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008章 突破

“我小时候,大哥整天欺负我,那个时候啊,我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坏的大哥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啊,我真的很幸运啊,起码我大哥没有睡我的女人。”
可是也有不识好歹的人,左边的席位上,就有一人跪坐案前,嘿嘿一阵冷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别人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如果是何公子或者是高公子任何一人在此,必定有更加大气成熟的解决方案,而不是这样霸道而且无赖!”
“山雄城?”洪禹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没问题,明天你安排好了,派人去家里说一声就好。”
沧澜人不认识大夏的族徽,所以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是洪禹来了。这会听他自报家门,再联想到他刚才的嚣张,侍者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大人物之间的争斗,自己跟着掺和什么?你就是个被人使唤的货色,还讲究个屁气节?你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去讲究气节吗?!
他们已经预感到,下一刻那匹马肯定会被吓得浑身发软倒在地上,而洪禹的马车也会跟着轰隆一声掉在撞在地面上。
侍者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也有人心中在奇怪:洪禹来干什么?他当初不是宁可得罪陛下,也不让千舞公主参加秀山秋会吗?
洪禹一个冷笑,萧拦江这是让大家前往“觐见”啊。
“竟然在重压之下突破了!”围观众人大吃一惊,匪夷所思!这只是一匹马啊,竟然能够对抗六品荒兽!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常识被打破了,使劲揉揉眼睛还以为看错了。
而使馆内,沧澜国的人更是意外,这怎么可能?一匹马,把六品铁甲犀牛的气势击溃,而且还一副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的模样!
他心思一转,立刻明白洪禹绝不像外面传言之中那么肤浅简单,只是这么一瞬间,他就决定抓住机会,于是立刻放弃了之前的桀骜和强硬,换上了一个笑脸:“禹少,我是吴六七,那一位是白家的少爷白永高。”
白永高顿时感觉,好像有一头远古巨兽坐在自己身边,那种杀戮气息,就像无数寒冰利刺,一道道的刺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刺入自己骨髓之中!
上一次他本来打算给白家一个机会,没想到在门口被几个傻缺下人给羞辱了,于是一怒之下打了白家的脸,直接把白家给踢出了争夺榜首的行列,于是白家算是彻底把洪家给记恨上了。
洪禹想了半天:“武都内什么时候有个吴家了?”
众人哄堂大笑,白永高臊的满脸通红,怒吼道:“你放屁!”
吴六七脸上微红,解释道:“我是山雄城吴家的。”
洪禹装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车门下车来:“萧公子还真是客气,竟然允许我们马车直接进来。”
“呼——”
他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自己坐下去,可是洪禹怎么可能放过他?
烈马恼火的嘶吼一声,和-图-书它还只能够跟七品荒兽一较高低,但是它体内有一丝太古魔象的血脉,区区六品荒兽,想要压制它根本不可能。
洪禹道:“我说有就是有!你们谁看见了?”
他说的很平淡,可是内容却霸道无比。
洪禹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随手松开了吴六七,就往白永高那边走去,吴六七跟进跟上来,笑嘻嘻的又重复了一遍:“禹少,明天有空没,赏脸让我请您吃个饭?”
白永高气得浑身发抖:“你是谁!胆敢诬陷我!”
白永高正要强硬表态“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洪禹体内的太古魔象图腾已经按耐不住了,一顿狂怒咆哮,四足践踏,一圈圈的金色光圈朝周围喷射,似乎是在不满洪禹跟这么一根废柴啰嗦那么多干什么。
而门外,铁甲犀牛的荒兽威压被烈马逼退之后,大夏人幸灾乐祸的笑了,后面赶来的那些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骑马来到了使馆门口。
洪禹出现在门口,大家脸上倒是都有了一丝笑意。虽然他们对洪禹都没什么好感,但是刚才洪禹一匹马就把萧拦江的一头荒兽给逼回去,还是给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烈马和火玫瑰,是武都城内现在最好的两匹马,就算是皇帝陛下的御马监,也找不到比它们更出色的战马了。
洪禹看了看,随意的在正堂内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侍者一时无语,但很快反应过来,吃惊道:“你、你就是洪禹?”
洪禹皮笑肉不笑道:“蠢货,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本少爷摆脸色?给我滚!本少爷在武都,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臭脸。这是你们沧澜人的待客之道?”
洪禹冷笑:“怎么,开始威胁证人了?”
白永高原本是站着的,浑身一软就坐了下来,就好像真的要跟洪禹促膝而谈一样。
“谁说只是口舌之争?”洪禹开始装委屈:“刚才我从这里经过,你分明伸出脚来想要跘我一跤!”
洪禹连看也懒得看他:“这里是大夏,难道我堂堂大夏四大天柱不耍耍威风,还要留给你们沧澜人来耍?”
烈马站在正堂外面的庭院之中,得意洋洋。庭院内中这两颗粗壮的柏树,给这里的冬天增加了一抹难得的绿意,烈马一抬头咬住一根树枝用力扯了下来,咔嚓一声把足有胳膊组粗细的树枝扯断,摔在了地上,它咬了一口柏树叶子,嚼了两口又觉得味道很糟糕,呸呸呸的吐出了出来。
要是那些没脑子的,这会儿没准还会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好歹背后是沧澜国,洪禹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可是这个侍者在使馆的时间不短了,早就听说洪禹把花郎使团打得不辞而别……
洪禹斜眼看了看,随手拽过来一个人:“那小子是谁?”
洪禹连连摇头:“真是倒霉,给我再换个位置,没想到白永高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中用了,居然小便失hetushu.com.com禁,而且还淋淋洒洒的,连裤裆上都是。啧啧,白家血脉传承堪忧啊!”
他始终处在一种很冷静的状态,脸色也是淡然。在洪禹看来,这就是一张扑克死人脸。
他们这一发愣,忘记阻拦,竟然被烈马就那么将马车直接拉进了正门。使馆门槛很高,卡住了车轮,可是烈马发了牛脾气,猛一用力,咔嚓一声门槛被扯碎了,马车毫无悬念的碾压了过去。
吴六七大喜:“多谢禹少赏光!”
可是烈马倔强的性子起作用了,它硬是撑住了四肢,强硬的站在那股气势之下。只是那一瞬间,烈马就全身汗出如浆,一滴滴的从马毛上滴下来,落在地上殷红一片!
洪禹脸上仍就挂着冷笑,侍者两腿一软就要跪下来。
洪禹一阵奇怪,回头看看他:“你叫什么来着?”
周围人诧异,这两人太诡异了吧?
宴会厅之中,已经布置完毕。先来的那些人各自坐在位置上,自然有美貌侍女送上点心茶水。只不过大家彼此之间剑拔弩张,今天能够来参加宴会的,两天之后的除夕之夜,就是争夺驸马名额的竞争对手。哪怕是彼此之间家族关系和睦的人,此时也是互相视而不见,免得说起那个话题来尴尬。
洪禹抢了他的位置之后,似乎心满意足,坐下来一挥手,把侍女叫来:“把这些茶具都撤了,给我换一套新的。”
侍者脸色变了变:“我们沧澜好客热情,但是也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风度。”
洪禹了解了:“原来是白家人。”
白永高恼火无比:“我没有,你信口雌黄!”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洪禹不着痕迹的手指一弹,几滴茶水落在白永高的裤裆上。
而当它来到使馆正门的时候,里面的铁甲犀牛也已经感觉到了一匹马居然能够顶住自己的威压,一直走到了门口,当即勃然大怒,气势全力发动,一股可怕的压力朝着烈马直逼过来!
洪禹又笑了:“你去打听打听,我洪禹,什么时候有过风度这种东西?”
洪禹在后面大呼小叫:“哪位好心人快快追上去,给白少爷挂上一只夜壶啊,不然他半路再次小便失禁,那可是在大街上啊……”
白天进城的时候,因为萧拦江的有意压制,一般的战马还能靠近这头荒兽四丈的距离。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萧拦江有意,这头荒兽的威压彻底释放出来,距离使馆还有几十丈,那些战马就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于是被邀请来的客人只好下马步行前往使馆。
他挤出一个笑容:“禹少爷,小的错了,小的是个蠢货,您就大人有大量,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白永高怒道:“就因为口舌之争,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直到这个时候,使馆的人才反应过来,慌忙前来阻拦:“马车不能进去……”
而他自己身边,现在跟随的只是一位四品通法中期的高手,真要冲和-图-书突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
他站起身来,举着一只手道:“我看见了,白少爷您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地道。”
沧澜人很郁闷:是我们让你进来的吗?
沧澜使馆面积不小,可是还没到使馆门口,洪禹就注意到外面街道上,不少人下马步行。
洪禹笑眯眯的,先是安抚了太古魔象图腾,然后又对白永高说道:“我看你这位置不错,正好能够看到门口的风景,让给我吧。”
侍女躬身退下,洪禹却一皱眉头:“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五六七?令尊倒真是很会起名字啊。”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白永高也不能服软。他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洪禹哈哈一笑,觉得这一家人有趣,拍了拍他的肩膀,往白永高的桌子走过去。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门口出现一名魁梧挺拔的武者,狠狠瞪了那名“没骨气”的侍者一眼,洪禹一摆手,那名侍者如蒙大赦,慌忙退了下去。
洪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故意有些狰狞的一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样,本少爷恶名远播你也听说过吧?”
烈马两眼怒瞪,鼻孔之中喷出的两股火气隐隐透出一股暗金色!
洪禹指着白永高裤裆上的水渍:“你还不承认,看,都没甩干净!”
洪禹以前还真没怎么见过白永高,本主是个败家子,白永高这种自命英杰的人物,怎么可能跟他有所来往?
他这匹马如今在武都,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有些懒洋洋的赖在车上,车厢里青铜镂空的火炉,里面的无烟碳红彤彤的,车厢周围挂着厚厚的白熊皮,保暖性极好。
但是一匹马毕竟只是马而已,就算是狄戎龙驹,也不可能是一头六品荒兽的对手。
沧澜人嗔目结舌,却拿它没办法。
他留意了一下,随即恍然:从使馆内,散发出来一道明显的荒兽威压,是那头铁甲犀牛。
洪禹进了正堂,铁甲犀牛那一股荒兽威压仍旧若隐若现,只不过再也不敢向之前那样嚣张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已经是失败了。
这人诧异的看了洪禹一眼,哪怕是他明知道洪禹七品魂星后期,也是大吃一惊。一个大等级的差距,也不应该有如此压倒性的优势!
这个怀疑也是武都所有人心中的猜测:以前一个败家蠢纨绔,怎么可能忽然成了天才?
只是一瞬间,那股荒兽的杀戮气势狠狠地压在了烈马身上。烈马的力量毕竟还有所不如,确实摇晃了一下,似乎就要支撑不住了。
“是呀。”
它鼻孔里不断喷出一团团的热气,越是靠近使馆,那种荒兽威压越是强烈,而烈马也越是恼怒,鼻孔中喷出的热气,渐渐带着一丝火焰的红光了。
何崇正好进来,看到整个宴会厅之中,大家笑得东倒西歪,有些纳闷:“怎么回事?”
众人这一次不敢大笑了,一个个憋得辛苦,都拿异样的眼神去看何崇。
那人被m•hetushu•com.com洪禹拽过来,当即大怒就要发作,可是却没有想到洪禹看似平淡的那一只手,却好像钢钳一样,死死扼住了他,一股数量不大,却霸道强势的武气,冲进了他的体内,将他八品身罡后期修为死死压制住,竟然是连一丝力量都调动不起来!
“咦!”围观的众人已经有人看出不对劲了,在呼出那两股带着淡淡暗金色的热气之后,烈马气势陡升,如果说刚才它是一座小土丘,那么现在就是一座插入云霄的高峰!
六品铁甲犀牛的杀戮气势,瞬间被撞得粉碎。烈马昂然阔步,走进了使馆大门之中,它每前进一步,铁甲犀牛的气势就被逼的撤后一点。
洪禹一个狞笑:“这还用说?当然是要惹是生非!”
武者哼了一声:“好大的威风!”
洪禹环视一周,眼神在吴六七身上停留了一下。吴六七心中暗暗一叹,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洪禹,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再说了,得罪一个白家,能够攀附上洪家,无论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众人都听明白洪禹说的是什么了,更是一阵哄堂大笑。白永高臊的满脸通红,却知道今天跟洪禹再争论下去,洪禹必定会死死咬定他尿裤子了,他掩面而走,落荒而逃。
他一把将桌子推开,下面确实有一滩水渍!
“吴六七。”他没有一点被轻视的感觉,笑嘻嘻的回答着。
何崇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仍旧安静的坐在那里。侍女送上茶来,他端起来,小小喝了一口。
“哈哈哈!”笑声更大了。
白永高愤怒无比:“你陷害我!”
而他自命从小刻苦修炼,武技修为超人一等。而洪禹只不过是最近才发力,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
后面进来的大夏人暗暗好笑,这匹马,真是跟它的主子一样嚣张。
白永高一时气愤,说出了那些刺|激的话,自己也有些后悔。他不怕洪禹,哪怕传说洪禹已经是七品魂星后期,可是他也是八品身罡后期,真要动手,就算打不赢,他觉得凭借自己精神的武道造诣,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毕竟大家都处在一个比较低的境界上,在这种境界上,修为的力量,很难产生真正的碾压。
有资格觊觎驸马位置的人修为和家世都不会差,他们步行而来,只是因为家中没有荒兽坐骑罢了,当铁甲犀牛发动气势碾压那匹可怜的马儿,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起朝使馆大门口看去。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洪家的家徽,他们心中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洪禹要出丑了。
正堂内的侍者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硬邦邦的说道:“宴会厅在那边,请跟我来。”
洪禹转身又去了,不过这一次还没迈出脚步,又回来一脸疑惑:“你叫吴六七?”
甚至,他深深怀疑洪禹是依靠药物,才能够有这种成就。
他身躯轻轻一撞,毫无反抗之力的白永高,就像一只皮球一样咕噜噜的滚到了和*图*书一边去。众人这才恍然:这才是恶少禹的本色嘛,连人家的座位都抢了,白永高真是颜面扫地!
一边自然有人上来低声跟何崇解释一番,何崇听了,仍旧是那个木然的神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众人狂笑,吴六七很是凑趣,连忙抓起一只茶壶冲出去:“白少爷,这个给你,不用谢我了……”
而且这头夯货似乎是继承了太古魔象桀骜不驯的性子,居然有兽敢在它面前释放威压,要是三品犼天尊那个级别,它也就忍了,一头六品的小杂鱼,烈马怎么忍得了?
于是一个个在周围大呼小叫,却没有一个上来,硬是让烈马如入无人之境的把洪禹的马车一直拉到了正堂外面!
白永高身后那位四品通法高手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说话,洪申一动不动看着他,一股可怕的气势碾压过来,不用动手,那位高手已经浑身大汗淋淋动弹不得。
洪禹忽然态度一变,坐在了白永高的身边:“你放心,一点小事情而已,我也不会欺人太甚,真的把你打一顿。”
哪有马车直接进了人家大门的?一般不论是马车还是骏马,都是到了门口下来,有专人看管。这样直接冲进去,那真的跟踹开人家大门闯进去没多大区别了。使馆的沧澜人当然要阻拦,可是他们随即想到这匹马可是能够跟六品荒兽对抗而且还略占上风的,谁敢真的上前?
仍旧是烈马拉着车,从洪府到沧澜使馆这条路,今天是洪禹走的第二趟了。
洪禹起身来,跟着他一起往后面走去。
他这么一提醒,白永高仔细回忆一下,忍不住心里发寒。还真是,所有招惹了洪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就算是二皇子、高成弘、何崇,都被他整治的灰头土脸。
吴六七尴尬一笑,挠头道:“为了这个名字,我娘跟我爹没少吵架,当年我娘产后昏厥,等她老人家醒过来,我爹已经确定了这个名字,很是得意洋洋的跟我娘炫耀,连我也觉得,他老人家太能省事了。”
洪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就那么过去了,白永高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洪禹又倒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要是换成何公子和高公子,估计大人有大量,就这样走过去放了你。可惜啊,现在是我洪禹。”
白永高勃然而起:“洪禹你想干什么?!”
白永高真正忌惮的,是洪禹背后一直一声不响跟着的洪申。那可是货真价实三品显圣后期的超级强者,当初就是他,生生把家里的老供奉给打下去的。
武者想到今天小侯爷的计划,不跟他做口舌之争,侧身一抬手:“请!”
当然,想凭此让他们退出争夺,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一下子跳起来,大惊小怪的看着桌子下面:“白永高,你他妈的在这里尿裤了!地上都是!”
洪禹嘿嘿一个冷笑:“我想问问你,这武都城中,有谁招惹了我,还能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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