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四海风狂
第六节 为义而死

巨剑落在数百米外,陈凡拣起来一看,玄铁铸造的剑柄无缝无隙,只有与剑刃接口处有一丝痕迹,沉吟半晌,随即翻出短剑,运功切开柄部。
刚爬出五、六里,忽然僵住了,黄师弟站在眼前,眼中喷出足已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猛师兄,好本领,小弟佩服!”
“住口!”
“二爷,您不要胡思乱想。”
伤口血流如柱,猛师兄却非常硬气,顽抗到底,眼睛也不眨一下,哼也不哼一声。
徐师兄拍拍他的肩膀,两眼精光四射,声音阴冷:“三位师弟虽然功力较低,但是他本就重伤在身,勉强连杀三人,肯定耗尽了所有的功力,现在已成强驽之未,甚至于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应该躲藏在附近,而且不会跑出十里范围……咱们现在寻找踪迹,估计能抓活的。”
数十个凡人身上只挂着几根布条,饿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其中一人忽然倒地,其他人立即精神抖擞,眼冒绿光,一涌而上,很快就将那人活活分尸,紧接着狼吞虎咽,几分钟后,留下满地的白骨一轰而散。
连忙拿起来翻阅,每一页都是如此,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清晰。
不多久,远处飘来说话声,透过茂密的枝叶,陈凡看到了三个人。
陈凡笑逐颜开:“华中生,嘿嘿,你应该听说过吧?”
“天意!”
这些念头在陈凡心中一闪而过,不由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非常简单,只是玉清子的一片关心,想让自己早日清除丹毒,飞升仙界。
这是人吗?天啦,已经不成人形,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具骷髅。
陈凡盘坐在一根巨石上,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罗岛。
“姒虎生眼光不错,好一处修行之所!”
七、八十里后,两人惊呆了,只见到术师弟的无头尸体,还有遍地的血迹,脑袋不知飞到哪里。
确如徐师兄所言,猛师兄不顾一切后果,服下一整瓶丹药,伤势得到控制,功力得到强行恢复,毫不迟疑地再接再厉,击杀两人后又精疲力竭,伤势复发,而且更加严重,只好缓缓地向南爬去,沿途简单地掩饰痕迹。
他知道不能久留,艰难地摸出一瓶丹药,一股脑地全部服下,刚刚调息片刻,西南方传来一个呼叫声:“莫师弟,怎么样了?小心点,猛师兄很狡猾……”
“师父,徒儿看您来了,对不起,虽然找到了你的部分族人,但是他们正在为祸天下,已经成为厚土祸乱的根源,徒儿空为金丹师,却无力阻止。”
“王八蛋!”黄师弟咬牙切齿,手里剑光闪闪,一字一顿:“小弟先礼后兵,再问最后一遍,若是再不说,休怪小弟无礼。”
可是,沿途走来却满目沧凉,超过七成的村镇空无一人,沦为一片废墟,到处是残墙短壁,还有火烧的痕迹,经常是百里无人烟。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除了脚下的巨石,没有留下罗门的丝毫痕迹,用不了多长时间,罗门将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同样不留丝毫痕迹。
不间隙地翻山越岭,一口气狂奔三、四千里,直到太阳完全升起,陈凡才放缓了脚步。
五十年,经历了无数次希望,同样破灭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
吼声传出十几里,四周却没有任何回音,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漫山遍野的草浪在翻滚,仿佛是无数的鬼影在飘荡,张牙舞爪,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唯一的遗憾就是猛师兄自己,偷袭成功后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大气,几乎不能动弹,后背鲜血直流,这一击已经耗尽了剩余的功力,而且伤势愈加严重。
越是向南,陈凡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接近中午时,猛的惊呆了。
陈凡慌忙输入一道真气,发现他经脉全断,内脏皆碎,而且残缺不全,已无生还的希望,急切地说道:“我确实是华中生,只是带了面具而矣……姒兄,不要动,我这里还有续命草叶,马上给你疗伤。”
徐师兄张口结舌,呐呐地说道:“大敌当前,咱们应该抛弃个人私利,同心同德……”
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抹去泪水,陈凡毅然起身,凝视着姒虎生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敬意,默默地伸出右手,将他的眼睛合上,轻轻地说道: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树木不是被砍光就是被烧光,大部分河流都被鲜血染成红色,浓密的血腥味、恶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成群的野兽到处游荡、无数的飞鸟在空中低翔,寻找着新的尸体。
猛师兄像死狗一样躺着,一动不动,似乎置若罔闻。
唯有一次,七个桑公世家丹师击杀了五名玄荒弟子,居然扒皮挖心,喝血吃肉,陈凡忍无可忍,一招击毙七人,随即扬长而去。
陈凡觉得脑袋一阵清凉,仿佛从头到脚浸泡于灵气之中,瞬间一片清明,舒畅无比。
徐师兄蹲在猛师兄身旁,神色严肃,语气更是沉重:“咱们都身为商族弟子,应该报效家族,为实现先祖遗训贡献一生,可是你的行为太让人失望了,不仅抢夺灵药,还残害了三位师弟,这是家族从未有过的事件,难道你疯了?或者背叛家族投靠了敌人?”
在周围点上火种,罗湖禁区很快就大火冲天,陈凡看了最后一眼,轻声说道:
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一条溪水蜿蜒穿过,孱孱溪水在碎石间流淌,两岸长满了奇花异草,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两个凡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小石头说道:“二爷,您先晒一会,小人给您拿药去。哥,您好生侍侯着。”起身向西跑去。
想到了很多可能性,陈凡头痛欲裂,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哪一个,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华兄,姒某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他们,他们……他们已经……”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闻着满鼻的清香,听着悦耳的鸟鸣,陈凡心头一片宁静,沿着小溪,缓缓地向西走去。
两个凡人一左一右,坐在木板旁给那人按摩大腿,左侧那人轻声说道:“二爷,咱们回去吧,您一大早就出来晒太阳,已经大半天了。”
渐渐地,圆月升至半空,突然射出一道月光,细长而洁白无暇,到达石www•hetushu.com•com阵上空变得粗大无比,将整个灭仙大阵笼罩在里面。
虚空无日无月,无风无气,死一般的寂静,神识搜索的速度快到极点,却无法寻找到它的边际,好像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宇宙,空荡荡的,浩瀚无边。
“且慢!”徐师兄连忙制止,摆手说道:“先搜出续命丸、金丹丸。”
有一点可以肯定,桑公世家自顾不暇,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成功的把握性非常大。
猛师兄似乎感到不妙,不顾伤势咬牙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罗湖禁区,一头钻进草丛里,弯下腰来悄然潜行,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兽吼,随即是众人短促的惨叫,转眼间就归于平静。
情况一模一样,甚至于还要悲惨,所有村镇都成了废墟,许多河流消失不见,原来茂密的森林也无影无踪,所有的树木砍伐一空,千里范围内都是齐腰的茅草,整个五湖地区都变成了一个无人区,一片蛮荒之地。
猛师兄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动作灵活之极,一进罗湖立即收敛了气息,悄悄地向东奔去,硕大的身躯淹没在草丛之中。
看得最多的还是尸骨,几乎随处可见,有些地方甚至于漫山遍野,白骨累累,一层叠一层,有几个小山谷几乎被填平,上面不加任何掩饰。
猛师兄的语气极为凶狠,但嗓子特别嘶哑,如同一面破锣,十分刺耳,陈凡无法分辨其真正的嗓音,不知是敌是友,只好静观其变。
夜风四起,露珠如雨,月光阴冷,心情更是沉痛,无比悲伤,无比彷徨。
将两丹收入怀中,陈凡环顾四周,发现天色渐亮,整个罗湖薄雾弥漫,满目萧瑟,无限苍凉,不由叹道:
“徐师兄,怎么那?发现目标?”另一位化丹师黄师兄闻讯赶到,看到眼前的惨案骇然失色,惊叫道:“莫师弟,你……你……”气得双手乱舞,怒发冲冠,仰天狂吼道:“猛师兄,你出来,他妈的,如果是男人就出来打,不要躲躲闪闪,老子不怕你。”
浮云山为赤荒岭的余脉,却自成体系,别具一格,数百米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直立而上,好像一根根巨型石柱,整个山脉仿佛一座庞大的石林。
刚进山时,每一座山头都是光秃秃的,砍伐的痕迹非常新鲜,应该是近几个月被毁,过了三、四百里,慢慢出现一些绿色,树木越来越茂密。
“灭仙大阵,这唯一的遗迹也不会长久,夏后子师父学究天人,不能以常人度之,其中必有秘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解开,将会永远成为谜团。”
“抛弃个人私利?他身为族长,更应顾全大局,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呢?”
五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一米
心中忽然一动:“此阵将成绝唱,何不感受一下其中的玄奥?也许是最后一次。”
黄师弟连连点头:“师兄言之有理,咱们快搜,哼,老子要挖出他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徐师兄怔了怔,轻声说道:“小弟当然没忘,可是族长认为,流师兄成功的希望更大,为了家族的大局,难道你……”
西面数十里外飘来一条身影,奔跑的方向就是罗岛,此人身材极其魁梧,虎背熊腰,手执一把巨剑,是一名化丹后期的丹师,但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鲜血淋漓,而且气息微乱,身形不稳,速度较慢,显然身受重伤,脸上的血污遮盖了他的面孔。
“师兄不要跟他啰嗦,宰了他!”黄师弟一剑砍向他的脖子。
“华道友,你不要骗我,大哥已经不在了。”
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忍不住哭泣道:“我的孩子,你们在哪里?为师想得好苦啊!十年来,为师日思夜想,盼望着团圆的那一天,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起炼功,一起欢笑,过得比神仙还要快活……”
猛师兄闭上眼睛等死,忽觉四周寂静无声,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姒虎生?”不由睁开眼睛,却见徐师兄两人躺在血泊之中,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的老者,奇道:“你是谁?”
龙吟之音震耳欲聋,阵内外气流激荡,回音不绝于耳,久久不散。
登上最高峰——浮云岭,陈凡眼前一亮,四周耸立着七、八座千米高峰,满眼翠绿,郁郁葱葱,群鸟飞翔,兽吼鸟鸣不绝于耳,一片生机盎然。
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猛师兄完全闭上眼睛,仿佛一块毫无生命的泥土,纹丝不动。
“华兄,我从来不做梦,今早却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恶梦。”
也许他确实对弟子们大失所望,不想让其流落到蓝荒殿手里,所以百年前将它们带入山谷。
徐师兄失声叫道:“猛师兄,难道你真的疯了?为了他不惜叛出家族?天啦,他是桑公世家的弟子,是咱们的敌人,族长只是一句戏言,绝对不会拿续命丸救他的。”
桑公大刀的眼睛依然紧闭,默默地说道:“梦到大哥浑身是血,被人追杀,又被砍下一条胳膊,大哥一边唱歌一边倒下,临死前还对我说:二弟,咱们来生再见……大哥,咱们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小弟知道你走了,你是給小弟托梦……你走了,小弟只有用结义歌为你送行。”
桑公大刀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血泪却不停地流下。
睁眼一看,石阵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白得不可思议,令人心颤,虽然稍有寒冷,却不觉丝毫阴凉,反而给人一种圣洁之感,忍不住顶礼膜拜。
猛师兄心中一跳,突然张嘴一吐,又是几片鲜血脱口而出,还夹杂着大量肉块,精神萎靡不振,气息微弱,艰难地点头说道:“我是姒虎生,你……”
浮云谷,桑公大刀的隐居之处。
“扑通!”
黄师弟举着宝剑,冷笑道:“师兄莫急,我来敲开他的嘴。”随手拍开猛师兄的穴道,露出狰狞的笑容:“猛师兄,快说,它们在哪里?”
桑公大刀盯着陈凡看了片刻,接着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陈凡双手一颤,姒虎生的尸体摔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他们在哪里?到底发生了怎么事?什么叫生不如死?”
书中没有文字,总共有三十六幅图,每一幅都画有三百六十一根巨石,不过,排列的顺序各不相同,与修士界的阵法原https://m.hetushu•com.com理也完全不一样。
徐师兄摸索了一会,却一无所获,迷惑不解道:“奇怪,难道藏起来了?不可能,他没有时间,难道被他扔了?”
从前是一位生龙活虎的修士,转眼间却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人不人,鬼不鬼,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生不如死。
陈凡飘出树林,站在小溪边,看到桑公大刀的面孔,心中悚然一惊。
沿途同样没有看到一个凡人,即便在偏僻的小山沟里也是如此,偶尔有几座废弃的茅草屋,稍大一点的河谷更是一片废墟,村镇、农田毁于一旦,又是千里无人烟。
莫师弟只是一名炼丹师,措手不及之下,瞬间被拦腰砍成两半,甚至于来不及惨叫,上半身飞出十多丈,下半身站立不动,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冒出数米。
“华兄,且慢。”
两人惊慌失措,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爷说了,他很快就会送来仙药,您放心吧,大爷神通广大,一定会找到。”
“夏后子师父,真是天人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岛西也是残破的城墙,荒芜的废墟,遍地杂草,以前的灵墓早已消失,陈凡根据记忆找到了原址,肃然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默默祁祷:
陈凡知道他心存死志,毅然点头:“你放心,华某说到做到,在此向你保证,一定送到。”
二爷苦笑一声,随即沉默不语。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一片骇色,同时大叫道:“术师弟!”疯狂向东奔去。
“猛师兄,你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小弟佩服。”
“难道是生命垂危?或者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甚至于以其他师兄的性命相威胁?让他们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件?现在已越陷越深?”
陈凡继续笑道:“分手时他还拍着胸口,一个月后在这里相见,咱们三人结为生死兄弟,从此以后,一起逍遥自在,傲啸风月。”
泪水一片鲜红,是血泪。
陈凡奇道:“怎么啦?想姒兄了?呵呵,不要担心,他命大福大,是个打不死的家伙,无数次出生入死都安然无恙,谁也拿他没办法,嗯,你早点康复,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前面的那猛师兄充耳不闻,竭尽全力,不要命地狂奔。
“桑公道友过虑了,姒兄如今修为高绝,而且机警过人,除了金丹师,谁能打过他?哈哈,巧了,我半夜来到五湖,正好与他相遇,这小子还是那么粗暴,一见面就给我一个任务,听说玄荒殿派他回西疆。”
许久,陈凡又磕了三个响头,缓缓地起身,静静地环顾四周。
罗岛寂静无声,了无生气,安静得有些可怕,微风吹过,万草齐舞,发出“呼呼”的轻响,如同一片鬼域,鬼影重重,让人心惊胆寒。
“不要害怕,大爷让我来送药。”
现在,续命丸就在眼前,自己将永远脱离苦海,重新做人,成为一个正常人,甚至于恢复功力,重回修士界。
“续命丸!”
“好像发生了内讧,难道是桑公世家?不对,这儿已经沦陷,他们不可能如此嚣张。”陈凡迷惑不解,继续观察着。
“这里的冤魂不下数万,今夜又多了几个,唉,姒兄,若是有来世,希望我们还能相识。”
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陈凡抹去眼泪,加快步伐。
东方刚一泛白,陈凡离开了“天上人间”。
大石头反应最慢,抬头惊叫道:“你……你是谁?”吓得连爬带滚,退后数丈。
一座深谷被群峰环抱,站在悬崖绝壁边俯瞰,丝丝云雾在脚底下飘浮、缭绕,隐隐有点点绿色,好像一块薄纱上绣刺了无数朵花纹。
先来到罗湖禁区,信河上架起了三座桥梁,宽阔得让人吃惊,能够并行十人,估计是蓝荒殿所为,而且是为了战争所建。
好奇地张望了片刻,不惊意地向地上一瞥,顿时惊讶不已,天书的封面竟然出现了图案。
黄师弟抢先向南飘去,没过多久就痛哭道:“曹师弟,你死得好惨啊,为兄对不起你……”
十年中做了无数次梦,梦到了无数结果,有悲有喜,每当醒来总是安慰自己,他们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终有一天会团聚,可是他现在感到大事不妙,也许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也许会发生最为惨痛的事件。
陈凡不由心服口服,涌起了无限敬意,更是为之骄傲,立即起身向西奔去。
十年前的罗门在脑海里闪过,雄伟的议事堂、神秘的幻阵、巨石阵、巨树阵,还有金黄色的沙滩,以及那一夜的激战,依旧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
猛师兄睁开眼睛,目光冷漠,冷笑道:“为什么?很简单,因为续命丸是我的,金丹丸也是我的,这是族长的承诺。哼,你当时也在场,不会那么健忘吧?”
不过,战斗的规模都很小,多则十五、六人,少的只有三、四人,化丹师寥寥无几,一般由炼丹师领队,大部分是虚丹师、实丹师,甚至于还有炼气士参与,由此可见,双方的损失确实非常惨重。
“啊!”突然间,东方传来一声惨叫,极其短促,令人毛骨悚然,无比恐惧。
仅仅走了五、六里,忽然转身停了下来,将草丛覆盖在身上,紧贴着地面,深吸一口气,强忍浑身的巨痛,两眼微闭,寒光闪烁,右手紧抓着巨剑,随时准备出击,如同一只猛兽等待猎物上门。
天书送给有缘人,罗门等待了数千年,没想到机缘巧合,还是落到隔世弟子手里,而且被偶然解破,夏后子能够预测到陈凡的来历,也许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甚至于就是特意为陈凡而准备。
徐师兄点过他的穴道,阴阴一笑:“不愧是咱们大周的第一猛将,这么重的伤还能挺到现在,而且三位师弟都折在你手里,厉害!”
临走前,陈凡来到小溪,不慌不忙地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
“呼!”猛师兄一跃而起,巨剑化着一道白光,好像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以雷霆万钧之势横劈过去。
溪边有一块宽大的木板,一人平躺在上面,全身覆盖着一条棉被,看不清真面目,另两个是凡人,均在三、四十岁左右,身强体壮,暗红色的皮肤非常粗糙,眉目间极为相似,应该是亲兄弟,满脸憨厚之气。
“不管你们落在谁手里,不管敌人是谁,为师一定要救你们出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血恨和-图-书,为了你们,为师会不惜一切代价。”
许久,一下子激动起来,兴奋得无法自抑,嘴唇不停地颤抖,眼角流下了两滴泪水。
陈凡不禁赞叹一声,虽然不明白阵法的具体用途,更没有理解其中的奥秘,但他知道肯定是非同小可,也许是夏后子师父一生的精华,或者是修至灵身之后的顿悟。
陈凡心头一震,知道他指的是七个弟子,立即涌起了一丝不祥之感,慌忙大声问道:
姒虎生的目光清晰了许多,闪烁着无限希望,又充满了浓浓的死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的一幕,陈凡再也无法保持出谷时的心境,泪水止不住的汩汩流下,心里更是在滴血。
这里已经是平原地区,森林稀少,河网密布,气候条件与地理环境极好,与五湖地区非常相似,应该是厚土的又一处鱼米之乡。
桑公大刀浑身一震,两眼放光,首次露出笑容,十分灿烂:
“二弟视我为亲兄,我视二弟为亲弟,兄弟情谊可比日月,永恒不变,为了救我,二弟冒着天大的危险,以至于身受重伤,卧床不起五十余年,而且从不后悔,我这一辈子没有别的想法,只要二弟能够康复,可以做出任何事件,付出任何代价……为了二弟,我一定要得到续命丸,这么多年来,涌起无数次希望,又失望了无数次。”
桑公大刀点点头,忽然愣了一下,目光闪动,若有所思,轻“哦”一声,问道:“华兄,大哥近日忙些什么?”
陈凡知道那就是浮云山,心中大定,加速向深处奔去。
猛师兄瞥了他一眼,目光极其轻蔑,然后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天色渐暗,月上枝头,马不停蹄地赶到五湖,又是大吃一惊。
“师弟,咱们要冷静,嗯,他没跑远,还在附近。”
“大局?”
傻愣愣地站了许久,脑袋一片空白,任由炙热的阳光照射着。
毫不迟疑地跃至阵眼,盘坐在空地上,将天书放在前面,闭上眼睛长啸一声。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连咳十几声,流下了两行血泪,哽咽道:
躺着的那人声音特别尖利,好像嗓子有伤,而且有气无力:“小石头,不要催了,再晒一会,等太阳下山再走。”
经过赤荒岭北部时,每隔数里就有一处战场,双方的丹师在拼命战斗,穿蓝衣的是桑公世家,灰衣是蓝荒殿,玄荒殿是黄衣,还有个别玉清宫、太清宫的修士,衣袍也是破破烂烂,个个疲惫不堪。
几乎所有的农田都已经抛荒,一望无际的杂草足有半人高,只有数不尽的飞鸟、成群的野兽在四处游荡,它们都身强力壮,凶悍残忍,肆无忌惮地攻击人类,广袤的大地成了动物的天堂,似乎回到了洪荒时代。
追捕的五人也是心存恨意,估计身上的伤势就是猛师兄所为,所以追击起来非常卖命,行动利索之极,很快就到达罗湖禁区的外围。
稍有遗憾的是,罗秀生与百慧生依然是一个谜,他知道两人是玉清子心中的一根刺,玉清子的心境好容易重新圆满,若是勉强询问,很有可能再起波澜。
连吐几口污血,语气变得非常短促:“两枚灵药在……在我的刀柄里,金丹丸……丸就送给华兄,我二弟叫桑公大刀,浮云山在赤……赤荒岭西南……有两千五百多里,具体|位置在……”
“原来是华道友,大哥时常提起你,他一生高傲自负,呵,应该说目中无人,却对道友心服口服,评价极高……华道友高风亮节,义薄云天,乃修士界一代奇人,在下真的仰慕已久,今日能得见真面,在下甚幸。”
猛师兄立知大事不妙,咬牙起身,躬着腰向东逃跑。
徐师兄并没有动怒,而是继续说道:“猛师兄,为了家族大业,这些年来每一个成员都在浴血奋战,不计个人得失,不惜一切代价,虽然损失极其惨重,但总算支撑到最后的关键时刻。”
“不必了!”
猛师兄冷哼一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金丹丸倒是小事,老子并不在乎,最恨的就是续命丸,他在长老会上信誓旦旦,一口承诺,老子十年来出身入死,唯一的愿望就是这颗救命丹,可是他……”
一口气说完,姒虎生已经奄奄一息,进少出多,可依然挺着脑袋,使劲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陈凡。
不一会儿,又有几人进入神识范围,先是两位化丹师,接着有三位炼丹师,他们同样带伤,只是伤势稍轻,挥舞着宝剑大叫道:“猛师兄,快站住,你跑不掉了。”似乎在追捕前面的人。
许久,陈凡回过神来,叹息道:“乱世之人不如狗,易子而食肯定也不奇怪。唉,战争使人疯狂,饥饿让人性荡然无存,人类已经与野兽毫无区别。”
所有书籍都全部销毁,玉清子的意图非常明显,玉清宫规律甚严,非禹族不授徒、不传技艺,他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宫规。
捧着天书,情不自禁地想起初见罗秀生的那一幕,两人互斗心机,自己不慎被骗入阵中,陈凡心中稍稍温暖,忍不起笑了:
“华某明白,是赤荒岭浮云山,你二弟就在那里。”
另一个凡人偷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爷每次来都郑重吩咐,您不能见风,时间一长就会受凉,现在已经是下午,马上就要起风了。”
陈凡连忙输入一道真气,急切地说道:“姒兄,你的伤势虽重,可咱们既有续命丸,也有续命草,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什么伤势都能愈合,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华中生!”
此行的第一个任务十分明确,赶往赤荒殿,救出黑皮。
桑公大刀眼皮微动,突然间,眼角流下了几滴泪珠。
想到这儿,陈凡暗忖道:“了解此事的人不在少数,禹聂子、虚冲子,包括罗秀生本人,也许从他们嘴里能找到真相。”
猛的睁大眼睛,目光极为内疚:
“呼!”姒虎生长舒一口气,身体一软,左臂的血加速喷射,目光越来越暗,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几不可闻。
也许他早就预测到蓝荒、玉清总有一天会败亡,盛极必衰,现在距离土崩瓦解不远了,因此不想让功法失传。
慢悠悠地飘过大片的废墟,陈凡正欲离去,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凡心中一片凄然,暗忖道:“五十年的折磨,铁打的金刚也会变成厉鬼,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天和图书大的奇迹。”
陈凡心中一阵颤抖,急忙说道:“桑公道友,你想错了,姒兄真的还活着,我没有骗你。”
这两个多月来,虚冲子、禹聂子再没有出现,玉清宫也没有任何动静,说明战局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两殿两宫还在南疆撕杀,也许还会持续很久,也许到了最后阶段。
听到他疯狂的笑声,徐师兄心中一寒,黄师弟在旁却暴跳如雷,大吼道:“狗杂种,老子先让你死。”挥起宝剑刺向他的胸膛。
不过,对于传技的目的,陈凡百思不得其解。
茫茫草地上不见罗山的踪影,罗湖被填平,罗岛的城墙也全部被摧毁,处处是残砖断瓦,拔开茂密的杂草,隐现一堆堆白骨,还有数不尽的刀枪、盔甲,残缺不全,锈迹斑斑。
“沧海桑田,世事难料,罗门历经艰辛,一统无湖,本以为从此兴旺发达,没想到短短数年内,同样步其它四湖后尘,覆巢之下无完卵,时值修士界大劫、厚土大劫,几乎所有门派都受到波及,罗门只是一个小小的浪花罢了。”
陈凡一愣,随即笑道:“还能忙些什么?他没具体讲,但是现在形势逼人,不用想也知道。”
不过,罗湖的面积太大,足有一、两万平方公里,满眼都是一米高的杂草,好像一片辽阔的草原,寻找一位化丹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要时时防备他暗中偷袭。
二爷轻叹道:“大石头,这里的风景多美,山清水秀、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二爷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就让我看最后一次吧。”语气充满了悲伤和遗憾。
“敌人是谁?赤荒殿?桑公世家?还是商族?”
“族长给了我最后一次希望,所以我拼命服用飞升丹,拼命提高功力,为他上阵杀敌,可是他居然出尔反尔,拿二弟的性命当儿戏,老子一定饶不了他……老子知道今天就是死期,但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续命丸、金丹丸,老子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整个家族一起赔葬……哈哈,老子不是好人,你们也不是,大家都死光算了,就当老子临死前做一件好事。”浑身的鲜血流得更快,淌满了一地。
嘴巴一张一闭之间,大片的鲜血汩汩而出,姒虎生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瞳孔开始涣散。
两人微微颤抖,既悲伤又害怕,沉默了一会,徐师兄猛的醒悟过来:“快叫曹师弟过来,他非常危险。”
顿了顿,凝视着猛师兄鲜血纵横的脸庞,语气放缓:“咱们为什么万里迢迢护送灵药?小弟清楚,你更清楚,续命丸可以救活沙长老,金丹丸可以让流师兄修成金丹,现在的形势非常明了,家族若是多出两名金丹师,肯定是稳操胜劵,不但能战胜桑公世家,就连蓝荒殿、玉清宫也不在话下,可是你……”
施展身法向西南赶去,为了避开战场,他竭尽全力,速度达到极限,快如流星,风驰电掣,几乎看不清身影。
罗岛成了光秃秃的废岛,没有建筑,没有树木,唯一令人奇怪的是,渔湾一片狼藉,灭仙大阵却完好无损。
展开神识,四周空无一物,仿佛处于无边无际的虚空。
陈凡摆了摆手,先安慰凡人,然后坐在桑公刀身旁,掏出续命丸笑道:“桑公道友,你看看,姒兄找到了续命丸,不过,他事件太忙,只好让我代劳。”
“仙药?这些年来,大爷找来的都是仙药,历尽千辛万苦,可是……唉!”
出了山谷,陈凡就全力向南奔去,速度极快。
一屁股坐在地上,傻愣愣地一动不动,脑袋一片昏乱,失魂落魄,胡思乱想:“难道被人囚禁了?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永世不得翻身?或者施展了酷刑?受到了最大的侮辱?”
化丹师很快就来到击杀现场,顿时傻眼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双眼赤红,目光阴毒无比,运功长啸一声,满腔悲愤,回荡在罗湖上空,久久不散。
陈凡将耳朵凑到他嘴边,隐约听到他在唱歌:“……拔刀快恩仇,男儿义当先,肝胆两相照……”
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是十年征战,整个厚土都成了人间地狱,若是再战十年,不仅修士界面临灭绝,就连人类文明也会消失,重新退回原始社会,等待着下一次进化。
黄师弟“腾”的一声拔出宝剑,狠狠地说道:“对,老子一定要抓住他,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许他未雨绸缪,等待玉清宫覆没的那一天,陈凡能救出几名弟子,将功法传授下去,为玉清宫留下几颗种子。
猛师兄暗叹一声,奋起余力,举剑抹向自己的脖子,“当”的一声轻响,巨剑飞向半空,浑身一软,一动也不能动。
“到了!”
陈凡一愣:“他是谁?声音似乎很熟。”
“请师父放心,徒儿虽说身中丹毒,但玉清子已经指明了方向,徒儿一定会实现您的第二个心愿,一旦俗务了结,立即返回山谷,即使避世百年,甚至于二百年也不会放弃,绝不辜负您的期望,让您能够含笑九泉。”
岩石和泥土变得深红,一股难闻的腥味扑鼻而来,很显然,曾经有过一场残酷无比战斗,无数的生命在这里倒下,积尸如山,血流成河。
猛师兄不屑一顾,脸上的笑容十分恐怖:“他算什么东西?无论比功力,还是比军功,老子超过他数倍,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身份,因为他是族长的亲侄儿,你知,我知,所有长老都知道,难道你敢当面撒谎?”
桑公大刀也是一惊,瞬间就冷静下来,语气平和:“不知道友光临,请坐。”
黄师弟气急败坏,又欲挥剑砍下另一条胳膊,徐师兄连忙制止,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开。
那位领队的化丹师颇有计谋,随即改变了策略,让其他四人迅速分开,从东南西北四方向里同时搜索,速度虽慢却非常稳妥,自己单枪匹马深入其中,一旦有险可以相互支援。
“我一生杀人无数,作恶多端,自知罪孽深重,欠别人的太多,无颜苟活于世,可是我从不后悔,因为结识了二弟,只要他能够康复,我死而无撼,即便万夫所指、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也不后悔……咳咳,还有你,华兄,能够与你相识是我的幸运……”
不仅农村如此,两千里内只看到了四座小集镇、一座城市,昔日繁华不在,四处破烂不堪,一片萧条,街道上了无生气,一片https://www.hetushu•com.com死寂,几乎没有行人,偶尔遇到几个也是有气无力,形如乞丐,满脸绝望。
“华兄,拜托你……把续命丸送到……”
“生来傲四方,美酒壮豪情,男儿义当先,拔刀快恩仇,肝胆两相照,长笑同赴死……大哥,你等着,小弟来了!”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没有了气息。
“师父,徒儿走了!”
不多久,西面的莫师弟出现在千米之外,全神戒备,神识扩展到极限,一边搜寻四周的气息,一边小心翼翼地在草尖飘动。
余下的也是十室九空,绝大部分房屋倒塌,仅存的凡人都是老弱病残,骨瘦如柴,衣不避体,苟延残喘,目光空洞,没有一个青壮男女,甚至于看不到一米以上的儿童。
五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多么美好的光阴。
五人立即兵分三路,形成一个硕大的包围圈。
此人就是领队化丹师,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对莫师弟很不放心。
毫不迟疑地飘然而下,慢悠悠地落到谷底。
过了许久,桑公大刀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谢道友送药,敢问道号?”
皎洁的月光洒下大地,陈凡心中一片感慨,下意识地掏出无字天书,随手翻阅了一下,通体鲜红,没有任何损坏,也没有字迹,摇头轻叹道:
“那家伙狡猾如狐,呵呵,没想到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从前的罗门实力那么弱小,他就有吞并五湖的野心,现在更是海阔天空,横行厚土,叱咤风云,唉,只是苦了天下的百姓。”
中午时分,前面出现一座山脉,虽不高大,但从南向北连绵数百里。
陈凡知道机不可失,来不及多想,压下心中的兴奋,以最快的速度逐页强行记忆。
姒虎生气游一丝,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几口鲜血,还有点点肉块:
瘦小的头骨包裹着一层皮肤,薄薄的,白得令人心颤,几乎看不到一点点肉,每一个地方都棱角分明,而且没有一根毛发,只有两只眼睛微微睁开,显示他是一个活人,眼中却露出浓浓的死气。
“姒兄,你虽然罪行累累,咱们也不是生死之交,但我佩服你,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比那些伪善之徒强上百倍,好好安息吧,你二弟的事我一定做到。”
猛师兄怒目而视,狂吐几口鲜血,气喘嘘嘘,奋力吼道:“老子卧底赤荒殿近百年,若不是我二弟,老子早已化为灰烬。”
桑公大刀嘴唇颤动,喃喃自语道:“大哥,咱们相识百年,当年你卧底赤荒殿,小弟为了家族的利益,奉命与你接近,咱们先打架,不分胜负,再比酒,又是打了个平手,最后的结果却是惺惺相惜,视为知音。”
陈凡心知他是回光返照,只是凭借一股精神力量支撑,使劲点头:“姒兄请讲,我尽全力办到。”
有过上一次经验,陈凡毫不惊慌,将神识扩展到极限,在虚空中漫无边际地神游。
“姒兄,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死,大火也许能净化你的灵魂,烧去从前的一切罪恶,再见了!”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猛的抬起头来,目光坚毅,杀气腾腾,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师兄很快赶到,同样泪流满面,哽咽道:“黄师弟,先不要伤心,咱们必须为三位师弟报仇,杀了那个狗杂种。”
伸出残存的独臂抹去泪水,瞪着徐师兄,目光坚定无比,嘴角挂着一丝狞笑:
长叹一声,声音越来越悲伤:“咱们各为其主,各怀鬼胎,却成了最好的朋友,有一次我被赤荒殿发觉,是你挺身而出,小弟才逃出陷境,从那时起,小弟就视你为亲生兄长,咱们喝酒结拜,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可是,你怎么又忍心弃我而去?”
当年的罗湖禁区山清水秀,元气充沛,是一个修行宝地,所以夏后子师父在此隐居,罗门也因此立足数千年,虽说日益衰落,风光不在,却能传承至今。
黄师弟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还是师兄冷静,小弟糊涂。”
“他们怎么啦?快说,难道已经遭遇不幸?”说话间,一股强大的真气冲入姒虎生体内。
这是他来到山谷之后第一次洗澡,浑身焕然一新,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哼着小曲。
陈凡开始瞥了几眼,后来干脆就一掠而过,看也不看一眼。
后面五人又气又急,一位化丹师说道:“黄师弟,你带术师弟向北,我和曹师弟向南,莫师弟,你仍然向前,边跑边喊,吸引他的注意力,咱们三面包抄才能抓住他。”
姒虎生突然精神一振,紧抓陈凡的手说道:“我一口气服下十几枚飞升丹,生机已断,即便十枚续命丸也无法挽回,临死前拜托华兄一事,望华兄不要推迟。”
陈凡心酸不已,只听他面露笑容,缓缓地唱道:
心中没有丝毫留恋,没有丝毫伤感,带着满腔的喜悦,一身的轻松,心境宁静如水,犹如外出游山玩水。
“应……该没……死……可……生不如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话还没说完,七孔同时喷出血箭,气息全无。
凝视着豌豆大的丹药,桑公大刀僵住了,目不转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到这儿,黯然失色:“可是因为你,家族少了两名金丹师,还少了三名炼丹师,还有你这个化丹师,你心里明白得很,经过几个月的拼杀,各方的丹师已经所剩无几,每一个丹师都特别宝贵,唉,一念之差,家族的损失不可计量,甚至于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小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最后一句声音异常轻柔,却泪流满面。
不到一刻钟时间,陈凡合上天书,迅速默念了一遍,忽觉月光一闪,瞬间消失,天书化为灰烬。
果真如此,里面有一个小空间,放置了两枚丹药,一枚金黄色的是金丹丸、另一枚淡青色的是续命丸,外表都包裹着一层蜡衣。
陈凡心中一跳,强作镇静,笑容满面,笑声爽朗,声音极其柔和:
陈凡摇摇头:“姒兄过誉了,修士界高人甚多,在下当不得奇人二字,只是一个俗人罢了……呵呵,咱们不说了,来,赶快服下续命丸,你明天就可以康复。”
他死了!
今生今世,唯一的梦想就是找到续命丸,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还是不甘心。
等了一会,见猛师兄还是一声不吭,顿时勃然大怒,一剑砍下他的左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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