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实在没地方,你们小两口将就一下。”
白三秀本来有点紧张,有点羞赧,还有点失落,但迷迷糊糊中又感觉挺安心的,最后也就沉沉睡去。只是不知为何,睡梦中她总隐约觉得脸颊被什么轻搔着,痒痒的。
“吃的?”他看看提篮。
“这个绳头怎么怪怪的?”她举起一端问。
白三秀只觉手上提篮蓦地一沉,旁边李琭已然谦谦有礼地拜道:“见过官人。在下是个游士,一路游学至此,观之三门陆挽十分震撼,便想着近距https://www.hetushu.com.com离体验一下,以便成书游记,传之后世子孙……”
“谢过官人!”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睡外面吧。也只好进去了。不过看来李琭确实只是为了办案方便,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把稻草铺就的床褥让给白三秀,自己就靠墙坐在她旁边,曲起一条腿,撑着头休息。
见到生人,夫头有些警惕:“干什么的你们?”
傍晚待纤夫下工后,李琭和老宋聊了聊,白三秀帮https://www•hetushu•com.com
着宋婶做饭,一下就熟络起来。宋家贫寒,自然没有什么多余房间,宋婶就把柴房收拾一了下,供李琭和白三秀过夜。
“对。哎呀,他还让我别喊你,怪体贴的。你要去,顺便帮我把这饼子给老宋带去吧!我中午就不用跑一趟了。”
李琭瞅她一眼,“你又不是婢女。”说完就进屋去了。
“你看看。”
“你家相公真不错哩!不摆架子,还好学,光用听的不够,还要亲自跟俺们老宋去见识见识。”
夫头www.hetushu.com.com
离开后,李琭把饼子给了老宋,一直和白三秀自山路返回崖上,才从提篮中拿出绳子,递给她。
白三秀忽略那个称呼,指指外面,“就顺着那条山路下去吗?”
“呃,我们不——”
纤夫一般有两种,一是服劳役的驿站纤夫,是为长纤;二是州县临时雇佣的纤夫,则为短纤。为了减少州县的财政开支,长纤相对较少,大量纤夫都是临时募集的民众,夫头便负责招募纤夫并发给腰牌。
夫头见他啰里啰唆,赶紧掐断他的话头,不耐烦地摆摆手m.hetushu.com•com。
“你……司直就说我是婢女,没人会多说什么。”
白三秀刚想否认,李琭嘴更快,把她后半句给噎了回去。见她被哽住的样子,他还问:“怎么了?这样省得旁人非议。”
李琭正要说什么,忽然棚外传来一阵呵斥:“老宋,干什么呢?上工了还在那磨磨蹭蹭的!”原来是管理这一片区的夫头。
次日她醒来时,李琭早就走了,宋婶说天刚蒙蒙亮,他就和老宋一起去了河边。
“月初有艘漕船沉没后,捞起一截纤绳,老宋他们就留着备用。你觉得奇怪,是因为这和-图-书绳子断裂处并不是日久磋磨而成。”李琭面色转为严肃,指指绳头一小半,“这部分截面整齐平滑,是有人暗中用刀割过。”
白三秀接过一看,这应该就是陆挽用的纤绳,摸上去还有些许潮气。她仔细端详,很快发现了异状。
“是宋婶给宋大哥的饼子。”
“好的,谢谢大婶。”
接过提篮,白三秀赶紧溜了。到岸边的时候,纤夫已经开始上工,李琭则和老宋在一个窝棚里说着什么,手上还拿着一段绳索。
“行行行了,看完赶紧走,别在这逗留!”
“……”
也许是稻草碰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