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凶手的诅咒(二)

案件的侦破出人意料的顺利,以致于我们向潘云汇报情况时,他有些难以相信。随之而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怀疑,彭帅那边反馈消息过来说,韦天恩的指纹没有比对上,陈林秀被杀案件现场的血手印不是他留下的。而矿洞里白骨的DNA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跟姗姗的亲属不存在血源关系!也就是说,死者根本就不是姗姗!
“也扔到河里去了。”
“看过电视新闻了吗?”董建国终于问到了正题,“矿洞里的白骨案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了!”
“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潘云最后问道。
“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还想要怎样的真相呢?现在你们可以结案,我也不用去云南了,这样的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吗?”韦天恩回答。
“她跟其他男人好上了!”
“头呢?”
韦天恩看看他,没有回答。
“姗姗租住的房子里。”
他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投向这边,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据我们所知和_图_书,你还有一个叫姗姗的女朋友是吗?”
“好吧,我交待!死的是姗姗,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个女孩!”他想了想,然后很干脆地回答,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用手掐,头是用菜刀割下来的。”
“没有女朋友?”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心甘情愿说谎?”我问他。
但韦天恩笑了笑,没有出声。
“老人已经不在了,前年得的绝症!”
“你们也别再费神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你是在演讲吗?”董建国笑了,“想告诉我们什么?”
你们总说人的本质是善良的,抚养我的孤寡老婆婆是个残废人,是不是值得善良的对待?我从小没父没母,是不是应该被善良对待?可我看到的却是老婆婆被村里人欺负,是我被别的小孩辱骂!……所有这一切,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首先是动物,自私是动物的本性,不管你有多惨,除了自己没人能帮你,从那时我就知道弱肉强https://m.hetushu.com.com食!你们要我说出真相,这就是真相。——凶手不是哪一个人,而是冰冷的现实!”
“我希望你能明白,如实反映情况对你以后的处理是有好处的,你要给自己机会!”潘云试图让他看到一些希望。
“用什么工具杀的人?”
“她在歌厅里当歌手,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纠缠不清,我早就对她心怀怒气了!后来,虽然换了一个唱歌的地方,还是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终于忍受不了,就杀了她!事后,我怕被人发现,于是把尸体的头割了下来,然后丢弃在了矿洞里!”
“看看满大街的人来人往,你们觉得什么会是真相呢?人人内心和善,相亲相爱?我没有那么幼稚,在我看来,满世界充斥着表里不一,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的一种借口!我愿意说出来,你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相,何必钻牛角尖呢!”
“我没有家人!”他说。
“那不和_图_书是真相,是混淆视听!”听到他说教式的口气,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问到这一步,大家已经无可奈何。要印证他所说的真伪性,就只有等待彭帅他们的检验结果了!
这是我们事前商量好的,对于这件案子,如果旁敲侧击没什么效果,就开门见山地向他摊牌。
“没有了。”
那就意味着,头颅和菜刀再也无法找到了!
“不知道。”
“扔到河里了。”
“把你家人的情况说一下,我们会将你被捕的事通知他们。”停了一阵,董建国开始问韦天恩的家里情况。
“菜刀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是还有个抚养你的老人吗?”
我明白董建国问这话的意思,他开始调查我们自己的白骨案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这样说过,总之这是我出事之后时常出现的另一种现象。——听得见某人的声音,但回忆不出当时的情境。
“那你解释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杀人?”董建国问。
“我www•hetushu•com•com不明白你所谓的习惯!”潘云说,“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头上揽,你是要破罐子破摔吗?承认自己杀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杀的。”
“现在还有什么人?”
“她是怎么死的?”等我回过神来,董建国正在问韦天恩。
“那你就先听听我得到的真相。”他说,“我是一个孤儿,一岁还不到的时候,就被人遗弃在路旁边,是一个孤寡老婆婆拾起来的,后来跟着她长大!从小时候开始,我得到的真相是这样的:别人有父母而我没有,是因为我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别人可以上学而我不能,是因为学校没有老师教我;别的小孩可以穿新衣服,吃漂亮的糖果,而我没有,是因为那些东西不适合我,会让我生病!……这是些怎样的真相?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像我这样长大的孤儿吗?有谁会关注他们的真相?
韦天恩看看我,然后笑了:“我没这样说过!”
“为什么要杀她?”
我站在旁边,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和图书,那种熟悉的紧张随之向周身弥漫开来,之前的侥幸瞬间被击得粉碎!
这些声音中有刘嫣的,还有另一些不熟识的!我知道这是一种幻听,然而却无法说服自己关于这些声音存在的虚假性,于是精神上的这种近乎分裂,折磨得我寝食难安,也正是这种原因,让我染上了酒瘾!
当我们质问韦天恩为什么要说谎时,他说的还是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我是在谎言中长大的,靠着谎言生存,已经习惯了欺骗!”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姗姗的声音:“有时候,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做得最好了,感觉自己如同清晨石缝里的小草,憋着劲往上探头,只不过是想要一点滴露珠,可没曾想早已被四周的力量缚定了,无法挣脱,还有人啐道:‘呸,杂草!’所以有时候,真想痛哭一场呀,可是即使这样也不见得会有人愿意去听,索性就不哭了吧!”
“姗姗现在在哪里?”
“说说具体过程!”
“我已经说了,就是为了钱!”
“在什么地方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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