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迫在眉睫的事

叶磊知道这次自己做得太过了,所以特别收敛了些,请来两边的父母劝尼若,按时去医院接她下班,甚至破天荒地下了厨房。
西藏发来了支教回复。三个月前,她因一起手术失败而情绪低落,上网无意中看到西藏农牧区缺小学老师,想也没想顺手就填了申请表寄过去。她没有想到会通过的,自己毕竟是个外科医生,没有一点执教经验,加上语言不通,怎么可能去牧区当一名小学老师呢?
打开门,一阵夸张的男女呻|吟声传来。
尼若站起,转身进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天,尼若再不进卧室睡觉。尽管叶磊换掉了所有的床上用品,小心翼翼地又是赔罪又是买礼物并发誓自己这是第一次鬼迷了心窍,保证今后不再犯,尼若还是沉默,只是书房里的筝声常常一弹就是半夜。
“对不起,王阿姨,我有了他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请你成全。”
仿佛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和_图_书…”
尼若悲怜地看着对方,看来叶磊的自私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你想生下这个孩子?”
“慢速啊。八分之一秒,就会出来这样的效果。”
两边的商店灯红酒绿,打扮时尚的姑娘小伙挽着手臂,飞快地穿过如蜗牛般蠕动的车流,跑向马路的另一边。
尼若是明白这个的。
没有吵闹,甚至连质问都没有。
“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是个医生,当老师未必合适。何况,那个学校的条件太差了。我去过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尼若的心抽了一下。少顷回道:“高原心脏病?”
尼若冷眼看着,既不催促他签字也不同意恢复从前。闲来,她就在网上翻看陆路的博客,看那些关于西藏的精美图片。
“是啊。你真的要去西藏吗?”
“我明白,谢谢你。”
“等有机会,跟你学摄影如何?”
一年前的三月。
“太遗憾了。”
“如https://m•hetushu•com.com果……如果……你们离婚的话,他应该会跟我……结……结婚的。”女人不敢抬头看尼若,只是低了头看脚尖。
“先天性心脏病。”
女人显然没想到尼若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说:“不……不是的,我是说,我还没毕业,我父母会气死的。”
那么安静的一个女人,不太爱说话,很专注地听我们聊天。尼若不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却是个让人心动的女人。尤其是她的眼睛,当她安静看着我的时候,干净得就像藏北深处的湖水。
“还没决定。”
“我……”叶磊看着面无表情的尼若,不知该如何开口。
去不去西藏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
叶磊的情人,居然找上门来了。
“你的意思是……”尼若放下照片,右手习惯性握住左手,用力捏了一下。看着女人涨红的脸,平静地说,“我的孩子就可以没有父亲?”
所以,一切没有摆上桌面的时候,和-图-书她忍。如果事情摊开了避无可避,女人逼到南墙上还怎么下来?
然而这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以及她要去的小学:曲果教学点。
“你回去吧,好好抓住叶磊。”尼若说,转身动了动鼠标。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幅蓝天白云放牧人的照片,那是陆路的作品。
“我正看着,美极了。你是怎么拍的,怎么把水都拍成了线?”
“医生说我不能做人流,孩子太大了。”
“最近好吗?好久没看你上网了,我在博客里发了些水的图片。”陆路发短信给尼若时,尼若刚做完一个手术,正看着电脑上他拍的图片发呆。其实她还是去看他的博客,甚至比过去还频繁。因为她需要排遣不良的情绪,纠结的心事不利于每天繁忙的工作。
“好啊。有你这么个学生是我的荣幸。”陆路随机还发来一张西藏孩子的图片。照片上的孩子笑得那么开心。“我三年前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去年心脏病死hetushu.com.com了。”
尼若接过,一张张地看着,顿时血脉贲张。照片上的叶磊搂着眼前的女人,在各地游玩,两人都笑得开心灿烂无比……
这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尼若放下手机,抬头看着那张精致描画的脸,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
尼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三”。鬈发束在脑后,年轻的脸庞上擦了一层莹白的粉,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裙,酥|胸半露。这样的一个女人,是养不活自己的,只能附着在男人身上。“你就这么有把握?”尼若说。
就这样熬到了月底。
尼若看着她,就像看一张透明的纸,“是不是等不及了?”
离婚是件很辛苦的事,特别是对于叶磊这种男人。女人对他来说就像身上的衣服一样,随时可以更换的。妻子却不能随便换,妻子不仅是男人的面子,而且是最好的挡箭牌。如果家里没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上过的女人都想嫁给他,他还怎么活?
女人坐到凳子上,有些https://www.hetushu.com.com心虚地看了看尼若,欲言又止。
女人偷觑了尼若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和一沓照片递给尼若。
年轻女人见势不妙,畏畏缩缩地向门口走去。
叶磊牵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出现在楼梯口,看到下面客厅里捧着一杯白水,端坐如菩萨的尼若时,脸色顿时煞白。
值完夜班,尼若回到家,把离婚协议给了叶磊。
尼若在医院里忙了一天,傍晚于夏突然来了。两人是高中同学,于夏五年前去西藏旅游,从此心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索性辞职去了西藏,现在在拉萨经营着一个小客栈,不求赚多少钱,只求能随时随地享受高原灼|热的阳光。
“我记得那天你们在一起时,叶磊说过不能给你婚姻的。”
尼若回到小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从内部电梯上了四楼。
尼若面无表情地把通知单放回袋里,发动车驶上大街,汇入长长的车流。
自始至终,尼若没有看叶磊一眼。客厅里除了男人的呼吸,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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