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起云涌斩巨蛇
第十八章 大蛇吐丹

周文也不知章邯底细。他素来用兵谨慎,便布下营寨,自领了十余员骁将,乘着月夜潜到秦军营前,到了高处向下窥望,暗中探个虚实。
“铛”的一声,火星四射,周文虎口迸裂,连人带马,退了五尺。
但见秦营鳞次列比,依山下寨,井然有序,极具章法。周文心中暗叹,“看来这章邯深得蒙毅真传,颇通军事。自己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周文那一箭乃是用弓射出,而英布这一箭只是徒手挥出。其势纵是坚石,也要为其穿透!用是正是当日英奴娇手掷短剑,斩断管中邪铁爪的绝招。
鬼谷悬策微微一笑:“徒儿,你可阅过为师给你的《鬼谷子十四篇》转丸篇中,有一门道家秘术名叫千里传音?”
男猪脚韩淮楚正赋闲在驿馆,闻说这消息,心中暗想,“这大蛇可是那日在龙武坡被姬风打伤逃走的那条?大蛇结成内丹,岂不成了气候,快要成精了?”
韩淮楚瞬时记了起来。那转丸篇中载了一门秘术,能以心灵感应之术,召唤远在千里以外的人。但对方必须也身怀相当道法根基,方能感应到召唤。
应声处便有两将绰矛拍马,驰下高岭,却是麾下虎将周毅、周代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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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胜当日正在后花园和黛妃赏游,接疏大惊,当即拨剑将千娇百媚的黛妃一剑刺死,怒喝道:“周文这老匹夫,险些误了寡人的大事。”
鬼谷悬策长叹一声,说道:“妖魅现踪,恐将世无宁日,为师岂能安心修炼?”韩淮楚道:“师傅也知大蛇吐丹之事?”
英布觑那箭到,又是伸手一抓,将那m•hetushu•com.com疾如流星般的雕翎箭操在手心。他反手一挥,雕翎箭挟满妙虚真炁,如索魂的无常疾向周文迫去,其速度足有方才周文射出的两倍。箭上发出的利啸之声直穿天籁,遍谷俱闻。
若这大蛇成精,世间焉有宁日?可不要生灵涂炭,末日降临?
韩淮楚闻言大为忧虑,“在万载谷中,那项梁摆出的八门金锁阵已被自己破去。当时众目睽睽,大家均见识了小生破阵的手法。焉保这数千人中,没有才智高超之士,把我那破阵之法学去。如被章邯学得,西征大军必败无疑。”
鬼谷悬策摇头叹道:“大蛇已结内丹,有数百年修为。丹现火红,更暴涨数百年功力。为师虽初窥仙道,恐怕也只能暂保自身无虞。若想除掉那长虫,只有广邀道友相助。”
周文喘息一阵,问道:“那英布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本事?”一将奏道:“前日高将军和那英布交手之时,末将听他自称是什么妙虚宫宫主。”
周文大惧,提枪来挡。
韩淮楚惑道:“听说天池真人赤松子远在西域,毅城仙翁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师傅怎能邀得这两位道长前来助阵?”
韩淮楚道:“内丹炼成红色,那大蛇岂不是快要成精了?”鬼谷悬策颔首说道:“正是。若不乘它未成精之前,斩去此孽畜,等它成了气候,恐怕难制。”
正存此念,忽驿馆门卫来报,云馆外有位神态飘逸的老道,指名要见韩将军。
英布也不去追赶,自个驰往秦营报讯。
“飕”的一声,一枝雕翎利箭从岭上应弦而至m•hetushu•com•com,直取英布面门。原来周文见二将势危,张弓射出一箭来救。
二将大骇,急弃了枪,转身就逃。
周文返回大营,惊魂方定。
在那月圆之夜,天现红月,赤辉烛空。芒砀山山巅之上,忽现一条巨蛇通体雪白,以尾支地,头仰向天,口中不停地吞吐出一颗内丹。那内丹大如斗盆,初为白色,吸纳了红月之精华,竟渐渐转为火红。
这门秘术韩淮楚倒是见过,可他一直未有修炼道术之意,故而未曾留意。韩淮楚听师傅提及,便想了起来。
周文自从投效陈胜以来,一路高歌奏凯,战无不胜。前几日刚夺了函谷关,锐气正盛。四方豪杰纷纷投效,麾下已聚有四十万大军。旌旗所指,只欲拿下咸阳,一举灭了秦国。
众人也不知道这妙虚宫究竟是什么来头,叹道:“有此江湖异人相助,秦军如虎添翼。若阵前厮杀,我军无人是其敌手。”
韩淮楚问道:“师傅可是要去斩杀大蛇?”鬼谷悬策道:“为师若不出手为民除害,怎称仙道中人。”韩淮楚担心道:“师傅可有把握除掉那孽畜?”
但那箭还是来得太慢,临到之时周毅周代两兄弟已血溅五尺,如钉桩般被英布投出长矛钉于地上。
正欲回营,却见一将只身匹马,从戏下而来。便有人认出此人正是前日斩杀高平的秦将英布!
韩淮楚迈出门,见到来人,不由又惊又喜。原来那道人正是师傅鬼谷悬策。
那使者便返回陈城复命。陈胜虽生气,但转念想那章邯未必能得破阵之法,又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有依了和_图_书周文,让他继续布阵。
韩淮楚得讯,长叹一声:“张楚已不可为,不日将兵败国破。小生再留在此,徒然无益。”于是萌生去意。
英布冷笑道:“正是小爷!看你们狗头狗脑的,原来是来探营的贼兵。”周毅怒喝道:“杀了你,为高平报仇!”
他将鬼谷悬策迎入馆内,问道:“师傅不是去云游天下,择地修仙了么?今日为何来此?”
周文冷笑道:“两军厮杀,比的不是匹夫之勇。那英布纵有通天遁地之能也只一人,我有三十万大军在握,何惧那英布一介武夫。”
乌影闪起,两杆铁矛破空袭来,力贯长虹,却是英布掷出手中长矛,直刺二将后心。
陈胜急忙派出快骑,领了王命,星夜兼程驰往戏下,令周文速速撤去八门金锁阵。
周文怒道:“何人肯为我拿下此人?替高将军报仇!”
鬼谷悬策道:“赤松子、黄石公二位道友,已经知晓大蛇之事,均已启程。真人有仙鹤做座驾,行动迅速,不日便可赶到芒砀山。今日为师此来,正是要带你去芒砀山斩蛇。”
众将想到英布之勇,均胆战心惊。
周毅周代二兄弟,疾提缰催马,贯矛来刺。英布嗤嗤一笑,两手凌空一抓,已将二人刺来的长矛一手一枝抓于掌心。两膀一较劲,二将便从马鞍上飞身而起,跌于地上。
英布这般狠劲,早吓退张楚十余员战将。周文道一声:“撤!”拔头便跑。那一干悍将,也忙不迭催动战马,随了周文向已方大营逃窜而去。
韩淮楚闻言遂收拾行装,和鬼谷悬策悄悄离开驿站,出了陈城。师徒二人,一路向北m.hetushu•com•com行去。
众将闻言大喜。
上柱国蔡畅云:暴秦无道将亡,故有妖魅现世。吾王正可顺应天命,取而代之。
话分两头。再说张楚王城陈城里,这一日,有东南来投的豪杰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可怜那黛妃,素来得陈胜宠幸,今日在陈胜盛怒之下,莫名其妙便作了他剑下冤魂。
韩淮楚便问:“不知师傅邀请了哪几位道长?”鬼谷悬策缓声说道:“能与大蛇一斗者,世间除了赤松子、黄石公两位道友,还有何人?”
英布见前方二将拦住去路,高声喝道:“你们乃是何人?”二将通名道:“吾等乃张楚王大将周毅、周代。你可是前日斩杀我军先锋的英布?”
传到陈城之时,已过了五日。陈城王宫大殿,众臣正在纷纷议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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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便每日教授诸将,排兵布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布下八门金锁,操练军马不辍。
鬼谷悬策点头说道:“血杀玉兔,本千年难遇。那一夜月吐精华,世间灵气充溢,本是我辈修道的良机。也不知何故,一个畜牲竟会懂得利用这机会饱吸月华,竟能将一颗内丹炼成红色。”
斥候来报,说前方已有秦国大军布下营寨,阻住去路。周文又是大奇,“闻听咸阳城中已无甚军备,怎会忽然之间有了这支人马?”再探得知,那领军的原来是已故的秦国上将军蒙毅手下大将章邯。
那芒砀山山巅本高耸入云,大蛇半个身躯钻入天际,望之好似登云天梯。又有蛇吐内丹,丹结红色,大蛇吞来吐去声势惊人。山下樵夫猎户路人见之,引以为妖魅,纷纷避走。这骇人听和_图_书闻的消息,瞬时在东南之境不胫而走,四下传扬开来。
众将问道:“不知右将军有何妙计破敌?”周文道:“两军交战,讲的是斗兵斗将斗阵法。老夫有一战阵,只须布下此阵,那章邯不来破阵则矣,若来之必败。”众人皆问是何战阵,周文捋须缓缓道出:“昔日我跟随楚国大帅项燕,学得一阵,名唤八门金锁。诸位可随老夫操练此阵。待到练得纯熟,老夫便派使者到秦军立下战书,邀章邯小儿来破阵。杀败章邯之日,便是我军西进咸阳之时。”
周文接到王命,大笑道:“老夫这八门金锁阵,变化无尽,奥妙无穷,章邯小儿岂会破阵之法?请来使回报吾王,说战阵已演练多日,实属不易,撤去甚为可惜。老夫定能用此阵击败秦军,不日将拿下咸阳,恭迎吾王入关称帝。”
韩淮楚正不知自己将去往何方,便道:“待我向张楚王辞行,便和师傅一同前往。”鬼谷悬策摇了摇头,说道:“为师料那陈胜必不能成就大事,天子之气还应应在那沛县刘邦身上。徒儿毋须辞行,免多生异端,速随为师离去。”
于是急忙上疏一封,奏给兵部。兵部接到立即将奏疏呈交给张楚王陈胜。
那周文已年过六旬,这一箭仍射得准头奇佳,劲道十足,堪称老当益壮。
殊料前方战报传来,云先锋高平已为一秦将斩首。周文又惊又怒,“究竟是何人,竟能将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金枪将’高平斩于马下?”急提三十万大军,星夜驱驰,赶来戏下。
不久又得知西线战况,乃知老帅周文已为章邯大军所阻,正摆下八门金锁大阵,欲与秦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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