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不清楚。
郑修试着朝元婴伸出手，元婴嗖地一下藏回了墨诳的衣服中。
二娘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她笑着抹去眼角的泪珠，小心翼翼地偎依在郑修怀里。
早膳过后，郑修焚香沐浴，穿着隆重，与二娘约好，一同踏入郑氏祠堂，上香祭祖。
近日俗事缠身，让郑修在百忙中疏忽了门径的修行，这让郑修暗暗自责。可谁让他如今练的玩意有点多了呢，除了门径奇术外，他还得刷化身的属性与技能，实在是分身乏……不对，他现在刷的就是分身。
起初二娘没在意，可渐渐地郑修念叨的话越来越古怪，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
“呵呵，是是是，咱们家修儿能成为今时今日万人敬仰的赤王，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二娘掩嘴一笑，附和道：“咱们郑家的顶天立地的赤王，你倒是和二娘说说，你打算何时挑一个良辰吉日，把府里的姑娘娶了，然后让爹庇佑你生几个白白胖胖的郑氏娃儿？”
我是不是可以告你谋杀王爷未遂？
正如洞房花烛那夜，谢洛河所说。
郑修将蛇抱下来，丢到一边，没好气道：“你把本王的书桌当成蛇窝了？”
“看来我应该配一位随身秘书，专门给本王做行程表。”
郑修见状嘴角一抽，后退几步，你他娘地在本王的地盘里放毒？
郑修堵了西门悲几回都没堵着，这神出鬼没的大文豪让郑修当时还差点认为他就是烛。说实话他也对逆天的故事《兰心若梦》下集颇感兴趣，便问墨诳借了，回去翻阅。
随着祠堂中熏香袅袅，郑修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郑修又愣。
踏出祠堂，二人并肩而行。
二娘心中暗暗琢磨，这孩子该不会真的在考虑……该娶哪位姑娘？
“老爷，我回来叻！”
翌日。
“为何最近总有人要找我修行呢？”
“嗯。”
喜当爹是什么感觉？
但偶尔从兄弟会传回的情报中得知，墨诳这孩子这两个多月过得挺苦的，似乎至今仍未能完成从“孩子”到“爹爹”的身份转变。
听到后面二娘蚌埠住了，伸出两指捏和图书着郑修腰间软肉一拧，哭笑不得，小声道：“你别瞎许愿呀，你当咱们老祖宗是土地庙么，什么都给你保佑？”
郑修刚想出门，看见墨诳书架上有一本线装书。
“有趣，借我看看。”
……
“你永远会想着为什么，你永远解不开，想不通，猜不透。我谢洛河，要成为你的命中，一道永世难解的谜。”
懂事的庆十三一直在这里等着郑修，等了一宿。
“你！”蛇瞬间怒目圆瞪，手指颤抖着指着赤王的鼻子，她万万没想到赤王果然在她面前露出了资本家的嘴脸，指了一会，在赤王那淡定的神情中，蛇败下阵来，嘀咕道：“哼，无妨，反正姐姐会养我。你快告诉我，你那侄儿在哪！我们回来时可是约好的！”
说起秘书，郑修想起了一人。似乎叶就挺适合，叶的性格最为贴近郑修印象中“女秘书”的样子，办事干练，荣辱不惊。
郑修背负双手走出，龙行虎步，不经意间，他那行为举止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来到树下，郑修并不意外庆十三会在这里等着。
……
“这本逆天的书何时出了后传？”
即便在路上郑修用“郑恶”的身份说了一路自己的好话，蛇对赤王仍没留下太好的印象。郑修指着桌面的毒液，淡然道：“是没关系。对了，损坏公物，十倍赔偿，扣你三个月月钱。”
凤北分不清，他何尝不是？
往日只有他薅人羊毛，如今回头一想，怪不得四女在成为异人后，门径奇术突飞猛进，自己不知不觉间成了羊毛让她们给薅了。
“咦？”
今日清晨，看着四女眼窝下泛着淡淡的乌青，显然她们因昨夜少了修行而愁乌了眼眶，她们都是些努力上进的年轻人。
导致本该走到一起的二人，如今努力地适应着新的关系。
“保佑大乾别有其他王爷；”
郑修当即板起脸，大刀阔斧地坐在造价昂贵的椅子上，看着桌上将木皮儿腐蚀掉一小块的蛇涎，仍嗤嗤地冒着烟，郑修无奈，也不好训斥，问：“你来做什么？”
“保佑老魏多和-图-书活几年，好罩着咱们郑家；”
庆十三一直就像他肚里的蛔虫似地，不声不响，不咸不淡，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闹一闹。
鲁镇中，墨诳诞下“孩子”这件事，郑修让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所有人保守了秘密，目前这件事只有当初的扫黄小分队知道。
郑修一拍脑袋，他当然是没和蛇、叶二人摊牌，对郑修不熟悉的她们，真以为郑修有一个侄子。此时蛇分明将容貌有九成九相似的二人当成了同一人。
“哦？你找他？”郑修一愣，心道你没事找我化身干什么？
花前月下，满夜秋凉。
日子倒没挑，主打一个随性，郑氏的好男儿便是这般洒脱。
“银”和“赤”差那么远都能说错？
蛇目光游移，两手抱着平板，哼哼道：“先说好，可不是蛇自顾自地找他。明明是他说了，回来后要借蛇的毒液……修行，对！他说要修行！他说他在练一道不可告人的门径，需要蛇的毒液！”
郑修一听乐了，嘴上这么说着，他其实仍是对这只从常闇中诞生的“元婴”有几分担心。要不是当时橘猫说无所谓，郑修无论如何也要将祸害扼杀在胎盘中。
蛇起初说话没太多底气，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信了，声音越来越大，底气十足。
至于橘猫说的“大补之物”，郑修看着时不时偷偷从墨诳衣襟中冒出小脑袋的元婴，沉默着摇摇头。算了，人不能够，最少不应该。
郑修面色平静：“去查一查。”
墨诳哭丧着脸，除了点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落日黄昏，郑修返回赤王府，在书房中让萍萍沏茶，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萍萍今夜修行的请求，打开《兰心若梦》准备寻点乐子。
昨夜荆雪梅悄悄敲响他的窗，默默地想要修行，郑修心情不佳，没理会。
赤王回过神，笑道：“容我再想想。”
郑修仔细一想，好像自己从鲁镇回来的路上，还真随口提过这件事。但因为从鲁镇回来的这几个月，他都忙于与兰花异人修行，转眼便将这件事忘了。
“保佑后花园的菊花花开富贵和*图*书”；
到了午后，郑修顺道去了墨诳家。
“你娃呢？”
郑二娘闭上眼睛，神情恬静，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二人以这般姿势抱到了夜深，她却不知何时熟睡过去，发出小猫般平缓细微的鼾声。
日上三竿，他先去了一趟灾防局，刚踏入赤王办公室，便看见一道身影蜷缩着盘在他的桌面上。
后来郑修又道：
蛇睁开眼，嘴里流出哈喇子，落在桌上，哧地一下冒出了几缕青烟。
是庆十三的声音。
一道洒脱的身影斜斜地倚在树下，提着烟杆，吧嗒吧嗒抽着小烟。
他并不是烛，无论如何都要秉持底线。
郑修来到墨诳的家，墨诳开门时，发型凌乱、眼窝深陷。
“老爹啊老爹，你英明神武一世，你的事迹感动天感动地，阴魂不散，你也不想，你为之骄傲的郑家香火，就断在咱这里吧？”
郑二娘起初面带抑郁，心事重重，跪在软垫上，拜了几拜。
郑修：“……？？？”
“保佑二娘青春常驻；”
刚翻两页，第一句便看见“上回说到夫妻二人成亲三年，相敬如宾，可渐渐地二人再次心生芥蒂”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什么“祖宗庇佑、知足常乐”；
这元婴与人类的婴儿不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无法言语，除了墨诳之外谁都不亲。期间喜儿也来探望了一回，元婴也没鸟她，一视同仁。
“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娘神情微怔，忍不住伸出白皙的巴掌在赤王面前晃了晃。
真要将有着灵性的小家伙当成灵药“吃”了，这让郑修一时间难以接受。
郑修问了几句，墨诳如实回答。
“雨露均沾”这四个字本来听着怪怪的，偏偏从二娘口中说出让人觉得这么理所当然。
什么“老祖宗保佑他与凤北早生贵子”；
“弟弟，抱抱……”
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郑修一本正经，竖起一根食指，笑道：“人不努力，光求庇护，这叫白日做梦。先有努力，再求庇护，这叫锦上添花。”
这两个月郑修让人在暗中观察墨诳与元婴的相处，目前这小家伙并没和-图-书有表现出有害之处。
细想也没毛病。
《兰心若梦后传》。
“修儿，莫要问了，二娘自会处理。”
“你也得有子子孙孙才成啊！”二娘被郑修一打岔，顿时忘了自己的烦恼，掩嘴一笑：“二娘看呀，最近她们几人往你那边跑得挺勤快噢，凤北姑娘就答应了？”
临别前，郑修叮嘱墨诳，绝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元婴。他吓唬墨诳，一旦让上一任夜主知道了，他会不顾一切地杀上门来，取墨诳狗命。
郑修一听，脑中莫名浮现出在食人画中，他与凤北在那塞外大漠，在淳朴的烈日部族族民的见证下，风光大嫁那天。
“赤、赤王？”
墨诳仍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神情恍惚地回道：“大文豪西门悲外出取材，上个月刚出的新作，如今在各大书斋热销中。”
“二娘也不是想说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北对你一往情深，当然吱吱她们也早就离不开你了，可你不能厚此薄彼，得雨露均沾呀。”
“成。”郑修想了想，恶童的体质卡在瓶颈处，已经免疫了纪红藕特调的毒水，既然蛇主动提起，郑修便约了一个时间，让蛇上门口恶童一下，看她的毒液是否能让恶童的【体质】破格提升。
“哼，我来找你那侄儿！你把他藏哪了？”
仔细一看，竟是自鲁镇后便没空理会的西域姐妹花之一的蛇。
“嘶！”蛇听见郑修的声音，骤然惊醒，娇躯一弹，弹到墙边，惊道：“是你这淫王！”
他一边琢磨着如何开口向魏辰要人，过了一会，郑修在桌上给江高义留了字条，让他在三天内将这几个月的所有诡案卷宗整理清楚，三天后送赤王府上，便哼着小曲踏出灾防局。
郑修蹑手蹑脚地将郑二娘在床榻上放平，掖紧被子，轻轻抚平二娘眉心那一丝拧结。郑修看着郑二娘那张熟睡的脸，莫名想起在直面“贪婪”秽气时的胡思乱想，暗呸一口，无声走到屋外。
郑修笑道：“老祖宗不就是干庇佑子孙的事么？百年后我归西了，不也得被子子孙孙哄着求着？你就问老爹他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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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修随口问。
“王爷，有何吩咐？”
他的化身不惧剧毒，可他本体却没这体质呀。
郑修纳闷上前，一巴掌呼醒了蛇。
蛇迷迷糊糊地醒了，眼前晃着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迷瞪着朝郑修张开双臂，面纱下透着一股令人迷醉的幽香，那是蛇涎的味道。
“是他在求我……嘶嘶！”
“保佑他郑修日久弥坚”；
郑修主动牵着二娘的手，二人如姐弟般走着。郑修闻言，笑道：“人活一世，历尽千辛百苦，踽踽独行，不能总盼着苍天垂帘、前人庇护。我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全是我自己的努力。”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是家里的姑娘太多了么？
一条蛇与四朵兰花，郑修觉得自己没得选。
祠堂院内金色的落叶铺了一地，金灿灿的给人一种铺了遍地黄金的错觉。看着眼前安静祥和的景致，二娘忽然感慨道：“二娘忽然想起去年秋天，你受了牢狱之苦，或许是爹娘泉下有知，冥冥中庇护着你，才让你渡过难关。”
郑修早早起床。
郑修像哄小孩般轻轻拍打着郑二娘的柔弱的背，小声道：“好，你说不问，就不问。”
她成了一个谜，盘踞在了郑修与凤北之间。
“你解不开的谜！”
“看来你真的是他的爹啊。”
与郑二娘走了一段路，今日二娘神情自若，似将昨日的抑郁抛诸脑后。郑修偷偷让家眷照看二娘后，走出赤王府。
郑修一愣，这都被发现了？
二娘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还求？”
“得嘞！”庆十三咧嘴一笑，敲掉烟杆凹凹里的灰儿，没有半点迟疑地应道：“明天答复老爷。”
有道是：孤枕难眠彻夜转，空谷余香无人问。
“所以我决定，成为一个……谜。”
郑修在办公室中自言自语。
“保佑那头猫儿不捣蛋”；
这时一个巴掌大的小婴儿从墨诳的衣襟中钻出，两颗乌黑的眼珠子没有眼白，却生动地流露出一丝“胆怯”的情绪，偷偷地看着赤王。
你这舌头是不是因为分了叉没法正常发音？
郑修走着走着便停下脚步，眼神迷离，暗藏惆怅。