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007章 天河砥柱

她其实很清楚萧拦江现在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够斩杀的,这么做就是送死。只是血海深仇就在眼前,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那星光制造出了一个奇特的力场,正是这个力场的影响,才能让敌人的攻击被削弱。而吞噬了玄黄镇狱棍之后,天河砥柱已经突破了七品的壁垒,进化为六品下玄兵!
沧澜的使团从武都西门进入,十分低调,除了衣着和大夏人不同,有几位官员陪同之外,没有什么盛大的迎接仪式,甚至连出面迎接的,都只是一位王侯之子,而非皇子。
萧拦江晚上在使馆设宴,请洪禹赏光。
洪禹又找到挤兑老实人的借口了:“那当然,没事你就去找肖姑娘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我来。”
青年在队伍之中缓缓而过,前来迎接的那位王侯之子狼狈不堪,他原本应该陪同在青年身边,可是他胯|下的马,比起这三十六骑士还有所不如,只要靠近三丈以内,就立刻浑身发抖寸步难行。无奈,他只好陪在三十六骑士外围。
庄家的仇,本来没有希望,可是只要洪禹开口,以他的家世地位,真想插手,主谋恐怕无力惩处,但是像萧拦江这样的仇人,还是有希望置于死地的。
眼看到了沧澜使馆,前面忽然闪出来一个人,洪禹差点一头撞上去:“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洪禹忽然心中一动,说不定武宗皇帝对于洪家,也是如此吧?只能将个人感情放在一边。他始终觉得,爷爷对于大夏有那么大的贡献,要说武宗皇帝心中没有一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洪禹道:“他就是萧拦江?”
可是自己现在真有点喜欢上庄寒了,如果连感情因素,也掺杂进去利益分析,那这个人生就彻底成了一场利益之争,他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号称活的“纯粹”的装逼货,但也觉得那样的人生索然无味。
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件玄兵融合在一起,或者说是天河砥柱吞噬了玄黄镇狱棍更加贴切。
洪禹长长的松了口气:“多谢姑娘。”
梅千舞忽然伸手抓住了洪禹的胳膊,而且用力很大,失声道:“怎么是他!”
他远在大夏,想要插手沧澜的事情,似乎十分困难,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看上去似乎为了一名武姬如此做有些不值得。
洪禹一点头:“让他们送到府里来吧。”
孙半山丝毫没有差距到自己刚才话里有什么不妥,反而很奇怪洪禹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我娘最近唠叨的越来越厉害了,相亲的日程已经安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我再不领回去一个,她老人家没准就不让我进家门了……”
刀轻月没有住在沧澜使馆,不过距离也并不远。院子很幽静别致,想必也是大有来历,不过洪禹没有心思关系这些,刀轻月将他领进门,洪禹就焦急无比的往里面冲去:“庄寒!”
庄寒和-图-书最近很容易脸红,而她脸红之后格外好看,洪禹也就有事没事逗她一下。
等仆人出去了,洪禹朝洪溪一招手:“去打听一下,看看萧拦江都请了谁。”
“我带你们去见她。”刀轻月当先而行,洪禹急忙跟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刀轻月那湛蓝宛如湖水的眸子转动几下,似乎有些笑意在湖面上荡漾:“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刀轻月的手抖了一下,洪禹这才意识到不妥,急忙放开:“一时情急,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庄寒等武姬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弄得孙半山更加尴尬。他想了想,索性很直接的把背后的箱子取下来:“少主,这是给你的。”
“申叔!寅叔!一起!”
到了傍晚,洪禹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了,临走之前庄寒出现在门口,有些担心:“少爷,你别跟他硬碰硬,就算是要报仇,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过这“老家伙”在器师方面的天分的确惊人,这一只天河砥柱,比之前的玄黄镇狱棍强太多。玄黄镇狱棍已经有些损坏了,洪禹拿着天河砥柱,跟众人交代了一声,就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
洪禹睁开眼来,心念一动,天河砥柱出现在手中,随手一抖,短棍两头各自喷出一团乌光,再次变成了一只一丈三的大棒,洪禹拿在手中,感觉更加沉重了一些,随手一挥,一片星光灿烂!
……
“是。”
洪禹回到家中,一进自己的小院,就直奔庄寒的房间,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立刻去找隔壁的墨姬,墨姬道:“刚才庄泽来了一趟,他们就一起急匆匆的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他打开门出来,洪溪前来禀报:“少爷,肖姑娘晚上请假了,要不晚上我给您在春晖楼订一桌?”
刀轻月掩口一笑,轻巧的好似一只金丝雀,昂着头,脚步轻松。
洪禹有些莫名其妙,墨姬笑道:“少主您还不明白?人家俩早就商量好了,就是怕你不同意。”
梅千舞看着远去的萧拦江:“他的铁甲犀牛上面挂着的那柄弯刀,就是当年击杀庄毅时候所用的玄兵,七品上八荒咆哮。”
洪禹眉头一皱,有些疑惑,接过那请帖打开一看,竟然真是萧拦江!
青年在三十六骑士的拱卫下,昂然而行,用一种淡然的目光打量着武都城,并没有背着的浩大和繁荣所震撼。
洪禹一边以最快速度往沧澜使团的住处赶去,一边道:“萧拦江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孙半山晋身七品器师!
四人一起飞快出门,墨姬忍不住问道:“少主,怎么了?”
刚才他一直在压制着金纸书的饥饿欲望,终于没有了旁人之后,他将金纸书彻底放开,顿时m.hetushu.com.com一团金光从他的左手指上流淌出来,将天河砥柱包裹住,然后慢慢变小,一点一滴的融入了手掌之中。
这一点上,洪禹到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挑唆人家父女关系:“他不光是个父亲,他还是一位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身为帝王,个人感情要放在一边的。”
庄寒眼圈一红:“少爷,我……”
而那一战,不但奠定了他山岳之下第二人的地位,更是庄家由盛转衰的一个拐点,而后沧澜帝君开始对庄家动手,古雷王萧怒海在整个过程之中,据说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他的儿子萧拦江,更是剿灭庄家的急先锋。庄家覆灭之后,古雷王成了最大的获益者,萧家取代了庄家,成为沧澜第一世家。”
因为蒙山岳实在太过强悍,因此让其他人根本没有跟他一争的勇气。大家都只能去争夺第二名,原本蒙山岳之下,乃是庄毅……”
洪禹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天河砥柱收起来。
洪禹哈哈大笑:“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你。”
庄家覆灭背后,有沧澜帝君的影子。刀轻月想要为庄家平反,就要推翻自己父皇的成命,就是不孝。
梅千舞很仔细的看着他,洪禹回应给她一个露齿坏笑。梅千舞摇摇头,也分不出洪禹说的是真是假。
融合之后的天河砥柱,能够增加一成半的攻击力,而天河星光范围内的压制作用,也略有增强,但是这一项异能就能增强到什么程度,现在还看不出来。
而那只火红色的弯刀,更是让人觉得,它是青年手臂的延伸。
“是!”庄泽连忙推到一边去,看向洪禹的眼神,却有些热切。
孙半山是真不懂应该婉转一点,洪禹问他就老实回答:“我能不能今天晚上把肖妍领回去?”
只是皇帝和洪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皇帝不会退让,洪禹更不会退让。
洪禹差点跳起来:“你想干什么!”
谁也不知道那只铁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但是却给人一种感觉,这只铁箱子仿佛和青年融为一体,不能分割。
洪溪冲他挤眉弄眼:“嘿嘿,孙大师这一次不是来找小姑娘的,是专门来找少爷您的。”
“七品上!老孙你又有突破?”
“庄毅?”
回到家中,洪禹正要再安慰庄寒几句,洪溪上来禀告:“少爷,孙大师来了。”
洪禹急了,一把拽起墨姬:“跟我走!”
刀轻月给他一个眼神:“庄寒在我那里。”
洪禹闭上眼睛,能够感受到天河砥柱的存在。
墨姬低声道:“庄姐是不想连累少主。”
洪禹哂笑:“孙半山那老家伙,隔三差五就窜过来一趟,来了就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洪禹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什么,只要肖妍愿意就行。”
洪禹心急如焚www•hetushu•com•com,就算是庄寒把二十六冥道死士全部拉过去,也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萧拦江身边至少有三品显圣的高手暗中保护,而刚才他也看见了,那三十六骑士的综合实力,必定在二十六死士之上!
“是。”
孙半山很生硬的说道:“少爷,后面我还有几个构思,应该都能够很快实现,到时候全都给你。”
刀轻月淡淡道:“庄寒没事,我一得知来的人是萧拦江,就立刻提前赶来守候,把他们拦下来了。”
洪禹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放心,你家少爷很怕死的,咱们是要报仇,报仇是什么意思?就是把欠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而不是把我们现在珍贵的东西再葬送进去。”
刀轻月在后面,黯然的神情一闪而逝,不过很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洪寅和洪申不明白,但是墨姬是庄寒的好友,更是沧澜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他们是去找萧拦江报仇了!”
洪禹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就连一边的庄寒都感觉到孙半山今天有些出奇的“殷勤”。而这位跟木头一样的“大叔”,连溜须拍马都不会,想要讨好洪禹,也这么生硬。
庄寒点点头,这一次没有在意洪禹趁机占自己便宜。
洪禹心思转了几转,对仆人说道:“去跟来人说,晚上我一定到场。”
她略微一顿,又说道:“我以为这些事情,庄寒肯定会跟你说过。”
洪禹一摆手:“滚起来,命是你们自己的,马上过年了,再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打你三百军棍!”
梅千舞哼了一声,嘀咕道:“他要是真的对我好,就应该一口回绝了沧澜。”
梅千舞解释道:“沧澜这几年越发强大了,天才辈出。不过光芒最璀璨的无疑是六品器师蒙山岳,他自从出现在众人眼前,就不断地刷新沧澜的各项记录,如今已经是四品通法中期的强者,想必早晚有一天能够迈入一品合真的领域。
洪禹往下一看,沧澜使团已经全部进城,盔甲鲜明的三十六名高大骑士正中央,拱卫着一名强悍硬朗的青年。他坐在一头六品荒兽铁甲犀牛背上,这头荒兽身高一丈八,长两丈,从城门通过的时候,很实现的有些局促。而它强悍的气势虽然经过了骑士的可以收敛,但仍旧震慑的周围战马不敢靠近三丈以内。
那名青年一身朴素装扮,而不像周围骑士那样全副武装。如此寒冷的冬天,来自西南潮热沧澜的他,却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单薄武士袍,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洪禹嘿嘿一笑:“这小子,很自信啊。正好,剩下少爷一顿饭钱。”
洪禹也注意到孙半山就在屋子里,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因此也跟洪溪一样,高声叫起来:“哟呵?专门来找我的?不是专门来看肖姑娘,顺带来跟我见一面?哎呀呀,受宠若惊啊。”
洪禹一阵愕然,不明m.hetushu.com.com白她这句话里面藏着什么意思。
一行人谢过了刀轻月,返回洪家。路上洪禹仔细想过了,刚才说要帮庄寒报仇,的确是一时冲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自己的真心话。
刀轻月站在一边,道:“庄家的事情很复杂,有些内情就算是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你们不要鲁莽行事。我跟庄寒从小就是好姐妹,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庄泽跟随洪禹的时间不长,却看得出来,洪禹言出必行。
玄黄镇狱棍本身,拥有的只是简单地增强攻击威力的效果,但是已经是七品上的天河砥柱,则不光是增强攻击效果,还可以幻化出一道天河星光,在星光笼罩范围内,敌人的攻击威力会有一成的弱化效果。
“你相信我,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你自己千万不要冒险!”洪禹重重说道。
要真的去晚了,必定是让他遗憾终生的结果!
孙半山很老实的点点头,甚至有些木然的感觉:“恩啊,完成这一只天河砥柱之后,我想以后就能够比较轻松的制作出七品上的玄兵了。”
洪禹直跺脚:“这个傻丫头,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而蒙山岳真正被人们所称道的,乃是他身为器师的才华。据说他的每一件作品,在沧澜境内都要被疯抢,以至于根本没有作品流传到国外。他在沧澜国内,可是有‘神奇器师’的称号。
洪禹和梅千舞坐在西城门内的一家茶楼二层,喝着茶,看着下面,洪禹笑了:“你父皇还真是疼你,这件事情他从头至尾都不赞同,连带着对沧澜使团的态度也冷淡起来。”
洪禹大喜,抓起那只三尺长的短棒,迎风一抖,嗡的一声闷响,短棒两头乌光迸射,化作一只长达一丈三的大棒,拿在手中质感十足,隐隐有奔腾的怒流之声,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要腾空飞去,于九天之上,化作一条蛟龙,搅动天地风云!
“是。”
洪禹把玩着手中的天河砥柱,似笑非笑的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
庄泽扑通一声跪下去,重重给洪禹磕了一个响头:“如果少爷能够为老主人报仇,我们二十六条命,都卖给少爷了!”
洪禹问道:“他是谁?”
洪禹回头一笑,没心没肺道:“你都说了我是个坏蛋,坏蛋一般都很怕死,你放心好了,真的打不过他,我才不回去跟他拼命,老老实实认输。”
洪禹茫然摇头:“我为什么要听说过他?”
“少爷,萧拦江向所有有意参加千舞公主比武招亲的人,都发了请帖。”
刀轻月用薄纱蒙着脸,绝美的容颜显得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了。但是洪禹站在她面前,仍旧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七品上,天河砥柱。”孙半山淡淡说道:“天地宝穴之中材料充足,我以前一个很耗费材料的创意,终于能够发挥出来了。”
洪溪出去没多hetushu.com.com久就回来了,萧拦江大张旗鼓毫不遮掩,因此消息很好打听到。
在这头铁甲犀牛的屁股上,驼着一只黑色的铁箱子,在青年的腿边,挂着一只长达一丈的火红色弯刀。
孙半山老脸通红,从屋子里走出来,尴尬说道:“少主,我找你有事。”
在他的感知之中,自己的左手已经和金纸书融为一体,化作了一团柔和的金光,当中两颗宛如玉石一般的光点,一颗晦暗一些,那是曾经损坏的玄黄镇狱棍,只不过有金纸书的温养作用,已经慢慢复原了。另外一团温润一些,那是刚刚被吞噬的天河砥柱。而且天河砥柱的等级高得多。
可是这一次,庄寒却是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答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去找萧拦江的麻烦。”
梅千舞转过脸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没有听说过萧拦江?”
洪禹摸不着头脑,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孙半山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梅千舞神色有些复杂道:“你看那头铁甲犀牛的屁股上打着一个烙印,那是沧澜古雷王萧怒海的族徽,萧怒海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萧拦江。”
那金光就好像一只熔炉,两个玉色光点互相靠近,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融合。整个过程都不受洪禹控制。
庄寒和庄泽都在里面坐着,看到洪禹着急的模样,庄寒心中一暖,洪禹冲上来捉住她的双手,她也就红着脸由他去了。
而他本人的气质,被那名青年一比,更是显得差了好几个档次。
她显得很担心:“我真没有想到,沧澜会派他来,洪禹……要是不行,就算了吧,这个人心狠手辣,你千万别……”
洪禹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她怎么样?”
梅千舞迎上洪禹怀疑的目光,点头道:“没错,就是庄寒的大哥,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五品元定中期,前途不可限量。但是随后古雷王一家崛起,萧拦江在澜沧江激流之上挑战庄毅,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庄毅能够轻松获胜,却没有想到萧拦江一连十三记开山斩,硬生生将庄毅轰的武气涣散,骨骼尽碎,落入澜沧江之中尸骨无存!
洪禹淡淡摇头,这些记忆,只怕庄寒都不愿意去回想吧?
洪溪正要去,外面有仆人快步而来,手中拿着一张烫金字的请帖:“少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那人说,他是沧澜使团的。”
洪禹拉着庄寒:“走,跟我回去。”
不用洪禹动手,洪溪上前将箱子打开来,里面是大红色的皮革内衬,嵌着一件玄兵。
他二十出头,已经是五品元定中期,放眼整个大陆,在这个年纪达到五品元定中期,也是十分罕见地。
庄寒有些感动,却还是摇摇头:“这种事情……你就别为难了。”
洪禹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心疼我了?”
洪禹佯怒道:“孙老头这个态度,要不是本少爷大人大量,保证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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