
她拿起纸巾，帮刘涛把脸擦干净，一点儿嫌弃都没有。
回酒店的路上，李志明的心里并不踏实，在北京这些年，不管自己混得多么风生水起，他内心始终缺乏那么一份安全感。
“可是什么呀？孙晓芙我告诉你，你跟刘涛的事儿，就当是你欠我的。以后，我跟你们俩再也没关系！”
“借，但是要在你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然我是不会借给你的。”
“那是哪样啊？照片都被人拍下来了，还能是哪样啊？”没等李志明说话，志明妈就率先发难，质问晓芙。
当李志浩还在为如何处理那张照片而发愁的时候，他的信用卡卡债却出了问题。
整整一夜没睡的孙晓芙满脑子里都是李志浩手机上的那张照片。
表白事件发生后，刘涛和晓芙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去提及这件事，大概假装没有发生或者真的去遗忘，才是对两个人感情最好的一种保护。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用了！孙晓芙，从今儿开始，咱们俩就不再是朋友了！”
“晓芙……其实……”刘涛刚想说什么，来串场的赵程程就大张旗鼓地进来了，还带了两瓶昂贵的酒。
“没事儿，我健康着呢。”
这一切，对于孙晓芙来讲，是人生莫大的污点和噩梦，然而对于李志浩，却是幸福来得太快的欣喜若狂。
跟方敏敏一聊，她顿时觉得两个人相见恨晚，从家庭背景到性格特征到服装品位再到喜欢的餐厅全都不谋而合，而方敏敏初出茅庐，她喜欢各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觉得人在江湖漂，认识的朋友越多，路就走得越顺畅，于是那个晚上，都喝了点酒的两个人，接着便决定义结金兰肝胆相照。
可是能去问谁呢，她想这事儿孙晓芙一定不知道，不然刚才她就会告诉自己，然后避免让自己去碰一鼻子灰，还有谁能知道呢？
志浩傻愣在原地，想追上去，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瘫倒在沙发上，融成了一摊水。
“可那是我姐们儿！你得不到我，就去勾搭我姐们儿，够可以的呀你。人家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要不要脸啊你？”
可是，只有刘涛自己知道，让他泪如雨下的原因，不是赵程程，更不是那段乱七八糟的感情，而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陪伴着的孙晓芙。
“你说什么？”赵程程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整个人傻了。
李志明一边想着一边开车回到家，一进门就郑重其事地跟母亲说：
“嗯，一定，只要你不跟我哥说这件事。”
“行……”方敏敏又想了想，一副下定决心视死如归的样子，然后她拿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给赵程程。
“你这是在勒索你知道吗？”
“李志浩！我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你？我告诉你，既然你这么想，那么从今天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回到车里，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赵程程就哭了，哭得肝肠寸断日月无光。
然而今天的孙晓芙却心情大好，因为她刚跟赵程程吃完饭之后，就接到了李志明求和的电话，俩人一起去到孙晓芙家，翻云覆雨之后，坐在沙发上彼此自我反省，李志明答应孙晓芙以后不管自己工作有多忙，都会坚持每天打个电话给她，而晓芙也承诺李志明以后一定会对志明妈好，就像对待自己妈妈那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想见到赵程程，不想听她在自己耳边数落李志明。
李志浩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他希望一切都能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前进，那么这张照片，也将永远都会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
“你怎么要用那么多钱啊？”
“他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别告诉他m.hetushu.com.com行吗？”
“这种事情，谁能保证得了啊……哎呀，反正你就说你借不借吧？”李志浩有点不耐烦了，悻悻地说。
“或……或许还有别人，比他更合适呢？”晓芙不知道要怎么劝赵程程，因为她不想自己的闺蜜因为自己而去受到感情的伤，刘涛已经因为自己变得伤痕累累，她不想赵程程也变成这样。
“不想就是不想，还要理由吗？”
换了手机之后，他号码也跟着换了，银行联系不到李志浩，最终还是找到了他在银行留下的“紧急联络人”李志明头上。
“你这身行头，挺时髦的嘛。”李志明旁敲侧击着问。
“妈……我……”
“怎么了这是？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啊？”
“啊……没想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终于他站起身，冲进包间的洗手间，趴在马桶边缘猛吐，吐到嘴里都有了胆汁的苦味。
“大方个屁！李志浩，我真没看出来，你还真就是这么没脸没皮！”李志明的火气终于上来了，顺手把手里正拿着的乳液瓶子狠狠摔在地上。
“好嘞。”李志明开心得就像个孩子，同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他想，一切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他很想马上告诉晓芙这个消息，可是他不能确定晓芙是不是对这个消息也同样高兴。
“志浩，你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你欠人家钱啦？”母亲在旁边问。
“你的宝贝儿子，拿着这张照片作为威胁，问我‘借’了十万块钱……真不得了，你儿子都会勒索了，他那是犯法你们懂吗？你们有什么资格全家人站在这里指责我，嫌我给你们家丢人？首先，我现在还不是你们家的人，其次，丢人总比丢了人格要强吧？”
“什么意思？李志明，你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靠着你女人吗？一直以来你不就因为这事儿感觉特骄傲特得意吗？你以为你女人是个什么好货啊，她给你戴了顶多大的绿帽子你还捧着她当宝，你说你不是个傻×又是什么？”
赵程程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失败了，活到这么大，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了。
孙晓芙的手，被刘涛握得很疼，大脑却没有时间给出挣扎的指令，她仍是愣愣的，“刘涛……你喝醉了，瞎说什么呢？”
“为什么？”赵程程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然遭到如此决绝的拒绝，在她的心目中，这个世界上只有刘涛永远都不会拒绝她，可是此刻，她此生最有信心接受她并与她共度余生的男人，竟然说他不想。
这种电视里十台有九台都能遇见的桥段的确没有多少新意，可也许对于孙晓芙来说，却已经是个再大不过的惊喜，这一天两个人都等了太久。
“那天晚上跟你一起去唐会的那个呢？”
赵程程一如既往的一番刻薄之后，俩人的关系就默默有些远了。
伴着清晨洒进房间的阳光，李志明缓缓醒来，他顺手拿起床头那一枚放在蓝盒子里的小钻戒，得意地欣赏起来，钻石在阳光下闪闪散发着耀眼美丽的光芒，迷人眼也迷了人心。
“而且，我就只帮你这一回，如果还有下次，那你就直接拿给你哥看吧。”
“志明，现在任何人对我说任何话都没用。这件事情，所有人误会我我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你的感受，我也只需要你的态度，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起码的信任，那你就看着我，听我解释；如果你不信我，你不愿听我说任何话，那么你就摇摇头，我立马就走……”孙晓芙看着李志明，目光带泪地说。
“晓芙，我觉得，我还是爱刘涛的，而且我觉得刘涛也还是爱我的。”赵程程一边大口吃着牛排，一边说。
他还是不是个男人！躲着就能解决一切吗！
他依稀记得在志浩读高中的时候，一双运动鞋一定要穿到再也不能穿，一件衣服要穿到不能再补，那时弟弟的节俭对于李志明来说，如同寒天饮冰水，滴滴在心头。
“谢谢你啊，晓芙姐。”
那天的偶遇，影响到的人不只是刘涛和孙晓芙，还有赵程程。
“是啊，我就是欠人家钱了怎么了？我穿名牌换手机，是为了能让人家高看我一眼，我不想跟你当初似的，处处让人看不起，我凭什么不能过好生活？”面对所有人的质问，李志浩也不耐烦了，冲着李志明嚷。
“哦……这个啊……我真不太清楚，虽然整天跟涛哥出去玩，但是说实在的，也就是在一起玩儿，都不太关注内心感情的。”
“得令。”说完，方敏敏便一蹦一跳地去排队给李志浩打饭去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讨厌被遗弃被孤立被放在对立面然后接受所有人指责的感觉。
方敏敏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笑得十分灿烂地看着李志浩。
“当然需要理由，我知道你还爱我，那天晚上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了，你既然还爱我，为什么不想？”
如果可以让他选，他希望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或者志浩没有拍下这张照片，或者，志浩没有把照片给他看过……
“哼……”晓芙冷笑着看着志明妈，接着说，“是，是我做的错事。但是就算再错，我花了十万买了这个秘密你觉得便宜吗？好歹我也有操控这个秘密、处决这个秘密的权利，凭什么我又花了钱又要站在这里接受你们全家人的指责？”
“志浩，你一会儿来我屋一趟，我有事情问你。”李志明压着火说。
晓芙有时候也会忽然肯定李志明对赵程程的评价，就是“搅和”，她会意识到自己和李志明的感情正在趋于渐渐不稳定的状态，如果自己再受到赵程程的影响，可能真的会走到尽头也说不定。
可是晓芙终于还是知道了，然后呢？然后究竟会怎样？李志明不知道。
“刘涛，要是你真这么爱她，那就去把她追回来吧，我会帮你的。”晓芙还是那样温柔地拍着刘涛的背，轻声说。
“傻丫头，我想什么啦？”李志明故作轻松地一笑。
“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志明，李志明！阿姨昏倒了，你们赶紧停手！……”看见倒在地上的志明妈，春娇大喊。
“那我怎么办啊？”
孙晓芙伸出手，轻轻地落下去，自上而下温柔地抚摸着他颤抖着的紧绷的背。
“你……想清楚了？”志明妈又问。
“可是我没别的办法了，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怎么了哥？我做什么了啊？你就突然这么给我一嗓子，干吗呀这是？”
赵程程对于这次表白表现得自信满满，所以当刘涛打开门的时候，赵程程二话不说就偶像剧女演员般地扑过去抱住了他。
一直以来孙晓芙的做人原则就是，钱在情意在。
“程程，你能不能冷静点儿听我说……”
刘涛半跪在马桶边，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他的喉咙被烧得生疼，眼泪鼻涕和呕吐物黏在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狼狈。
“嗯……”晓芙没办法，只得点点头，目送着李志明离开。
真漂亮，难怪女人都为钻石疯狂，李志明笑着想。
可孙晓芙并不感到寂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在每个夜晚降临之后，退去白天乖乖女白领的样子，打扮得妩媚妖艳跟着刘涛一起去混夜生活。
“这样的生活真好。”晓芙懒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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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孙晓芙看见李志明手上拿着的手机，那只属于李志浩的崭新白色苹果手机，那日在她家，那只用来展示她和刘涛接吻照片的手机。
“那个人……她是谁？”依然沉迷于自己的戏码里不可自拔的赵程程不乐意了，跳起来大声质问刘涛。
“志明，你这是干吗呀，志浩好不容易来吃顿饭你就教训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啊。”志明妈不高兴地说。
于是那一夜她对他大打出手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正式进入一段冗长的冷战期。
“怎么着啊，准你来玩儿就不准我来啊。”
“程程？你怎么也来啦？”对于赵程程的出现，晓芙还是颇感意外的，虽然赵程程平时是个特能作的人，但她对自己是有要求的，晚上八点之后她就会像“被害妄想症”病人一样窝在家里，生怕出门会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可是这个晚上，九点刚过，唐会门口，竟然遇见了活生生的打扮得像一只舞厅里的闪光球一样的赵程程，这让孙晓芙和刘涛都感到惊讶不已。
李志浩有生之年，从未一下子得到过这么多钱，对着取款机上一串长长数字微笑着的他，这一刻，只想拥有这笔钱久一点，让这种泡沫般的快乐可以延长一些。
“程程？怎么了？进来吧？”
“嗨……”志浩顿了一下，接着恢复镇定，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故做轻松状说，“都是朋友送的。”
那让她放松，声色场里，那么热闹，她如鱼得水。另一种生活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
“志浩，可是对于你一个学生来说，这个数目太大了……”晓芙还是有点犹豫。
俩人如胶似漆地靠在一起，窝在松软的沙发里晒着午后的太阳，微微闭着眼睛。
“妈……您身体不好，别生那么大气……”李志明急忙上来拦着，把母亲扶到一边坐下，然后慢慢走到孙晓芙面前，有点沮丧又有点绝望地说，“你先走吧……我现在没办法正常思考问题，一下子发生太多事情，给我点时间，改天再说吧。”
志浩身上充斥着各种时下最流行的低端潮男元素，脸上挂着廉价而带着邪气的很不讨喜的笑，这样虚荣浮夸的志浩，让李志明突然感觉无比陌生。
“当然，我能告诉谁啊，你放心吧，姐不会亏待你的。”
“行吧，那我先进去了，他那边儿等着我呢。”临进门的时候，赵程程看了一眼方敏敏，兴致盎然地问，“哎，你这衣服哪儿买的？真好看。”
“我办了好多信用卡，现在卡债出了问题，我还不上了，所以……”
“不会的，我觉得，我这次绝对不会。”
“赵程程你今儿没事儿吧你？”
求婚的过程无非就是手拿戒指，单膝跪地，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同电影里演的那样，深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