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凤扭头一看,督师朱大典正在那里呼天抢地,涕泪满襟。
而那些名贵木材造就船体是上方,装载的沉重红夷大炮、复杂的索具船帆以及刚刚败退回了的精锐士卒,全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明明“顺贼”既没有船,又没有什么兵,怎么就输了?
他们只把他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文可比诸葛,武堪效岳武。
“我马死了!”王定叹了口气道。
“殿下,你看那!”就在张顺愤恨不已之际,突然王铎向西面江上一指道,“那是什么?”
他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暗中吐槽。
当张顺率领悟空、左右亲卫及南京降臣旧勋及大族、盐商等人赶到上元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张顺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喷饭。
短短一里许的道路,诠释了什么叫血流成河。
“殿下!”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蹲在一具马尸跟前的伤心王定连忙迎了上来。
扁舟前段锋利的铁https://www•hetushu•com•com锥狠狠的撞入到庞大海船的船体上,死死的连在了一起。
继而又有歌声传来:“爷爷生在天地间,不居五岳与三山;江河济淮我执掌,不求富贵不做官。而今听闻海波侵长江,斩蛟护驾我争先!”
前后落差如此之大,以至于众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王定此话一出,顿时场上的一干国公、旧吏、大族和盐商都沉默了起来。
“怎么了?”张顺看了看眼睛红红的王定,不由指了指倒毙在地上的战马问道。
想到此处,张顺就恨得牙根直痒,恨不得把黄孙茂那厮揪出来,一刀剁了。
“哎,要是有一支水师在此,这一仗就完美了!”就在众人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忘怀之际,张顺早已经举目远眺,望向了江面上混乱的水师。
“不好,是‘水贼’黄守才,快,快通知郑芝凤起航!”唯有许成名闻言脸色大变,不由连声下和_图_书
令道。
虽然这很残忍,但是这已经张顺所能想到震慑这些不轨之徒最简单、最直接、最温和的法子了。
“噗通!”
“本王这一次不仅要奖赏你,还要再赏你一匹好马,算是对你今日功劳的酬谢!”
而郑芝凤麾下的战船多为海船,船体庞大,船帆众多,若想起航,颇为艰难。
近百艘扁舟,如同近百支火箭,拖着长长的烟迹,狠狠的撞入到郑芝凤的船队之中。
谁也没想到这牛皮吹的邦邦响,结果打脸就这么快。
输了也就罢了,反正自己有船,可用来去自如。
还有不少伤兵,在血水里挣扎哀嚎着,看不见什么面目,唯有浑身的血红!
只可惜那黄孙茂携师自重,迟迟不肯前来,白白浪费了这一个难得的战机。
铳矛铠甲旗帜扔的到处都是。它们或泡在血水里,或斜插在地面上、尸首上,或紧紧地握在尸首的手中。
“今天干得不错,以一敌四,可谓是大胜!”张顺满
m.hetushu.com.com意的点了点头,顺便又许诺道。
“放火烧船咯!”就在郑芝凤一干人等手忙脚乱之际,只听见那黄守才长啸一声。
不意这匹战马跟随自王定反复冲锋,最终筋疲力尽,倒毙在道旁。
那许成名部还好,所乘坐船只多为小船,很快就驶离了江边。
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敌人的火船?
“黄守才?这是哪个?”众人闻言一愣,不由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支水师趁机杀出,管教他有来无回。
“荡寇侯落水了,荡寇侯落水了!”
“一位故人?”
而就在这一条“血河”之上,还“漂浮”着满目的尸首和残骸。
如果张顺所料不差,恐怕他们近一个月都会饱受噩梦的折磨。
“殿下,这是……”那王铎听着这歌声有几分耳熟,不由愕然。
地狱,这是一片人间地狱!
原来这马倒是一匹好马,正是当初榆林将门决定投靠张顺的时候,他的兄长王世国赠和图书送给王定的礼物。
经过悟空、王定一干人等苦战之后,许成名、郑芝凤被杀得血流成河,好容易逃到了船上。
堂堂万许精兵,竟然被人不足一营人马打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为什么,为什么?
“黄守才?”那郑芝凤虽然并不知此人有何本事,但是眼见义军水师顺流而下,心道:不好!
郑芝凤看了看正在熊熊燃烧的战船,看了看正在从船上跳下去的火人,看了看正在水中如同幽冥一般捕猎落水士卒的“顺贼”水卒,一时间不由天旋地转,猛地一头向水下栽去。
“呕,呕!”早已经吐无可吐的降臣勋贵、世家大族、富豪盐商又忍不住呕出来一些酸水出来。
扁舟上载满的硫磺、草料、硝石和油料冒出熊熊的火焰来,无情的舔舐着海船的船体。
张顺闻言顺着王铎的手中看去,却见滚滚长江之中,正有一叶叶扁舟沉浮于浪花之间。
上元门外一片血污,从城门至江岸如同涂刷了丹砂朱漆一般。
俄而沉和*图*书浮于浪花之中的扁舟突然冒出滚滚狼烟来。
“走,快走!”郑芝凤心里一沉,望了望犹在岸边虎视眈眈的义军士卒,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那些用黄梨木、铁力木、柚木等名贵木材造就的船体,拼死抵抗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冒出火花来。
原来先前魏国公徐允爵、保国公朱国弼一干人等先前听闻郑芝龙派遣水师前来,不由对其寄以厚望。
“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就在郑芝凤沉浸在悲伤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竟是他?”张顺听了这歌不由一愣,顿时笑了起来。
“故人黄守才,救驾来迟,还请舜王殿下恕罪!”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江面上传了过来。
“一位故人!”
他连忙下令道:“快,快,小船拦上去;大船准备升帆启航!”
“哎,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王定闻言连忙自谦的摆了摆手,“这郑氏水师看架势有模有样,其实就是驴屎蛋子表面光,一打起来就全露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