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劫死囚众人遁地 求生路文山效忠

那人被他抓住,一时动弹不得,嘴巴是张开了,却是:“是……是……他在……在……”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此时神机营的人大都被分成两部分,分别被叫去崇文阁支援,还有加强城内的巡逻与搜索。不知是否因此肝胆楼外并没有人看守,方孔内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江衡继续在一楼的牢房逐一寻找,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既不逃走,也不敢上,就这么看着他在一一间的牢笼里找人。
江衡莞尔一笑,跟她换了位置。
江衡道:“我自有主张。”
如今严寒的天气,地上冷得跟冰一样,所以里头就是有人,也没有人躺着休息,他们大都站着或坐着,江衡的火光照去,他们立刻睁开眼睛。
“跟我来。”
“叱列伏熙!叱列伏熙!救我!大侠!英雄!”刚刚指引江衡的那人出声道:“刚刚是我告诉你叱列伏熙在哪里的,请顺便救我出去!”其余牢房的人一听,也纷纷叫嚷起来。
江衡问叱列伏熙道:“这人你认识?”
江衡当先抢上,元真跟着出来。临行前望了前方的甬道一眼,不知由此究竟通往何处。
“英雄!英雄!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吧!”
江衡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意,忽然间,坠势停了下来。元真双目一睁,四周的光圈瞬间消失,火场的情景再度出现在江衡眼前。
那人道:“叱列伏熙,无论如何我们也是结交一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关在这里的不一定真的有罪,否则你为何进来?又为何能不等赦令自行离去?过去种种,虽有我的不是,可是罪不当在此终老一生。你若肯放我出去,我定当跟从你,随你共举大事!”
“那你呢?”
虢射文山每放一个,便要对方也帮忙放人,如此一放二,二放四,速度越来越快。元真把门打开,开始有人向外奔逃,同时有人反过要向狱卒为难。叱列伏熙出面阻止,这些甫获自由的囚犯才不敢太过嚣张。
元真传音入密的声音,钻进了江衡的耳朵。
眼见二楼的人也走了将近一半,江衡便招呼众人出去。三人趁着夜色,来到会合的地方。那老头从一旁钻了出来,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所有的人都跑出来了?”
原来这屋子虽然四面都贴着铁皮,但总不能做到没有接缝。现在天气严寒,接缝越大,那江衡只要手指头稍有可以藉力的地方,仗着内力深厚,一边运起轻功,爬个十来丈都没问题。只是天气太冷,十指、脸部、胸腹,都贴在铁皮上,有点冻得受不了。
元真道:“我们四处找找看,一定不只有一个入口。只有那个孔的话,里面的人早就闷死了。”
楼下一圈不久看完,还是没发现叱列伏熙,江衡也不禁急躁起来,他把拿在左手的火炬扔掉,倏地伸手抓住一个狱卒的衣领,诘问道:“说!叱列伏熙关在哪里?”
虢射文山忙不迭地从裂口处钻了出来,跪在江衡面前。江衡道:“虢射文山听着!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打开所有人的牢笼,制造混乱。”
那人哼都没哼,仰天便倒,根本没机会听他说什么。
元真上去之后,四处一瞧,奇道:“这里是哪里啊?”
江衡点点头,两手手心往墙上一贴,摸到接缝的地方,忽运起游墙功,身子往上爬了几尺。
那洞入口无法同时让两人跃下,江衡便要元真先下去。元和*图*书真脸色不安,江衡安慰道:“没关系,我信得过他。”
江衡暗自戒备,却听得从洞里发出人声道:“你们两个别再争了,外头冲不出去的,快到这边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见前方尚有通道,那老头却忽然停下来了。他放下油灯,拿起圆锹往上头碰了几碰,前进几步,又碰了几碰,打落了一些碎石泥土下来。
元真笑道:“妙极……”
叱列伏熙连忙阻止,极言此监所关都是重刑囚犯,一旦放他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些人犯了什么罪别说和江衡无关,就算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放了出来正好用来对付太一道与道尊,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你不必管我,我们在外头会合……”
元真走在江衡前面,不时回头看他。江衡不发出声音,以唇语口形说道:“没关系,放心吧!”
江衡伸掌一托,将他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此时元真正通过二楼的回廊,二楼灯火一闪,有人出声道:“是谁?”
江衡脑中灵光一闪,道:“不行,那宝灵殿是玄极观的门面,也是太一道的象征,崇文阁起火,宝灵殿就在附近,殿中岂不有加派人手的道理?以你的本事也许不怕,但你要是觉得累,那就不一样了。”
老头不悦,扳着脸道:“难道你忘了叱列伏熙了?”
三楼的囚犯见他如此神威,开始有人鼓噪起来。江衡不去管他们,直接冲下二楼。此时早有人等在那边,江衡长剑使开,一一点去。他接下来出手已经比较知道轻重,不过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抢上来的一一中剑。当场滚倒的有之;跌跤的有之;立刻转身奔逃的亦有之。江衡游刃有余,左手火炬一边靠近牢房,寻找叱列伏熙的下落。
“从哪里弄出来的?”
“老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江某人了吧?”面对这老头半威胁的语气,江衡颇不高兴。
“你告诉我嘛,他是谁?”
元真不答,伸出食指往上一指。
“找不到吗?”元真道。
二楼关的囚犯比三楼多一些,一见到江衡杀退狱卒,纷纷叫嚷起来。江衡只是静静地找,不喊叱列伏熙的名字,以免这些狱卒得知他的意图之后,反而将人给藏了起来。
老头开始往上挖掘,土石一边落下,他一边敏捷地往前拨,动作之快,与他的龙钟老态,不成正比。江衡忽然想起之前他曾碰到的,也是个拿圆锹挖地洞的家伙:地丑。当初会与他遇上,两人大打出手,还是拜元真所赐。而如今元真竟然就在身边,与自己共患难,可真所谓世事难料了。
其实叱列伏熙头一次听到这声音叫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他本来想当作没听见,可是这人第二度点名,反引起他的不快,回头说道:“虢射文山,你关在这里是罪有应得,我如何能放你?你若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反省己过,我还重你是个汉子。”
叱列伏熙见是江衡,想他不但脱困了,还亲自来救他,不禁又惊又喜,但要求他不要伤害这些奉命看守的狱卒。那江衡只是来救他,目的达到,自没有多伤人的必要,便点头答应,领着他到门边见元真。叱列伏熙见到元真自然又是一惊,不过在这当儿也不好多问,只相互颔首致意。
“我不是说了我不累吗?”元真忽然发怒,却喘得更厉害了。
哄堂大乱,江衡越听越烦,要和-图-书元真开门。那声音又道:“叱列伏熙!叱列伏熙!是我!是我!求求你,救救我!”
“等一下我先冲出去,放火烧宝灵殿。”元真说着,向宝灵殿的方向一指:“然后你就趁机从另一边冲出去,以你的力气,只要闷着头往前,没有几个挡得住。”
“大侠!大侠!求求你行行好,顺便放我们出去吧!”
那虢射文山见说不动他,转向江衡道:“大侠!英雄!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们图谋的事,你若是肯放我出去,小的一定全力效忠,任凭驱策。”说罢,跪地磕头。
那老头走在前面,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后面做什么,只自顾地往前走。他似乎在这甬道中走得惯了,虽然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拿着圆锹,行动还是相当敏捷。
老头接过元真的油灯,走在前面领路。这地下的甬道不算太窄,两人面对面碰上了,还可以勉强擦身而过,只是不甚高,江衡得时时弯着腰,元真得常常低着头,才不会碰到上头的岩壁。
江衡道:“嘿嘿,终于有个像样的了。”
江衡仍以脸上的表情和唇语回答道:“我不知道。”
两人挨上前去,背一靠上墙壁,一股寒意从背后透到前胸。
江衡问明方向位置,与元真潜行而往。两人摸到肝胆楼下,但见所谓的肝胆楼,是一幢正四方形,高约六、七丈,没有窗户,没有屋檐的黑色楼房。因为没有窗子,所以算不出有几层楼。两人远远地绕了一圈,只在其中一面墙底下看见一个门,门上有个长方形的小孔,约一个人的眼睛高,宽度刚好仅能露出两只眼睛。
江衡低头瞧着元真,只见她双目紧闭,口念咒语,额上微微冒汗。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这样要跳下去,可是方便多了。江衡便道:“你先跳下去,先冲到一楼把门守住,我们离开之前,一个都不要放走。我从三楼开始,一楼一楼往下找,最后到一楼跟你会合。”
未久往上通道挖开,老头当先钻了出去。
“四个面我们都看过了,哪还有什么入口?”
“他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江衡押着手上的人质,喝令其他人开门。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警告道:“千万不可……”江衡循着声音一道剑光扫去,那人大叫一声,鲜血顿时从胸前涌出。余人一见,胆战心惊,当下便有人冲去开门。
“他在哪儿?”
因此叱列伏熙的劝谏,听在他耳里反而成了负面证明。他越听越高兴,喊道:“虢射文山何在?”
江衡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未必对我们不利。密闭的空间,我们虽然有可能逃不出去,相对来说里面的人也一样。要是苗头不对,你一放火,谁也逃不了……”
江衡点头,却忽然看见她额上汗珠越来越大,再仔细一瞧,但见她小嘴微张,正用口呼吸。
江衡道:“总之我们救到人了,快走吧!”
地洞深约二丈,两人先后入洞之后,这才发现洞的两旁各有地道。综观整个规模,像是在既有的地道上,另外挖了一个出口通到崇文阁底下。那老头早在一边的地道旁等着,见他们下来,便招呼往自己的身后去,先交给元真一盏油灯,自己则拿着那张桌子抵住洞口,用圆锹弄塌了一些土石堆在上面,算是封住了入口。
“还没有……”
“站住!马上给我站住了!”
江衡心道:“被发现了,动作得快hetushu.com.com一点。”起身拿下圆柱上的火炬,往墙边瞧去。只见墙上是一排排的铁条栅栏,将四周格成一间间牢房。三楼的牢房有半数是空着的,火光照去,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可以看见地板上也是钉着铁皮。
叱列伏熙先是一愣,随即也跟了上去。四人来到洞口。老头低着头,道:“先下去吧!”
“我没本事把你从崇文阁的镜网阵中把你救出来,但偷一把剑对我来说,却是不算什么。”那老头道:“好了,废话少说,肝胆楼不比崇文阁,它是一个专门关重要人犯的地方。道尊把你关在崇文阁,是把你当上宾,把叱列伏熙关在肝胆楼,那是当死囚了!”
江衡一听,喜道:“妙计!”元真也觉得可行。
“老丈,是你?”
江衡不知他自从开始以本命咒、孝道明王咒修练之后,每天法力都有进步,再加上他还有内力底子,居然产生了料想不到的效果。突见自己这一剑居然有如此威力,大吃一惊,脱口说道:“啊,真是对不住!”
此时崇文阁内的其他人员开始向外逃命,呼天抢地,人马杂沓,乱成一团。元真赶紧拉着江衡躲到一边,探头探脑地向外查探情势。
扯开布套,露出一柄长剑来。
“我怎么会忘了他呢?”江衡关心道:“你是说他被关在这里吗?”
两人无声无息地爬了上去。到了顶端,铁壁向内延伸,平平整整,就像是个高山上的平台一样。铁皮使得平台相当滑溜,小心翼翼再往前走,只见正中央有个四方形的天井,约有一丈多见方,使得整幢的建筑看起来,有点像墙壁极厚的四方形烟囱。
如此二楼找了一遍,并无所获,正要往一楼去,这时两个服色与一般狱卒不同的人,手执长棍,一左一右抢了上来,其中一人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一句话没说完,江衡一剑刺去,那人一惊,把话吞了回去,长棍一挡,躲了一招。
江衡循声望过去,只见有个人把脸尽可能地贴在两根铁条中间,露出半张肮脏落魄的脸来。
这时有个人从一旁的牢房说道:“大侠,我知道他在哪里?”
“铜墙铁壁?”两人互望一眼,心里都是这个答案。
江衡想起这个老头从来只有摆着脸送饭,一直到他开口问了叱列伏熙,甚至跪地之后,才肯跟他说话。当时他就猜想两人一定有某种程度上的关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证实了这个想法。眼见这老头大约有六十来岁,若说是叱列伏熙的父亲,年龄上倒也还可以,只不过身材样貌实在相差太多,令人完全无法朝这个方向去联想。
江衡正要再说,却听得背后有奇怪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张桌子不住晃动,接着地面一垮,整张桌子忽地被陷落的地洞吞没。
虢射文山听江衡问起自己,大声说道:“四爷,要从这里出去,危机暗伏,机关重重,不如将此监楼中所有人犯放出,以为前驱;同时制造混乱,分散注意,爷以为如何?”
叱列伏熙在后头听到声音,从江衡后头赶上,那老头一见到他,立刻转头说:“好吧!快走吧!”
他这一下看似笨重,落地却是无声,而元真则仍在半空中飘着,所以肝胆楼里,尚无人知道已有外人闯入了。
元真原本的意思是要带着他上去,可是她刚刚为了保护江衡下来,已经耗费相当大的hetushu.com.com精神,现在有没有办法一口气拉他上去,并没有什么把握。现在忽然看到他还有这一手,不禁喜出望外,咒语念动,身子浮起,缓缓跟了上去。
“怎么办?直接跳下去吗?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江衡立即跟下,来到一楼。只见元真守在门口,丈外围了几个人,皆不敢太过逼近。另外则有几个人躺在地上,他门口中不住呻|吟,身上衣物焦黑,露在外面的肌肤灼红,头发蜷曲,想必是吃了元真的苦头。
叱列伏熙面有忧色,向前与江衡道:“四爷,把他们放了……这……”
“刚刚是用了一点力,不过我……我没事……”
楼下楼上鼓噪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用身体撞门,有人开始摇晃铁栏杆,吵闹得不可开交,场面完全失去控制。
虢射文山大喜,应诺一声,随即起身去办。整幢肝胆楼的囚犯听了,无不额手称庆,兴奋地大叫。
老头颇不耐烦:“还不快走?”一说完,身子随即隐没在地洞当中。
“小的在!”虢射文山应诺一声。
若只是自己一个人,路上没有其他陷阱,不必她提,江衡对于自己的能耐还有那么一点信心。
江衡听这声音颇为熟悉,便要上前查看。元真一把抓住他。江衡却反而拍拍她的手背,拉她一起过去。到了洞口探头一看,原来是每天送饭给江衡的那个老头子。
那江衡给元真抱着,只见两人的周围围着一圈圈刺眼的光芒,光芒圈外东西,全都不能瞧见,就好像给包在蛋壳里一样。同时两人的身子还不断地往下坠,耳边只能听到“轰隆隆”声响,但因为在光圈中十分安稳,完全不能得知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周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整幢肝胆楼顿时苏醒了过来。接着轰然一声,一道火光从一楼冒了上来,开始有人呻|吟呼救。
“哇,这是什么?”江衡反身摸去,触手冰凉。元真握拳轻敲,发出了闷闷的沉重声响。
叱列伏熙听他说起自己,言词合理,心中也颇有理亏之意,可是听到他说到共举大事,却又感到嫌恶,断然道:“别说了!不可能的……”
“小不小看,做了才知道。”
后头虢射文山不知如何找到众人,匆匆赶上,说道:“我来了,等等我。”老头听到声音抬头,与虢射文山四目一望,都是惊呼一声。
元真同意,纵身一跃,身子先是停在半空中,然后才缓缓落下,姿势煞是好看。江衡跟着也是纵身一跃,他却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倏地落在三楼回廊上。
“什么?”元真的声音又钻了进来:“他长得好阴森,好可怕喔……我们还是换位置好了,你走前面……”
那老头只是说道:“先下去!先下去!快走!快走!”
叱列伏熙越过江衡,惊讶道:“你是……你是六师叔!”
那老头不回答,自顾走自己的。江衡与元真则是旁观着两人的反应,跟着走不发一语。
“真是岂有此理。”江衡惊道:“不但连个窗户都没有,还用铁皮包住整幢屋子。盖这肝胆楼的,一定是个心理变态。”
叱列伏熙道:“六师叔,你是六师叔……”
“就是这里了。”
“可以出来了……”不一会儿,那老头压低声音喊道。
“很好,你把人救出来之后,便回到刚刚的出口那里,我在那边等你们。”老头瞧着元真狐疑的眼神,续道:“干嘛?老头儿只会挖地道,不会打hetushu.com.com架,要不是如此,今天也用不着你们了!真是的!”
“没错,救了他之后,我就送你们出去。要不然的话,那大家都死在这里好了。”
江衡知道元真动上手了,不由得加快脚步。迎面另一个狱卒奔来,一边吆喝着,一边挥舞着手上的兵刃。江衡大喝一声:“让开了!”反手抽剑,疾点而去。只见一道青芒从剑尖发出,直接射中那狱卒胸口,“波”地一声,一道血箭喷了出来。
“小声一点……”老头低声道:“这里是神机营,你想把留守的人通通叫过来是不是?”
原来叱列伏熙虽然给带来肝胆楼,但是李弘的意思,并非要真的要把它当成囚犯一样对待,所以叱列伏熙是半软禁地被关在管理这地方的狱卒们,在肝胆楼里活动起居的房间,吃住一起。
房门一开,里头立刻有人冲了出来,江衡一见,果然是叱列伏熙。房内另外还有几个人瑟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肝胆楼内部分四边,四个转角各有一根圆柱,圆柱上插着火炬。江衡侧耳倾听,一边极目张望,但见东北、西南两角各有一人,各负责东北,与西南两边。江衡落在西边靠近西北角的地方,负责西南角那人看完南边,正要回头往西边瞧时,江衡倏地冲上,伸手连点他身上十数大穴。点完顺势手肘一撞,那人闷哼一声,仰头便倒。
叱列伏熙道:“你先回答我,你是六师叔,要不然我就不走!”
“慢着!你在喘气……你累了吗……”
原本江衡一向是正大光明行走江湖,从来不算计谋略,可是自从他误入这个“岂有此理”的道法世界之后,原本那一套让他处处碰壁,再加上他此刻早已以光复皇位的四皇子自居,除了武功法术,谋略多少也要用些。现在又碰上道尊这个抬轿的居然赶他下轿,换成自己要抬他,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趁机作乱,已是理所当然了。
“是谁?干什么的?”
另外那人见了,不敢怠慢,长棍使开,往江衡上盘罩来。江衡不避不让,直击中宫。那人似乎对他完全不把自己的棍法放在眼里,感到非常吃惊,忽然一愣。江衡的剑如何能让人在他眼前发愣?这一剑刺入他的右肩,他大叫一声,滚下阶梯。
“到一楼了?”江衡抬头往上一望,只见整幢崇文阁从上到下,各楼楼板都打了一个洞,直通屋顶,就好像一个天井一样。
江衡把长剑缚在背上,说道:“管他什么楼?我是不小心才会着了道儿,现在摆明了开打,想要在留住我,可没那么容易。”
江衡到过神机营,环视四周,果然便是。问道:“老丈,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大侠!大侠!救我!救我!”
两人走到天井口往下一望,在微弱的灯火映照下,可以看出内部一共分成三层,楼梯与回廊在中间绕着天井转,四面墙壁就是一间间的囚房。由上往下看,就像一个“回”字。
带着两人摸到一排屋舍后头,在井边的草丛中摸出一个用布套包着,长长形状的东西,交给江衡。江衡一掂在手上便知道是老朋友回来了。
“让开了!”江衡出言警告,同时振臂挥剑。只见两道青光随着剑影射出,击中虢射文山所在的牢房,同时“碰”地一声,那牢房围栏应声碎裂,见者无不骇然变色。
叱列伏熙把头一扭,说道:“请四爷不必理会他言语,这人阴狠毒辣,不是我的朋友。”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