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巨鹿鏖兵宴鸿门
第四十三章 掀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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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还以为项羽说的兄弟,不过是像刘邦那样的结义兄弟,说道:“而今乱世之中,礼崩乐坏,连父子都不可信,何况是兄弟?如此重任交给一个曾为秦将的英布,若是他忽生异心,倒戈向秦,岂不坏了我军全盘大计?”
对范增项羽不敢无礼,解释道:“英布之勇众所周知。他又熟知秦军虚实。我准备派他为先锋,去突袭苏角。只要他一战得胜,便可堵住诸侯们的嘴。”
韩淮楚乃道:“那英布与项羽本是兄弟,此番项羽见到了英布,必任他为我楚营大将。而今众诸侯联手抗秦,有此猛将相助,岂不是对大家都有益处?”
以项羽的性格,怎会怕诸侯们的谴责?等到他们发国书于彭城,这巨鹿一战一页书完,项羽的威名如日中天,那楚王熊心怎会为一个英布说三道四。到时诸侯见了项羽,只有仰视的份,哪里还敢为英布之事吭声?
大战之前,战刀须要磨砺,生锈的兵器都要擦亮,战马都要换铁掌,战车轮轴都要润油。军营中一片忙碌的景象。
刚才他漫不经心的一剑,只用了五成力道。凭他圣剑门长老五成的功力,想必也可将这拦路的年轻人一剑刺死。殊知这年轻人居然也是个绝顶高手,自己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还吃了点小亏。
便有齐魏韩燕四国连同陈余军中派来的使者联袂到来,一起斥责项羽收容英布。众使者在中军大帐内指手画脚,高声责难,就像开项羽的批斗会一般。云上将军若是深明大义,便该立刻斩杀英布,为圣剑门掌门仲孙先生与战死的义军将士报仇。
英布,蒲耳正在大帐中等他。韩淮楚入帐,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说道:“卑职韩信前来报到。”
说话间,罗啸已领圣剑门弟子追了上来,呼喇一声,涌上前来。
罗啸猛一拍大腿,说道:“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那英布已去远了,早就追他不上了。”
项羽听得心头火起,猛一拍案,嗔目喝道:“英布是我兄弟,谁敢说斩杀他?这军中谁是主和_图_书帅,谁说了算?”
就听圣剑门弟子中一人嚷道:“胡说!我师尊武功高强,那英布武功本不及师尊,他老人家是死在英布的暗中偷袭。”
蒲耳笑嘻嘻道:“战场之中瞬息万变,哪能事事预知。韩信你足智多谋,有你来就可以抵上数万大军,咱们打起仗来心里也有底。”
只见地图上用红色颜料画出一条长长蜿蜒的河流,直通巨鹿城西面,那便是漳水。另用蓝色颜料画出了一个个圈圈点点,连在一起成为一条线,直通章邯的驻军之地——棘原与巨鹿城外的王离大营。
蒲耳道:“依你之见,该如何用兵?”
韩淮楚微笑道:“英将军不是已获悉秦军布置,成竹在胸吗?怎会需要韩某出谋划策?”
韩淮楚不慌不忙,拔出鱼肠断魂剑迎面一挡。“铮”的一声,火星四溅,封皓退出三步,而韩淮楚却只退出一步。
封皓今日的震惊溢于言表,“难道世道变了,遇见的年轻人怎会都是这般厉害!”
这么一问,众使者都是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责骂了这么多,大道理都讲尽,那项羽还是不听,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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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顿,指着项氏兄妹的背影道:“韩将军,今日老夫要为掌门师弟报仇,烦请让路,让老夫追上那英布,将他斩杀。”
瞬时群情汹涌,喊声一片。
封皓大怒,“刷刷刷”提剑便刺,一举手便是追魂夺命的三剑,招数凌厉至极。
帐下军士提着棍棒,一阵鼓噪,作势来打。众使者一见光景不对,皆抱头鼠窜。
英布便摊开一张羊皮地图,说道:“韩信,你来看看。”
范增闻言,便释然道:“原来如此。英布有过人之勇,若是真心来投,实是我大楚之幸。”
项羽便笑道:“亚父,你可知道是谁送来了苏角的兵力布置图?”范增一怔,问道:“难道是他?”项羽点头道:“正是。羽儿攻打陈郡时,那暗中频频助我,送来秦军布置图,暗杀秦军往来信使的,也是英布。英布早就有心助我这哥哥,亚父hetushu.com•com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而他手中的无镝重剑,寻常的剑碰之即断,而这年轻人手中的赤色短剑竟然无事。
封皓原本满脸的不屑,一剑过后顿时敛容,沉声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韩淮楚哈哈一笑:“凭你之力,真能杀得了那英布么?”封皓一怔,说道:“单凭我一人之力,自是杀不了那厮。但我圣剑门弟子众多,一拥而上,还怕杀不了他?”
韩淮楚便道:“不知明日出兵,英将军准备如何来打这一战?”
项羽大吼一声:“来人,将这些罗里啰嗦的家伙统统轰出去!”
韩淮楚将手一挥,朗声道:“诸位请安静一下,听韩某一言。”众人便静下来,看他怎么说。
这一条虚线,便是秦军输送军需粮草的甬道,两面有墙。而那一个个圆圈,便是苏角部署在黄河北面的驻军堡垒,皆有大股的军马镇守。而那一个个小点,便是小股的驻军。
圣剑门弟子一阵大叫:“对,只要那项羽敢包庇英布,吾等就一起去谴责他。还要通知相国,发国书至彭城,让楚王逼项羽交出英布!”
“切!哪里有需要哪里就会找到我,当小生是革命的一块砖啊。”韩淮楚心道。
封皓这次惊诧更盛。方才他出手已用上全力,却一点也奈何不了这个年轻人。
韩淮楚正色道:“英布武功高强,能得此猛将相助,是我楚军之幸。”
帐内一阵哗然。众将齐声问道:“上将军为何只允带三日干粮。若是这仗三日不胜,我军到哪里去就食?”
想起这一战可能有去无回,有家小的都在忙着在竹简上刻着书信,不识字的也请人代书。有专人在大军出征之后,运往彭城,再由地方长老送到亲属的手中。
到了大营,项羽便将英布安置,准备明日介绍与众人认识。
韩淮楚躬身一礼,恭恭敬敬答道:“在下韩信,见过封老前辈。”
项羽听得连连冷笑,待众使者说完,问道:“若项某不杀英布,反倒要重用他,尔等又将如何?”
和图书韩淮楚便心中略微有点怅然。
封皓怒嚷一声:“韩信,你怎如此不分是非。那英布斩杀义军无数将士,你怎要帮他逃脱?”
圣剑门弟子群情激愤,游走于诸侯,要一同来谴责项羽。而楚军大营,也因英布的到来,兴起了一场掀然大|波。
项羽三人到了营前,先来个兄弟姐弟相认,抱头一起大哭一场。项羽便要将英布引往营中。
封皓便有点动容,说道:“原来你便是斩杀宋义父子的韩信。韩将军之名,吾齐军将士多有提起。今日一见,果然是俊彦英雄。”
项羽猛将英布手一攥,说道:“哥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还要去哪里?这楚营便是你的家,你哪里也不去了。”边说边把英布向大营里拖。项羽力大如牛,英布哪里挣得脱,只好随他入营。
韩淮楚摇了摇头,说道:“万万不可。那秦军各营相互呼应,必会发出烟火讯号来呼唤援军。敌军人数有五万之众,若集结成军,则我军必败。”
人群中一阵大哗:“那英布杀了我掌门师尊,与我圣剑门有不共戴天之仇,怎能收容此人?”“各路义军无数将士死在这屠夫手中,项将军要容他英布,就是与天下诸侯为敌!”“英布本是秦将,就不怕他心怀贰心,坏了我联军的大事吗?”
这句话提醒了封皓,心中大急。暴喝一声:“赶紧闪开,要不然休怪老夫无礼。”韩淮楚笑嘻嘻道:“要是晚辈不让开,又将如何?”
英布大喜,说道:“好,能与韩将军并肩作战,是英某平生幸事。”
英布却颇显踟躅,说道:“如今我两手沾满血腥,天下豪杰莫不欲杀我而后快,羽哥哥要收容我,自是一番好意。可弟弟恐怕会给哥哥带来麻烦,还是容我离去吧。”
韩淮楚之言那封皓还有点不明白,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只可惜小生只是一个持戟郎中,不能指挥作战,风头都被项羽,英布这些人抢去了。也罢,就在战场上多杀几个秦军过过瘾吧。”
楚营中不少人皆是原张楚陈胜旧部,提起和*图*书那戏下惨败,无不对英布恨之入骨,说道:“英布杀吾楚人无数,国人无不嫉恨,不将他斩杀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就不错了,焉能收容与他?”
他手提一壶,正在为战车润油,忽有传令官前来。
次日早晨,项羽升帐,将英布隆重介绍给大家。众将昨夜受了项羽一顿暴喝,也不敢说三道四。但对这杀死张楚无数将士的英布,皆是冷冰冰无人理睬。英布站在众将之中,无人搭理,心中也不是滋味。
范增疑虑道:“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外人,羽儿就放心得下?”项羽道:“亚父尽管放心。英布是羽儿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我的手臂一般。我要不信任他,这世上再无可信之人。”
那传令官说道:“韩信,这里你不用呆了,英将军已把你讨要到他营中去了。他正在等你,你快过去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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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项羽是主将,项羽说了算。他要用英布,谁还敢多说半句。众将一起灰头灰脑退下了。
韩淮楚公然无畏,也是三剑出手,只听铮铮铮三声脆响,如断金嘎玉,二人身躯扭作一团,瞬间又复分开。
韩淮楚望着众人乱喊乱嚷,满含讥讽之色。
他便收拾行李,去往英布营中。
韩淮楚拱了拱手,道声:“告辞!”一转身,一径而去。
韩淮楚诧道:“英将军怎会讨要我?”那传令官笑呵呵道:“还不是你这小子太出名,有几个将军都争着要你去。英将军是先锋,任务最艰巨,上将军便把你派到他营中去了。”
众将得知风声,一起到大帐来找项羽,一致不同意项羽收容英布。只因这么一来,楚军与众诸侯军的关系就会闹僵。一听项羽要任英布为将,更是极力反对,说道:“英布曾为秦将,焉能相信他。或许他就是秦军派来的奸细也不一定。”
英布一指那其中最大的一个圆圈道:“这就是苏角的大营。我准备全军击中一处渡河,集中兵力直扑苏角的大营,以雷霆之势击溃苏角,韩将军以为如何?”
韩淮楚便道:“不错,那英布确实杀了不www.hetushu.com.com少义军将士,但那时他为秦将,也是尽其本分。战场搏命,本就是强者胜,败者亡,死伤自安天命,岂能怪对手心狠?现在他已幡然悔悟离开秦军,将要弃暗投明,诸位难道要赶尽杀绝吗?”
韩淮楚哈哈一笑,说道:“战场厮杀,本就无所不用其极,又怎能怪英布暗中偷袭?”
项羽大笑一声,神情慨然:“三日不胜,这仗就不用打了。不战胜毋宁死!项羽愿与秦贼拼死一战,诸位意下如何?”
赶走了这帮啰嗦的使者,项羽便颁下帅令:“明日丑时,拔寨起营,带三日干粮,砸烂铁锅渡漳水作战。英布蒲耳为先锋,直扑苏角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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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年轻人武功与自己悉敌,有他挡道,想追上那英布已是不能。”
韩淮楚笑道:“蒲将军你就别尽说好话听着肉麻了。既然英将军看得起我,韩某自当尽我所能,帮英将军打胜这一战。”
韩淮楚说道:“那英布骑了快马,不一会就到了我军大营。不知是你圣剑门人多,还是我楚军战将的人多?”
众将齐声大叫:“不战胜毋宁死!愿随上将军拼死一战!”
不久又有军师范增找来,语重心长地对项羽说:“羽儿,你切不可因为英布一人,就得罪了众多诸侯。现在大战在即,若没有诸侯相助,凭我楚军一旅,如何能击败秦师?”
封皓脸色铁青:“追不上又如何?项羽竟敢收容英布,冒天下之不韪。吾等回营,让田都师侄联络各路诸侯,一起去楚营向项羽要人。”
不战胜毋宁死的喊声响彻了楚营。将士们都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一直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盼望着这一战早日到来。当知道这一战就在明日即将到来,个个斗志高昂。
英布忙起身,笑呵呵道:“韩将军,咱们是老朋友了,不必这么拘谨。在我这里可不把你当小卒看。我讨你过来,是要你来出谋划策,帮忙打赢这一战的。”
韩淮楚早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当知道这史上著名的一战就将来临时,能亲身经历这场壮烈的大战,也是心情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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