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垓下逐鹿定江山
第二十章 分而化之

那武涉本是个说客,有这展露才华的机会那还不欣然接受?他说道:“敢不效劳。下月那韩信就将登基。陛下可取奇物珍宝十车,着小人出使临淄,明为道贺,待小人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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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之中,凄暗不见天日,项大侠何其冷清也。有此明珠以代膏烛,长伴项大侠英魂不灭。这也是寡人对项大侠的缅怀之情。”韩淮楚悠悠说道。
韩淮楚想得一头雾水,禁不住问道:“夫人家中,可有一个项追姑娘?”
“旗帜为臣已经带来,请大王过目。”陈豨令人呈上一面大旗。那旗帜一片玄色,上面绣了一条黄龙。
“若是办一场登基大典又须花费多少?”韩淮楚接着问道。
至少八根参天巨木,齐国不产。旧齐王宫的顶梁柱皆是从西楚国云梦泽伐来。而今楚汉正在开战,如何奢望去那楚国伐木?
齐王韩信要新修宫殿的消息传出,举国振奋。各地匠人涌入临淄,一来为修造这宫殿出一把力,二来也可赚点工钱养家糊口。
“不就是以盐巴换战马的事么?我侄儿乌泰已经告诉民妇。民妇悲痛夫君之丧,即将扶夫君的灵柩归返大漠。这等小事他可以全权做主。”乌婷芳坐下不急不徐说道。
仙人送的木头绝不会插旗帜。韩淮楚算是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追儿说他参加了汉军,做了将军,在彭城大战之后不知所踪,也不知是生是死。”乌婷芳不无忧虑地说道。
“大王既见到我家追儿,可见过我家宝儿,知不知道那小子去了哪里?”乌婷芳又追问出一个棘手的问题。
赵王张耳派世子张敖为使,虽然家底也不厚实,一咬牙拿出一万金的贺礼。
得到了五万金,韩淮楚腰杆一硬,立即着手修造新齐王宫,筹办登基大典。
“追儿与她二伯滕翼回到家中之后,便去了她义兄冒顿单于那里。这丫头一去便玩疯了,再也未见回来。”乌婷芳有点懊恼地说道。
项宝儿确实还活着,只是成日活在阴影之中。
洪福齐天那是什么?就是要把老板刘邦取而代之自个做皇帝。就见那丞相曹参阴阴着脸,一言不发。
那陈豨也是十分惊讶,“大王要建宫殿,这乔木就从天而降,莫非大王得到上天眷恋?”急忙赶来临淄,报与韩淮楚。
斥候传来消息,韩信被封齐王,齐国文武人心归附,尽收圣剑门弟子入伍,战将超过百员。扩军的态势迅猛,聚兵二十万只是保守估计。
韩淮楚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齐国方立,资金缺口甚大。不知大王要做何等和-图-书交易?有何事需要民妇帮忙?”乌婷芳在江湖上混出名号,也不糊涂,很谨慎地问道。
那桓楚,季布,虞子期皆是西楚老资格的战将,像这种老牌将领项羽手下也没有几个了,对韩信的重视可见一斑。而二十万楚军调往东线,就像抽血一般,想攻下盘踞在广武山的狗日的刘邦已是有心无力。
这些诸侯都是汉营这边的,送礼道贺能够理解。而楚营两路诸侯居然也忙着送礼,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朕也想平定反叛,奈何贼兵四起,刘季势力越来越大,我军频频受挫,又能如何?”项羽泄气叹道。
乌婷芳听着韩淮楚讲诉项少龙与遇害的经过,是泪如雨下。
最痛苦的是,眼见汉军实力越来越强,收拾刘邦夺回爱妃虞姬似乎遥遥无期。项羽心中煎熬烦躁不堪,成日里以酒浇愁愁更愁,那军务也懒得去管。
但是他请这乌大娘子来,主要目的还是卖那颗随侯珠,以解决现在国库空虚的难题。总不能因为人家悲痛就不做生意。
项羽急忙问道:“武大夫何在?”项声答道:“武大夫就在为臣帐中。前番游说陛下以二十万军马救齐,却有去无回,心中有愧不敢来见陛下。”
随侯珠放光,乌婷芳的两眼也放光,立马问道:“这可就是那传说中的东周二宝之一的随侯珠?”
几十根参天的乔木,根根都是稀罕之物,谁会这般大手笔送给自己?从海上漂来,还不如说是用大船载来,驶到胶州湾附近推入海中。
他不由更加怀念那远走大漠的项追,更加思念那一张人比花娇的面容。
剩下的一千匹良马,乌家答应今后送来。韩淮楚也没什么顾虑,爽爽快快把随侯珠交给乌泰。
说到底这随侯珠也只有一点收藏的用场。靠它去照明?还不如买一大堆蜡烛来得实惠。
“一家!”韩淮楚心中一个震动。
修造齐王宫,便由大农丞陆翻负责。
那项羽不由来气,喝道:“胡说什么?刘季帐下军马云集,又有韩信腹背之患,如何能易于反掌?”
“哦,那是寡人在江湖上曾经偶遇的一个侠女,不知项女侠如今安在?”韩淮楚只得信口胡诌。
“这议事的大殿若是建得矮了,确实有压抑感。只是现下到哪里去砍几根参天大树?”遇到这种事情,韩淮楚也是无计可施。
韩淮楚要的战马,那赵王张耳哪会阻拦?韩淮楚说道:“只须说是齐王韩信要的战马,赵国境内必会畅通无阻。”
衡山王吴芮派出世子吴臣使齐,贺礼两万金。
项羽笑道hetushu.com.com:“潍水战败皆龙且无能,朕焉能怪他。速速请武大夫来见。”
道贺是不能空手大巴掌来的,要送礼。有实力的多送,没实力的少送,一定不能不送。
韩淮楚诧道:“就算这珠子昂贵,也该有个价码。夫人为何说无价?”
忽然有胶东郡守陈豨来报,胶州湾突然有几十根乔木从东海随波涌来,用粗绳捆成一堆,冲到了海滩。当地渔民见此奇异之事,甚是惊讶。不敢贪没那批乔木,报与当地官府。
中原大战那燕王臧荼一直是隔岸观火,存了不少家底。派遣大将军臧擒龙为使,送两万金贺礼。
那项羽喝得烂醉,陡听到“武信君”三字,猛地一醒。
“矮不得!群臣往那里一站,若是矮了,大王坐在王座上往前一看,只能看到前排,看不到后面,这如何使得?”陆翻愁眉苦脸道。
乌婷芳也道声一言为定,又有点疑惑道:“不知大王为何如此慷慨要便宜民妇?”
“这个徐福一定是在齐国布有耳目,知道我这里缺少乔木,特地用大船送来。他不能明里现身,插上这面旗帜是让我知道。就冲这份大礼,我就让你在东瀛安安稳稳地做那神武天皇天照大神。”韩淮楚心中嘀咕。
与那汉王刘邦在广武山相持几乎一年,却占不到汉军半点便宜。而背后那梁王彭越经常性地袭扰楚军粮道,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还有那赵王张耳跨河据有河北,也是一道紧箍咒套在项羽的脑门。
连这些靠发战争财暴富的马贩都买不起这随侯珠,韩淮楚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买得起。
“好!若是夫人能承担造一座齐王宫与寡人登基大典的费用,这颗宝珠就送给夫人。”韩淮楚很慷慨地说道。
“夫人可知道这颗珠子乎?”韩淮楚从怀中把那随侯珠掏将出来,托在掌中。
项羽听得呆了,“凭项声的脑筋,还想得出这般妙计?”
“那是我嫣然妹妹的女儿,呼我为大娘。大王莫非也认识我家追儿么?”一听这话,乌婷芳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是了,滕大侠曾对自己说要去找追儿,只须去见那大单于冒顿。正是准备从此留在匈奴王庭。”韩淮楚心想。
“大王那位故人是谁?”群臣很好奇的问道。
“那旗帜何在?”韩淮楚问道。
“乔木上插了一面旗帜。”那陈豨说道。
韩淮楚心中偷笑,也睁着眼睛说瞎话:“项宝儿将军在我军军中英勇善战,乃难得的将才。夫人且请宽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还活在人世。”
二十万大军在那已经有https://m.hetushu.com.com“战神”之誉的韩信手中,将会是何等的恐怖?
“木头会长脚自己漂来?莫非真是上天所赐?”韩淮楚也是分外好奇。问道:“除了那捆乔木,还见到了什么?”
“大王如何知道追儿的?”见韩淮楚不答,乌婷芳又问了一声,打断了韩淮楚的思念。
项羽参加汉军?这谎话也编得太离谱了吧?
于是取来珍宝十车,派那稷下名士武涉重返齐国为使。
“这个齐王可了不得,退一步能左右天下大势,进一步甚至能问鼎九五至尊。他的登基大典,马虎不得,要赶紧巴结!”于是各路诸侯纷纷派遣使者入齐。
韩淮楚楞了一楞。
项声呵呵一笑:“教为臣此计者,昔日齐国大夫武涉也。”
梁王彭越靠那游击战法存不了多少家底,往日还要吃韩淮楚的救济。但与韩淮楚是老交情,不敢怠慢,派出世子彭冲为使,送出玉璧两双。
“夫人,你说要造一座齐王宫须花费多少?”韩淮楚问道。
那齐王宫的选址就在旧齐王宫的废墟上,原因是那废墟上的一洼湖泊可以利用。
“如此甚少,五千金足矣。”乌婷芳被韩淮楚越问越糊涂。
乌婷芳想起自己夫君死的惨状,又想害夫君的凶手是那恶魔一般的姬风,今生要想报仇那是指望不上,不由悲从中来,泪水又夺眶而出。韩淮楚看着她流泪,也不知怎样劝慰。
武涉笑容满面步入项羽的王帐。项羽起身看座。
只有那手下败将刘邦与跳梁小丑彭越,孱弱的张耳也无所谓,“天下诸侯皆不足虑。”偏偏那平生最厉害的对手韩信虎据齐国,随时可能从背后插上一刀。与那战无不胜的韩信交手,项羽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只听韩淮楚说道:“项大侠夫妻双亡,寡人按照纪女侠临终之托,将他们二人合葬在高岗。只待寡人写封书信与鄙师兄随何,夫人便可找到项大侠的墓穴,迎回他俩的骸骨。”
随侯珠陪葬,那可是帝王的待遇!
项羽大喜道:“先生能言善辩,此行定能成功。若是事成,朕当以万户侯封尔。”
乌婷芳不知韩淮楚为何会有此问,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要看大王这齐王宫造得多大?”
韩淮楚脑子转得飞快,反问道:“项追姑娘没有说出项少侠去了何处么?”
为防备那韩信,项羽不得不派重兵于东,分布于薛郡,东海郡,泗水郡一线。薛郡由广定侯桓楚领衔,东海郡由后将军季布担纲,泗水郡则派出左将军虞子期总督。二十万军马犹如一张盾牌,严防齐兵犯境。
和-图-书祥瑞啊!大王宫殿正缺乔木,就有乔木从海上漂来。大王洪福齐天也!”陆翻与身边一帮臣子一起高声祝贺。
刚刚破土动工,那陆翻就遇到了难题,原因是缺少那大殿用作顶梁柱的乔木。
“便宜了,你就加一点嘛。”韩淮楚心里嘀咕,似笑非笑地望着乌婷芳,说道:“若是再加一千匹良马,夫人想必心安理得了。”
国库一下子能多出五万金,韩淮楚闻言大喜,说道:“一言为定。”
“夫君,你死得好惨啊!嫣然妹妹,你竟然也舍弃我们姐妹,追随夫君去了!”
既然卖不出去,收藏起来当个传家宝?他也不知那赵青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宝贝,竟会一腔痴情将它送给自己。只可惜韩淮楚这个穿人在这个时代是下不出一粒蛋来,这随侯珠自然是无法传给后世子孙的。
那乌家的能耐绝对不容小看,不到三日工夫,竟拖来了五万金,黄澄澄的金子,装了几大车。
“陛下之患,不过前后受敌也。若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去往临淄,以利害说动韩信自立,勿助刘季,以成鼎足之势。此计若成,陛下可倾全力击汉,何愁关中不定?一旦刘季败亡,再东征伐齐。以我西楚甲士之盛,士气之高,定能一战而擒韩信,一统河山。此乃亚父昔日的分而化之之计也。”那项声振振有词道。
“黑龙王旗!”韩淮楚心中一怔。
“和氏璧值秦国十五座城池,随侯珠同样也是价值连城。此等瑰宝,只配王侯居之。民妇若想买这珠子,只怕要拿上万匹良马来换。仅仅为了收藏这一颗宝珠,却要我乌家倾尽所有,却毫无实用之处,殊为不值。”乌婷芳很淡漠地说道。
“夫人眼光不错,这正是随侯珠。以夫人看来,这颗珠子价值几何?”韩淮楚含笑问道。
“夫人猜错了。寡人所说的是另一桩事情,尚需夫人大力相助,以解我齐国资金短缺的难题。”韩淮楚解释道。
细算下来,各国的贺礼居然多达七万金。韩淮楚要是早知道凭自己的名头就可收到这么多银子,与那“乌大娘子”的交易大可不必。
“原来如此!”韩淮楚看着乌婷芳那漠然的表情,心里有些失望。
乌婷芳急于去启出丈夫的骸骨,由韩淮楚写封书信给大师兄随何,将诸事交代给侄儿乌泰,便匆匆赶去清溪。
他猛喝道:“这计是谁教你的,快快说来?”
“这不是上天所赐,是寡人一位故人送来。”韩淮楚平静地对群臣说道。
“眼前这妇人乃是战友项少龙的妻子,而自己牵肠挂肚的追儿便是项少龙的女儿。她们不正是一www.hetushu.com•com家人么?还有那西楚霸王项羽,与这妇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这妇人只字未提追儿,莫非她不知道我与追儿的关系?为何她肯卖战马给我齐国,这可是对那项羽极其不利啊。”
项声轻轻一笑:“为臣献上一计,灭那刘季易于反掌。”
“能不能将大殿建得矮一点?”韩淮楚听着那陆翻的禀告,建议道。
这可是神武天皇徐福的独家王旗,韩淮楚那次出海打劫匈奴战马便曾见过。
这一日,项羽又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椅子上打盹。忽有将军项声闯入大帐,跪地大呼道:“大王如此沉醉下去不思振作,武信君留下之基业将毁于陛下之手也!”
乌婷芳含泪道:“多谢大王告知真情,要不然民妇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夫君已死。我已令人将一千匹良马从雁门偷运而来。就怕战马太多,沿途有官府拦阻。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就可送到临淄。”
“还是太便宜了。民妇愿送大王五万金,另加一千匹良马。”乌婷芳很爽快地说道。
不说那武涉踌躇满志出使齐国,却说天下诸侯闻说韩信封了齐王,宇内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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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婷芳紧张地站了起来,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乌婷芳一听这话,那泪水又“扑簌”一下流了出来。感激道:“大王对我夫君的深情厚意,民妇一家铭记五内。”
随侯珠的交易在很轻松的气氛下达成。
“原来这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滕翼与追儿回到大漠什么都没说!甚至那西楚霸王项羽就是她的孩儿项宝儿也不知情。怪不得她会卖战马给我齐国。明知自己的亲哥哥将要战败身亡,追儿是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痛苦,也不愿家人伤心啊!”
“项声这种粗人还能有什么好计策?你要是有破敌的妙计,还会等到今天才说?”
临江王共尉派其弟共原使齐,贺礼也是两万金。
“无价!”乌婷芳很简短的说出两个字。
韩淮楚说道:“寡人这齐王宫无须太大,按旧齐王宫五分之一规模足矣。”乌婷芳想了一想,说道:“二万金。”
“随侯珠何其贵重,只花二万五千金就可得之,那真是太便宜了。民妇不敢受也。”乌婷芳有点惶恐道。
“不过是东海处一海盗也,不提也罢。”韩淮楚淡淡地说道。
“这大手笔原来是老朋友徐福所为。”韩淮楚一时恍然大悟。
“先生之计,果然是妙。如此刘季可除,韩信可灭。不知先生可愿亲往临淄说那韩信?”项羽问道。
韩淮楚指了指身前一张椅子,对乌婷芳道:“夫人先请坐下。寡人这里有笔交易欲与夫人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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