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铺了五床呢。”
“嗯哼。”
“骑摩托车吗？”
看了一圈也没什么想看下去的节目，成濑停在一个不会看不下去的频道，拿起手机，另一只手伸进尚子怀里。
“是冰激凌呢。”
成濑点了下头，又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翻滚到旁边趴着的泷川光，“明天回到津前之后，你们先把我和尚子的行李带回去吧。”
到底快要吃饭了，两人也只是浅尝辄止。
他傍晚过来泡温泉时，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不过此时纯粹的黑暗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他也没管他们，等适应了水温，整个人都坐进温泉里。
“……”
森见又看向尚子，“光到这边的时候，尚子和春海应该还在马笼宿那边吧。”
每人有两大块厚实的牛肉，一人先分了一块，眼下已经是第二轮了。
他也要去泡温泉，一个人，单独地——这边还是没有混浴。
“出来了。”
“毕竟离札幌稍微远了点……虽然这边过去也没多少距离了。”
“松小姐呢。”泷川光问道，“还是得到最后一天吗。”
成濑打开电视，又看了眼时间，“还比较早呢。”
“是哦，我要环游北海道嘛，总不能每个地方都停留太久。”
“分得太开了。”泷川光将被褥都拖到一起，不留缝隙，然后在中间那床被褥上坐了下来。
“还不错吧。”
“是哦，月在大学里去考了驾照。”
成濑看了一眼，“烤着不好吃。”
尚子靠在他身上，低头翻着手机，海星躺了下来，在整理今天的照片，森见和泷川光趴在一起，聊着些什么。
喝完咖啡牛奶，离晚餐也还有一会儿，几人还是先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泷川光接过了夹子，没有多想便开口道：“有点怀念夏天的时候在一叶家的烤肉了……”
休息了十来分钟，到预约的晚餐时间，几人下楼来到餐厅。
尚子看了眼她抓着成濑脚踝的手，“春海也要下去泡温泉的，而且他今天要‘休息’一下。”
女孩子们的话题不断跳跃着，从洞爷湖到摩托车，到摩托驾照，到考试，到大学，到今天晚上吃什么……泡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不知道晚饭会有什么。”
巨石环绕的露天温泉池水汽氤氲，池子本身也不小，很有自然的感觉。旁边是个亭子，可以靠在里面欣赏外面的半片天空，也可以直接暴露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
“……你当我瞎了，你手机才刚拿出来呢ｈttps://ｍ•hｅｔｕsｈｕ.cｏm•coｍ。”
“……讨厌！”
“姐妹连心，我的想法已经变成电波，自动发送出去了。”
“没错。”
“有道理，那我也到那时候再下来泡吧。”
海星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又眼巴巴地等着下一块牛肉。
“好啊。”泷川光和海星也跟着起来。
“明年夏天，再一起来我家烤肉吧。”森见也开口道。
“嗯……”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刚才坐的位置，“难道那边是出水口吗，感觉温度要比这边高。”
“我想吃。”
“我说的是能开车上路的那种程度。”
吃完冰激凌，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人离开旅馆，在外面稍微转了转。
“室兰警察署登别温泉交番……呜哇，连交番上都有恶鬼像呢。”
他当然不会过去，就算那边只有他的女朋友。
见她稍微睁大眼，成濑笑了一下，“咖啡和牛奶组合，味道意外地很不错吧。”
“是啊。”
温泉池开放到晚上十点，自然也有灯光。
“不过来。你再喊整个旅馆的人都要听见了。”
成濑穿着浴衣，坐在旅馆大厅里，正喝着咖啡牛奶。
“胸太大的话，以后也会像那些大妈一样下垂的唔唔唔——”
“到十点吧。”
那边又安静下来。
“我也没打算现在过去。”
“算了，我有点撑，不想动弹，还是看点什么吧。”他拿着遥控器，翻看起来。
几人上楼，回了房间，发现旅馆的人已经为他们铺好了被褥，彼此间隔着小半米的距离，铺满了一地。
“嗯。”
她也就直接拨了回去。
“诶，要单独睡的那个人难道是我？”泷川光喊道。
“还有我们五个人的行李呢，放得下吗。”
成濑摇了下头，也就没说什么。
跟其他客人一起吃也不算什么问题，无非没有在包间里那样随意而已。而晚餐十分丰盛，很快便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食物本身上。
“还觉得烫吗。”
“要玩点什么吗。”
“我吃了哦。”
她们也各买了瓶咖啡牛奶，坐在大厅旁边的长椅上放松地喝了起来。
成濑一怔，“月姐会开车了？”
“好冰……不过口感也好细腻啊。”
继续烤着鱼片，继续吃喝，几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甜点也送了上来。
“地狱谷还是明天早上……明天上午再去吧。”森见改口道。
“啊，妈妈的电话。”
“新年越来越近了啊……”
夜深人和图书静，男浴池里雾气缭绕，只有他一个人。
倚靠着巨石，成濑舒服得快睡着了，忽然又庆幸这边没有私汤，不然跟她们在一起，肯定是没办法专注于温泉本身的……
“嗯。”
鲜嫩的金枪鱼片，与海苔、嫩姜片、紫苏叶还有芥末一起送了上来，成濑分别夹了一点，堆在鱼片上，再一起夹起来送入口中，味道鲜美，层次丰富，而鱼片的鲜嫩润滑的口感又完美地中和了芥末的刺|激，回味无穷。
成濑翻起一块，夹起来看了看，“这块好像还没熟，给你吧。”
“真不错呢……”
因为他们有五个人，烤炉要是全摆桌子上，就别想摆放别的东西了，成濑只要了一个炉子，自己为所有人烤着。
“哪里麻烦了。”泷川光拿出手机，“我已经跟她说了，她答应了。”
“是哦，而且是两栋房子。”
“好舒服啊，感觉快要睡着了……”泷川光靠在池中的巨石上，“暑假过来的时候，果然也该顺便享受一下这边的温泉的。”
“话说回来，我们这次都没去洞爷湖呢。”
又聊了一会儿，她挂断电话，说道：“妈妈说可能可以提前一天回来。”
“唔……”
“我家的车放得下哦。”
“那我九点多再去泡吧，泡完好睡觉。”
石头被热泉泡得发烫，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雪片，一落到石块上便融化了。
“温泉晚上开放到几点啊。”成濑问道。
五个人一起吃，餐桌上摆满了食盒与碗碟，尚子对面前装着两只熟虾的小木盒很感兴趣，“这种大小的木盒都没见过呢，是定制的吗。”
“是啊。”
目不转睛地斜视了一会儿，海星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外面天寒地冻，温度很低，几人也没有走得太远，很快就又被寒风吹回了旅馆。
成濑的手又换了一边继续揉捏，尚子看了他一眼，随他动作着。
“当然可以。”成濑应了一声，“不过需要提前打招呼，现在是来不及了。”
“嘶……”
“……”
“嗯哼。”
而下一块也确实给了她。
她又拉着她往池子里走去，“坐下来试试吧，都适应了这么半天了。”
他们是今天最后一批客人，不会再有其他人过来了，大厅里也就他们几个高中生在这边坐着，其他客人泡完温泉就回了房间，等吃晚饭。
“是呢……”
“应该不会让人失望的。”
“晚餐预约的是六点。”成濑说道，“可以多泡一会儿再出来。”
“春海先hetushu.com.com吃吧，我来帮你烤。”
森见坐在矮桌另一边，双脚抵着他的脚底，轻轻摇晃，“大多都是泡沫经济时代的产物。”
成濑回到里面，在矮桌前坐下，又打量着今晚留宿的房间，“真的放得下五床被褥吗。”
如此吃了两块金枪鱼片，成濑又拿起夹子，给小火炉上的牛肉翻起了面。
“可以哦。”她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要买的东西多吗，干脆让月开车来接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省得还要等巴士。”
海星吃了一口，冷得缩紧了脖子。
“现在不行了呢。就算没下雪，外面也冷得受不了，我可待不下去。”
“下次我带你们去吧。”
隔着一道厚实的原木围墙，女浴池那边，海星还在温泉池边坐着。
“这里也算吧。”森见用脚点了点脚下的阳台，“被褥搭在一起，挤一挤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其实铺三床被褥就够了。”
“救命……”
“今天又到头了。”
女浴池这边的人要比男浴池多得多，老少都有，浴池里自然全部都是坦诚相见，上半身看得很清楚。
泡了一会儿，他挪了个地方，坐到温泉池中间一块黑色的巨石旁边靠着。
“一叶太狡猾了吧。”
“帮我把这块生鱼片也烤了吧。”森见指着面前的碗碟。
成濑点了点头，“别比我们还先回去就行了。”
她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说道：“明天回去的时候，在市区就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吧，门松，镜饼，还有注连饰注连绳之类的。”
泷川光先坐了下来，海星也慢慢蹲下，龇牙咧嘴的。
“应该是吧。”成濑说道，将小火炉上烤着的牛肉翻了个面。
他也就夹了过来，在陶盘上煎烤着。
“嗯？”
海星立即老实了。
底下的陶盘已经被木炭烧得滚烫，肥美的肉块油脂溢出，滋滋作响，一旁作为搭配的蔬菜也逐渐变了颜色。
“诶，真的？……我知道了，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不，不会累啦。我很期待，妈妈。”
“一个人都没有了啊……”
“那就让她睡着吧。”泷川光说道，“我们下去。”
“别吓到他们了。”
吻着尚子的唇，成濑感觉踩在脚上的力道忽然变大了一点。
“我说的也是呀，爸爸的车她开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无所事事地聊着闲天，在房间里待到九点多，尚子打了个呵欠，随即爬起身来，“去泡温泉吧。我有点困了，泡一会儿就上来睡觉。”
“唔……”
“是呢。”
不过除了他，基本没人在看电视。
“有可能吧。”
“……”
“差不多熟了吧。”海星两眼盯着比刚开始烤时缩小了不少的牛肉。
成濑在旁边听着，只听着尚子的话，差不多也能猜到此花佐和子跟她说了什么。
“……”
“不要——”海星尖叫。
森见趴在被褥上没动。
“好吧。”
尚子这才发现留在房间里的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
成濑在榻榻米上躺了下来，盯着头顶略显老旧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这家旅馆应该有些年头了。”
“是吧，现在这种豪华但是陈旧的老旅馆不是很多吗。”
“可以现在去厨房看看吗。”
他们在森见家的最后一次烤肉，也就是她发现一切的时候。
分发了一圈，将最后一片牛肉夹给自己，成濑让她们将一起烤着的那些玉米、香菇还有甜椒什么的也一并夹去。
“出来啦。”尚子坐到他旁边，握着他的手将牛奶拿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森见翻了个身，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面不改色地看着几人，“要去泡温泉了吗，那下去吧。”
“明天再说吧。”
看来女浴池那边也是。
“已经很近了哦。”泷川光也凑了过来，“从旅馆步行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讨论晚上怎么睡的时候，尚子已经打开旅馆提供的浴衣，准备去泡澡了。
“被褥哪有这么大……”
“应该也可以让旅馆的人把晚餐送到房间里吧。”森见忽然说道。
“春海——”
电话很快接通。
目光相对，她自然而然地凑了上来。
“啊，那边有个交番。”
各种登别本地的特色料理，一道接着一道送上餐桌，陆陆续续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全部上齐。
两边各自进去，脱了衣服，在室内冲洗了一下身体，成濑拉开玻璃门，来到外面。
他将牛肉夹给了尚子。
温泉的水温不算太高，不过在雪山上冻了大半天，又冒着风雪一路赶过来，此时坐进全方位的温暖里，成濑只觉得浑身舒爽。
“热热热热热……”
尚子点了下头，泷川光重新露出笑容，“好。”
“三个人挤挤也没问题吧。”
一起下了楼，在入口处分开，成濑独自走进男浴池，脱去衣服，清洗身体，再来到外面。
“唔，还不错。”
在池边坐了一会儿，待身体适应了温度，成濑坐到池子中间，专心享受着热泉的浸泡。
“毕竟骑和_图_书摩托车进来一趟也用不了多久呢。”
森见坐在池子里看着她，“差不多可以坐进来了吧，不然等下落在你肩膀上的雪比你的胸都要厚了。”
一起下了楼，按照旅馆内的指引来到泡温泉的地方，入口处垂着两块暖帘，一块写着“姬”，一块写着“殿”。
“那我们已经到了地狱的大门前了呢。”森见走到窗边，看了看底下，“所以更不用着急了。”
尚子也望过来，只是笑了笑。
跟所有的温泉乡一样，附近除了大大小小的温泉旅馆，几乎看不到什么别的建筑。
“别装傻！”
“咦……好主意！”
“这个味道也不错啊。”
“嗯。”
“不过来吗——”
试了试水温，成濑在池边慢慢坐下，左右望了一眼，池子里也没几个人，都坐在角落里。
尚子就坐在她旁边，而被她“预言”未来一定会下垂的部分，此时正浮在水面上，比温泉池外的积雪还要白。
尚子笑了笑，“没那么快啦。”
“也没有很烫吧。”
她吹了两下，送入口中。
森见看了她一眼，“那我一个人睡也行。”
北海道天黑得比较早，成濑一行赶到旅馆时在五点左右，天色已然十分昏暗。在前台办理完入住，再来到今晚过夜的房间，成濑走到阳台，望了眼窗外，感觉天色比刚才进来时又昏黑了几分。
成濑想了一下，还是摇头，“还是不麻烦她了。”
“反正前几天是这么说的。”
泷川光捂住她的嘴，向望来的几道目光低头致歉，又在她耳边说道：“这里这么多大妈，海星要是被揍了，我可拦不住。”
尚子也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已经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垂在榻榻米上，又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贴到脸颊上。
“那明天就多买点吧。”尚子笑道。
“话说回来，回去之后是不是还得大扫除来着。”
“很有仪式感呢。我们进去了哦。”
“光那个时候过来看了看地狱谷，就离开了？”森见问道。
原木围墙的另一边，传来泷川光的声音，“这边没有其他人哦，你要过来吗？”
没有独立的包间，所有客人都坐在一个大厅里，一个房间一条矮桌，不过彼此隔着一些距离，也不算太近。
要上楼的时候，泷川光指向连接着温泉的走道，“要再去泡一下吗。”
她猛地停顿了一下，又望了眼尚子。
“没那么快，先吃点别的吧。”尚子说道。
尚子想了一下，“差不多吧，我记得我们刚到马笼宿的时候，光好像在洞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