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章 范含归来

不过,一个工具的输出可以作为另一个工具的输入。以前看到的高手所写的Shell脚本里面,有许多这样的事例:开头是一个小于号(<)重定向输出。像流水线一样,许多小玩意组合起来完成复杂任务,这就是Unix的设计哲学。
北京的规矩比较简单,只需要判断门清与否,屁胡与否和坐庄与否即可,对了,只有门清才能屁胡,这样一来,一共只有一、二、四三种番数。陈先生一家是南方人,习惯上胡牌的花活特别多,算番比较复杂。
“对。”范含说,DOS下面的“伪”段式寻址一共只有20位,自己这个构想可有点不一样,应该是真正的32位地址,“我们MS的内存就是应该以64k为单位添加的。”
无聊之余,范含开始串门,整栋大楼爬上爬下,一层一层地溜达,一间一间地敲门。
“那就好。”范含说,“内存问题解决了,下面都好办。”
来自天南海北的麻友们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洗牌,而是讨论竞技规则。麻将流传太广,各地规矩各有不同,如果不能事先达成一个共识,恐怕打起来也会不欢而散。
“会一点。”陈先生回答,“我们不是广东人,不过以前在香港住过一段时间。”
“只要把几个寄存器倒来倒去。”范含松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十以内加减法总是可以算的吧?”
很难得,碰上一家华人,从外省来巴黎旅游,同样是被困在旅店里面。
但是有一个问题,大陆是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开始兴起“美文”热潮的,那时候的大陆就像现在的六七十年代的西方世界一样,“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开始渐渐地提高了,一个越来越大的“中产阶级”形成了,这些东西自然有市场。
好在68k体系的寄存器本来就是32位,内部处理不需要大改,数据线可以保留16位也不用动,读两次就得了。真正需要重新设计的是寻址方式。
“OK。”
总之,一碗水要端平,条件应该对于包括AMD在内的所有公司都一样。反正当初借给桑德斯钱的是范含个人,高层之间已经建立起来“深厚的私人友谊”了。
到后来发现其他的牌都是条子,还一对一对的,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英明决策……幸亏没开,要不然现在就做不成“七小对”了。
鲁迅在三十年代另外又吵了一架,对手是林语堂,主题是“是否应该提倡‘性灵小品’”,林语堂赞成,鲁迅反对。范含的观点仍然是支持鲁迅,至今都是。
然后就是“点炮”的问题。
不会有计算机公司顽固到干等几十年。
扭头看了一眼,那小姑娘约摸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眨着大眼睛正看过来。
解释器是烧在ROM里面的,开发的时候范含是按照嵌入式的标准写的代码,程序基本上可以“原地”执行,命令缓冲区也都是单独开列,运行起来并不会占用额外的内存。虽然64k内存完全被用来存放变量,不过仍然不够用。整个内存满打满算,也只能放下一个128阶的单精度方阵,这还只能放着,不能对其进行任何处理,那样的话还需要有不少存放中间变量的空间。况且,科学计算所处理的矩阵都不会太小,怪不得IBM主动提供了接口,为的就是利用System 360那“强大”的计算能力。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无论是法国人自己还是国外的观察家,都感受不到任何明显的政治或经济危机,这场惊天动地的运动的爆发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合着大一点的矩阵还是没法用。”杰瑞说。
“啊?”范含比较惊讶,“中国人还有不会打麻将的?”
一开始还只是巴黎热闹,法国总统蓬皮杜试图将混乱“遏制在萌芽时期”,很遗憾,没能成功。很快,这股势头席卷全国,整个法国一共有一千万人走上街头,全国人口一共才五千多万。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这个规模确实了不起,要是换成中国,有两亿多人上街折腾,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只不过,专利协议有个条件,那就是:凡是在内存芯片的生产过程中的产生的专利,无论是原生型的还是改良型的,FOR可以无偿使用。
在美国待了快两年了,没沾过麻将的边,因为范含并没住在唐人街。有空了也就打打桥牌,自己和蓝蓝一伙,汤姆和杰瑞一伙。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行,首先时间上就来不及,其次经费也不够,虽然就目前的技术水平而言,建立一条生产线的投资不算太大,不过即便这样,开销也是FOR所承受不起的。
一开始Intel还在死撑,直到撑不住为止。好在Intel内部早就预计到了这种情况,事先准备好了解决方案……Yamhill平台……也是六十四位的X86体系,不过和AMD搞的那个不兼容,有些微小差别。
“噢,那就好。”范含很高兴,“有两个广东话的词想请教一下。”
所以,后来的Sun专门对他们的Unix产品“Solaris”进行了升级,就是为了统一所有命令行工具,都采用相同的规范。
奇怪。
“是。”范含说,“这个我也猜到了。”
1968年6月的《美国计算机协会通信》杂志(Communications of the ACM)发表了Ken·Thompson的文章“正则表达式搜索算法”(Regular Expression Search Algorithm)。这是第一篇将正则表达式理论应用于计算领域的文章,在此之前,正则表达式仅仅是纯粹数学家们的分析工具。
“啊,不!”范含改主意了,“Kervin也不简单,好歹也是个8位处理器,这么干恐怕得很久。”
“不要说‘配件’嘛。”范含纠正,“应该说‘服务’。如果不是主机实在太贵,我连白送的心都有。”
赶紧住下,然后静观事态发展。
这场运动的功劳,被记在了全体人民头上。
按照传统的观点,工人阶级应该是在近现代社会任何一次运动的主要参与者和领导者。尤其是法国,历史上各种运动太多了,斗争经验丰富之hetushu.com•com极。但是这一次,却是由学生发动和领导,很是耐人寻味。
内存芯片已经造好了,黑黑的,扁扁的,远远看去,像土鳖趴在桌子上一样。
“这以后就轻松了。”范含说,“宁可将来被判为无效,也不能一时手懒。”
关于梁实秋,范含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二十年代和鲁迅关于“永久不变的人性”大吵了一架,对于此命题,梁老先生赞成,鲁迅反对。以前范含是支持鲁迅的观点的,现在亲自来到了“人性普遍觉醒的时代”,渐渐地可以理解梁实秋观点的理由了,不过自己的立场还是没变。因为不存在“人性”,人只有“兽|性”,所谓“人性普遍觉醒”,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正确地表达应该是……“兽|性普遍被压抑”。
干脆把专利卖了吧。范含脑子里刚出现这个念头,立刻就自我否定掉,那是杀鸡取卵。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法国社会成熟了,已经算是合格的“现代”国家了。这场这么大规模的动荡,对于法国而言却并不是伤害,而是锻炼。法国社会自我调整的能力已经如此之强,已经可以充分地“把坏事变为好事”。
这就胡大发了,“七小对”四十八番,“绿一色”八十八番,“门清”两番,“自摸”两番一共一百四十番。
“先弄个简单的。”范含说,“申请专利要紧。”
六月份了,外面的“条子”们渐渐占了上风,估计该结束了。
“嗯。”范含当然没意见。
现在看来,买卖不成仁义在,找他们帮忙肯定是可以的。况且AMD正在创业,还没想好要生产什么。就算是Intel,也是在1969年才推出第一款产品,双极存储芯片……和FOR现在的内存技术比起来,恐怕还没开工就已经落伍了。
对于编辑一行的工作,如果只是把正确的内容完全敲进去,工作效率也未免太低。况且,行编辑器一般都是用来进行批处理,比如替换内容,消除不必要的空格之类。这些工作对于每一行而言都是例行公事,所以,既然要找到任务的共同点设计命令,那么正则表达式的采用也是顺理成章。
虽然本来就是有心理准备,不过自己功亏一篑,还是有点遗憾。
“每段64k,最多一共有64k个段?”汤姆反应很快。
“现在我们干什么?”杰瑞问,“好象技术上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别人琢磨出来之后,拿来用就是了。”
一包麻将牌呼啦一下扣在桌面上。
“不知道陈先生会说广东话么?”范含忽然问,“就是粤语。”
这一位……不会?恐怕是真的不会吧。
代工?也不行,如今的半导体行业差不多都是自产自销,目前还没有独立的不依附于研发公司的芯片工厂。
“不过就算造出来能拿来干什么?”杰瑞说,“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知道了。”众人打算告辞。
正则表达式啊,很熟悉呀。前一阵子写解释器的时候,用到了Lex和Yacc,这两个工具就是利用正则表达式技术进行匹配的。只不过,由于中间过程一直运行在脑子里,别人不知道,看到的仅仅是范含“写”出来的C代码而已。
说起来,Perl的规矩还真是深入人心,几乎成了业界的事实标准。就在微软推出的最新平台“.Net”框架中,也提供了正则表达式支持(System.Text.RegularExpressions命名空间),而官方文档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和Perl兼容”。
按照欧洲的说法,所谓“贵族风范”,就是指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前一阵子桑德斯来借钱的时候,本来有可能控股的,那样一来,至少有了一块根据地。但是范含不想那么早和Intel对决,同时也为了保持自己这个“研究所”的超然身份,还是放弃了。
确实,打麻将上瘾,这个范含是知道的。
“那些公司都是边开工边扩建生产线。”汤姆说,“一个月就能出产品,最多两个月就可以上批量。”
“多大容量?”范含明知故问。
“嗯,这次不跟他们要钱。”范含说。
“……”
到后来,开发MS的时候,显示器就成标配了,哪怕成本高出一块也在所不惜。不过确实没人反对,因为机器的设计就是必须如此,没有显示器就玩不转了。再说,自从范含带头发挥了屏幕的优点(其实就是那几个游戏)之后,“盯着电视干活”的使用方式也渐渐地被业界接受了。
没有儿子不行,家业和爵位总得有人来继承;儿子多了也不行,大部分贵族的领地也就一个庄园,一个小镇,不够分的。
“这个……”三人一时愣了,“这是绿一色呀!”
运动了,运动了,七八年就来一回!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汤姆问。
“如果说话人和您的关系很亲近的话。”陈先生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只要膝跪算盘,头顶夜壶,一边自抽耳光,一边自言自语:‘我贱格!我抵死!’直到对方原谅你……就行了。”
“当然划算,我已经算过了。”范含说,“以前的计算机都是整个买,整个报废,单笔花销很大。现在改成慢慢升级,每次都只花小钱,预算的申请比较容易通过。别忘了这些买主可都是公费。”
但是,有利必有弊,正是由于开发工作不限于一时一地,几十年积累下来,四世同堂的工具们自然就有了代沟。最常见的,就是正则表达式规范的不统一。
范含忍住了一直没开暗杠,为的是最后赌一把“杠头开花”。
“那也是亏本买卖。”
“那你们就去干吧!”
这一点才是关键。
※※※
“那样干划算么?”奥尔森说,“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唔……确实如此。”众人明白了。
实际上,这不就是“置换水平”的生育么,真是再平常也没有。扯到“贵族”头上,如同阿Q认为自己姓赵,和地主攀“本家”一般。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老外也免不了俗。
自从MS开发完成之后,范含就感觉到了局限性。不光是没有操作系统……这个还好办……主要问题是内存太小。
不仅如此,法国工会组织在运动的早期甚至对学www.hetushu.com.com生采取敌视的态度。以工会领袖自居的法国共产党,在这一次应该称为是“新左派”运动的事件中,政治影响却遭到了严重挫败,从此一蹶不振。虽然马克思主义的口号和行动在运动过后仍然流行了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在实验室里面做的原型。”杰瑞说,“生产需要的设备还没设计呢,更甭提流水线了。”
“也就几十万吧。”范含回答,“只有换下来的处理器芯片会报废,原来的磁环内存都可以卖掉。”
“不好意思。”陈先生说,“瘾头太大,一天不打麻将心里不痛快。”
当前奋斗的最低纲领是……把陈太太拉下庄,然后自己上庄,再输一把就算结束了。范含如此鼓励自己,噩梦还是早点结束的好。最高纲领嘛……争取能胡一把。要不然,今天晚上根本就是从一场失败走向另一场失败,太没面子了。
不行,Unix的工作一定要抓紧,不然就真来不及了。
旁边就是块头大一圈的蓝蓝,也是长得眉清目秀,眨着大眼睛正看过来。
至于平时开发,范含用的是“PCRE”(Perl Compatible Regular Expression),一个给C语言使用的和Perl兼容的正则表达式库。因为C/C++语言也好,VC之类的开发工具也好,都没有内置的正则表达式支持。这个库自打出现起,就成了C/C++开发者的共识。
总之,这样的“不平等条约”是有“先”例的。
“OK。”
“家里有我婆婆和我母亲。”陈太太说,“平时我们四个打,只有出门才会让孩子上桌。”
“是啊。”范含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出来不好意思。”陈先生说,“出来之后就只能三缺一了。”
算了,能用就成,难看点就难看点,范含也不计较。
这个条件确实苛刻,但是范含不怕没人搭理。
麻将和“八大胡同”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估计是梁老先生的老爷子为了吓唬梁老先生而随口一说的。所谓“八大胡同”,就是大栅栏一带的陕西巷、百顺胡同、石头胡同、韩家潭、王寡妇斜街(现在叫王广福斜街)、万佛寺湾(现在的万福巷)、大外郎营胡同和胭脂胡同,咸丰年间开始红火起来,听说是妓|女“堆积如山”,盛极一时。本来北京城的城门一律晚十点关闭,为了方便人民群众的夜生活,午夜时分特意再开一次城门放这帮嫖客回家,是为“倒赶城”,北京一景。
歇了两天,也该缓过来了,上班去!
应该说,这种“专利覆盖”是很可怕的,后来者根本绕不过去。如果勉强用其他手段实现,必定比不上先行者同等产品的性能。这就是为何同样使用MIPS指令集,国产通用处理器“狗剩”(Godson)就是不如老外造的东西,至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
“哪里哪里。”陈先生谦虚。
中午六个人共进午餐,范含又一次表现了自己的过人之处……吃饭说话一心二用。
“你听我说。”范含面向汤姆,“改成段式寻址。”
范含所知道的规范,就有“基本的”、“扩展的”、“再扩展的”和“Perl式的”几种,这几种的写法还都不一样。以前用“Grep”的时候,总要先看选项,了解一下这个版本支持哪些规范,再用相应的命令行开关打开或关闭。比如表示“匹配一次或多次”的“+”和“匹配零次或一次”的“?”就不是“基本的”规范,想用的话必须打开扩展规范支持。
“一片也出不了。”汤姆回答,“因为我们没有工厂。”
话说回来,当年AMD俯首称臣的原因,是由于X86体系已经是业界事实标准,不服不行。现在的FOR还没有当年Intel的地位和实力,但范含并不担心其他公司另起炉灶,自己就像苹果那样逐渐远离主流。因为内存和硬盘、CRT显示器一样,几十年来虽然技术含量不断提高,但是原理仍然没变。或许遥远的将来会有替代品,但是这几十年之中,谁也绕不过去。
陈先生陈太太坐对家,剩下两把椅子当然是给范含和蓝蓝留着的。
范含和蓝蓝就是在这一天来的巴黎。
这种设计虽然是局限于当时硬件水平的权宜之计,不过其思想至今仍未过时,现在看来,这种工作方式仍然是Unix系统的魅力之所在。需要的工具可以随时编写、补充,不再需要的就可以废弃不用,整个系统永远都是在滚动中更新。现代的软件设计讲究“组件化”、“分布式”、“协作水平”,其实说的就是同一码事。
“原来是这样啊……”陈先生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蓝蓝,“意思嘛,呃,反正没有什么正面含义。”
从另一个角度看,苏联似乎没有插手,整个运动完全是人民自发参与。
两千台……不算多,范含想,不过,升级起来也省事不少。
话说回来,一般人在一般情况下只吃鸡蛋不关心下蛋的母鸡,同样,只看文章不理会作者的也是大有人在。正如“宋体”字形,本是南宋秦桧所创,钦定为印刷出版默认字体,沿用至今(蒙古占领时期改用“赵体”,明朝恢复,略作改进,称为“明体”,包括日本的假名和韩国的谚文之类方块字也在使用)。
反正范含的目的是安全下庄,根本没打算胡,就尽可能地做大牌,这回的目标是“九莲宝灯”:清一色,并且是“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九”,再随便搭上一张。
没有闺女不行,这样无法和其他家族建立起伟大友谊;闺女多了倒不是不行,不太好,小家小业,养活不起。
如此说来,今天自己孤军奋战,凶多吉少啊。
月底了,第二季度的报表也出来了。MS一共才卖出几百台,总销量还不到两千台。这也是预料之中,毕竟数学工作站属于专用机型,用户范围本来就狭窄。
“嗯?”
几乎所有的有序“符号串”都可以认为是符合某一种“模式”(Pattern),或者说“规则”,这种“规则”的定义就是正则表达式。对于分析字符串的任务,正则表达式是最恰当的方式,当然,也是最强大和最灵活的。
“估计和-图-书咱们的产能有多大,每天能出几片?”范含又问。
果然,三圈半下来,范含从没胡过,点炮点了无数,还有两回是“一炮三响”。自然,法郎输了无数。
陈家认为番数多了比较好玩,范含则嫌麻烦。争执不下,最后范含妥协了,但不是无条件投降,而是抄出“后世国家体委”制订的麻将番数表,从屁胡的一番一直到国士无双的八十八番。
作为运动发起者的左派们失败了,作为运动中的反面角色的右派们也失败了,作为旁观者的中间力量似乎也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好像每个人都是失败者。
“那你打算把内存卖到多贵?”奥尔森问,“如果想要捞回来的话。”
幸亏,让范含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幸亏,Intel当年授权X86指令集给AMD的时候,签署的协议里面就有这么一条,可以随意使用AMD相应的专利。自然,Intel当仁不让,使用到了如此地步:连文档都是以AMD的原件为范本,略作修改交差。结果还没完全改好,里面不时出现AMD体系特有的东西……洋相出大了,这也是自打“奔腾浮点错误”以来的又一回。
乖乖地上钩吧!各位!
先生姓陈,夫人姓林,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其实这就是一个观念转变的问题,毕竟这时候显示器又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是计算机的“标准配件”而已。前年范含买PDP-8的时候,还特意声明加装显示器模块,因为自己很难想象没有屏幕会是什么样子。这也难怪,范含总是拿微型机的眼光看待问题,如果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许多终端连在另外一间房子里的主机上……没有显示器也不算奇怪。
历史上AMD头一次在技术领域领先Intel,就是六十四位的X86体系处理器的推出。
“哦?”范含来了精神,“会!”
最初是因为范含不喜欢“小资”情调,当然也就不喜欢被“小资”们顶礼膜拜的梁、林等人(还有张爱玲之流)。后来仔细读了读他们的文章,发现确实写得不错,光凭第一印象就全面否定确实有点轻率。
不光是法国,实际上,整个六十年代,几乎所有资本主义国家的革命运动都是风起云涌,气势逼人。同样令人惊奇的是,在运动的高潮过去之后,几乎所有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或是其他左翼政党的政治实力都遭到了严重的削弱。
对了,Ken·Thompson这家伙后来开发的行编辑器“ED”,里面就用到了正则表达式的技术。这时候,一般的计算机还都没有显示器,都是在一台打印终端前面工作。手上啪啪地敲“电传打字机”,眼前就会看到针式打印机嗞嗞地吐出一行。全屏幕编辑?想都别想,就连看全文件内容都不容易。所以,一行一行地编辑看来是唯一选择。
“不管了。”范含也知道这个要求确实过分,要搁以后估计肯定能获得“搞笑诺贝尔奖”,“只要能达到申请专利的地步就行了,一定要尽可能地简单,这是为了发明速度尽可能地快。”
就这一把,把前面输出去的都捞回来了,还额外赢了不少。
“这样啊……”范含以前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的FOR本来就是个研究机构,除了实验室以外什么都没有,产能可以说是零。
整个社会几乎到了革命的边缘。
“啥?”
※※※
在Unix出现之前,许多命令行工具就已经存在了,这些工具的共同点就是:读输入,做一些处理,写输出。既然分析输入内容的工作免不了,自然也都会用到正则表达式。限于硬件水平,每个工具完成的事情都很简单,不过都干得很好。
法国1968年春夏之交的这场政治风波,在学者眼里,一向是与1789年大革命、1848年布尔乔亚革命、1871年巴黎公社相提并论。相比前面三场“旧式”运动,这一次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一个多月,范含和蓝蓝俩人没出过门,整天就在旅店里面窝着。
“可以,不过。”汤姆说,“对于跨段的寻址怎么办?”
“为什么?”范含奇怪。
相比之下,老一辈资产阶级程序员都是从文本界面入手。并且,由于这时候是用文本界面操作一切,当然会将其潜力发挥到极致。只要在“文本交互”的前提下,任何可能提高工作效率的技术,都会想方设法实现。
原来用的是磁环存储器,64k的体积就相当大了。现在既然有了内存颗粒,可能会小一些。批量生产后,成本也不会太高。这使得升级MS成为可能。不过,处理器的地址线只有16位,最多只能寻址64k,只有修改处理器才能利用额外的内存。
“比如说,先拿咱们的‘Kervin’处理器开刀。”范含说,“能放在一起的就先放在一起,一点一点缩小,到了最后全集成到一块芯片上。”
不过别忘了,这帮人都是活跃于二三四十年代。光看他们的文章,说不定真以为当时的中国到处河清海晏,一片歌舞升平呢。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
没做成,别人先胡了。
“为什么?”当然不理解了。
“256字节。”法金回答,“按照您的要求,四片拼成1k。”
偶尔有几间有人,都是法国人,开口就是法语,范含不会。那就说英语,人家倒是能听懂,但是说出来的英语范含不懂。郁闷。
“不瞒您说。”陈太太搭茬,“小女也不会打,从小就不让她学,我们打牌的时候都把她赶到别的屋里去。”
每个小时都有游行示威群众与防暴警察和军队发生激烈冲突。
还真是挺怀念麻将的。
“真是惭愧。”陈先生搭茬,“犬子倒是会打,本来也不想让他学的,不过我们打牌的时候,成天沏茶倒水,看着看着就会了。”
“是啊,可以干点儿别的了。”范含说,“对了,要不你们开始研究‘微处理器’吧。”
等等,在什么上面开发?Unix?啊……不就是Ken这个家伙搞出来的么?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动手,等到明年就要修成正果了!既然Ken·Thompson发表了这篇文章,恐怕早就得到灵感,现在构思都差不多成熟了。
“明白了。”范含很没面子,居然和图书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那就造个两位的吧!”
“好啊。”范含恭维道,“有贵族风范的家庭。”
不过,既然当初没掺和进AMD,现在也不能明显地向着他们,暗地里向着也不好看。要结盟就干脆直说,遮遮掩掩的……那叫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一个是‘贱格’,一个是‘抵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MS的销量很少,还不明显。”范含说,“等到游戏机开始发售的时候,你就该乐了……呵呵呵……嘿嘿嘿……”
“多简单?”
“怎么了?”范含问,“我又说错了什么?”
“先整理一下生产这东西需要的条件有哪些。”范含说,“工厂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不过,以微软为首的软件公司不干了,它们绝对不愿意针对两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架构开发两套系统。没有足够软件支持的硬件肯定混不下去,不提苹果,光看看游戏机市场就知道了。于是乎,在这些“衣食父母”的压力下,Intel不得不低头:和AMD兼容。主动去迁就别人,在Intel历史上确实是头一次。
一个多月,渐渐地平息了,整个法国又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算了吧。”范含道,“就当是屁胡得了。”
对于微处理器,这一点更为明显。一条指令可以有许多种方式实现,实现的效率必定有差异。历史上Intel获得的专利,绝大部分都是在处理器内部电路的设计上。正是靠着这些专利的先行地位,才保持了领先的优势。
“其实啊。”范含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蓝蓝,“前一阵我在苏联胡闹得有点过火,一位女士对我的行为就是这么评价的。”
“是啊。”
凡是华人聚会,或者联络感情,只要能凑够四个,基本上都是在玩麻将。有时候就算是“三缺一”,也会把桌子顶到墙上,照样开打。看来麻将不仅仅是“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恐怕已经成为华人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了。
“价格公道。”范含说,“不会牟取暴利。”
“什么是‘微处理器’呀?”法金问。
“哪里哪里。”范含谦虚,不过这么一来,恐怕这三位肯定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看来今天少输点儿钱就算胜利。
一天里大部分时间是在无聊中度过的。
“就是很‘Micro’的‘Preocessor’。”范含回答,这应该是这个术语头一次出现,“我在想:现在的一台计算机也许有几万个晶体管,根据摩尔定律,早晚有一天会达到某个程度,这几万个晶体管可以集成在一块芯片上。这就是说,理论上可以在一块芯片上面实现计算机的全部功能。”
最后的决定是“开放授权”,任何公司都可以生产,包括Intel,甚至IBM。
“那我们得花多少钱?”奥尔森问。
就在众人叼着牙签打饱嗝的时候,陈先生小心地问范含:“范先生会打麻将么?”
“哈哈。”范含继续打哈哈,心里想,近朱者赤,学不会才奇怪。
“确实可以。”法金说,“不过这种发明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市场不饶人,在服务器领域还能卖得动,在桌面应用就不行了,用户根本不买账。毕竟桌面领域已经存在的软件浩如烟海,即便升级成六十四位,也不可能专门为Itanium重写一遍。
肯定是有,范含想。
“哈哈。”范含打着哈哈,“这么说来,我们这一桌牌是凑不起来了。”
大部分房间都没人住,这很正常,兵荒马乱的,谁愿意在战场耗着?
继续,范含上庄。
是订机票回家的日子了。
牌局结束。
“嗯。”范含有点失望,本来还抱着万一的打算来个惊喜呢,“既然搞出来了,以后就慢慢提高容量吧。”
“不为什么。”法金回答,“一位的不是处理器,那是开关。”
“没错,这样一来我们也方便点。”范含说,“我的设想是:每64k内存的板子上面就有16个跳线,表示这些内存属于哪个段。通过硬件判断有多少段,哪些段可以用。”
确实是瘾大,范含服了。
说实在的,以前范含并不怎么玩麻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招呼亲戚朋友一起熬一宿。这也是中国独生子女家庭的普遍情况……平时连人手都凑不齐。
“这个……”陈先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范先生是在什么场合听到的呢?”
“对了。”范含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令爱不会,那你们出门的时候是怎么打牌的?”
“一位的微处理器能造出来么?”范含问。
既然儿子都这样了,闺女恐怕不见得不会打,范含想,也许是不敢承认。不过……就算他们家家教再严,大人不以身作则还是白搭,上梁不正下梁歪,咳……
原来看过梁实秋的一篇散文《麻将》,现在当然是存在BROM里面了的,其中作者就坦然承认自己不会打:“有一次我斗胆问起,麻将怎个打法。家君正色曰:‘打麻将吗?到八大胡同去!’吓得我再也不敢提起麻将二字。心里留下一个并不正确的印象,以为麻将与八大胡同有什么密切关联。”另外文章里面还提到了,闻一多也不会,这两人曾经被科罗拉多大学的两位女教授(姊妹俩,都是老处|女)请去凑一局,四个外行整整钻研了一宿。
“果然厉害!”诸陈认赌服输,乖乖掏钱。
梁实秋的文章,就是被称为“美文”的那些东西,反映的多半都是这些“永久不变的人性”。
归根到底,硅门电路和MOS都仅仅是一项技术而已,如何运用这些技术的创意,并不是属于技术本身的专利。对内存而言,怎样设计电路才能使频率更快、带宽更大、一个时钟周期多次访问(不就是DDR和QDR的原理么),这些技术更为重要。而这一部分,恰恰是FOR所不擅长,或者说有心无力的。
“专利申请了么?”范含赶紧问这个关键问题。
“你们玩吧。”蓝蓝说,“我不会打麻将。”
这么说来,自己如果开发这部分内容,干脆直接使用Perl的标准,一步到位得了。
“不行!”异口同声。
说来惭愧,范含一直等到听说了Perl,才第一次知道并从此开始hetushu.com.com使用正则表达式。在那之前,接触的仅仅是“DOS”、“Windows”、“Basic”之流,根本碰不上。尤其是刚用DOS的时候,会写通配符查找文件就已经沾沾自喜了。
起手又是一把条子……怎么跟条子干上了,也许因为外边满世界都是警察吧,范含在心里悄悄开玩笑。中文口语里的“条子”,就像英语里的“Cop”和法语里的“Flic”一样,都是对警察的轻蔑称呼。
确实,当蓝蓝知道范含的演讲时故意拖延时间之后,大发雌威。鼻青脸肿的范含哄了好几天才哄过来。
恐怕不光是范含自己,整整这一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归根到底,微软的东西虽然说越来越复杂,但是操作起来却是越来越傻瓜。只要市场调查显示一个“平均”的用户用不到的地方,绝对不会做出来摆在台面上。
“不懂!”
好像每个人都是胜利者。
“呃……”奥尔森停顿了一下,“即便这样,光靠内存也赚不回来吧?”
本来,按照Intel的打算,X86体系就到此为止了,六十四位处理器采用全新架构……和HP共同开发的“安腾”(Itanium)。这个体系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与X86完全不兼容。
“申请了。”法金回答,“凡是能想起来的地方都申请了,还有好多彼此重复的技术,一并提交上去。”
现在的产能主要集中在几家大的半导体公司,比如仙童和德州仪器,再比如刚刚成立的Intel和AMD。
※※※
“就是说。”杰瑞插嘴,“机器上的内存应该是64k的整数倍?”
“干什么?”没有具体的指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说免费升级?”奥尔森以为自己听错了。
屁胡总是要收一张别人打出的牌,出牌的那个家伙这种出牌的行为称为“点炮”。按照惯例,“点炮”的“炮手”出双份的钱,以示惩罚。但是如果打牌的人互相不熟,一般是另外一种规矩,炮手掏三份,剩下两人不掏。为什么?因为就是有人串通好,互相点炮,合伙骗另外两人的钱。痛定思痛之下,有志之士挺身而出,制定该规则以弥补漏洞。有了制度上的保证,好歹勉强维持住了一个看上去很公平的赌博环境。
“算了算了。”陈太太出来打圆场,“钱还是不能少的嘛,开始的时候规矩都已经订好了。”
仔细一看,四张发财,二三四六八条各一对,每张牌都是绿的,确实是“绿一色”。
还好,还能找得着旅店。
回家之后,范含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当然有!”蓝蓝回嘴。
“内存只是开始。”范含说,“前两天和IBM达成了交叉授权的协议,我们用内存换来了磁盘技术。”
所以,一子一女刚刚好,既无过,又无不及,这才是中庸之道。
但是,后来人回忆起六十年代,都说那是一个“人性普遍觉醒”的时代。
“啊?”范含还真没注意。
怎么办?发明出来造不出来也是白搭。
路上到处都是街垒,有许多人守卫。
然后就是坐在大堂里聊天,这家人的国语说得不错,范含很容易就能听懂。
根据范含自己的体会,每天上网看完新闻,尤其是那些哪里又死人了,哪里又饥荒了,哪里又打仗了之类的猛料之后,绝对没心情去鉴赏《读者》上面的那些“人生感悟”类段子。当然,也不是专门挑着这些负面报道找郁闷,经常也会看看花边新闻什么的。因为这些新闻毕竟和自己不搭界,看完之后没什么感觉。所以,平时翻翻《读者》不会觉得有什么心灵的升华,就像看完“忧国忧民”的东西(比如余秋雨)和“苦大仇深”的节目(比如水均益)之后不会心情沉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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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走进陈先生的房间,拉开桌子,铺上床单……因为店里没有专用的毯子。
“你们俩留一下。”范含把汤姆和杰瑞叫住,“先干一件要紧事。”
1968年5月6号,法国首都巴黎的学生罢课,工人罢工。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五月风暴”的现代历史上最为波澜壮阔一场社会运动拉开了帷幕。
但是,处于此情此景,亲身经历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至少,最初范含在监狱里面和难民呆在一起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有心情陶冶情操。相比之下,这些前辈高人身处乱世,仍然可以若无其事地长吁短叹。对于这帮“美文大师”的超强心理素质,范含的景仰之情总是有如滔滔江水。
“请讲。”
范含似乎模模糊糊地了解了一些什么东西,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以前看到相关资料的时候就没弄明白,这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了一遍,仍然弄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靠各种配件赚钱?”
“范先生对于麻将还真是擅长呢。”同意、惊讶之余,诸陈开始恭维。
这时候AMD趁虚而入,抢先推出X86-64体系。顾名思义,就是六十四位的X86体系,仍然保持向后兼容……这恰恰是Intel多年来无比成功的法宝。理由自然是为了保护客户以前的投资,或者说AMD根本就不打算放弃X86架构。
头脑清醒的人还是有的,鲁迅就说,“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如此看来,确实是持平之论。
“做买卖总得先赔后赚。”范含说,“别忘了如果他们想要加内存,只能从我们这里买。”
“没有。”汤姆说,“造出来倒是可以……”
幸亏,双方都比较克制,基本上是拳头对警棍,石块对瓦斯。
起手四张发财,好兆头!
随后的几天,和陈先生一家还是经常见面,不过人家再也不提打麻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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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了!”范含把牌一推,长出一口气,“终于胡了一把!”
现在的处理器不“微”也有不“微”的好处,只要替换相应寻址部分的芯片,就可以达到修改的目的,这要是以后的CPU,只能整片扔掉了。
“你们出门旅行的时候也带着这东西?”范含刚才就想问。
“不让。”范含说,“具体到MS机型上,一个变量只能放在一个段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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