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汉争锋战彭城
第二十三章 貌合神离

魏豹气归气,这气还不能流露出来。毕竟那刘邦是诸侯中的老大,毕竟那大梁的战局还未明朗,彭越未见得能在梁地扎下根基。
而这城的东西北三座城门,早被那惊惶逃命的雍兵打开。但靠两条腿如何比得上大水的汹涌之势,很快被那洪涛追上,淹没。又被守在城外的汉军一阵无情地剿杀,喊着投降的被汉军捞起,剩下的只有那大水中成千上万的浮尸。
“禀大将军,这一战我军生擒敌军五千六百名,斩敌五百。从大水退后废墟及府库中收捡起强弓三千张,利箭十万支。得战甲万具,战盔五千具。”那陈豨分门别类,一项项地说道。
韩淮楚抬起头望着陈豨:“哦,是有此事。不知陈将军以为如何?”
韩淮楚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调遣樊哙前赴长城,修缮那破损的城墙,同时防备匈奴的入侵。
那彭城只有楚将许倩领两万军马防守,且多是老弱病残。这是为何?原来那西楚年年征战,少不了有伤亡,便将那打不了硬仗的老弱残兵留在彭城,只为维持地方治安而已。
那章邯在匆忙之下强拆民屋,只打造出三百艘木筏,也不是全部布在城南。这木头要比竹子沉重得多,操纵起来也困难得多。而汉军的竹筏在水面上灵活机动的穿梭,就把那大水淹灭的废丘城当成了先头训练的渭水,在韩淮楚指挥下,展开了对雍军一层层的包抄,围困,歼灭。再加上汉军的竹筏数量上占了上风,这战斗一打响,雍军便处于绝对的下风。
这将给他日后出征关东收拾残局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就这样,联军一路高歌奏凯,杀气腾腾,于萧县下寨,直逼彭城而来。
章邯仰天长笑一声:“想吾章邯,平身征战无数战无不胜,就是那巨鹿之败也非吾之过,不料却一败再败于你。生我章邯,只为成全你竖子之名也。申谷二十万无辜的冤魂,章邯来也!”
陈豨答道:“无人愿降。俘虏营中每日号哭连天,皆在焚香拜祭那死去的雍军与老章鱼。”
陈豨大喜,称谢不迭。
那吕嬃曾央求https://m•hetushu.com.com韩淮楚不派樊哙去涉险冲锋陷阵,韩淮楚碍于情面亲口答允了。但这犯军中忌讳的事不能对外人说。
原来是那在梁地与钟离昧苦战的彭越投书向刘邦请求支援。刘邦与彭越在巨野泽就认识,曾并肩作战突袭东海治所郯城,也算是老朋友了。老朋友求援,刘邦答应得十分爽快,叫那光头将军陈武领三万汉军及大批粮草兵器开赴梁地支援彭越。
但英布也未见出兵救援彭城。哥哥有难,弟弟怎能袖手旁观?那英布中了什么邪?
但匈奴大军南下,总不能置之不理。调兵北赴长城防御已迫在眉睫。
“那雍军城破之前,尚有两万余人,其余的呢?”韩淮楚问道。
这一日,正是那废丘大战硝烟刚靖之时。大水退后,开始有成群结队的百姓从四方归来。
“派驻长城太没意思,也不知有没有仗打。末将愿留在大将军身边,也好去关中立点战功。”
能够救援彭城的只有那么三路人马。一路是布在东郡的西楚左司马周殷的十万大军,现在正与那十五万陈余率领的赵军战得如火如荼,自顾不暇。一路是布在大梁的右将军钟离昧十万大军,正被那玩捉迷藏游戏的彭越搞得心烦意乱。
韩淮楚冷峻的目光投向章邯,问道:“雍王,而今你兵败城破,更有何话可说?”
在秦朝强大之时,那九原云中皆是大秦的版图,本在长城以外。后大秦灭亡,那长城军团自动解散,九原云中几乎成了驻防的真空地带,被匈奴大单于冒顿并吞掉一半,也就是长城以北。而那中原霸主项羽,对这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匈奴掠走这么一大片领土。那九原云中本是苦寒之地,朕这些反贼都未料理清楚自顾不暇,既然单于哥哥要取,就送给哥哥好了。
韩淮楚正要下令盾手押上准备攻击,突听坡上一声高喝:“且住!”
大势已去,那还在战斗中的雍兵终于如梦初醒,意识到末日的到来,纷纷向站在竹筏上的汉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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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刘hetushu•com.com邦大军扑向彭城,发下檄文口口声声说是要为义帝报仇。众人皆知英布就是杀害义帝的凶手之一。要是英布出兵彭城,众诸侯那还不人人喊打。他手下谋臣纷纷上奏,劝他置身事外以避其祸。英布也就顺应众臣之意,在那六安按兵不动。
没有任何悬念,汉军的竹筏收拾光雍军的木筏。韩淮楚携胜利之势,率军冲上那雍王章邯藏身的一垅坡地。
韩淮楚最是面子薄,人家求上门来,也不忍心拒绝。便道:“既是如此,过几日将军随我去预备营任职,随时听用。”
于是表面上亲蜜无间的魏豹与刘邦貌合神离。
魏豹是后来才得闻,一听之下肺都快炸了,“他刘季这是要干什么,寡人又不是他司马卬傀儡一个,由他刘季怎么捏。不经寡人同意就立彭越为相国,这么去扶持彭越。要是彭越真的在大梁扎下根基,会把打下来的地盘交给寡人吗?”
陈豨点头称是。韩淮楚又问:“你那战利簿中,怎未听见有战马?”陈豨道:“大战之前,章邯料知大水淹城城池难保,故将战马皆斩杀着吃了。”
韩淮楚正张榜安民,组织士兵帮助百姓翻盖新的民居,重建自己的家园。又派遣士兵去那岐山,把那封堵住的水道挖开,挖开的沟渠重新填上,以防今后再逢大水会泛滥成灾。
韩淮楚淡淡道:“那章邯就算在关中名声再臭,到头来还是有一批死命跟随者。他们既不愿降,就都放回老家各自安生吧。”
想开小差,没门!刘邦不允,把脸一黑,说道:“先前众诸侯约定并力攻楚,如今彭城已近,岂可分兵而生二心?那钟离昧骁勇善战,纵是你魏国军马尽出,也难取胜,还是先取彭城再携得胜之势回师大梁。”
这坡上还剩下两百来号人,皆是章邯的亲兵。在汉军强大的攻势之下,无异于螳臂挡车。
突然接到栎阳萧何送来的急报,说匈奴左谷蠡王乌赫巴兽率匈奴铁骑五万,正向九原郡集结。而另一支匈奴五万大军由右大将查干巴拉率领,正挺进那雁门关外的云和*图*书中郡。打的旗号是来操练军马。
“嗖嗖嗖嗖”,顽强的雍军弩手射出一波利箭,企图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挡汉军那不可阻挡的攻势。
但现在刘邦已成了他兄弟项羽的头号敌人,要抄项羽的老家。而那赵歇也公然反叛,与刘邦结成同盟,要进军彭城。那匈奴军说是练兵,安知冒顿不会把脸一抹,借口为他兄弟声援,来抄刘邦的老家。
魏豹听了,还略觉安慰。心想刘季说得有理,先取彭城要紧。
“看来为将者都想在战场上杀敌建功,不像他们老大的婆娘不愿他老公送死。”
话毕,章邯提起太阿宝剑,在颈间一抹。偌大的身躯重颓然倒地。
要说那汉王刘邦,他老兄运气要多好就多好,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数十万大军连克陈、砀,泗水三郡,不是打过去的,基本上是一路行军过去的。
那魏豹听说,也要带他魏国兵马去收复他故土。
那诸侯中的老二魏豹此刻却郁闷得很。
有学问!
要说独挡一面的经验,还是樊哙比较靠谱。而樊哙的媳妇吕嬃也舍不得离开她的“哙郎”。只要在军营外造个窝,那吕嬃便每天可以享受她哙郎的那杆金枪。预备营中为对付西楚骑兵的秘密武器已逐渐成型,此时将他们调往长城势必会打乱韩淮楚的全盘计划。
“大将军,听说你曾断言,汉王出师彭城必遭大败。不知有无此事?”陈豨问道。
原来英布自认为受到不公正待遇,对他那所谓的羽哥哥心怀不满。
接二连三的雍军木筏被掀翻,一个个如困兽斗的雍兵雍将跌落水中。那雍军木筏越战越少,而汉军的呐喊声越来越高昂。
“大将军算无不中,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陈豨也不发表意见,狡黠地笑道。
而联军四十五万大军的兵锋,正一步步向楚都彭城逼近。
大帐中,韩淮楚听着陈豨汇报战利。
那匈奴大单于冒顿曾折弓立誓,不踏中原半步。这几年项羽为天下霸主,冒顿也信守承诺,没有对中原各诸侯用兵,边境线上的燕,代,赵,塞,翟各国算是过了和图书几年太平的日子。
“都说打下天下一起坐江山,自己做了霸王并吞九郡,却只封我这么一点地盘。果然是人心隔肚皮,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就不一样。”那英布时常在想。
调遣完长城的防御之后,韩淮楚腾出手脚开始做出兵关中的准备。只为联军一朝大败,能立即出兵力挽狂澜。
大水之下,只有站在舟筏上或是攀至较高的坡地才能活命,而那些坡地早就被人占满,想再塞点都难。那来不及逃走的老人与没登上木筏的雍兵雍将,皆被大水席卷,哀声嚎叫在水中痛苦的翻滚,挣扎。
韩淮楚听了只是挠头。关中正缺少战马,原指望攻破废丘能收缴一批以敷军中使用,却没想到这章邯会来这一手。
韩淮楚当然不会狂妄到要去捋冒顿的虎须,想什么收复大秦帝国丧失的领土。西楚霸王项羽才是最大的敌人,对此他清醒得很。汉军实力还不强,这长城以外的土地,就由后世那些英雄豪杰去收复吧。
“本帅担心联军大败将一溃千里,若无一支劲旅出兵关东狙击楚军得胜之势,这战火必烧到关中。故要准备一支大军,随时出击。”韩淮楚耐心地解释道。
“那雍军俘虏,可有愿归降者?”韩淮楚又问。
哪里知道陈武这一去,带给彭越一封绶状,绶彭越为魏国相国。并传汉王旨意,勉励彭越好好干,极力怂恿彭越在梁地扎下根基。
那魏豹此刻如梦初醒,看出刘邦压根就没帮他恢复故土的打算,而是想方设法要削弱自己防自己坐大。
忽有副将陈豨风风火火闯入帐中。韩淮楚便问他何事。
其实说白了英布是心里没底。他手下只有那么一丁点人马,如何抵挡得住刘季的数十万大军?要是给他二十万军马,他早就挥军扑向彭城,痛扁那狗日的刘季一顿。
因长城军团的解散,分布在边境线上的长城被天风日晒侵蚀不得修缮,有不少残缺之处。汉军一手要对付那蠢蠢欲动的章邯,一手要与楚霸项羽争雄,也腾不出手来派兵驻扎长城。
陈豨答道:“其余的皆被大水淹死,尸骨都收拾起来,正准m•hetushu•com•com备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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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雍兵皆停止了放箭,满头花白的章邯一身戎装从坡上颤巍巍地走了下来。
军令如山。大将军的命令一下,满营的将士都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有房产的纷纷出售房产,家小不愿跟去长城的也在安排后事。
汉国与那匈奴原本是没有接壤,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后韩淮楚率汉军并吞三秦,攻下北地郡,上郡,及九原云中二郡至长城以南。这下就同强大的匈奴直接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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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那刘邦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那旷世美人虞姬并没有同项羽前去齐国,而是留在了彭城。
而关中像模像样的军团只有这么两支,一支是樊哙的五万精兵,一支便是利豨训练出的少年兵团。到底派遣那支队伍,丞相萧何把这难题交给了韩淮楚。
于是最能救援的钟离昧,也像项羽那般陷入了泥沼之中,难以拔出。
冥顽不化的雍军操着木筏,蜂拥向冲毁的城墙处杀来。铺天盖地的箭雨,穿梭在水面。利箭击打在汉雍两军盾手手持的盾牌上,发出刺耳的“哚哚”之声。
两万老弱残兵,如何抵挡得住联军的一击?此刻那刘邦心中只像猫子在抓,恨不得立马拿下彭城,扑向那收刮尽咸阳秦宫珍宝美女的霸王宫。
还有一路兵马,若是来救彭城,那刘邦也不会轻易得手的。那支兵马便是项羽的兄弟英布麾下的九江军。
也是那废丘地势低洼,水深已漫过屋顶。废丘城转瞬变成一片汪洋,无数冲垮的民居被大水抛起,如碎片一般的木板房梁在水中载沉载浮。
那彭越在钟离昧手中吃过一回亏,此番卷土重来,自不会再主动出击,一味躲躲闪闪,把那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那纵横家弟子钟离昧,也摸不清彭越的主力何在。又不甘心退兵,把那大梁又拱手让给彭越。
英布虽勇,手下却没多少军马,自封九江王后,目前也只拉扯出五万人马。
韩淮楚讶然。这一场大战,只斩杀了雍军五百人,就干掉了章邯的两万大军。大水无情,竟是这么个无情法。
韩淮楚想到此,默默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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