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起云涌斩巨蛇
第十四章 对天赏月

那帮人刚才还个个神采飞扬,忽然被金瓜武士如拧小鸡般拖出列中,又惊又惑,惶恐道:“大王这是何故?”
虞芷雅“嗯”了一声,拉起韩淮楚,走回府中。
秦时男女关系十分开放,似他俩这般牵手散步,路上相遇之人也不觉有异。只是这一对璧人,男的丰神如玉,女的清逸出尘,只羡煞路上一干行人。
忽然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自己真能和她一生共对婵娟么?”
陈胜惊问他们何以在此?便有他在狱中睡一个通铺,天天爆菊花的小李子哭诉道:“吾等听闻涉哥富贵了,特来投你。想你原曾说过富贵不相忘,原指望能沾你一点富贵,得个官做。不料被守宫军士呵斥,还将我们擒住关于牢房,好不容易才放了出来。我们天天在此守候涉哥,等了半个多月,今日始见。”
朝堂之上,众臣咸集。韩淮楚忽见了几张新面孔,却是那日在宫门和守卫争吵的赵霸天、张三娃子、小李子等一干陈胜的旧友,人个峨冠博带,手持牙笏,神色得意。
韩淮楚听得心中轰的一震。
众臣忙跪倒在地,山呼:“大王千岁,千千岁!”
虞芷雅道:“那陈胜封我一个棋待诏,实是另有所图,哪里是为了学棋。他那棋艺,跟我学了一月,还是老样没一点长进。”
虞芷雅本来见他伸手,满脸希冀,又见他将手缩了回去,不禁有些失望。忽见他眼中泪光闪烁,奇道:“韩公子你怎么流泪了?”
韩淮楚道:“我也不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和*图*书日他车仗驰出宫门,便见有一群人拦在车前,一望之下,原来是赵霸天、张三娃子、小李子等一帮故人。
众旧友纷纷失声哀叫:“大王,我是你的老友,何以如此待我?”“涉哥,我与你多年交情,你怎翻脸不认人?”“大王饶命啊!”……
韩淮楚随着她那目光,举目望去。
他深为忧虑,寻到虞芷雅官邸,在此苦苦守候,已等了两个多时辰。
出城走了一柱香的工夫,路上已无行人。
蔡畅道:“这帮人愚钝无知,肆意诽谤吾王,破坏吾王声誉。为了吾王威严,饶他们不得。”
“小生会的曲子还多着呢。”韩淮楚口里却道:“这是我偶然听来的。”
原来陈胜少时受佣他人,衣不蔽体,食不裹暖。一日耕作于垄上,怅然甚久,和同伴道:“我若一朝得志,拥享富贵,当与诸位分享,不致相忘。”同伴便笑道:“你一个佣人,何谈拥享富贵?”陈胜便嗟叹出一句千古名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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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挽起韩淮楚,说道:“芷雅心已紊乱,公子可愿和芷雅出去走上一遭?”
韩淮楚对此清风明月,良辰美景,忽兴致大发,放开歌喉,唱出一曲:
虞芷雅来到府前,只见一人正候在自己门前,风姿俊雅,可不是那如人中龙凤,对自己倾心爱慕的韩信。
虞芷雅也奇道:“天显异象,会不会有奇怪的变故发生?”
便有上柱国蔡畅宣读大王旨意,云这般粗人口不检点,肆意诽谤大王,为大王威和-图-书仪,容他们不得。
陈胜坐在位上铁青着脸,不置一声。
虞芷雅妙目凝视着韩淮楚,幽幽道:“能再见韩公子一面,芷雅已心满意足。可能明日芷雅便会离开陈城,返回万载谷。”
虞芷雅抬头望天,喃喃:“对此良辰美景,皓月当空,只愿岁岁年年,如似这般。”
陈胜不容他们分辩,道一声:“拖下去,金瓜击死。”那群武士便一人一个,拖着陈胜旧友走出殿外。
韩淮楚支吾道:“今夜听虞姑娘吐露心声,如聆妙语。我一时激动,情不自禁,故而流泪。”
陈胜念及旧情,便用车马载众故友入到宫中,好吃好喝。又下令将那守宫军士责罚鞭笞。
他握着虞芷雅的纤纤柔荑,走出府邸。二人一路散步,出了城门。
陈胜突然将手一挥,即有武士上前,将赵霸天一干旧友扯将出来。
那曲律优美,辞句孤高旷远,让虞芷雅为之侧目细细聆听。再加上韩淮楚那系乐队成员的浑厚充满磁性的歌喉,更将虞芷雅引入到如梦如幻的意境。
“原来虞芷雅是指望自己能够有所作为,托未来于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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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从侧室走出一黄门内侍,抖动鹿尾,高喝一声:“大王到!”
谈及荥阳战况,虞芷雅展颜道:“芷雅不会看错。韩公子妙计一出,假王便兵不刃血地夺下荥阳。”
虞芷雅将妙目凝睇着韩淮楚,仿佛痴了,细声问道:“公子何处学来这等美妙的曲子?”
想不到这帮粗俗的旧友,靠自己得了富贵,竟向群臣揭自己老底,m•hetushu.com•com宣扬自己不愿为人知晓的往事。陈胜闻言,脸上立刻笼上一层寒霜,沉声道:“竟有这等之事?”
“奇怪!怎么月亮变红了?”韩淮楚忽然讶道。
蔡畅忧道:“吾王这般故友,和朝中大臣混得熟了,口不遮拦,可说了不少吾王旧时之事,胡言乱语,十分难听呢。”
她便让侍女辟了一间厢房,让韩淮楚安寝。
韩淮楚谦虚几句,问起虞芷雅被封棋待诏,为那陈胜教棋之事。虞芷雅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那陈胜缠我甚紧,芷雅无法推脱。不知公子对此,可有什么主意?”
虞芷雅在一旁听了,心中念头直转。
虞芷雅一见韩淮楚,惊喜道:“韩公子,是你!”韩淮楚微笑道:“是我,虞姑娘,这些时日,你可好?”
虞芷雅将韩淮楚领回府中,让侍女奉茶,和他畅述别情。
韩淮楚嗅着身边虞芷雅娇躯散出的阵阵幽香,握着她那柔若无骨的纤手,只觉肌理细腻。他从来未有似今夜这般与虞芷雅亲近,不由心花怒放。
随即听殿外一片惨叫,那帮旧友已被金瓜砸裂头颅,脑浆迸裂,见阎罗王去了。
一轮皎月,挂于天际,照得天空一片银辉。繁星点点,构作一幅壮丽的银河画卷。
他脑中似乎闪过项羽在垓下被围,虞芷雅拨剑自刎,香消玉殒的惨景,不由眼中含润,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那陈胜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冕袍,足踏赤舄,神态威仪,走上王座。
陈胜对于这旷世美人,极为慷慨,为她拔了一座雅致的小院m•hetushu.com•com,作为她的府邸。
今番上柱国蔡畅忽然提起这事,陈胜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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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一阵惶恐。不知这帮旧友何以惹怒大王,今日竟被统统处死。
有佳人相邀,韩淮楚自是乐得奉陪。
陈胜腾地一下立起,手一挥,说道:“明日早朝,统统抓起来,砍了!”
这盘棋已被陈胜拂乱,再也无法续奕。虞芷雅便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居处。
韩淮楚一入那陈城,便打探墨家子弟动向,闻得虞子期已上前线,而虞芷雅被封了棋待诏,正入宫陪陈胜奕棋。
韩淮楚奇道:“你在此为官不好好的吗。那陈胜暂时也不敢动你,怎会想到要离去呢?”
次日清晨,韩淮楚到陈城皇宫复命。
只见刚才还如冰轮的满月,此时已逐渐泛红。渐渐血红越来越浓,竟尔变得鲜红欲滴,照得天空一片桔红。
一席话说得韩淮楚心神一荡,便伸出手去,欲揽起虞芷雅的蜂腰。
虞芷雅叹道:“你不知芷雅每次面对他那刺人的目光,是多么的难受。我已下定决心,弃了这棋待诏的官,回我们万载谷。”
“想不到陈胜竟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看他对付吴广、葛婴、旧友的手段恁般毒辣,哪里是芷雅理想中的伸大利于天下的夫君。这种人若坐上龙椅,又怎能体恤天下百姓?罢了,此地留不得,芷雅只得离去了。”
“原来陈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是想泡妞,却装B说要学棋。”韩淮楚心中想到,口中却说:“或许陈王因为公务繁重,无心学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hetushu•com.com,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虞芷雅喃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得真美!芷雅只愿与公子天长地久,共婵娟一生。”
韩淮楚酸溜溜道:“那陈王若得了天下,就会坐上龙椅,当上皇帝,虞姑娘不是想嫁个盖世英雄么?便嫁他为妃,遂了你的心愿。”
这帮故友入了王宫,见到王宫之华丽,不由心羡道:“涉哥,原来你混得这般神气,真令人羡慕。”
他又想到书上说韩信要想有所作为,还须等到到了汉中投靠刘邦之后,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众臣均等在阶下,静等张楚王上殿。
这帮人平素仗着是陈胜旧交,在朝中趾高气扬,又不识礼仪,众臣纷纷看不过眼。只是今日见陈胜如此对待旧友,只觉陈胜手段狠毒,不由都寒了心。
陈胜便善待这些故友,将他们一一封官,倒也不失前言。
虞芷雅今日认清陈胜的为人,料他非她终身托付之人,便不愿在此久留,和陈胜虚与委蛇了。
虞芷雅恼道:“芷雅的心思,难道公子还不明白?我只愿你能在这乱世之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创出自己的辉煌。”
月光之下,听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在引吭而歌,正是情意绵绵之时,她又哪里知道韩淮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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