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巨鹿鏖兵宴鸿门
第五十五章 大秦亡国

派去攻打峣关的屠夫樊哙灰头灰脑地回来说道:“李由是秦国名将,防守无懈可击,俺打不过他,带去的一万兵马只有五千回来。”
郦食其脑袋有点发晕,问道:“军师要郦某去谈什么?”张良只道出二字:“随便。”郦食其还是听不懂,说道:“这谈要有的放矢,随便谈,谈个什么?”
部将说道:“既然如此,就把这老匹夫轰走算了。”李由一摇头,说道:“放他进来。”
刘邦听了只是挠头,说道:“我大军东向,李由岂会不知?他必调兵去往蓝田,如何能一战破关?”
郦食其恍然大悟,原来张良要玩阴的,一手搞谈判,一手搞备战。看来年轻人就是脑子活,这等招数也想得出来,怪不得沛公要拜子房为首席军师。不由笑道:“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光明?”
饮了两天美酒,玩了两天歌姬的郦食其,估计这时那蓝田关已经得手了,便乐滋滋回到周勃用一千面军旗造出的声势庞大的楚营。
关中富庶。那咸阳城中别的没有,从天下收刮的金银钱粮还是充足得很。李由听了郦食其道出的第二条,心想看来刘邦真的想议和。他们大军远道征伐而来,看来是粮草有点紧张。总要给点甜头,那刘邦才肯罢兵。便道:“这第二条也无不可。”
张良用折扇在地图上一指,说道:“秦国已到生死关头,破了这峣关咸阳探手可取。之所谓哀兵不可与争锋。若要硬攻,那秦军必拼死一战,又兼李由智勇双全,峣关能否拿下也是未知之数。而咸阳以东之蓝田关地势平坦,守备不足,易于攻取。只须引兵东向,绕过峣关,全力攻打蓝田,定能破关而进咸阳,擒拿秦王子婴。只要子婴在手,那李由必无战心,可不攻而破。”
李由想也不想,就勃然怒道:“送客!”
刘邦穿了一件新制的火红色长袍,带着那顶别出心裁的鹊尾形高冠,打扮得格外瞻目,引大军而至。只见刀枪耀日,旗帜蔽野,身边猛将谋士如云。
好在李由还讲究礼仪,没有当和_图_书即斩杀郦食其泄恨,本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俗套,放郦食其归去。
只是那赢氏宗亲在嬴政,赢胡亥两代帝王的杀戮之下已所剩无几,活下来的只有嬴政那一辈的几个老头。
且说周勃用张良之计,连夜赶制了一千面楚军的黑熊军旗,把那军旗插得漫天遍野,声势浩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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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食其哈哈一笑,说道:“好,郦某就凭吾三寸不烂之舌,去与秦贼周旋,管叫他三五天不会生疑。”
这年头,扯起旗发点粮就会有人来当兵,损失了五千军马也算不得什么。那刘邦连一句也没有责备小弟樊哙,反而跟着起哄:“呀!那李由听说用兵如神,看来是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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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由想不通的是,居于绝对上风的刘邦为何要议和,而不是强攻关隘,杀入咸阳,将关中之地尽收囊中。
峣关关前,楚国武安侯刘邦军营。
那赢子婴还要强撑,说道:“先帝创业不易,岂忍一旦弃之?今城中尚有甲兵万众,积粟可持年余,据城一战,胜负难定,何言出城受降?”
李由豪气大发,傲然道:“你军想攻,尽管放马过来。且看是你军攻进咸阳,还是铩羽而归!”
等到得到秦王子婴的答复,说可以考虑向楚怀王称臣纳贡之时,已经过去了两日。
张良又派楚军军师陆贾只身进入咸阳城,前来说降穷途末路的嬴子婴。
郦食其微微一笑:“第二条,秦廷须献军粮二十万斛犒劳我军。”
他嘴上说的是报捷与怀王,心里惦记的却是那关中王之位与旷世美人虞芷雅。
张良正色道:“兵以诈立。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一千面军旗,计算下来便有十几万大军。看得是峣关关口上的李由眉头直皱。
刘邦听张良也说难,顿时泄了气,哀声叹气道:“不知何日能攻入咸阳,报捷与怀王?”
一问得知,那楚军派出使者郦食其,前来议和。
李由瞬时冷静下来,说道:“这一条嘛,且先派人问过我王才好定夺。贵使远来是和*图*书客,今日且在驿馆安息。”
毫无防备的蓝田关,在如神兵天降的利苍,灌婴轻骑月夜偷袭之下,被轻易撕开。守将徐明不敌利苍的勇武,被斩于马下。
李由正暗自蹙眉,忽见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关下。
陆贾入得大殿,以王礼参见嬴子婴毕,对子婴道:“沛公奉楚王之令,西行伐暴,今已屯兵于霸上。沛公忠厚仁慈,恐刀兵一起,咸阳生民涂炭,故遣陆某前来,劝说大王勿以为敌,出城受降。”
郦食其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答道:“沛公兵进咸阳,只是为了诛除那残暴的秦二世胡亥与奸相赵高。今闻此二獠已死,子婴继位自降为王,是个贤明的君主,故不愿以刀兵相见。我军本仁义之师,沛公乃忠厚长者,此乃沛公之一片仁心,以保全赢秦之享祭也。”
李由在峣关听说楚军大军进入咸阳,子婴受降,“扑通”一声向北跪地,长哭流涕,自刎而死。峣关守将韩荣遣散三军将士各归故里,那峣关便成一座空城,被楚军虎贲令周勃占领。
陆贾摇头笑道:“广野君到底是年纪大了点,脑子有点不好使。子房军师之意,是要你去迷惑秦军,让他们稳住不动。”
此时的咸阳驻军,已绝大部分被李由带走,根本无力与楚军对抗。
大秦帝国曾几何时兵力鼎盛将星云集,而今要靠李由这个后生来撑起这片天空,是否担子太过沉重?在大兵压境的大环境下,那嬴子婴手中的权力,究竟还能维系几天?
李由暗思,若献关中良马岂不是资敌,到头来楚军得了这些战马,便会转过头来对付我秦军。只是若不答应,这合约便达不成。还是应付了眼前的祸端再说。便道:“这个勉强可行。”
大秦帝国便是在陇西发达起来的,那陇西郡便是秦廷的根本,如何能答应割让?
那峣关守将韩荣连忙咳嗽一声,使个眼色与李由。
刘邦也不客气,大刺刺下马受了玉玺,扶起子婴,拉起他同车入城。
她折扇一摇,微微笑道:“上间(https://m.hetushu•com.com官名)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破敌之事,容吾细细想来。”
赢子婴闻之,顿时底气全无。长叹一声,问陆贾道:“若我来降,沛公可能容否?”陆贾笑道:“夏、商亡国,亦得封陈、宋之地,位列于公侯之爵。今楚王贤明通达,沛公厚仁明理,必不失汤、武之义。”
嬴子婴大气也不敢出,下车跪于道旁,俯首请罪。
那峣关以下的领地差不多也被刘邦军占光了,想要他把吃进去的骨头再吐出来也不可能。李由心便点头道:“这个可行。”
那赢子婴被刘邦封为归命侯,暂时关押在别宫之中,等楚怀王日后再行赏罚。
赢子婴闻毕,只得从降。与陆贾约定,次日到霸上投降。
这时机终于到来:赵高的女婿阎乐逼死胡亥,赵高欲请赢子婴为帝!
绕了一个大弯,十月寒秋,刘邦率领楚军主力进军霸上,美丽繁华的天下大都会秦都咸阳在向这无耻的流氓招手致敬。
李由嗤的一声冷笑,说道:“想要本帅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本帅发誓与此关共存亡,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于是李由将目光移向了赢氏宗亲,希望找到一个能取代恶名昭彰的胡亥的人物。
郦食其前两个条件便是下套,第三个条件才动真格的,慢悠悠道:“第三条,秦廷须向我军进献大马万匹。”
称臣纳贡也只是个面子问题,还不至于伤到秦廷的筋骨。李由强忍怒火,想请示一下子婴再来答复郦食其。
张良又喝一声:“郦食其听令!”郦食其拱手道:“郦某在!”张良道:“着你去往峣关,与李由谈判。”
张良看了他一眼,心想本小姐在此,用兵如神还轮不到李由呢。
自此,曾经在历史上辉煌无比的大秦帝国,便如此烟消云散。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阻止楚军前进,李由绝不会放弃。
陆贾之言高亢无比,掷地有声,在秦宫大殿久久环旋,绕梁不绝。听得殿上群臣是面色如土,双股摇坠。
郦食其入得关来,李由劈面问道:“www.hetushu.com.com沛公十万军马剑指咸阳,欲灭我大秦而后甘心,为何今要议和?”
于是那高阳狂生郦食其,便在驿馆等候答复。每日有歌姬相伴,美酒作兴,放浪形骸,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有知道郦食其底细的说道:“就是这老头,说动了我大秦十几座城池的守将投降贼军。他莫非是以议和之名,前来说降的?”
哪知郦食其的条件还没完,又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道:“第五条,秦廷须割让陇西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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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中充满复兴大秦远大志向的嬴子婴怎甘心做赵高手中一个傀儡,任凭赵高摆布?于是与李由策划了这次行刺,除去了李由的杀父仇人赵高。嬴子婴也因而继承了胡亥,掌握了权力。
郦食其原本就是来拖延。一听还要去咸阳问子婴,正中下怀。问道:“长夜漫漫,不知这峣关之中可有什么乐子让郦某排遣寂寞?”
要是能议和成功,保住关中一半土地维持现状,让嬴子婴继续做他的秦王,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李由将信将疑,问道:“不知这议和,如何个议法?”郦食其便一条一条开出价码,先说道:“第一条,那关中之地现为我军所有的,便归沛公。”
次日,作了四十六天秦王的赢子婴,乘白马素车,白繙系颈,浑身缟素,奉天子玉玺,率文武大臣三十余人,出城数十里来降。
那陆贾归来,楚军将士闻说,欢声雷动,皆相拥庆贺,振臂高呼。刘邦那无耻的流氓,知道关中王与旷世美人在向他招手,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原来这老匹夫是个色鬼。”李由暗骂一声,不动声色道:“本帅当备美酒歌姬,为贵使助兴。”
“只有另立一个贤明的君王,才能消除天下人对大秦的嫉恨,让始皇开创的大秦帝国重现辉煌。”
只是这机会来得太迟,刘项两路大军兵逼咸阳!
于是他深为触动,知道要挽救大秦的命运,靠那秦二世胡亥绝对不行。
忽然张良秀眉一挑,说道:“破敌之计,吾已有了。”刘邦大喜,赶忙屁颠屁颠地走过来,问道和图书:“如何破敌?”
张良喝一声:“周勃听令!”虎贲令周勃上前应道:“末将在!”张良道:“着你连夜赶制一千面军旗,遍插周街,以为疑兵。”周勃称诺领命。
话没说完,就被萧何打断:“子房先生都知道了。樊屠子,叫你下去,你就去休息,还在这里唠唠叨叨做甚么?”
他们算定,那胡亥的龙椅坐不长久,到此必会有人请出嬴子婴这个皇叔来作大秦的主人。
自从上次在赵高府中行刺赵高不成,李由便流亡草莽之间。他在关东大地走了一圈,亲眼看到反秦的浪潮是如何的如火如荼,那秦廷的政治是如何的黑暗。
张良也不与他们多说废话,自个走到一幅地图前,细心揣摩起来。
郦食其哈哈一笑:“将军息怒。若不称臣纳贡,势必兵戎相见。等到我军攻陷咸阳,那子婴连做秦王的份也没有了。”
那樊哙被李由打得惨败,似乎颇没面子,还要解释一番,说道:“那峣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李由深通兵法……”
张良吩咐了郦食其,便传令:利苍,灌婴为前驱,率领五千轻骑,翻山越岭,直取蓝田关;其余众将,除周勃外,各领本部兵马紧随其后。
陆贾闻之,仰天大笑道:“沛公兵发彭城,穿越万里,有何险阻未遇?今咸阳弹丸之地,兵不过千,将无可用,何当我楚军一击?霸上距此不过咫尺之遥,大军半日可至。若答应便罢,尚不失王侯之位。如若不然,将你这咸阳秦都,踏为齑粉!”
郦食其又伸出四个指头,笑道:“第四条,秦王须向我楚王称臣,每年岁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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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我王自降一级已经蒙屈,那楚王与我王相若,安能向他称臣纳贡?”
李由便偷偷潜入咸阳城外的后山,与一心修道的嬴子婴谋面。试探了一下,方知那嬴子婴与世无争的外表原来是韬光养晦之术,心中也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于是李由便与嬴子婴结为一党,暗中等待机会。
张良哑然笑道:“樊将军说的也是实情,那峣关确实不好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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