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并不是生气，但听着好像是咬牙发出来的。

可以确定，乌金谷并没有回到这山洞中来。

庄州山水青秀奇美，还有一个特征，逢山必有洞。这大月山也是如此。长生教的教坛和祭坛分属两座山头，中间有通路相连，根据勘验，总坛依托的山洞只是稍加人工修整，山洞内的空间和走向基本是天然形成的。

李琭笑笑。又在山里转悠了几圈，他才勒缰掉转马头，带着白三秀返回客舍。

也是永泠殒命的地方。

白三秀道：“不知道，我没听说过还有别和*图*书的据点。不过我觉得，她若是回庄州，还是会藏在大月山里。”

李琭问：“你觉得她还可能去哪里？”

吃过早饭后，二人骑马进山。大月山绵延近百里，数座山峰平地拔起，奇险俊秀。在山坳间行走，转过一峰，又是一方天地。当年如果没有知情人带路，确实很难寻到长生教的老巢。

此时，二人停在祭坛所在的山脚下，仰头望去，整座山郁郁葱葱。但细看便能发现，南面多有崖石峭壁，只是植被茂密，几乎全都遮掩起来。半山腰处，还隐约能看和*图*书见一个伸出的石台，离地大概四五丈高。

“我带了酒来。”李琭道，“你放心，米酒不醉人，还有点甜，不会呛着她。”

李琭轻手推开她，就翻身起床了。

“这……就是那棵神木，神树鸟纹的原型？”白三秀喃喃道。

二人又绕道找到教坛正门。虽然白三秀知道开门机关的位置和启动方法，但他们并没有进洞。因为从外观来看，这里没有人进出活动的痕迹，的确是封存了许多年的样子。

白三秀疑惑地抬头一看，李琭黑溜溜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只和-图-书是眸色深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白三秀眼睛微湿，点点头。

“嗯。而且也熟悉。”

翌日清晨。

别说李琭，一时间她都觉得有些茫然。

“别动。”

“你昨晚没睡好吗？”她奇怪地问。往常办案，他守夜时只是闭目养神，都没有这样过。

她忍不住爱娇地蹭蹭身下人的胸膛，却意外地感到环着她的胳膊一紧，好像一瞬间，某人的全身肌肉都紧绷了一下。

凭着印象，白三秀还是找到了祭坛所在地。

白三秀不自觉握紧拳，指甲和_图_书掐紧掌心，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李琭洒酒祭奠了父亲和永泠，二人才携手在石台下方寻找起来。也没费什么功夫，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一闪而逝的异样触感让白三秀愣了一下，随即她反应过来，轻咳一声。

自然，随着神木的死亡，也不会再出现卷人的藤蔓。山林静悄悄的，如果不是知情人，谁能想象得出，这里曾经吞噬过无数生命，浸透了受害者的恐惧和鲜血？而如今，长生教百年噩梦的来源，只剩下这么一段焦黑干枯的残骸。

这叫什么？

祭坛正下方不和*图*书远处，便有一棵参天巨树，只不过是推测出来的。此时，林间只有半截倾倒的焦黑树干和一截树桩，俩人才能合抱的树干直径，可见此树倒下之前，是何等规模。

醒来时，白三秀只觉昨夜睡得格外香甜，多日积累的疲惫消弭无踪，神清气爽。对于自己还被李琭搂在怀里，也顺理成章地就习惯了，仿佛天生该当如此似的。

石台下方，应该就是神木所在地了。

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温和但坚定地握住她，插|进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自找罪受啊。

“为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