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这个正常人的范畴嘛,楚文盛明显不在此列。
楚文盛笑眯眯地回道:“莫要往心里去,安心当差便是。”
遭灾很正常,工部派人去善后就完事了。
既然是翻修,那就不用大动干戈,无非就是上上漆料,修补修补砖墙,大不了再“赠”天子点绿化和个大平层露台就好了。
“算了,想办法弄钱吧。”
不是盖个宫殿,而是翻修。
“不是吗?”
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着上哪弄点钱花花,老爹就给自己揽了这么大一个活,别说不知道去哪弄钱,他现在对昌朝的经济概念还是一知半解。
“有你这样乖顺的儿子……”楚文盛哈哈一笑:“为父也是三生有幸。”
要知道没了官职的官员,想要混得好,就得靠名声,就和大儒名士之类的,有了名声,甚至这名声到了一定地步,连天子和朝廷都拿你无可奈何。
那么问题来了,户部不知道工部提前垫付了,所www.hetushu.com.com以就没发这笔钱,这笔钱填不上,楚文盛就没钱给天子修葺韬武殿。
那右侍郎広海尚就等着楚文盛倒霉呢,去户部的时候,少报了一笔款项,就是岚县赈灾这钱。
陈言应该是有钱人,但是瞅那熊样,未必会拿家里的钱。
“算了,先去看看韬武殿的情况吧。”
楚擎听过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爹,能给您当儿子,我楚擎,三生有幸。”楚擎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擎长叹了一声,老爹不上心,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亡羊补牢,不管晚不晚,至少做出个姿态。
天子将钱拨给户部后,专款专用,这笔钱是存在钱庄里的,宫里派了个太监,给了银票,楚文盛过两天就给取了,取的现钱,放在了工部之中。
随着楚擎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才了解事情始末。
没错,这事即便最后真相大和-图-书白了,楚文盛也能落个好名声,问题是天子会怎么想,其他臣子们会怎么想,谁愿意有个拿自己钱赚名声的下属?
“爹,我是夸您呢吗。”
楚文盛骑着马去瞅了一眼,见到百姓衣衫褴褛无家可归,心一横,将工部的那笔钱,也就是天子修宫殿的钱整出来了,该雇人雇人,该拉送材料拉送材料,火速救灾。
如果天子要拿这事处罚楚文盛,处罚的越狠,百姓越会赞扬楚文盛,百姓赞扬楚文盛,天子反而不能怎么样了。
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国四处都遭灾,工部根本没有足够的石料和木料去赈灾。
脑子中快速将所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无非就这几个仨瓜俩枣,陶少章、陈言、邱万山外加一个卫长风。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手中甩着牙牌,楚擎带着福三走向了皇宫的方向。
本想着楚府好不容易翻身了,结果老爹加了把劲儿,是翻身了,三百六十度翻身和图书
,又爬地上了。
卫长风就别想了,下属得喝多少假酒才会去找领导借钱,而且还是公家单位的领导,完了还是入职第二天。
从管家手中拿了牙牌,楚擎站起身,给老爹倒了杯酒。
邱万山,这可是铁公鸡一个,鸡毛不拔,也够呛。
可错就错在,楚文盛错误估计了自己的人缘。
可要说这事冒失了,也不是,老楚考虑的很全面啊,本身我就官位不保,反正你要搞我,我拿你钱赚个名声不挺好吗,多带劲。
京中有一下县,紧邻萧县,叫做岚县,好几个村庄,建在山脚下,结果过了年后也是遭了洪灾。
这么干,需要砖头,人工,颜料,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字,钱。
“船到桥头自然直。”老楚倒是挺看得开,心也挺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加之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楚文盛知道自己官位难保,想着虱子多了不痒,爱咋咋地吧,而且他也不是中饱私囊,就算这事被揭发了,正中他hetushu•com•com下怀,拿天子的钱去为百姓谋福利,还能落个好名声。
楚擎失去了继续开口的兴趣。
“您别管,我得先去韬武殿看看,好好合计合计,计算一下工程成本,对了,韬武殿不是在宫中吗,怎么进去。”
“这事交给我吧,我来办。”
“钱?”楚文盛搓了搓牙花子:“莫说没钱,便是有,石料从哪里得来?”
“不就是砖头吗,弄呗,那玩意成本也没多少。”
钱能买漆料,能雇人手,能买材料制砖,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结了。
陶少章就别想了,不熟,本身就要坑人家。
可惜,楚文盛千算万算,死活没算到,他这官身保住了,还得继续当官,继续跟着天子混。
楚文盛挠了挠下巴,考虑了片刻,误以为楚擎会去找卫长风帮忙,也没多想,叫来了管家。
“牙牌呢,您交给我吧。”
这得罪的可不是别人,而是天子,九五之尊,皇帝,金口玉言瞅谁谁怀孕看谁谁灭族中州权柄最大的人!
“您m•hetushu•com.com慢慢喝吧,拜拜。”
一走出楚府大门,楚擎满脸茫然之色。
楚擎的大脑快速计算着。
皇帝给的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凭证,让老爹拿来垫桌脚,还果然是真的没准备给皇帝老儿修宫殿啊。
这次轮到楚文盛失去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了,他觉得好大儿比自己还能吹。
楚擎望着老爹,如同望着一条咸鱼,并且很困惑这条咸鱼的行为。
其实这种操作也很正常,之后户部拨下来钱,再补上就行了,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只是没人狗胆包天动天子的钱。
老爹这操作,属实够骚,这可比陶少章和陈言狠多了,能坑到天子头上。
“凭着牙牌。”
所以,就是现在这么个情况了。
“去,卧房书案下有个木牌牌,给擎儿取来。”
“你?”楚文盛又搓了搓牙花子:“如何办?”
楚擎头都不回的挥了挥手,耷拉着脑袋带着福三离开了楚府。
正常人是不敢动这笔钱的,毕竟是天子的钱。
还真别说,楚文盛也算是聪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