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一览众三小
第09章 一群嗜血的蚂蚁

我转过身。
秦亮立刻默不作声,我看了看四周,并无教务主任等可疑人员,于是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把将他拖进去,厉声质问:“刚才你去哪里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可惜,尽管我已退出帮会很久,还是被别人考虑到了。
正想大义凛然地回答一句“没有”突然斜剌里冲出一个人,迅捷得像头动物似的直扑我背后,喝骂声猝起,搁在我脖子上的箭镞立刻移开,似乎正在与扑过来的人在我背后扭打。
这些人的身分和来历暂时还是一个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密谋暗算沈兴国的主要人物必然有联系。
傻孩子,可能表达方式不同,但我不会比你母亲更心疼你……
墨镜男看着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出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他迅速抬头愕然望着我,手中的杯子微微一晃,倒得满满的凉水立即溅出来:“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我接着问:“是詹老师吧?”
身后传来教务主任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彷佛跟水牛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
我不知道秦亮为什么离开,但任何理由都同样可憎,只要他不情愿,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
办事有办事的规则,我一般选择隐蔽处解决,大家都有前科,招来警察对谁也没好处。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晚霞把我长长的身影投射在拆得七零八落的残垣断壁上,我停下脚步,对眼前这个地方非常满意——不要说打架了,就算弄个人过来先奸后杀都不会被人发觉。
我正深蹲着,躲无从躲,匆促之间举起双掌交迭在脸前挡住他的膝头,借着一撑之力向后倒摔出去,就地一滚,狼狈地滚出包围。
他的胸腔被我打得犹如鼓面般发出咚咚的响声,但苦于一条腿还被我牢牢地抱着,硬是无法后退和闪避,只能忍住胸疼,伸手勒住我的脖子跟我死磕。
我阴森森地看他:“行,我先帮你换一张皮!”
在人数和武器相差不太悬殊的情况下,谁狠、谁冷静,谁就赢了。
“我的二位祖宗,两碗牛肉面不就百来块钱吗,不用给了,我请,您二位行行好,千万别在我店里打架!没带钱就直说,别耍抢付帐这一招花枪行不行……”
我又惊又喜,上前查看,原来弩箭击中了他衣服的铜扣,并且只是箭杆,没有箭头。
看来就像是时光倒流,被迫再次陷入纷争,我必须做一番安排了。
墨镜男的反应很快,见我正在攻击他同伴的下盘,当即放弃直拳使出迎面膝,狠狠撞向我面部。
我把手缩回来,笑着摇摇头:“傻瓜!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不识相的人,迟早会再侵犯他的利益,就算你完全听他的话,他也一样会找机会教训我!”
秦亮怔着,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性情凶悍,但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嫩,不像江湖上的老狐狸们工于心计。
秦亮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今天下班的时候,让洪大志开车送你回去吧,不然就叫人来接你!”
我捧着箭杆心花怒放,几乎想用贫瘠的褒义词汇赞美一www.hetushu.com.com下主。
这几年我少说被人跟踪暗算过三十多回,要没点警觉性,脑袋都被拍成砖形了。
身后有个低沉的男音响起:“陈小姐,还记得弩箭的滋味吧?”
秦亮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欣慰地笑笑,转身上前敲门。
走在前面那人戴了副墨镜遮住半张脸,黑漆麻乌的也不怕在工地上摔死;第二个昂首挺胸收腹提臀,摆明是炫耀D罩杯的胸脯,这是打架啊大哥,你以为是在蓝色亚洲的舞台上走秀?
最后面那个尖嘴猴腮,一边走还猥琐地东张西望,可能是见我气定神闲得令人发指,怀疑这里设了埋伏。
他口中所称的“他”自然就是公主,这称呼真他妈暧昧,听得我一阵鸡皮疙瘩乱起。
三人在我面前站定,墨镜男居中,D罩杯和猥琐男分列左右,似乎是不经意地封住了我的两条退路——走位挺专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高手?
悻然往回走,结果发现我狂找了半天的秦亮就靠在警卫部办公室的门口。
戴墨镜的好处就是高深莫测,可以隐藏自己而洞察对方的表情,这让我有一种被视奸的愤怒,冷笑着问:“少说废话,轮着来还是一起上?”
我的大脑在危境中转得飞快,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那串钥匙共有六支,我并没有一一试过,或者其中有一两支并不是小八的,而是后来兴爷自己加进去的?
吃完以后,我跟他争相付帐,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索性每人抄起一只空碗打算跟对方械斗,谁输了谁付帐,结果我们还没开打呢,饭店老板先崩溃了,跑过来作揖打恭,就差给我们跪下磕头了。
“钥匙!沈兴国有没有给你钥匙?”
没想到一副青少年打扮的他居然声音很成熟浑厚。
我没正规学过拳术,也不懂关节技的诀窍,但打架的道理其实没那么复杂,就像杀猪一样,无论刀子多么锋利,朝屁股上乱捅是没有用的,必须照准要害戳。
我把斜挎包的背带紧了紧,右臂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比前几天己经好多了。
再说,计划不都是这个德行吗,把屁点大的弱智主题进行无限夸张,搞得貌似很严重,好像不把东西写得文采斐然,宾拉登就要亲自驾机来撞太国院的办公楼了。
校长的召唤不能不去,教务主任的那点小心思我也不可能看不|穿,我站起身,走到秦亮面前把他拉起来:“我们走吧。”
墨镜男挣扎着想起身,我把一条小腿压在他身上,追问:“谁叫你们来的?”
既然这次没有得手,下次就还会再来找我的,只要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傻帽!刚才翻滚时我手里已经抓了块石头,就等人靠近呢,这回他鼻梁不骨折也够呛。
我脸色一缓,笑着问:“所以你偷偷护送我回家?”
教务主任脸色一变:“你带他去?”
从他胸口拔出被钮扣嵌住的箭杆,我细细打量。
我简短地说明对策,突然觉得手中的香烟索然无味,草草吸了两口,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刚才动手时活动太剧烈,肩膀疼得厉害,伤口似乎又挣裂了,我没时间去管它,m.hetushu.com.com捡了一疙瘩混凝土块,扬手冲着扑上来的D罩杯拍过去,随着一声石骨相撞发出的声响,他当即又倒了下去。
回答我的是一块碎砖头,自左侧的残墙之后丢出,投掷力量很大,准确度也很高,我只看见一道黑光挟着风声搂脸袭来,想向左右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得疾速仰身躲开,砖头擦着我的鼻子飞落在身后工地里,“啪”地一声脆响。
我眯起眼睛。
墨镜男挣动了一下,我的身躯被他带动,颈部略略在箭镞一蹭,温热的血流顺着脖子淌下,但我仍用膝盖牢牢压着他,免置自己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秦亮解释,“今天他就在校长室门口警告我小心点,不要连累其它人。”
刚才他的话已经表明了有人想在今天趁我下班时婊我,而这个人必然在他面前透露过这层意思,也就是说,是学校里的人。
下了公交车,我往公寓的方向走,突然发觉背后有人跟踪,不动声色地拐上另一条路。
看秦亮仍然迟疑着不肯说,我索性伸出左手去掀起他的下巴,指间的烟雾从他颔下嫋嫋地升腾而起,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警卫部走到大门,再加上排队打卡和走回来的时间,总共不会超过十分钟,结果等我回来推门一看,秦亮这臭小子又不见了,犹如大白鲨一般神出鬼没,我站在办公室中央双手叉着腰仰望天花板,被他调理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怪不得他一直让我低调,不要去找小八,原来是怕我掌握的秘密被人发现……
他双手捂着鼻子低吼后退,等于顺便把我拉了起来,我站起后立即斜身侧退,化解了墨镜男的一记疾重扫踢,在踢势将尽之际沉手捞住他的小脚,并不急于摔开,而是转身以背部贴进他怀里,屈肘猛击其肋骨。
紧接着,下班铃就响了,我无奈地冲秦亮扬一扬手:“等会儿,我去打个卡。”
我敲敲他旁边的门框:“你是自己主动认错呢,还是我给你讲完道理之后再认错?”
“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也要相信我不会轻易被人拍黑砖……我陈七生平只怕满脸横肉的法盲,老詹比我守法多了,下了手术台连胡萝卜都不一定敢切,有什么可怕的?”
弓弩毕竟不是枪,再次上箭拉弦需要时间,他踉跄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詹老师派来的!我真傻,他们仍然是上次谋杀沈兴国的那一拨神秘人!
眼看秦亮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的心脏紧紧揪起,几乎痉挛,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叫救护车,忽然听见秦亮嘴里冒出一句话:“妈的!真疼啊!”
刚刚问出这句话,我的颈后窝陡地一凉,接着一阵皮肤被戳破的刺痛袭上大脑,似乎我的后颈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抵住。
三人清一色的T恤仔裤配球鞋,其中一个胸前还印着米老鼠。
“见机行事。”
秦亮挥手在脸前扇了扇,驱散大片青烟,“你为了找我跟他们打了一架,据说找不到还会再去打,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华灯初上,压抑的夜色扑面而来,回想起近日种种异象,我的心情莫名沉重。
和_图_书我拍干净打滚时沾在衣服上的灰尘,和秦亮一块去吃晚饭,聊了会儿强|奸案暴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里有了数。
我点了支烟,捧着烟灰缸坐到他面前,问:“他怎么说?”
我猛地俯首蹲下,以手扶地,一个扫趟腿放翻了从右侧逼近的D罩杯。
目光再移回时,我面前两米之外赫然多了三个人。
我挥起一拳砸昏了墨镜男,急急回头时,却听见了一声弩弦的轻响,扑来救我的人应声倒地,胸口笔直地插着一根弩箭,居然是秦亮。
“放心,在我没有拿板砖的情况下,普通男人三四个近不了身,拿上板砖我就是黄金圣斗士,最好他真有胆量堵我,如果他不犯这个胡涂,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要有了他想教训我的证据,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
陈七同志要上班,要防小人,要安抚罗侯,要担心小八,要把戒指还给朴承胤,从明天起还要去动漫社参加Cosplay排练,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异常充实。
不用转头去看,工地上除了建筑垃圾再无其它。
终于逮住机会再问一遍了,我从被教务主任打断开始就一直忍到现在,都快憋死了,现在我忍屎忍尿也不忍求知欲了。
箭头显然是被手工拗去的,看来刚才用这个指着我后颈的男人并没有打算真的伤害我,不过即使没有箭头,近距离发射弩矢的压迫力也是惊人的,幸亏秦亮穿的是件旧军装,新式衬衫已经极少使用金属扣了。
有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想清楚,但这并不代表我想不清楚……
面对蔚蓝色的天空,我斩钉截铁地庄严起誓:他妈的以后我不会再过问那孩子的闲事了,这两天我就当自己是吃饱了撑着,或者药嗑多了,今后他爱干嘛就干嘛去,关我屁事!我跟着瞎起什么哄?帮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比揍他一顿还累!
“好了,现在你说说吧,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敢追得离秦亮太远,捧着断砖头夹在下巴与锁骨之间一个前推,极其标准的掷铅球者状,砖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脚后跟上,很可惜第二块碎砖头打偏了,那人忍着脚疼,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走出校外,晴朗的天空辽阔而灿烂,天边似血的残阳即是明日重生的朝阳。
似乎有些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概括起来就是不祥的预感。
我不得不以深呼吸来压抑住体内奔腾的血流,呼出第二口气时,身后那人不耐烦地逼问:“到底有没有?”
活该触我楣头!对这种没职业素养的人我相当不忿,你他妈对穷学生关照一点会死啊?我一直都觉得,像我这样的操行已经是正常人的道德底限了,若有人连这个标准都敢于突破,那就甭怪我用力践踏你。
这人臂力很大,我眼睛发花,看来不能纠缠,我放开他的腿仰头撞他面部,人脸上最脆弱的部位就是鼻子,一记头锤砸中足以令他鼻血狂喷,墨镜男立即松开我想后退,我紧接着弯下身去,从胯|下抓住他的双踝全力一扳,他重心不稳一跤跌倒。
我慢腾腾地收拾好包包,往背上一搭,关灯关计算机关空hetushu•com.com调关饮水机,锁门,回家。
我转身离开,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再走回来递到他前面,声音放缓,试探着问出自己的怀疑:“有人威胁你,会堵在我下班的路上敲我闷棍,是吗?”
我把秦亮带到校长室外的楼梯拐角,按着他的肩膀嘱咐:“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很快出来,只有你相信我,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明白吗?”
秦亮的情绪迅速调动起来,整个人完全沉浸于那段时间的回忆中,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洪大志亢奋地破门而入:“陈七姐,你衣服试好了没?要想美就露大腿,让我看看……”
声音突然变得凶狠,手力加大,我能感受到锐利的矢锋已经扎进了我的肌理,剧痛传来,背肌一阵紧缩,肩头的旧伤口不知道绽开了没有。
秦亮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就在我刚才全心检查秦亮伤势的时候,D罩杯和猥琐男已经扶着墨镜男跑了,没给我留下拷打他们的机会。
墨镜男很乖,我叫他不要废话,他果然就不再说话,微微一偏头示意,他们三人的包围圈骤然缩小,极有默契地同时拔拳向我出手,拳风呼呼地激荡在我身边。
那么,不可能是为人谨慎的教务主任,更不可能是与我无怨无仇的其它人,只可能是后台坚挺而又小肚鸡肠的老詹同志。
在办公楼里狼奔豕突寻找了很久一无所获,我恨恨地往楼梯的木质扶手上砸了一拳,心里暗骂秦亮这个傻B,以后别指望我再突发善心帮他!
注意发型……注意风度……
我羞愧而果断地一脚把秦亮踹开,付了帐,然后送他上了回校的公交车,自己一个人抽着烟沿街往家走。
然后意味深长地瞥了秦亮一眼,甩甩头跑了。
秦亮咬了咬牙:“那你今天下班……”
“这种恐怖分子还是我随身带着比较放心,否则万一他兽|性大发强|暴了主任您,我怎么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天干物燥,小心失身,要是您的括约肌被暴力损坏了,大概找不到替换品……”
从校长室跪安出来,正准备喝令秦亮继续给我交代案情,忽然发现他人不见了,我强忍住惊诧与愤懑的情绪,一言不发沿着楼梯到处找他。
我眼睛红了,双手各抓起一块断砖跳起来,左右开弓向那个拿弩的男人头上拍过去,边拍边骂:“我操你妈的B!你不是想要钥匙吗?有种不要跑!老娘把全城的钥匙都塞进你屁|眼里!”
那,他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
我冷静地问。
因为教务主任的突然介入,强|暴事件还没有弄清楚,这时候我当然不可能让秦亮见校长,万一他在校长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就完了。之所以带他出来,只是为了避免教务主任趁我不在时再向他施加压力,使我的努力功亏一篑。
“什么东西?”
秦亮别扭地挣开我的手:“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
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情愿,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
我煞有介事地紧绷着脸,扭住秦亮的胳膊,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走了!”
秦亮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来,我拉着他上下打量,除了几处擦伤没其www•hetushu•com•com它问题,这才想起他在学校里的消失以及居然也学人家玩跟踪,板起脸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下班之前我不是叫你在办公室等我吗?”
“不是。”
我大感失望,詹老师到底是教育战线出身的知识分子,跟流氓界隔行如隔山,不知从哪里找的人客串打手,出来装黑社会连个起码的造型经费都没花,全无敬业精神。
他没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他仍不作声。我伸掌扇飞他的墨镜,发现他居然一脸诡谲的笑容。
身后那人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陈小姐,其实我们不必非动手不可,只要你交出一件东西……”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肩伤,不敢擅动或回头。
“我也不知道,等下次捉住一个问问。”
没办法,语言是无力的,抗争是徒劳的,上层是操淡的,下属是苦命的。
幸好,经过近一年的折腾,我已经对上层的意见基本免疫了,到达了夸不飘骂不恼的思想境界: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自己该怎么写照旧怎么写,最多调换一下章节段落,改几个错别字,倘若完全按照上面的意思写,等他看完了,又会怪你没有思想、不够创新。
沈兴国的确留给了我一串钥匙,但只能用来打开小八的房间,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秦亮被我直截了当的问法搞得有点尴尬,揉了揉方才中箭的胸口,挤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还真疼……一开始我离得远没听清,这夥人到底是不是姓詹的派来的?”
洪大志扶着门框吐吐舌头,笑嘻嘻地拒绝:“得了,现在我还是离你远点,安全第一……嘿嘿,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生气,这就叫做特异功能……”
“下班的人都要从警卫部路过,我不想被姓詹的看见。”
“我知道你高调,他告诉我了……”
见我倒地,猥琐男以为有机可乘,抢上几步弯腰来揪我头发,我伸手格开他的手背,顺势扣住他的上臂用力往下拉,抡起另一只手迅速一挥,一石头砸在他脸上,石头几乎嵌进了他头骨里。
秦亮接过水杯,仍低着头,神情里有掩饰不住的焦虑。
“笑什么?难道我把你揍神经了?”
是了,兴爷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随时可能暴露行踪,那么只能将需要保密的信息交给其它人代为收藏,才不至于被人发现后直接干掉,而这个收藏秘密信息的人,必须是帮会之外、不易被人觉察的人,最好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秘密。
校长找我是为了暑期警备部培训的事,上周我向他递过一份申请,但他看了之后觉得不够生动,要求我拿回去修改。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心中骂娘,要是能把培训申请写得生动,还用得着干这一行?早就写小说去了……
眼前的情景让他猛地住口,摸着头发愣:“咦,没换衣服?要不要我帮忙?”
这条路的尽头是个正在拆除建筑的工地,工程已经进入后期,围栏附近人少垃圾多,只有角落的一个看守棚亮着灯光,钢筋泥块砖石随处可见。
似乎是错觉,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倏地闪动着少见的温情与依恋,犹如一个幼儿对母亲流露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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