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人,同样一个环境,却造成了不同旁人的三观,就如同肖轶,他去边关,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体现人生价值,仅此而已,旁人难以理解。
真别说,倒是有几个观政郎和品级不高的年轻官员,虽是出自世家,但却不是京中世家,颇为干练。
昌承恪抬起头,突然愣了一下:“咦,本王为何瞧着你有几分眼熟?”
昌轶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就说我是你儿子吧,还不信。”
楚擎还去了趟户部,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年轻的官员看得上眼带去边关。
童归这个太子的保安头子,也带着三名宿卫和十名禁卫离京,保护昌贤。
福三不用说,死之前,会跟着楚擎到天涯海角。
讲述这些琐碎的事情时,肖轶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从肖轶的脸上,看不到悲苦,只有向往,仿佛边关是他的天堂一般。
楚擎没好气说道:“他又来做什么?”
肖轶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末将记得刚到边关时,皮肤白着呢,同袍总是笑话末将,还管末将叫俊娘们,末将哪能容的了他们,和图书大打出手,揍了他们个满地找牙,掌旗的就罚末将,绑在点将台上晒着,晒了足足两日,末将被放下来的时候,发现皮肤黑了,哎呦,高兴的不成了,又打人,打了人又被晒,晒了再打,慢慢就黑了,再也没人管末将叫俊娘们了。”
他并不觉得军伍不管肖轶叫俊娘们的原因是因为晒黑了,应该是被揍怕了。
衙署之中,楚擎支着脑袋打着哈欠。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肖轶从来不装逼。
楚擎也是无心之语,根本忘记了肖轶和吴王的关系。
肖轶是地头蛇,跟着一起回边关。
一天天闲的只能睡大觉的邱万山倒是没什么异议,还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说是可以和卫长风聊聊,让商会和户部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
“大哥,我是天子亲军,你什么个鸟样,天子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让我怎么对将来一定会成为乱臣贼子的你表示出尊敬?”
昌承恪也不气恼,笑着问道:“本王怎么说也是当朝王爷,有吴王封号的王爷,你怎地如此不知尊卑。”
最主要https://m.hetushu•com•com的是,肖轶听到吴王来了,神色如常。
“倒也是。”昌承恪哈哈一笑:“真性情,本王欣赏你,好,待有朝一日本王夺得大宝,你也为本王统领亲军如何。”
提起边关,帅小伙肖轶滔滔不绝。
“你怎么不去印度玩蜥蜴去?”
昌承恪腾地一下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轶儿?!”
楚擎翘着二郎腿:“那你资助个十万八万的,我重新修葺一下。”
楚擎听之任之,老邱和老卫吃的盐比他脚都咸,怎么办都成,让俩人自己拿主意就好。
可最后楚擎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就瞅瞅这些年轻官员吧,都瘦脱相了,和狼狗似的,皮肤还白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楚擎都怕他们去边关走着走着在死半道上。
“堂堂的千骑营大统领,班房岂能如此寒酸。”
就这么几天的工夫,肖轶和福三混得和亲哥俩似的,让江月生很是嫉妒,他是死活不明白,福三为什么从来不怼肖轶,总怼他。
人没找到,和邱万山聊了一会关于商会的事,也不知道南宫平会不会说服他叔父和*图*书,要是说服的话,商会的事也没办法交给同样跟着去边关的昌贤了,所以拜托邱万山暂时接手。
“边关四光,大锅里的底儿,骑兵们的刀,头上的月亮,还有新卒的腚瓣子。”
楚擎懒得搭理这家伙,哈欠连连。
人生价值,楚擎知道,这就是他不了解的领域。
肖轶微微一笑,乐呵呵的。
包括楚擎也不理解。
楚擎从肖轶的脸上能看出来,对方喜欢边关,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本是天潢贵胄,可却喜欢待在边关,用肖轶的话来说,就是在边关当个军伍,比在涠江以南当纨绔子弟要好,军伍可以保家卫国,而纨绔子弟只是虚度光阴的行尸走肉。
肖轶跑上角落里和福三一起看昌律去了。
说到一半,昌承恪突然面色大变,又扭过头,望着肖轶:“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还有两天就到除夕了,楚擎定在除夕前一天走,也就是明天,主要是为了给世家们添堵。
千骑营就这样,楚擎什么脸色,他们就什么脸色,除了黄老四,楚擎看谁不顺眼,他们也看谁不顺眼,毫不掩饰的不顺眼和-图-书。
福三根本没动弹,门口的江月生装作没听见。
楚擎也终于知道,肖轶为什么可以在隐瞒身份毫无背景之下年纪轻轻混到了五品奉车都尉,因为他热爱自己的职业,全身心的投入,为自己的“事业”奉献着,奉献一辈子。
楚擎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肖轶不了解这个情况,傻了吧唧地站起身提着茶壶走了过去。
往那一坐,吴王四下打量一番,目光扫过肖轶和福三时也没停留。
南宫平是个未知数,虽然是全能型人才,但是南宫玺未必会同意,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消息了,楚擎怀疑这小子已经被打断了狗腿在南宫府中养伤了。
楚擎知道,肖轶热爱边关,热爱边军,哪怕边关苦,哪怕边军穷,他依旧热爱,这个叫肖轶的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军伍,一个纯粹的军伍。
“本王还是你爹呢。”昌承恪没好气的看着楚擎:“你这手下怎地胡言乱……”
肖轶就和八辈子没说过话似的,喋喋不休的讲着边关的事。
肖轶询问道:“那末将先告退。”
拿沙子洗澡、饿极了晚上睡觉做梦啃同袍的脚和图书丫子、第一次出关就碰到了凉戎斥候、骑马骑的大腿内侧全是老茧,骁骑营骑卒第二日走路都是外八字。
吴王很骚包,穿着蟒袍,双手插在玉带上,被探马带进来后,那表情,那走路的姿势,和跑亲戚家串门似的。
“不知。”
“没事,你待着吧。”
肖轶给昌承恪泡着茶,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是你儿子。”
最后则是俩耍杂技的二百五,付家的二百万贯银票送来了,自此,楚擎算是凑了个整,凑出了骇人听闻的千万贯。
他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年后走,不想让这群世家们过个好年。
带去边关的人,基本定下了,各种型号的妖魔鬼怪。
这几天该准备的,他都准备了,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在了解边关的情况,通过肖轶来了解。
楚擎:“……”
“说,找我什么事,我这忙着呢。”
“蜥蜴是何物?”
昌承恪就和个精神病似的,拍了拍桌子:“来人,为本王奉茶。”
昌贤不说能力强不强,主要是这个皇子的身份能解决不少麻烦。
江月生推门走了进来:“大人,吴王拜见。”
“你怎地开口闭口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