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这个女人？”李智林问。
“警官你们别吓我！你们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月看到的是鬼？！”老司机笑了。
“有，我给你们拿一份。”那个主任从办公桌里找了一份名单递给我。名单上有司机姓名和电话号码。
正聊着，老司机回来了。我们向他说明了来意，把死者生前的照片给他看。
李智林将那份名单上的人数了数，然后说：“有29个司机。”
“这张卡放到现场的时间，本来就与发案时间是矛盾的。这样一来，不是更印证了我们的判断吗！”
“那女的在哪里上的车？”我问。
我们没有做声。
“这碴我倒忘了！”他拍了一下头，“那咱们还应不应该继续查下去？”
“他都六十二岁了。上了年纪，做什么事都丢三落四的，平日连自己的衣裤都找不着，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事！”
“知道她下车后去了哪里吗？”
“几乎都是一个人搭车。”司机认真想了想说道，“就只有一次，她和一个四十多的岁的男人上过我的车。上车后为什么事吵了起来。那晚车上的人特别少，他们先是低声吵着，后来见其他人下了车，只剩下他们两人，吵架声就大了起来！那晚那个女的没有到风情街就下了车。男的一直坐到终点站才下车，我们那班车的终点站是汽车南站。对了，那天应该是上个月的25号！”
“怎么？”老司机看着我们，没有明白。
“这些记录会和-图-书不会发生差错？”我想了想，先问车站的运输主任，“比如说是上一个月乘的车，记录却登记到这一个月！”
“每次都在那里下车？”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第一判断！”我笑着说，“只要这种判断的依据是客观的。有时候，没有受过环境影响的直接感受，可能才是最真实的！”
“不会！”运输主任摇摇头，“我们每月按记录统计收入，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她死了有一个多月了！”李智林看着他说。
老司机看看我们俩，那眼神仿佛在说是我们俩疯了。
“师父怎么办？”李智林有些担心，“怎么会出现了与我们分析的不符之处？难道是我们的判断有误？”
天快黑时，能找的人都找到了，还是没有收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顶班的老司机没有找到，我到他家时，家人说他外出散步还没有回家。我们说明来意，征得他们同意后坐在老司机家里等着。
“那么，还是坚持原来的思路吗？”李智林有些信心不足，“有没有最近气温太高，加剧了尸体腐败，影响到我们对时间的判断的可能？”
“在什么地方下车？”
“这我哪里知道！我一老头子，老盯着人家漂亮姑娘看，不被别人当成老流氓啊！”
我们不禁被他说得毛骨悚然：“那你最后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看来没什么捷径可走，只能一个个地找司机了解情况了m.hetushu.com.com
！
“不，时间上的矛盾正好印证了我们的推断！”我说。
“当然要查！我想知道凶手到底想把我们指引到什么地方！”我想了想，又问那个主任：“18路车经过哪里？”
到汽车站后，我们在办公室里找到了负责管理运输的一个主任。
“师父，你相不相信那个司机的话？”李智林问我。
但是工作必须得做，我们查了一下卡上的信息。让人震惊的是，公共汽车卡居然一个星期前还使用过！而且，都是使用在18路汽车上！
“是25号没错！你们别以为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记性差，对些特别的日子还是记得住的！”老司机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那个男的在女的下车后，坐在座子上想了一阵心思。后来坐到我的旁边，跟我道歉说对不起，他们吵架打扰了我的工作！老夫少妻的情况我见得多了，所以并没有奇怪。看他还蛮懂礼貌，我就说没关系，还和他聊了起来。你们知道，本来开车时是不允许和乘客聊天的，但车子刚好只有我和他，不说话有些太安静。我就和他聊了起来，我说男的要让着点女人，少说两句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就是这样的，每次老婆挑起话题和我吵架，我当没听见，坐一边不理她得了！那个男的笑了，他说大叔你不知道，今天是2月25号，是我们的结婚记念日，老婆却要和我闹别扭，所以心里特别不舒服！我当时心里想和*图*书，现在的夫妻可真会过日子，弄出了结婚记念日！你瞧，我就这样把那个日子给记住了，哈哈！”
“恐怕不止。”主任在旁边说，“有的司机会雇人跟自已换着开。具体有多少人要找到他们才知道！”
“这一个月我都轮着晚班，每天凌晨两点才收工。这个女的每天晚上搭我这班车，衣着时髦，爱坐在最后的那排座位，就是车里没什么人也是坐那里的！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
“这个女的？”老司机看了一看，说道：“我记得上个星期还看到过她。”
老司机的老伴看样子五十多岁，待人很热情，她给我们倒了茶，笑着问：“你们找他了解情况？”
“是她！我不会看错的。”
“怎么说？”李智林有些不解。
“从汽车总站出发开往汽车南站，经过的地方很多，这里有路线图。”主任找出了一张公交车路线图递给我。
这让人感觉有些沮丧，女死者是一个月前死亡的，看来从卡上也查不到什么了！
“人民大道的银行门口。”
“是啊。”我从她的口气，听出了不太靠谱的意味，不禁有些失望。
“这条线路有多少辆车？司机有多少人？”我边看图边问。
于是整整一天，我和李智林都在寻找那些司机了解情况。对于正好当班的人，我们很容易就有了调查结果，但还有一些人因为是晚上值班，白天休息，所以不得不去他们家里，困难就大了许多！理解警察工作和_图_书的人没什么说的，不理解的因为休息受到打扰，免不了发一些牢骚，我和李智林只得耐住性子向他们解释一番。一天下来，不禁唇干舌燥！
“那你有没有看到过她跟其他什么人在一起？”
“这样呀！”李智林显得很失望。
听完我们说明来意后，那个主任将公共汽车卡拿过去看了一下。
“是的，每次在那里下。”
“这的确是我们公司的卡。”他说，“但我们的卡从不记名，根本无法查出持卡人！不过可以查出持卡人近期的乘车路线！”
“风情街。”
“18路车有9辆，每十分钟一趟。但你要问多少个司机，我也说不准！有的车子请了司机顶班，由他们自己安排，公司不管的！”那个主任回答。
“开什么玩笑！”李智林叫了起来。
“可他说的情况怎么可能发生？”他若有所思地说，“那个女人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月，老司机却上个星期还看到她！可巧的是，老司机驾驶的公交车没有摄相设备，不然可以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这也太让人沮丧了！”
“25号？”我很惊讶他为什么对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信，又不完全信！”我回答。
“主班司机的名单有没有？”
我和李智林对看了一眼。那条街道是这一带有名的风月之地，因一条街都是娱乐场地，难免有鱼龙混杂的人，因此被老百姓戏称“风情街”。
“这些卡是允许乘客退回来的，所以确定不了是不是以前用
和图书过，开卡时间不好说。至于使用情况，只能查到这一个月在什么时候上过哪趟车，一个月前的记录已经被自动清除了。”
我没有作声。工作的难度谁都知道，但很少有人明白，公安工作就是这样，没查到最后谁也不能说不可能！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不管怎样，还是得一个一个去地寻找知情人！
他看看我们不像开玩笑，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那可说不定。”我笑着说，“人的记忆跟思维一样，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许他对这些事有印象也说不定！”
这与我们判断死者的死亡情况大相径庭，李智林有些着急了：“怎么会这样？按说应该是一个月以上没使用过才对呀！死者可是死了一个月以上了！”
“大概是上个星期一吧。今天星期二，算来已经是一星期前的事了！”老司机回忆道，“本来她每晚十二点半上我的车，即使是周末也不例外！但是从上个星期二开始就没再见过了！”
从老司机家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我们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
这不能怪他优柔寡断，如果在时间上出现差错，调查就会有南辕北辙的风险！
“能不能查到开卡时间和使用情况？”我问。
李智林开玩笑说，这是拿死马当做活马医！那个主任也很赞成这种说法：“问他们也不可能了解到什么情况！一天来来去去的得有多少乘客啊！他们哪里注意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