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嘴角划开一抹冷然的笑。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夜幕下璀璨发亮。
十二抬起衣袍闻了闻。的确有一股酒气。“吃完早点我去沐浴。你就忍忍。”
“你们要是想眉來眼去。可以换个人少点的地方。”十二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两人的眼神传递。见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梢一挑：“怎么。有话想说。”
抬步走到窗边。背脊轻靠窗柩。浑身软绵绵的。宿醉的感觉还未褪去。周身使不上力。十二探查了一下。发现体内的斗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被寒冰掌震碎的筋脉还有些堵塞。需要疏通。她眉头一蹙。对玄女宫的不传绝技。愈发顾及起來。
她抚摸着火麒麟身上火红的鬃毛。问道：“能行吗。”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郁郁寡欢。
“我今天就要启程回玄武。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十二忽然开口。一句话。却让明夜和邱楼双双变了脸色。
“我一个人往返够快。带上你们。难道又要骑马马。”而且。他们的伤势未愈。并不适合日夜赶路。后面半句话十二沒说。冷清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片坚定之色。一挥手。直接喝止了两人企图反驳的前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十二的恢复能力强悍到了极致。只是一晚的放纵。她就已经克制住了心底的难过。
“如意。”邱楼忽然出声。跨出客栈的门槛。扯着十二的衣袖。双眼发红：“你……一路平安。”
要说你自己说…明夜
劲风呼啸着刮在脸上。十二将头www.hetushu.com.com深埋在火麒麟的脖颈间。飘舞的绒毛挠着她的面颊。痒痒的。十二时不时就要伸手将这些乱舞的毛发给压下。从青龙到玄武。來时用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回程。只是短短两天一夜。
每天的这个时候。陪伴在身边的那个少女。从今往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原是想再争取一下。可见十二这副疲惫的模样。终是沒说出口。
她怎么忘了。兰心已经死了。再不可能出声回应她。
明夜收回视线。直接转身。将她抛在身后。是一个正眼也沒看过她一次。
虽然话问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十二还是听懂了。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深邃的眼眸中流光一转。她微微颔首：“人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我可不想一直堕落下去。更何况。不论我怎样难过。走掉的人。都不会回來。”
所以哪怕此刻。他恨不得追上去。可终究还是选择了听从她的吩咐。留守客栈。
她是谁。她可是十二。是谁也打不倒。是无坚不摧的十二。
十二离开青龙国京师后。立即召唤出火麒麟。此处是一方静地。四周空无人烟。树木成海。唯有鸟兽的啼鸣声。不绝于耳。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女子开口吗…邱楼爱说不说…明夜
小二笑眯了眼。他可沒忘记昨晚十二出手就是一袋金币。可谓是阔绰。“好勒。”一甩肩上抹布。他答应得倒快。这可是难得的赚钱活。十二一身白衣。顺着红漆木梯下楼。大堂内坐着几桌旅人。桌上都放着包袱。显然是四国大赛结束和-图-书。准备离去了。
里面传來几声狗吠。大宅外竟无人把守。十二眉梢一挑。双腿在地面一蹬。凌空跃起。飞上高墙外的一棵大树的枝干上。拨开眼前碍眼的枝桠。注意着宅院内的动静。
“可是……”邱楼急忙开口。
“如意。你可出來了。”邱楼小跑着过來。鼻子凑到十二跟前嗅了嗅。眉头一皱。捏住鼻尖抱怨道：“呀。一股子酒味。”
“你先闪。”十二拍了拍火麒麟的背。示意它回到纳戒中。夜上三更。月光冷清。穿过城池外官道两侧的古树。斑驳的挥洒在地上。清辉处处。十二一袭白袍。仿佛踏月而來。身影飘渺。一身冷冽。进入城池时。被守卫的士兵阻拦下。
“主子会生气的。”明夜太了解十二的心思。她从來都是说一不二的。若是他们偷偷跟上去。沒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十二一怒之下。不知道会把他们怎么样。说不定从此往后。不搭理他们了呢。
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越货。
“你说。我们悄悄跟上去怎么样。”邱楼心头一动。开口询问道。
苦笑着摇头起身。用冷水洗了吧脸。十二定定看了眼桌上的骨灰坛子。最后深吸口气。将骨灰盒放入纳戒中。换掉身上染血的袍子。从木衣柜中换上一件白色的锦袍。腰间用一根素色的腰带缠着。脚踏白色马靴。一身缟素。
火麒麟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一蹬。化作一道火红的残影。消失在天际之上。它是战斗类的魔兽。如今进化成神兽。实力大增。移动的速度比普通魔兽快了不止一两倍。普通人ｈｅｔushｕ.ｃoｍ.ｃｏｍ根本连它的影子也看不见。而武者。却也只能看见天上一道红影一闪而逝。
邱楼悻悻的撅着嘴。提了提地上的细碎石头：“那倒也是。”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苍穹。他感慨道：“希望如意能早点回來。沒有她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啊。就跟你这个木头一起。天。”她一掌重重拍在脑门上。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
“沒有可是。我只是回去一趟玄武。将兰心安葬后。马上就会回來。你们静心在此处等我。不出七日。我必将回到这里。”十二态度坚决。根本不给他们俩反驳的机会。一顿早餐。三人吃得如同嚼蜡。
小奶包在纳戒里睡得正香。哈喇子掉了一脸。十二将它抱出空间。安置在床上。又为它盖好被子。昨天的惊变。果然是让这小家伙给吓坏了。伸了个懒腰。拉开门。就遇到从走廊左侧小跑过來的小二。十二伸手一唤：“帮我整理一下房间。”
十二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将小奶包交给明夜照顾。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道理谁都知道。可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
“谢谢。”十二微笑着拱手道谢。礼数周到。进了京师。挨家挨户灯火具息。嫌少见到哪家的灯火明亮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少有人烟。即使是最热闹的花街。此刻也是人去楼空。唯有下街上一地的狼藉。在晚风中飞舞。
轻风扫起地上尘灰。喷溅了十二一脸。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衣决在晚风中扑扑作响。墨发轻扬。十二紧抿着唇线。穿过街头巷尾的小巷。步伐并和图书不匆忙。缓步到司马府外。熟悉的院落。红墙灰瓦。两尊石狮子坐落在府邸门口。中间是三阶石阶。红漆大门已然紧闭。只有房梁两侧高挂的四个红通的灯笼。用以照明。
“驮主人到玄武。沒有问題。”火麒麟野性的嗓音。在十二的脑海中响起。听上去倒是中气十足。十二漠然点头。一个翻身。跃上火麒麟的背部。双手圈住它脖颈间的鬃毛。“走。”
话戛然而止。满屋子的静默围绕着她。两个打碎的酒坛在地上散落。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酒味。木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骨灰坛子。那是兰心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十二勾唇一笑。笑得苦涩。
明夜瞪了她一眼。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视线落在十二身上。吞吞吐吐的问道：“主子。你现在好点了吗。”
“主子。”
后院、书房、前院几乎都是灯火具息。偶有几声虫鸣鸟叫。下人们都在下人房里歇息。守在红漆大门后的两名侍卫。正用刀锏撑在地上。打着瞌睡。
明夜和邱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见着她下楼。立即起身。
“放心。我会的。”十二清浅一笑。那笑在阳光下璀璨得叫人眩晕。明夜什么话也沒说。只是一双眼始终定格在她离去的背影上。痴痴的。傻傻的。注视着她。直到身影成为了一个小黑点。被城门口的人潮淹沒。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座望夫石。静静的立在客栈的门口。遥望十二离去的方向。心头牵肠挂肚。
他实力微弱。有了兰心的前车之鉴。明夜还真怕十二会说出。让他离开的话來。
邱楼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明夜一和图书脚。下巴一挪。示意他说话。
士兵仔细检查过后。确认无误。才收起刀锏。脖子一扬：“走吧。”
一时半会儿。三人怎么可能习惯。
“为什么。”他们难得齐声。错愕的看着十二。
玄武京师素來治安极好。别说是外來者挑衅。就算是偷鸡摸狗的事。也嫌少发生。
十二眉梢一挑。从腰带上取下一个佣兵队伍的牌子。递给士兵：“我前几天接到公会的任务。现在才完成。马上要去递交任务。官差大人。可否放行。”
一道白影在高墙外一闪而逝。司马府中。竟无一人之道。他们“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二小姐。已经搞了一出突然袭击。此刻正在做着梁上君子。
“说得对。”邱楼赞同的点头。“虽然兰心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路还是要往下走。如意。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她故作兴奋的笑了笑。可眉宇间那抹苦涩。却依旧存在。
“站住。來者何人。可有进城令牌。”
十二几乎一滴水。一粒米也沒用。抵达玄武京师的城池外。已经是半夜凌晨时分。遥看整座威严的城池。城墙灰砖高耸。城头插着玄武的旌旗。一排守卫一哨一岗。身披铠甲。手拿刀锏。正在严密的巡视着整个京师。
再一想到被神王殿的人带走的凌宇寒。一张脸更是彻底冷了下來。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邱楼撅着嘴。朝明夜使了个眼色。
十二宿醉后醒來。脑子晕乎乎的。脑仁胀疼。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习惯性的唤道：“兰心。给我端杯茶……”
你说话啊…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